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PJ] Torrent》千城谙

172、往日之影2

　　这座喷泉凯特琳娜很是熟悉。头顶上就是霍格沃茨的猫头鹰塔，时不时便可以看见猫头鹰飞进飞出。只要天气好，喷泉朦胧的水汽里就会出现彩虹。不过此时此刻，厚厚的积雪覆盖了整个霍格沃茨，喷泉的水流也早就断结了，长长的冰棱在原本是水流出口的地方一个接着一个地悬挂着，晶莹剔透。
　　凯特琳娜已经确定这些记忆都属于塞西莉亚的了，因为她一眼就看见了正站在喷泉边的自己的表姐。她穿着一件厚重的袍子，头上带着一顶羊绒帽子，两个杂色的绒球从耳边垂下，被她心不在焉地揉搓着。透过窗户，凯特琳娜模糊地看见城堡里挂有冬青与铃铛的装饰，看起来圣诞节刚过去不久。
　　塞西莉亚嘟着嘴，她抹去了喷泉边缘的一块雪，坐在了上面。
　　“我以为他能明白我的暗示了，可是他并没有——他没有邀请我作为舞会的同伴，甚至没有提前告诉我他真的会去。舞会上他也一直没有和我搭话，全程都在斯拉霍恩斯教授请来的那些名人之间不停穿梭。”
　　“可是舞会后的座谈会上，当你讲述自己的研究内容时，他听得比谁都认真，还做了不少笔记。”
　　又一个声音响起了，原来塞西莉亚不是在自言自语。
　　“倘若不是座谈会结束后你被斯拉霍恩斯教授拉去介绍给那几个魔咒学者了，他是会来找你的。里德尔在门边站了好一会儿，看你短时间里脱不了身，他才走的。”
　　“他一向对这些新的研究感兴趣，我也经常与他讨论这些。唉，我是挺喜欢和他讨论这些东西的，可我真的希望能有一天他感兴趣的不仅仅是我所研究的东西、还有我本身啊。”
　　塞西莉亚晃着双脚，她双手撑着喷泉的边缘向后仰去，侧头看向喷泉的另一边。
　　阴影里，一个高高瘦瘦的男生走了出来。他严严实实地系着格兰芬多的红色围巾，走路时一板一眼，跨出的每一步几乎都一模一样长，凯特琳娜甚至发现他走得同手同脚。塞西莉亚抽出魔杖，施了个咒语将身边的积雪清理干净，拍了拍喷泉边缘示意他坐在她旁边。然而男孩看起来显然是太过于拘谨了，他犹豫着，最终还是慢慢地挪了过来。他贴着没有积雪的另一边坐了下来，与塞西莉亚之间留出了足够的距离，一双手不知道到底放哪里才好，一会儿捏捏袍子边儿一会儿又捏捏耳垂，倒有点像哈利突然出现时的金妮。
　　喷泉顶端滑下了一小堆积雪、恰好落在了男生的头上，于是他摘下了帽子，露出一头金发与一张依旧带着几分稚嫩的脸，脸颊上红扑扑的。凯特琳娜没有见过他，但面前的这人却看着很是眼熟，总觉得可以与印象中的几张脸略微重叠上一些。
　　记忆里的人不会发现她的存在，于是凯特琳娜又凑近了些。
　　男生缩了缩脖子，他清理掉了帽子上的雪，又重新戴了回去。
　　“对了，你应该也去了聚会的吧，我怎么全程都没有看到你。”
　　“我……我去了聚会的的，塞西莉亚。但是舞会一开始的时候，我遇到了罗伯茨先生。”
　　“啊，我知道他，英国数一数二的收藏家。据说他的藏品里还包括了许多麻瓜的历史文物，涉及的文明遍布了全世界。”
　　“他还开了一家私人博物馆，在伦敦小有名气。唉，我真想去他的博物馆里看看啊……”
　　男孩憧憬地说着，接着他幽幽地叹了口气。
　　“你会的，一定会有机会的。说不定再过几年，你就有自己的博物馆了呢。”
　　“如果真能那样就好了。”男生露出了真诚的微笑。
　　凯特琳娜突然意识到这是谁了——眼前此刻坐在塞西莉亚面前的这位，是年轻时的莫里斯里安纳。阿普里尔与里亚的五官轮廓与阿波罗族的其他成员相比柔和了许多，这应该就是得益于莫里斯了。只不过这位风趣的老先生年轻时居然是如此这番模样，这一点凯特琳娜倒是有些想象不到。
　　还在霍格沃茨就读的莫里斯从头到脚都看上去很适合当一个严肃的博物馆馆长，他看起来不太擅长表达出内心所想，却散发着一股可以与所有历史和文化和睦相处的知书达理气息，只是此刻坐在塞西莉亚身边的莫里斯表现得有些拘谨过头了。两人的关系不错，但联想到之前莫里斯的同手同脚以及不知道该放哪好的手，凯特琳娜的心里产生了一个可怕的推测。
　　莫里斯他不会是……喜欢塞西莉亚吧……
　　只是可惜了，这时候的塞西莉亚满脑子都是里德尔、里德尔与里德尔，莫里斯只能远远地看着。而当斯莱特林的学长学妹两人翻脸的时候，他们的霍格沃茨学习生活也差不多接近尾声了。不过如果事实真的如此，莫里斯老先生为什么会有塞西莉亚的盒子之类的问题倒是可以得到解答了。
　　凯特琳娜沉默地看着面前最多只有五年级的莫里斯，心里五味杂陈。如果真是莫里斯收到了塞西莉亚寄给他的装有自己的记忆的水晶瓶，他又是以怎样的心情收下的呢？又是以怎样的心情查看了里面到底存放了一些什么，以怎样的心情在确认了凯特琳娜的身份后将它又寄给了自己？
　　凯特琳娜周边的世界与她的想法一起混乱了起来，喷泉消失了，喷泉边坐着的两人也不见了踪影。混乱消失，新的环境出现了。四周依旧是白茫茫的一片，只不过这次是沙滩的颜色。
　　塞西莉亚看上去比刚刚场景里更大了一些，她在沙滩上踱着步，一边望着海面那端的陆地。她的身边立着一个木牌，木牌上刻着华丽的花体字。凯特琳娜没有仔细查看，但却发现自己清楚地知道那上面刻着的内容为告诉来访者这片小岛是托伦特家族的所有物。
　　塞西莉亚的身后是一片开得正旺盛的蔷薇花，魔法的作用让它们得以在海水的浇灌下茁长生长，并四季不败。蔷薇花花海中隐隐可见秋千与凉亭，一座白色的建筑立在花园的正中间，凯特琳娜已经忘记了自己家的庄园从外面看起来时原来是这样的。
　　塞西莉亚抬起手，看了看时间。指针划过了数字三，又继续走了下去。她再次看向海水另一边，这一次显然看到了什么，踮起脚挥了挥手，然后回身拍了拍木牌，嘴里念了一句什么。
　　海水里传来隆隆的声音，平静的海面被划破了，有什么正从海底缓缓升起，带起了巨大的浪花。虽然知道这里的海浪只会从自己的身体里穿过去，但凯特琳娜还是情不自禁地后退了一步。
　　从海底升起的是一座巨大的吊桥，桥身的设计放在当时很是先进，其宽度可以容纳三辆车并排通过。吊桥终于停了下来，桥面上满是水迹，桥梁闪闪发光。基尔伯特托伦特先生一定对麻瓜驱逐咒、忽略咒之类的咒语非常精通，不然这一出“水落桥出”绝对会成为各家麻瓜报纸明日的头版头条。
　　一个身影从桥那端跑了过来，三步并做两步，很是轻快。
　　“下午好啊，莫里斯。”
　　等莫里斯终于抵达小岛后，塞西莉亚笑着说。
　　“下……下午好塞西莉亚，我应该没有来迟吧？”
　　“没有，不如说你还早来了十分钟。父亲正在花园里泡茶呢，我们直接去那里吧。”
　　塞西莉亚挥了挥手，桥面沉了下去，重新回到了海底，隔断了小岛与陆地相连的唯一一条路。海面再次归于平静，但莫里斯依旧望着他走过的那篇海域。
　　“哇哦，酷。”他不由自主地感叹道，“托伦特先生真不愧是本世纪最伟大的魔咒学家。”
　　“之一，记得加上之一。我确实不想去否认父亲在魔咒方面的成就，但那并不意味着过度的夸赞。这个世界上更厉害的人只会越来越多，再过几年，说不定你也会像他一样，成为家喻户晓的人物的。”
　　“我不可能吧……你看，我一直资质平平，还有——”
　　“但是你被我父亲看中了，一眼看中。”塞西莉亚毫不客气地打断，“他可不是会随随便便地做出决定的人，会选择你当然是看中了你的能力在先。自信，莫里斯，自信。”塞西莉亚拍了拍莫里斯的肩膀，“在你正式加入了父亲的研究计划之后，我们的进程明显快了好多。莫里斯，就算你不相信你自己，也得相信你老师的眼光吧。”
　　“我……我真的很感谢托伦特先生可以认可我，塞西莉亚。”
　　“所以放轻松，莫里斯，你超出色的，可以在三年级时就被斯拉霍恩斯教授拉进鼻涕虫俱乐部的成员就没有几个过——我四年级末的时候才收到了那封羊皮纸，还以为自己不会被看中了呢。不过这一点还是里德尔学长更加厉害——他二年级就收到邀请了！从年龄上看，他绝对是最小的了吧！”
　　“应该是了吧。”莫里斯微微扭过了头去，捏了捏袍角。
　　“不过你今天来这里我还是挺惊讶的，我原以为你们会直接用猫头鹰寄来，而不是让店家的儿子亲自跑一趟。”
　　“毕竟是个昂贵的收藏品嘛，我自己送来总是更稳妥些。再说了，我下次来这里上课应该是一个月之后的事情了吧，但托伦特先生好像急着得到它。”
　　莫里斯小声说，但他满脸都写着“其实我就是想找机会跑到这里见你而已。”
　　“那真是辛苦你了，等下次我们去对角巷的时候我请你去吃冰激凌。”
　　塞西莉亚拍了拍莫里斯的肩膀，笑着拉起他的手，朝蔷薇花田的方向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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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发出了球收藏球评论球营养液的声音
电脑总是会把营养液打成嘤嘤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