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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9、恰似一江春水向东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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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方吾很会聊天，虽然聊天的中免不了隐藏在话语中的试探，但是总体气氛还是很不错的，聊天很愉快。他承诺如果有需要地方一定会请他，同时保证他的自由，还给了一个小传呼机，保持联络即可。
“这么宽松，不怕有人背刺你？”王星回收起设备，忍不住问。
陆方吾一脸轻松：“那不可能。”
“为什么不可能？”
他一笑：“至少你不会……你不是固执的野心家。”
王星回摸摸鼻子，觉得他意有所指，随即抛之脑后：“那我走了。”
“再见。”
王星回离开酒店，坐公交船回学校，途中没有意想中的尾巴来跟踪，周风鸢在办公室热好了自热米饭，等他回来吃。
“木措大哥呢？”
“他出去了，踩点吧。”周风鸢招呼着，“来，刚热好的。”
一顿饭下肚，王星回靠在椅子上打饱嗝，周风鸢关心地问入会的事如何了。其实没什么好说的，没营养的对话，唯一值得提一提的可能就是陆方吾他长得比较好看。
“有多好看？”
王星回挑着眉，笑容逐渐变态：“你觉得他有多好看？”
周风鸢很镇定：“我又没见过他，不知道。”
“你可以猜嘛，猜他有没有我好看？”
“水仙花。”他凑得太近，周风鸢拍了一下他脑袋。
王星回干脆一屁股坐在他腿上，双手推挤他的脸，颇具威胁性地低吼：“有没有我好看？你猜啊？！”
“吃饱了没事干。”周风鸢手放哪儿都不是，很快尴尬得满面潮红，只能打嘴炮。嘴炮根本吓唬不到王星回：“为什么不说？”
“你好看，你好看，你天下第一好看。乖，起来，我要去倒垃圾。”
“明明是你先问谁好看的嘛。”王星回笑着松开手。
“我问的只有陆方吾！哪比较了！”周风鸢叨叨着收拾桌上的垃圾，在王星回轻快的笑声中近似落荒而逃地溜了。
丢完垃圾他在外头台阶上坐了挺久，内心有点苍茫，眼前的滔滔黄水，多么像古诗词里一去不复返的大江大河，浑浊的水漂浮着枯枝败叶，多么像他杂乱无章的心绪，风萧萧兮易水寒——眼前突然垂下一张倒着的人脸：“嗨。”
“我靠！”周风鸢本能地往后滑蹭：“木措大哥？你什么时候跑上面去了？”
“之前就来了。”木措一荡，翻身稳稳落地， “看你们在聊天就没打扰。”
“啊。”周风鸢尴尬地无地自容，恨不得以头抢地，砸出个裂缝掉进去：“闹着玩呢，多大的人了，还总是耍小孩子性。”
“你跟他多久了？总感觉你像是他哥，长兄如父一样的感觉。”
“我是照顾了他挺久的，不过……不过是出于……”他忽然卡壳了。出于同情，他知道的，为什么忽然说不出口？
木措没懂，开玩笑地说：“出于什么？养童养媳？”
“当然不是那回事！”周风鸢更狼狈了，“哎我们说点别的吧，大哥，你什么时候去找罗雨堂单挑？”
“后天。”木措咳嗽了下，“是胜是败总要有个了结，打完后我就会直接退出，了结心事，回到现实生活去。你还年轻得很，以后的路还有很长。”
“知道。”周风鸢点头。
木措看着他，忽然笑起来：“你多大了啊？”
周风鸢局促地说：“刚毕业。”
“高中？”
“嗯。”
“听说在大学拿结婚证可以挣学分，不知道是不是真的？”木措玩味的笑。
“啊……这。”周风鸢一下子大脑过载宕机，好像要冒烟了，“应该没这回事吧？太荒唐了。”
“是真是假查查不就知道了？”木措站起来，“我今天不在办公室歇着了，去置办点东西。你加油。对了……还有这本书，我在图书馆找到的，你可以看看，了解下克苏鲁，有助于你理解游戏设定，给。”
周风鸢拿着书不知所措：“喂，大哥，你想什么呢？大哥？！别走啊大哥！”
木措走远了。
加油个鬼啊！
周风鸢不敢回屋了，坐着想这到底是为什么，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样子。星回不是原来那个星回了，本是早心里有数的事，但是……不是自己选择性眼瞎么？
“老周？”
王星回探出头：“你坐那干嘛？大哥走了？”
“嗯，他说他要去做准备了，单挑完直接离开，不回来了。”
“哦……”
周风鸢心烦意乱：“我觉得你早听到了吧，为什么还要问我？”
“……不能问吗。”
周风鸢听出语气不对了，他一时间有点不敢转过头去看王星回，僵硬地辩解：“呃，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说……”
“好啦好啦。”王星回的语气又变得轻快了，“我记得你的任务还没做完呢，不如来讨论下剩下两个要上哪去找？”
“好，好。”
看着日报，王星回帮周风鸢选定了两个目标：疾风之步会和暗夜会。他与陆方吾谈话时，陆方吾也说了他们下一个目标是收服疾风之步，领头的能力是突破常人难以企及的速度，换而言之就是跑得贼快，可以轻易打破现在的世界记录，不过那人平时极为低调，能力也看不出有什么巨大的威胁性，陆方吾的计划是靠着人多直接包抄，更甚一步动用火力压制。
“你帮我抢人头？”
王星回拍着他的肩膀，挤眉弄眼：“毕竟我们是一伙的嘛，我的人头算你的人头，你也可以学习大哥的风格，端着秋叶在制高点埋伏，打完就跑，多刺激啊。”
周风鸢没信心：“我又没大哥那样的本事。”
“没事，等他们具体的方案下来了，我跟你说，你提前准备好就成。”
相比周风鸢，王星回信心满满。再讨论了会，天色渐深，他不由自主地打哈欠：“睡觉吧？”
“好。”
入夜，周风鸢翻来覆去，睡不着。
也不清楚为了什么睡不着，是因为白天王星回那一句话吗？好像不是。
他有了“离开”的念头。
这个念头本是他很早以前就制定好的计划。成年了，是大人了，总会各奔东西，各谋生路的，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他跟王星回说实在的，没有血缘关系，也非要照料不可的义务，照顾到成年已是仁至义尽。
早到了该离开的时候了，即便中途出了小小的变故……没关系，他离开了，王星回之后再会如何，他也没必要多加盘问。随着年龄渐长，再见面也只剩下普通的寒暄吧。
想着想着，他居然难过起来，心脏泡进了酸水，蜷缩起来，急促地泵着酸涩的感觉。奇怪，他吸吸鼻子。
外面又开始下大雨了，隐隐雷鸣，雨声如注。本来是一个非常祥和的适合安眠的夜晚。他坐起来，看向身边的王星回，他闭着眼睛，呼吸均匀，他是真睡着了，还是在装睡？
不知为何，周风鸢觉得后者可能性更大一些。
“星回。”他很轻地喊了一声。
他以为王星回会充耳不闻，没想到他一下子睁开了眼，还非常俏皮地应了一声：“诶？”
“啊。”周风鸢尴尬地无地自容，“你……你还没睡着？”
“睡着了一会，打雷打醒了。”王星回打了个呵欠，理由如此完美，他侧过身来，“怎么，你又在想什么乱七八糟的？”
“我，我在想以后的事。”
“有多远？”
“就暑假之后的事。”
“暑假之后？不就是接着上大学吗？上了大学之后找工作，安家，结婚生子……哎，你不会也唠叨班主任那一套吧？我可听够了哈。”
“我想说，暑假过完，我就不会再住那了。”
王星回沉默了一下：“那你住哪里？”
“上学的时候当然住学校宿舍，放假了找工做，等学出来工作又住员工宿舍啦。攒几年钱，买一套属于自己的小房子……”他越说语气越低，大部分人的生活轨迹均是如此，说出口却又那么悲伤。
“嗯，挺好的。”王星回依然一脸轻松，“你的意思是让我独立吧？担心离开了你我会饿死？别小瞧人啊自以为是的笨蛋。”
“提前说一下。”说出来了，他便不难受了。开弓没有回头箭，他暗暗松了口气。
“说出来就好受多了对吧？”王星回笑吟吟的，“晚安咯，好好睡。”
被他猜出来了。
一时间心情复杂不知该如何表述。他纠结了一阵子，想七想八，总觉得自己是在庸人自扰，星回那个语气……似是早有心理准备，他一个人愁什么劲？想开了，也就睡过去了。
殊不知王星回在他睡着后，坐起来看他看了很久。
周风鸢不知道，他只记得自己做了一个古怪的梦。
梦到他自高山上坠落，一同坠落的还有只近似神话生物体型庞大的大鸟，身下是环绕高山的深不见底的深渊。他坠入深渊的时候，眼前突然出现了一团光亮，一团有棱角，由无数若隐若现的多边形、不断变换的阴影的光亮，这团光亮流动散开后，照得深渊犹如璀璨的星河，他徜徉在星河中，身体轻盈无比。
奇怪的梦境。他醒来后回忆着那种场面和轻盈的感觉，与他的现实生活没有丝毫对照，他确认自己没看过类似的影视作品，完全凭空出现的，为什么会做那样的梦？他想不通。
“早好啊。”今天王星回起得比他早，他手上拎着豆浆油条，招呼周风鸢，“来吃早饭啦。”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