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PJ] Torrent》千城谙

12、塔利亚

　　“那么，让我们一起敬诸神。”
　　首席上，喀戎举起杯来宣布晚餐的开始。营员们纷纷跟着举起杯来，刚说出口的祝福却被生硬打断，一个半羊人气喘吁吁地狂奔而来。
　　“山上……山上——”
　　“怎么了，格洛弗？别着急，塔利亚大树发生了什么吗？”
　　名为格洛弗的半羊人扶着石柱，因为奔跑和某种惶恐的情绪上气不接下气，连句话都说不完整。
　　“她在那儿……她就躺在那儿……”
　　他扶着石柱跪倒在了地上，仿佛已经失去了身上所有的力气。
　　多瑞亚跑去将他扶到椅子上，营员们跟着喀戎冲向了塔利亚大树的方向。营地又来袭了？金羊毛被偷走了？还是……
　　金羊毛没有事，依旧挂在大树之上，在余晖中闪闪发光。金羊毛的光芒的沐浴之下，塔利亚大树生机勃勃。
　　当值的巡逻队成员围绕着塔利亚大树，最里面是身着希腊戎装的安娜贝丝，她跪坐在地上，身边是一个躺在地上的女孩。女孩身材健壮但不失苗条，像一个长跑运动员。她穿着一身朋克装，黑色的T恤衫，黑色的牛仔裤与皮夹克，凯特琳娜确定自己从未在营地里见过她。
　　“安娜贝丝，怎么了？”
　　一个身影从凯特琳娜身边匆忙挤过，是波西。听到他的呼喊，安娜贝丝抬起头来，朦胧的眼睛里全是泪水。
　　“她就躺在那，突然……突然出现在那里，在我们巡逻的时候……”
　　“难以置信。”喀戎说。
　　波西上前和安娜贝丝一起扶起女孩，让她靠在树干上。
　　“是金羊毛的魔力。没想到会有这么出乎意料的结果。”
　　他探出身去摸了摸女孩的额头，接着被猛地弹开，像是触电了一般。
　　这一碰把女孩惊醒了。众人瞩目之下，女孩慢慢睁开了眼睛。她的瞳孔是惊人的闪电般的蓝色，却神情恍惚。
　　“你是谁？”她颤抖着开口。
　　“我是波西杰克逊，你现在很安全。”
　　“好奇怪的梦啊……”
　　“一切都好了。”男孩努力地安慰着。
　　“我快死了。”
　　“不会的。”波西杰克逊说，他依旧扶着看起来虚弱无比的女孩，“你现在没事了。你叫什么？”
　　女孩说出自己的名字。
　　围绕在她身边的营员陷入了沉默。
　　他们都明白了。
　　这是隐藏在这次金羊毛寻宝行动后的阴谋，一切都是安排好的，一切依旧在按照克洛诺斯的剧本向前发展着。
　　波西扶着女孩的手微微颤抖，众人都处于因太过惊讶而呆滞的状态，一时间只有风吹过塔利亚大树发出的声响。那一刻凯特琳娜还不知道某个预言已经改写，也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的命运终将与之紧紧相连。

　　“我是塔利亚。”那女孩说，“我是宙斯的女儿。”

　　金羊毛的功能太过强大，在治愈防护结界、塔利亚大树与营地内所有生命的同时，那个濒临死亡而被她的父亲宙斯变成一棵大树的女孩重新回到了营地里。她看起来像是睡了长长的一觉，此刻终于惊醒，却发现自己正被处于惊讶而动弹不得的营员们团团包围着。
　　最后是喀戎打破了这死一般的寂静。
　　他让波西和安娜贝丝将女孩背到医务室，又让另外几个混血者去准备些神食让她恢复体力，接着打发走围上来的营员，让他们各自去做自己的事情。然而整个营地都在对此议论纷纷，营员们两三结伴离开，依旧时不时回头望向塔利亚大树的方向。
　　“我们也走吧。”
　　多瑞亚不知道什么时候也来了，她拉住凯特琳娜的袖子，将她带离。
　　无论如何，惯例的晚餐规则已经被打破了。她们从桌边拿了些面包和蔬菜烤肉装在盘子里，坐到了凉亭前的台阶上。凯特琳娜撕了一小块面包放入口中，心里却还在想着刚才的事情。
　　“多瑞亚。”
　　“嗯。”
　　“那个叫塔利亚的女孩，从大树中复活不是好事吗？就算是金羊毛的副作用，也是一个再好不过的结果。为什么喀戎却看起来忧心忡忡？”
　　“这个……”多瑞亚啃着一块生菜叶，“怎么说呢？塔利亚的复活，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并不是一个完全的好结果。”
　　“为什么会这样说？因为她是宙斯的孩子？”
　　“可以这样理解。”
　　多瑞亚吸了一口气。
　　“这样说吧，凯特琳娜。你听过我说的许多希腊神话故事，故事里时常出现三巨头的孩子们。但现在营地却只出现了三个属于三巨头的孩子，其中还有一个是独眼巨人，与其他神祇的孩子数量相比少得不正常，你有想过为什么吗？”
　　凯特琳娜摇了摇头。
　　“和你一样是今年暑假才来到营地的泰森先排除在外，独眼巨人不属于我们要讨论的范畴，下面我要说的是一段关于三巨头的往事还有一个预言。喀戎肯定不愿意我告诉你，但在我的私自判断下觉得你提前听一听不会有什么坏处。凯特琳娜，在我讲完之后，你可以把这些全部咽进肚子里吗？”
　　“没问题。”凯特琳娜迫不及待地点了点头
　　“那好吧……我想我们需要再往深处，走一走，避开人群，顺便也让我理理思路……”
　　她们在夜色中起身，沿着灌木小路漫无目的地散步着。多瑞亚的耳朵很灵，她熟练地避开了其他人，带着凯特琳娜走进树林深处。
　　“如果是前几天，我是不敢带你来这。不过既然营地的防护魔法已经恢复了，那么营地里面就是绝对安全的，我们在这里也不需要担心会不会突然冒出一只攻击你的魔兽。”
　　她深吸一口气，伸了个懒腰舒张着身体。
　　“让我想想……我们应该从二战时期开始讲。凯特琳娜，你历史课应该听了一些的吧？这个词应该不需要我先解释？”
　　“嗯。”
　　虽然这样回应着，但凯特琳娜并不知道自己是不是掌握了足够的知识，毕竟这种课程她都是睡过去的。
　　“在这场战争结束之时，三巨头得知了一个预言。我不知道整个预言具体是什么，反正大概和三巨头的一个孩子有关。因为这个预言宙斯、波塞冬和哈迪斯约定不再在凡人间留下孩子，好像是因为预言里，他们的下一个孩子在长到十六岁时会成为一非常厉害的武器。”
　　“一个混血者，成为武器？”
　　“是这样。这个孩子将直接关系到奥林匹斯山的命运，十六岁时，他或她将拯救或毁灭‘诸神世纪’。虽然有一半是好的结果，但诸神并不打算拿这个可能性冒险，于是定下了那个约定。”
　　“但是他们并没有做到遵守约定。”
　　“是的。先是塔利亚，接着是波西。反而是哈迪斯一直遵守着这个约定。因为预言与血统三巨头的孩子只要出现在世间，就会被魔兽追杀。几年前，塔利亚、安娜贝丝和……和卢克一起来到混血营，却是一路被巨人追杀，最终只有两人成功地进入了营地，塔利亚因为重伤而濒临死亡。接着是波西，虽然这次没有人伤亡，但她的母亲被绑架入了冥界，他也被冤枉偷了闪电权杖。之后的冒险你应该听过了，他们几个接受了找回闪电权杖的任务，最后前往了冥界。好在这个任务最后是不错的结局，所有人都平安无事。”
　　“也就是说，原本大家都以为塔利亚是预言中的那个人，因此她才遭受了追杀。在她死亡后，所有人都以为预言就这样告一段落了，却没想到又出现了新的三巨头的孩子？”
　　“就是这样。如果说混血者会吸引到无数的麻烦，那么三巨头更是会被麻烦中的麻烦包围，因此很多时候我都觉得，他们不认领自己的孩子是不是还更好一些——至少那就意味着他们只需要面对普通混血者所会遇到的危险。”
　　“所以大家刚刚才会那么惊惶。预言中的人，从一个变成了两个。”
　　“对。现在的问题还在于，谁也不知道塔利亚和波西哪个才是预言中的人，因此无论是诸神还是一直藏在阴影里的上古泰坦神，都在做他们的打算。诸神也不敢随便轻举妄动，毕竟预言的一半是‘拯救奥林匹斯山’。倘若原本是好的这一半，如果预言里的孩子因为各种原因没有活到16岁，那将会是场更大的灾难。所以诸神依旧保持着观望状态，那些暗地里蠢蠢欲动的泰坦神也是。”
　　“所以宙斯当时才会选择用大树的方式延续塔利亚的生命。”
　　“差不多吧。”
　　多瑞亚深深地看了凯特琳娜一眼，接着侧过了头去。
　　“虽然这个预言本身和你没啥关系，但感觉会有利于你理解营地的现状——都这个时间了，你该回去了。”
　　她将最后一块面包塞进嘴里。
　　宙斯小屋——这原本只是为了荣誉而建的小屋仍然空荡荡的，塔利亚依旧在医务室，而明天之后这里将迎来计划之外的住客。波塞冬小屋只开了门口一盏灯，波西不在，那个叫做泰森的独眼巨人端了一个凳子独自坐在门口，向医务室的方向张望着，见凯特琳娜盯着自己看，犹豫着抬起一只大手打了个招呼。他看起来居然有些不好意思，让凯特琳娜不得不在内心重新定义了独眼巨人这个种族。就连赫尔墨斯小屋也比平时安静了许多。凯特琳娜不想与任何一个人交谈，简单洗漱后就钻入了自己的睡袋。
　　再有一段时间暑假就要结束了，她的脑海里不是即将入学的陌生学校与不知为何的魔法，却是预言、三巨头、波西与塔利亚。当她在混乱的思维中睡去后，依旧不由自主地抚摸着手腕之上新戴上的镯子。

　　梦境是香甜的。
　　阳台铺着洁白桌布的餐桌上摆放着精致的甜点，凯特琳娜伸出手去，试图够到最近的那个巧克力的。
　　“不行哦，凯特，你今天吃的甜食已经够多了。”
　　一双柔软的手轻轻阻止了她的动作。她被那双手从椅子上抱下，放入一个温暖的怀抱里。夏日的阳光晒得她暖洋洋的，蔷薇花的气息萦绕在她们周围，远处隐隐约约有海浪的声音。
　　凯特琳娜沉醉于这个怀抱，于是放任自己沉浸其中。她想开口说些什么，却只是发出咿咿呀呀的毫无意义的声音。
　　抱着她的女人笑了。
　　“凯特还是个小粘人鬼。”
　　“她终将长成一个漂亮的小姑娘，她的脸与你一模一样。凯特，看，这是什么？”
　　阳台那边，一个男人回应着。
　　凯特琳娜抬起头，面前高大的男人手里拿着个小巧的布娃娃。她兴奋地朝那个方向探出身子，试图将娃娃拿到手中。
　　“她看起来很喜欢你带给她的礼物，亲爱的。”
　　“为什么上次带的木剑她兴趣不大呢。”男人有些苦恼。
　　“毕竟凯特琳娜还没到可以学习剑术与魔法的年龄呢。不过，小凯特，等到那个时候，你可要好好努力哦，混血营和霍格沃茨，都是世界上最美妙的地方。”
　　女人轻轻地哼起歌，将布娃娃接了过来，放入凯特琳娜怀里。

　　赫尔墨斯小屋里，凯特琳娜惊醒了。
　　梦境因为突然拥挤而进的现实破碎了大半，她努力想抓住梦境里的那缕阳光，却无法控制梦境里所看见的身影如细沙一般从指间流失，她的右手依旧保持着向前伸出的姿势。
　　凯特琳娜意识到咸咸的泪水从脸颊边划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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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下一章进入HP章节
——2023.09.04——
我一开始每章都好长啊23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