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明大人他身娇体弱》大君归

65、你愿意闻闻我吗

　　腺体再生移植手术算一个小手术，又正值冬季，王星回做完移植，正好围上围巾遮掩伤口，顺便订够生理期该备的药品用具，休养一月左右，创口愈合。格里芬预订的医师技法精湛，王星回对着镜子使劲瞧，后脖只剩下一条浅浅的印子，不仔细看根本看不来，身为臭美之王的舍友可缇热心地贡献出了自己的愈创膏，信誓旦旦地打包票抹上一周左右印子能全消掉，还他干净漂亮的脖子。

　　王星回缩了一下脑袋：“说得你好像个吸血鬼，馋我的脖子。”

　　可缇笑嘻嘻的去挠他脖子：“美人谁不馋呢？这么好的脖子以后会给谁来标记呢？哼哼哼~要不要我帮你介绍几个啊？”

　　“不了不了。”王星回连连摆手，“大美人，你下午不是还要去约会，这会儿还不赶紧去化妆？”

　　可缇嗤之以鼻：“一群舔狗，不值得老子浪费化妆品。”

　　“话不能这么说，你发尾有点翘了，不烫下？”

　　“哦还真是的……”可缇大美人去摆弄自己的头发去了。

　　王星回对着镜子看了看自己的脸。

　　哼……哼哼。

　　“你说你做了腺体再生手术？”校外的奶茶店里，周风鸢震惊之余，第一反应就是你哪来的钱，随即想起了格里芬那高深莫测的笑容，也是，人家不差钱。第二担心他的身体状况：“不会有什么排异反应吧？你现在还习惯吗？”

　　“自体细胞生殖制造的，哪有什么排异反应，至于其他的……还好啦。”王星回喝了一口冰粉，眉眼带笑：“你不想闻闻我是什么味道？医生说我虽然恢复了基本功能，但分泌水平比正常人还要低一些，要好几年才能好回复到正常人的水平，现在要凑得很近才能闻出来。”

　　“你自己闻不出来吗？”

　　“闻不出来。”王星回脸皮超厚。

　　周风鸢觉得事情变得棘手起来，他眼珠子乱转：“那个……咳咳，我明天要去单位报道的。我——”他低下头，“没办法陪你太长时间。”

　　王星回一点都不意外，他平时根本不怎么看论坛消息：“你不如先看看论坛有什么新公告，再做决定？”

　　周风鸢狐疑地打开书签里的链接，一如上次竞选的画风，置顶闪烁不停地红色标题帖子：《集结启事》。尼贝鲁经历爆炸与重建之后，城市潜藏大量不明生物，这类生物行踪诡异，难以被正常手段搜索抓捕，而模因突破者可以直觉到异常生物的存在，现召集有能力有意向的突破者组织清理异常生物，人数不限，有疑问面谈，联系：敲钟人。

　　周风鸢看着皱起眉头，瞅瞅四周，压低声音：“不是说模因突破者存在违法？现在怎么开始狗拿耗子了呢？”

　　“那么大的一个协会，怎么可能不被官方发现啊，装聋作哑罢了，也许本来就是官方暗中组织起来的，故意包庇而已。”王星回早瞧出端倪来了，一个聚集了大批有潜力对社会进行高破坏的成员组织，怎么可能潜伏在网络世界里丝毫不被人发现。

　　敲钟人的肥皂泡之问，更加确定了他的推断。至于悄悄散布模因的目的，可能是用于观察吧？

　　周风鸢把启事下面的回帖也看完了，有人问薪酬一月多少，有无保险之类的问题。敲钟人作了回复：有底薪，高于最低薪酬线标准，一部分看抓取的异常生物按头算数，死活不论；有保险，有私人医院，确保隐秘安全。没提日常怎么样，估计是吃住自理，光这一条可能就会阻住很多人了，在尼贝鲁本地居住的模因突破者并不多，或许还有人在爆炸中撒手人寰，

　　“做不做？”敲敲玻璃碗边，王星回咬着勺子，满脸期待。

　　周风鸢还是有点愁的：“就算能回去，也没地方住的啊。”

　　“那没事，我能分到房子！”王星回嘚瑟。

　　尼贝鲁的灾后重建进度很快，新的居民楼和配套的商业生活圈系统已经初步建造完成，有规定能出示居住证明的都可以在官方建起的居民区分到与灾前面积差不多的房子。简直如同天上掉馅饼，免费送新房。王星回在第一批房源开启申请时就抢下来名额，具体地址已经批下来了。

　　没了后顾之忧，周风鸢决定先去试试看，车票临时换掉，回熟悉的尼贝鲁。

　　城市基本线路不变，地表建筑变化之大到他有些懵，爆炸粉碎了范围内所有建筑，到处是工地，机器忙忙碌碌转来转去，嗡嗡地飞着，建筑物废墟倒是基本清理完了。一眼望去，空空荡荡的，没人，没人气，道路的裂痕有如干旱龟裂的田地，覆着脏乱的泥雪，路边上偶尔可见零星的白菊花束，看着心底一沉。

　　王星回看着导航：“这边走这边走，我们骑个车去。”

　　他兴冲冲地骑在前头，新小区不远，崭新的楼房在一片工地中亮堂堂的站着，倍儿有精神，新移栽过来的灌木杵着光秃秃的杆，芽没发起来，不过灌木底下已经有小草探出头来了。寒风冻人，石灰还没清扫干净的广场上有儿童在玩跳房子，秋千也架上了，铁链条吱呀吱呀，听着笑声，周风鸢忍不住多看了几眼，他们脸蛋红扑扑的，无忧无虑，有雪去春来的气象了。

　　“来来来，五楼，不算很高吧？”周风鸢跟着他上楼，在五楼一户前扫了识别码，“砰”，门开了，房子里的模块化水电线路安装得差不多，只是没抹漆，秃秃的，一如周风鸢之前栖身的小屋。

　　“你说我要不要换扇门？”王星回搓着手哈出乳白的烟雾。

　　周风鸢按了两下门把手，咔哒咔哒：“这门好着呢，没必要换吧，不放心加装虹膜识别模块。”

　　“嗯，听你的。”王星回低头看了新消息，“敲钟人说他在楼下等我们。”

　　“楼下？”周风鸢惊讶，“他来得这么快？”

　　“新建起来的聚居点就那几个，敲钟人好像住得不远。”王星回关上门，“我们下去呗。”

　　敲钟人在帮一个小女孩推秋千，女孩咯吱笑着格外清脆。看到他们来了，停手说：“哥哥有事要离开一会了，你能自己玩吗？”

　　女孩奶声奶气地说：“好。”

　　敲钟人面貌没多大变化，内里完全是崭新的了，神情看不出喜怒：“房子看得怎么样？”

　　周风鸢被他问懵了：“啊，还行。”

　　“边走边说。”敲钟人比出请的姿势，三人便在小区里弯弯绕绕的道上走起来了。主要工作任务，风险，薪酬标准，注意事项，敲钟人一项一项，慢条斯理说得很清楚。末了问：“还有什么不清楚的吗？”

　　周风鸢想想，说：“现在尼贝鲁分部要去哪找？”

　　“暂时还在线上活动，线下等城市重建得差不多了，我还会在老地方开书店。”敲钟人语气平淡。

　　“重建要多久？”

　　“一年吧。”敲钟人忽然弯腰，把路边落进泥坑里湿淋淋的一束白菊捞了起来，插在树杈子上，“现在尼贝鲁不太平，各方面的供应也没能完全恢复，平日里多注意，小心。”

　　敲钟人的小心应该是指那些“异常生物”，周风鸢了然点头。

　　“房子还没装修好吧？城东现在只有一家旅馆，将就歇几天，要装修挺快的，一天就能做好基本涂装。”

　　王星回说：“在做了在做了，之前不是因为没选好么。”

　　“那我先回去了。”敲钟人临走拍了一下周风鸢肩膀，顿了一会又拍一下，“你喜欢什么颜色？”

　　又是这样没头没脑的问题，他说：“我无所谓。”

　　“那就是按着他喜好来？”敲钟人流露出一丝笑意，“走了，拜拜。”

　　“哦，拜拜……”周风鸢目送他远去，琢磨出哪点不对劲了，他回头看王星回，王星回无辜地眨着大眼睛：“看我干嘛？”

　　周风鸢张了张嘴，下定决心，他按住王星回的肩膀，一脸凝重地说：“你到底是不是我从初三开始认识的那个王星回？”

　　“不是。”

　　周风鸢大脑宕机了一秒钟——这他娘就是他作风啊，一旦接受了，似乎也是顺理成章的事，不值得大惊小怪。

　　“什么时候的事？”他开始努力回忆。

　　“是我腺体发炎休的病假最后一天，你夸我变乖了。”

　　哦，对，就是那一天。王星回变乖了，也变叛逆了，还会不说脏话地怼人了。他早有预感的，只是不愿接受，选择性心盲眼瞎。

　　王星回看似说得云淡风轻，实际要说什么，该如何说，他是经过深思熟虑的。人类的想法在他无法进行低维展开时真的难以参透，他选择了更简单粗暴的方式。他相信老周相处了那么长的时间，他不是不知道，只是没勇气捅破窗户纸，他不敢，王星回敢。

　　最多担心老周会吓得转身就跑。

　　他现在还没跑。

　　王星回小心地问：“你要闻闻我吗？我舍友说我信息素很好闻，我真的闻不出来，就像我自己挠自己的痒痒肉没感觉一样……你愿意闻闻我吗？”

　　周风鸢长吸了口气。

　　他将王星回拥入怀里，头埋进他的脖颈间，埋了很久。

　　“怎么说呢……我上小学的时候，航天局的科普人员到学校来做活动，带了一瓶‘太空香水’，据说是太空的味道，标准定义是覆盆子和朗姆酒的气味，还带一点金属燃烧的气味。但是你身上没有金属味……你舍友说的没错，你很好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