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PJ] Torrent》千城谙

17、离开营地

　　百眼巨人在对外的草莓销售中心门口等着她们，帮她们把行李箱与背包放进车子的后备箱。
　　凯特琳娜的行李箱是从堆满了杂物的阁楼上找到的，千百年来，混血者们将各种各样的东西堆放在了这里，或是留作纪念，或是再也不想看到以免伤心。凯特琳娜在这堆杂物里翻出了一只还可以用的箱子，只不过弄干净上面的灰尘用了她整整一个下午的时间。当终于可以看见行李箱本色的时候，凯特琳娜在侧面发现了几个褪色了的字母：A·M·R。这位A·M·R把他的行李箱丢在了阁楼上，凯特琳娜不知道他是想留作纪念还是单纯不想再看见它，但总之他确实帮了她大忙。。
　　令凯特琳娜惊讶的是多瑞亚此次离开营地后短期内也不会再回来了。在凯特琳娜问起这件事的时候，多瑞亚正忙着将几个圆滚滚的苹果塞进她鼓鼓囊囊的背包里。
　　“我和你一起去国王十字车站，之后去完成喀戎给我的新任务。对了，这是给你的生日礼物，我自己做的，不太精致，但勉强可以用。”
　　她从口袋里拿出了一个粗糙的骨笛。
　　凯特琳娜曾经看过多瑞亚演奏过这种乐器，她的吹奏可以让野草疯长，或让身旁的树林里刮起大风。凯特琳娜道谢，她把骨笛放入最内侧的口袋里，忽然意识到自己一直不知道多瑞亚的生日。
　　“对了，多瑞亚，你好像一直没有告诉我你的生日是哪天。”
　　“我？啊，半羊人不讲究生日这些，而且等你到了我这个年龄，过不过生日什么的也就已经无所谓了。”
　　多瑞亚坐进车内顺手关上门，百眼巨人发动了汽车。他的手臂上、脖子上以及其他部位都长满了眼睛，凯特琳娜不知道那是不是真的有整整一百个。百眼巨人不怎么说话，但此刻，一只手臂上的眼睛正通过后视镜默默地注视着她们。
　　“你今年也就十一岁呀，多瑞亚，和我一样。为什么我总有一种你觉得自己很大很大的感觉。”
　　“是这样没错。”
　　“诶？！”
　　多瑞亚突然严肃了起来。
　　“很抱歉一直没有告诉你，凯特琳娜，因为我怕吓着你。其实半羊人和混血者的生长速度是不一样的，我们的生长速度比你们慢了许多许多。我确实现在看起来差不多十一岁，但其实我已经……嗯……十七？还是十八？或者更大一些。总之差不多就是这个数，我们一直不太在意年龄什么的。”
　　“什……”
　　多瑞亚帮凯特琳娜理好被风吹乱的头发。
　　“没错，凯特琳娜，按照人类年龄的算法，我马上就要成年了。所以很多时候，你可以多依靠我一些。”
　　剩下的时间里凯特琳娜依然沉浸在多瑞亚的年龄带来的震惊里，直到百眼巨人告诉她们，国王十字车站已经到了。她浑浑噩噩地拿下了自己的行李，目送百眼巨人离开，还没回过神来。
　　“所以我才一直都不想和你说这些的。”
　　拖着行李箱的多瑞亚耸了耸肩，她用另一只手牵起凯特琳娜，将她带往她们定好的旅店。
　　她们将在这里住上一晚，然后赶第二天的列车。在凯特琳娜离开前往霍格沃茨后，多瑞亚也会乘另一辆列车离开，去一所新的学校里寻找新的混血者。
　　廉价旅店的房间不提供任何多余的东西，甚至连电视都没有。斑驳的墙壁边只有孤零零的两张床和一张桌子，不过好在这家旅店离国王十字车站很近，提供的食物味道也很好——而且便宜。凯特琳娜坐在床边，整理着需要带走的行李。从对角巷买回来的东西被塞进了箱子的最底部，上面是一袋德拉克马金币，凯特琳娜可以用这些作为联系他人的媒介。霍格沃茨似乎是不能使用电器，而在听说凯特琳娜没有足够的钱买一只猫头鹰的时候，多瑞亚反而松了一口气。
　　“要知道，那些可以让他人马上找到你的通讯方式对于每一个混血者而言都是极其危险的，你们会用彩虹通讯就足够了。”
　　多瑞亚的话语让因为没法拥有一只毛茸茸的猫头鹰而多少有些沮丧的凯特琳娜多少释怀了些。她从古灵阁领到的补助金只剩下了一点点，于是她索性把它们和德拉克马金币装在了一起。钱袋边是一小袋神食，它们看起来只是最普通的糖果模样，但多瑞亚千叮万嘱千万要小心对待这些。
　　“神食对于混血者来说是受伤或者疲惫时补充能量恢复体力甚至可以救命的良药，但是千万千万，不能让非混血者吃到这些——就算你们关系再好也不行。”
　　她看着凯特琳娜将那几颗糖果严严实实地塞进布袋里扎好，放到了更保险的位置。
　　“凡人是承受不住这些食物的，如果不小心吃了很可能会自燃而亡。就算是混血者，这些东西也是非关键时刻尽量不要去碰——摄入过量的神食会让你流鼻血的。”
　　行李箱里最后空余的位置她塞进了来自贝肯道夫和多瑞亚的生日礼物，到了霍格沃茨后凯特琳娜就会换上校服袍子，这会让她更方便地随身携带莫缇芙拉。她打算严格遵守贝肯道夫的嘱咐，就算是在最安全的地方也必须将佩剑带在身上，“以防你突然需要离开，或者临时接到紧急任务时没有武器。”她没有把魔杖收进行李箱里，毕竟上衣的口袋已经足够容纳这个她现在还不会使用的武器。另一个口袋里则塞着她的钱包，钱包里已经一分钱都没有了，只有一串钥匙，一张字条，和霍格沃茨特快的车票。在她把车票从钱包里拿出确认出发时间的时候，多瑞亚正好探过身来。
　　“你的车票是不是有问题？”
　　“诶，什么问题？”
　　这是凯特琳娜第一次仔细端详这张薄薄的纸片，接着她也发现了不对劲的地方。
　　“9 3/4车站？这是什么诡异的站台？要我从墙里钻过去坐车吗？”
　　多瑞亚从凯特琳娜手中拿过那张车票，对着日光灯比划着。
　　“既然你说是学校的教授给你的车票，那么应该是没有错的，现在再说去霍格沃茨上学是一堆人搞出的恶作剧那也太迟太无聊了。或者他们是想要你给这个车票一个什么魔法好让它现出原形？不会吧，这听起来就像让一个没碰过武器的混血者马上拿起剑就和一个科尔喀斯搏斗一样可笑。”
　　多瑞亚研究了半天也没有发现什么，于是把车票放回了凯特琳娜手里。
　　“现在能联系到那个邓布利多教授吗？”
　　“呃……魔法世界的人能不能收到彩虹通讯？”
　　“我不知道，这个还真没人尝试过。”多瑞亚看起来有些沮丧，“而且我们现在也没办法弄出彩虹来。”
　　“没关系的。”凯特琳娜将那张写着奇怪站台的车票塞进钱包里，“我想，我们明天肯定能碰到其他也要去霍格沃茨的人的，到时候问问就好了。”
　　“那我们明天早点出发吧。既然如此，现在就睡吧。”
　　多瑞亚把凯特琳娜的行李搬到了门边，关上灯，躺在了凯特琳娜旁边的床上。
　　“晚安，凯特。”
　　“晚安，多瑞亚。”
　　然而凯特琳娜并没有困意。她躺在床上，捏着那个瘪瘪的钱包，一双绿色的眼睛望着挂着蜘蛛网的天花板。她摸到了钱包里的钥匙，于是把它们拿了出来，像多少个无眠的夜晚那样，用指尖描绘着它们的形状。
　　一把普通的铜制钥匙，末端有些弯，因此在打开圣约翰学园她和多瑞亚共享的那间宿舍的时候，总是要耗费很大的力气，也许凯特琳娜再也不会用到它了。一把刻着“特尔菲”字样的草莓对外销售中心橱柜的钥匙，在从霍格沃茨回来后，她的行李可能还要存在那里，而不是带回营地。剩下两把钥匙的形状凯特琳娜已经描绘了数千遍——一把看起来就很有年代感的巨大的金色钥匙，还有一把刻着精致的莲花图案。凯特琳娜不知道它们可以打开哪里的门，但也从未有过把它们扔掉的想法，因为它们和她脖子上的那个挂坠一样，都是凯特琳娜在被捡回福利院前，身上就带着的东西。
　　也许……在魔法世界，能找到那扇它们对应着的那扇门吗……
　　她侧过身看了一眼多瑞亚。月亮的光辉里，疲倦的半羊人已经睡得很沉。凯特琳娜将钥匙收进钱包里，放在床头柜上，长长叹了一口气。
　　凯特琳娜换了一个舒适的姿势，躺在床上闭上眼睛。
　　“晚安，多瑞亚。”
　　她轻轻地说。怕惊醒了熟睡的多瑞亚，因此更像是在自言自语。
　　“希望……以霍格沃茨为起点，我可以寻找到我的一半身世。”
　　凯特琳娜满怀心事地睡着了。梦境里，她再次看见了那片开得轰轰烈烈的的蔷薇花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