27、悠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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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在梅华这里暂时住下，但谢云舒没有忘记自己游历的目的，平时接委托下山除祟，完成任务再回来跟梅华腻在一起。
“师伯，这是我这次接委托的钱，你收下吧。”
梅华把手背到身后，往后退了一步：“你还是自己留着吧。”
“既然师伯收我在这小住，我自然没有白占的道理，”谢云舒往前走近一步，笑意盈盈，“展儿在长身体，家里多我一张嘴，师伯帮人写字挣的钱怎么够呢？”
“真的不用了，”梅华笑着摇头，“我知你是过意不去，家里的事自有我来操持，你不必顾虑太多。”
谢云舒无奈：“师伯……”
这一唤，倒提醒了梅华，他们只是师伯与师侄。
梅华仰头看着面前这个大男孩，眼里一片清明。
他知道少年人的情感虽然光华夺目，却是源自一颗稚气的心，终究耐不住岁月的消磨。
像现在这样，夜晚紧扣，白天松手，谁也不要在意才是最好的，若真有谁动了心，要学寻常夫妻共同打点家事，反而麻烦。
梅华道：“我是你师伯，照顾你本就是我分内事，若能照顾好你，我自然欢喜。”
的确，梅华的照顾，当真体贴。
谢云舒暗戳戳想着，伸手揽他在怀，咬他耳朵，“我看过账本了，你又不会记账，怎么操持得起来呢？”
梅华被他咬得一颤，愣住了。
是这个道理，他算术不行，也不会管账。
梅华对钱财向来随性，之前只需要养他和玉展，糊口便可，如今多了一个人，他还真不会算……
梅华一时找不到理由反驳，自认耍了个机灵，把谢云舒往房外推去：“你去菜园摘棵小白菜，晚上吃小白菜。”
结果被谢云舒抓住手腕，那人眉眼藏笑：“什么小白菜，眼前不是有一个吗？”
于是二人在门板上深切交流一番。
此事遂不再提。
谁成想，谢云舒将挣来的钱花在玉展身上，买了一堆书籍和笔墨，堆到玉展的房间里。
玉展惊得写字的手都在颤抖。
“多念书，你师父就欢喜。”谢云舒慈爱地摸了摸玉展的头，又得意地看向梅华。
梅华哭笑不得。
得了，他是拗不过这小子。
谢云舒规定了玉展今日要抄写的内容，之后拉着梅华出了家门，两个人在幽闭树林里好好算了算账。
算得梅华两脚发软，浑身乏力，还得谢云舒为他收拾好抱回家去。
——
云州靠南，终年不见霜雪，到了九月还散着热气，所以千年前云州夏州一带，为夏国。
梅华坐在院子里，手上正缝着寒衣，二三跑过来蹭他，梅华便把二三抱起来放在怀里。
“二三，”梅华薅了一把狗狗，小声说道，“云舒他是不是长大了？”
想起谢云舒操持家务认真细算的样子，梅华还是没能缓过这个神儿来。
他和谢云舒的初见，在十八年前。
那时谢云舒是个濒死的孩子，可怜他娘亲，本是朱门绣侯女，却为了孩子颠沛流离……
当年的那个小孩子，如今大约二十二了吧……
他有着伟岸的身躯，有了立足的土地，以后还将拥有一段精彩人生。
梅华不知自己的年岁，甚至不曾有过年少轻狂，他感觉自己活了很久很久，久到灵魂早已枯朽，再也经不起折腾。
但这些日子和谢云舒黏在一起，他有些恍惚，感觉两人像是这般相处了很多年……
“他变成熟了，我却没变。”
梅华自言自语，二三呜汪几声，梅华又薅了薅它，把它放到地上。
不知为何，他特别想长长地叹一口气。
——
谢云舒亦有忧思。
在外接委托的时日已久，他从未像现在这么想家。
这时候梅华在做什么呢？
是在给玉展讲解文章，还是在前院料理花草？
他知道梅华在家里等他，若是天黑了，还会在院子外给他留一盏灯，然后热热饭菜，跟他聊聊一天的见闻。
到晚上熄了烛火，又是另外一副情态……
谢云舒猜想，寻常夫妻，大抵就是如此。
他曾下定决心，今后一定要成为负责的丈夫，不能让他心爱的女人像他的娘亲一样，孤苦伶仃地拉扯孩子。
那现在他和梅华算什么？
谢云舒百思不得其解。
说梅华是他师伯，他心里不平；说梅华是他情人，他又觉得太过。
梅华的身子在他唇下手上，任君采撷，开出红梅几度；心却澄明轻灵，谢云舒触碰不到，只能受他温柔地垂怜。
这么一想，谢云舒心情烦闷，赶快结束委托往家赶去。
他想见梅华。
刚跑进庭院，看着梅华正在缝制衣物，谢云舒忽然平静下来。
树下花前，梅华低眉，二三在旁。
谢云舒站在篱笆外，觉得自己有些想通了。
和师侄发生这种事情，换作旁人，定是忍受不了的，然而梅华淡然，那处小福窝甚至还愿意承受他……
那他又何必在意？
反正露水迟早要蒸发，不如及时行乐。
梅华手上这线快用完了，见谢云舒来了，就打了个结，剪断缝线，正要开口问候。
却不想谢云舒把他扛了起来。
“云舒，你……”
梅华没有见过这样的阵势，谢云舒这般火急火燎，倒跟土匪抢亲似的……
谢云舒把他带到僻静的原野。
秋高气爽，阳光不烈，秋日凉风拂过百草，携来一阵芬芳。
梅华不明白谢云舒带他来这干什么，只看谢云舒脱了外衣，平铺在地上，转而把梅华放倒。
梅华一惊：“现在还是白天……”
谢云舒不管，三两下散了梅华的衣带。
“就是白天才好。”
阳光柔和，清风吹拂，正好赏景。
谢云舒扯下梅华的发巾，梅华柔软的墨发便散了下来。
而上一回的痕迹还没有消去，谢云舒想起梅华先前中的毒，也是这样深浅斑驳的粉红团团，可爱得紧。
平时他们常在夜里，在幽暗的遮掩下，如丝缕，柔情似水，难解难分。
不知青天白日之下，又是何种滋味？
梅华慌了：“会被人看见的！”
谢云舒直接上阵。
……
……
云销雨霁。
梅华瘫在草地上，从躯干到指尖都失了力气。
在朗朗乾坤间，他是盛开的花儿，绽开一片大好春光。
谢云舒像护住珍宝一样把梅华收在怀里，梅华别过脸去不看他，看样子是生气了。
梅华宽厚，很少计较什么，倒是难得见他生气的样子。
谢云舒却特别高兴，觉得梅华生气的样子倒真是少见，忽然心念一动，望着梅华红潮未散的脸，喊了声：“梅儿。”
梅华闻声身子一颤，整个人软倒下去。
纵他再淡然，也觉得自己薄薄的脸皮要裂了。
这个称呼似乎在冥冥中打破了什么，梅华心里升起一阵慌乱，忽然很想逃开。
好像他们不再是师伯和师侄，而是两个在草地上撒野的年轻人……
谢云舒的指尖又探过去，感受温暖、感受蜜意、感受柔情。
按捺住想要吻那人的冲动，他又低低唤了一声：“梅儿。”
作者有话说
第27章 悠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