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PJ] Torrent》千城谙

296、封尘记忆1

　　鼻涕虫俱乐部假期里的聚会，显而易见。凯特琳娜刚一进门便看到了斯拉霍恩斯教授，以及坐在角落里的汤姆里德尔。布雷斯没有见过年轻形态的伏地魔，但在哈利的解释后，男孩下意识地往更远的地方退了几步。
　　这场冬日里的聚会看起来没什么特殊的目的，至少表面上是。热腾腾的黄油啤酒无限量供应，各种甜点或者其他食物将桌子上的托盘堆得满满的，或许教授只是找个理由想把他的学生们聚到一块儿来，联络联络感情，以及……“里德尔先生，不用那么矜持，多吃点。我听说了你必须在假期里打工才能攒够下学期的生活费，这完全没必要——你可以直接来找我，支持这么一位好学生的学习生涯是我的荣幸。”
　　然而汤姆里德尔明显是不愿意自己在打工这件事被院长就这么说出去的，虽然这件事只会把他品学兼优的形象更加发扬光大，但未来的黑魔王并不喜欢在别人面前露出柔弱的那一面。他不着痕迹地皱了皱眉头，礼貌地拒绝了这个提议后，拿起手边的杯子又喝了一口。
　　“所以，你假期里一直在打工？怪不得我一直都联系不到你，辛苦了，学长。”塞西莉亚在他的旁边坐了下来，从托盘里拿了杯满满的黄油啤酒，和一杯热腾腾的可可。远离他！凯特琳娜的内心叫喧着，然而这完全没有用——就算她现在冲上去、狠狠地将那个一本正经的模范男孩儿从椅子上推下去，也只会从他的幻影里穿过。
　　“不辛苦，毕竟我需要为下学期的书本攒够费用，最好再能有点多出来的加隆去扩充一下我的阅读量。所以我总是在想如果霍格沃茨的赞助金七年都有就好了，那样绝对会节省下更多时间。不过博克先生待我不错——他给我开了相当高的薪水，甚至提供了住处与一日三餐，而我需要做的，只有在他不在的时候看看店，以及帮忙鉴定一些古董罢了。”
　　“他真是位好人。”塞西莉亚笑了，“对了，这是我妹妹凯特琳娜，一直吵着闹着也要来我们的聚会。”
　　她摸了摸身边小女孩的头发。
　　“你长得真可爱。”里德尔放下了杯子，仔细打量着对面的凯特琳娜，“她和你长得真像，塞西莉亚，除了发色与眼睛。她还有几年去霍格沃茨？”
　　“三年——我们那个时候已经毕业了。不过如果你让她回答这个问题，她只会告诉你一个答案：明天。”
　　“明天！”八岁的凯特琳娜应和着，“里德尔先生，为什么巫师十一岁才能去霍格沃茨呢？”
　　“这是个好问题，小女孩。”里德尔温和地笑着，凯特琳娜不知道这笑容里有几分真诚，但当他继续说下去时，话语里带着她根本不敢相信的平静与憧憬，“如果霍格沃茨能接纳十一岁前的小巫师就好了，这样就算他们出生在不相信甚至厌恶魔法的环境里，也能在霍格沃茨找到新的家。如果我真的当上了霍格沃茨的教授……甚至校长，那我一定会这么做——还有刚刚提到的赞助金，小巫师们应该被保障最基础的生活。”
　　恐怕他所指的应该只有纯血巫师吧，凯特琳娜心想。但倘若把之后的事情抛在一边，此刻的里德尔，看起来是真的忧心忡忡。他侧过头去，透过结了霜的玻璃远远地望向被风雪遮掩在身后的霍格沃茨。
　　“所以你是真的打算留校了。”
　　“我一直这么想，但校长始终不同意。他说我太年轻了，应该多出去走走，看看更远的世界，而不是就这么留在霍格沃茨里。他还说我应该趁着毕业前的最后一年再慎重考虑考虑这个问题，当然如果毕业两三年后我还有打算当教授的想法，可以再回来。”
　　“你真的很喜欢霍格沃茨。”塞西莉亚说。里德尔对此不置可否，“里安纳先生来了。”他转移了话题。
　　三把扫帚的门再一次被推开，风雪卷席着一个瘦瘦高高的金发男孩走了进来。他裹在一件厚厚的斗篷里，身上满是积雪，看起来冻得不轻。男孩一进门便四处寻找着什么，在看到塞西莉亚的一瞬间眼眸中划过了惊喜，但意识到另一个坐在桌边的男孩时，那道光芒瞬间黯淡了。
　　“下午好，塞西莉亚，小凯特，还有……里德尔学长。”他径直走到三人身边在最后一个座位边坐下，接过塞西莉亚递给她的黄油啤酒暖着手，“抱歉，我来迟了。”
　　“没关系，今天教授并不打算向我们引荐什么大人物。”里德尔轻声说，“但这不像你，拉文克劳的里安纳先生一直以严谨与守时著称。”
　　“哦……”里德尔的一番话让腼腆的拉文克劳有些不知所措，他偷偷看了眼旁边的塞西莉亚，试图找回勇气，“我……我去拜访客人了。父亲似乎打算从现在开始起就训练我继承家业，但这还是我头一次一个人去拜访客人。不过还好，那是位温和的女士，虽然谈判并没有成功，但她的小饼干真的很美味。”
　　“我想他已经预料到了谈判不会成功的结果，毕竟那可是一件论谁也不愿出手的宝物，就算再怎么提高价格也没用。你父亲的目的仅仅是希望你能鼓起勇气一个人去谈判，所以最开始我就说了嘛，不必那么紧张莫里斯，就当是交了一位年长些的朋友。还记得当时他说的话吗？和她打好关系，你的这次考验就算成功了。”
　　“那我想我应该做到了。”莫里斯长舒了一口气，向后靠在了椅背上，“她甚至邀请我下次再去玩，在我临走的时候还塞给了我一大盒小饼干——要来点吗，塞西？我希望它没被我压得太碎。”
　　“因为你真的很可爱，莫里斯。”塞西莉亚说，“那么就来点吧，看看这位，一听见你带了饼干，眼睛都开始冒光了。”
　　莫里斯的脸红了，他解开了斗篷披在椅背上，低头从口袋里拿出饼干盒，以躲开塞西莉亚和她妹妹的目光。
　　“所以，你去拜访谁了，里安纳先生？”里德尔问，“这听起来……她似乎拥有一件千金不换的宝物。”
　　他突然提起了兴趣，坐直了身子，手指在杯侧敲打着节奏。
　　“赫普兹巴史密斯。”莫里斯拆开饼干盒，边说出了一个凯特琳娜完全没听过的名字，“我不知道你有没有听说过她，不过她在那些大世家中还算挺有名的，因为——”
　　“因为她宣称自己是赫奇帕奇的后裔。”里德尔说。
　　“哦，就是这样。”莫里斯看起来有些惊奇，或许是因为里德尔的交友面已经远远超出了他可以想象的地步，“虽然这只是个传言，但她家里的藏品确实是不一般地多。”
　　“比如说，赫奇帕奇的金杯？”里德尔用近乎于耳语的声音喃喃着。他眯起了眼睛，凯特琳娜从那张英俊的面孔里读出了蛇的意味。
　　“是的，赫奇帕奇的金杯。也就是我此行的目的。”莫里斯说，他给每人都分了块史密斯夫人的小饼干，接着叹了口气，“想从她这买到金杯可不是件容易事——钱好说，但很少有家族可以放弃这么一件能显示身份与历史的宝物了，更别提是那四位创始人留下来的了。我记得，另外三件到目前为止还毫无讯息吧。”
　　在莫里斯提到另外三件时，里德尔手指上的节奏短暂地停了停。“所以你看到那个金杯了吗？”他继续问了下去，像是课堂上最好学的学生，“它是真的吗，里安纳先生？”
　　“她让我看了一小眼——搁在天鹅绒上、被严密的魔法保护着。在那么短的时间里我可没法判断它是真货还是个替代品，只能肯定一件事——就算它是个仿品，那做工也绝对是价值连城。”
　　里德尔向后靠了过去。他并没有吃史密斯夫人的饼干，只是再次望向窗外，又陷入了若有所思的状态。
　　画面又一次变化了，温暖的雪中小屋在暴风雪里崩塌，世界再次翻天覆地，这一次记忆没有再给出什么明确的场景，而是混乱得像是一片泥潭。将这片记忆取出的人当时一定是很不安，在这片混沌中，邓布利多教授解释道，她的思绪很乱，甚至无法将注意力集中到某一个单独的事情上。
　　于是万千记忆的碎片在他们的周围飞速地盘旋着，每一片都尖锐而破碎，凯特琳娜只能在它们从自己眼前飞速掠过时捕捉到一丝半点只言片语。“她死了。”一个莫里斯的影子从她的耳侧划过，“赫普兹巴史密斯被她的邻居发现死于客厅，在清点遗物的时候他们发现少了一件。”接着是一张预言家日报和上面的讣告，还有一篇小小的、关于寻求死因线索的启示。
　　“他杀了她。”在她的旁边，哈利轻声说道，“他从里安纳先生那儿得到了有关金杯的线索，于是拜访了史密斯夫人，并带走了它。所以里安纳先生最开始才一直不愿意告诉您金杯的事，教授，或许他一直认为史密斯夫人的死亡有他的责任。”
　　“眼下这可能是我们能得出的最接近于现实的结论了。”邓布利多教授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