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PJ] Torrent》千城谙

113、坠落

　　凯特琳娜缩在雨披里，雨水重重地打着她的头，再顺着她的脸颊流下。
　　她确实是喜欢雨天，但只限于绵绵细雨，而不是现在这种仿佛天漏了一般的大雨。凯特琳娜只觉得自己整个人都被泡在水里，她无法抬起头，不然雨水就会打进她的眼睛。
　　看台上已经淹了水，小型瀑布从阶梯状的座位流淌而下，再冲进魁地奇场里。凯特琳娜只想回到休息室温暖的壁炉边，但她的同学们都不这么想。魁地奇运动真是一个神奇的东西，恶劣的天气根本不会阻拦住巫师半点热情，甚至往年的比赛中，撞个鼻青脸肿甚至骨折都只是小事而已——反正巫师们有魔法，治疗起来很方便。
　　“为什么这种天气还要举办魁地奇比赛啊，直接顺延不就好了……”
　　她不由自主地喃喃，又把身上的雨披裹得更紧了些。
　　“但是，这可是魁地奇比赛啊！”
　　座位已经完全没法坐了，凯特琳娜与金妮一起挤在了看台最前方的人堆里，垫着脚，试图越过层层叠叠的后脑勺看到比赛场上的现状。各个学院的魁地奇队原本都习惯在开赛前绕场飞行几圈，但此刻无论是格兰芬多还是赫奇帕奇，都打消了这个念头了。霍琦夫人吹响了哨子，两只队伍从候场室里飞出，场地四下立刻爆发出热烈的欢呼声。
　　两只队伍在霍琦夫人的两边各排成一排，伍德与赫奇帕奇的魁地奇队队长握了握手。霍琦夫人再次拿起了哨子，两支队伍各自归位，骑上扫帚。又一阵隐隐约约的哨声传来，两支队伍同时飞起，本学年的第一次魁地奇比赛正式开始。
　　风雨更大了，格兰芬多与赫奇帕奇的魁地奇队里都没有什么大块头，队员们很快便被吹得东倒西歪，扑球与击球都变得困难了起来，更别提寻找金色飞贼了。凯特琳娜眯着眼，看着场上红色与黄色的身影快速地窜来窜去，鬼飞球与游走球被雨水模糊，只有在被击飞时，才能勉强看清它们的运动轨迹。哈利提升了自己的高度，四处张望着，并时刻留意着赫奇帕奇找球手的动作，而赫奇帕奇的找球手也防备着他。几个来回下来，两人的距离拉远了不少，但金色飞贼依旧没有影子。
　　凯特琳娜的身边忽然伸出了一个巨大的望远镜，是赫敏，她突然的举动吓了凯特琳娜一跳。
　　“我的天，赫敏，你是什么时候来的啊？”
　　“我？我一直都在啊。你看到金色飞贼了吗？”
　　“没有。”
　　凯特琳娜摇了摇头。她刚刚是看错了吗？她的身边一直都只有金妮，和一些她不认识的高年级同学。
　　解说台上或许是被施过什么魔法，从广播里一直播放着的比赛解说词看来，李乔丹的视线完全没有受到恶劣天气的影响。格兰芬多又进了一个球，这让凯特琳娜身边的红色海洋欢呼了起来，朝着自己学院魁地奇队员们的方向大力挥舞着手中湿哒哒的应援旗帜与横幅。又一道闪电劈开天空，将场地与看台照得惨白。余光里，凯特琳娜似乎在拉文克劳的看台顶端看到了一个巨大的黑影。
　　“现在格兰芬多领先50分！”李乔丹对着话筒大吼道，“格兰芬多的安吉丽娜 约翰逊抢到了鬼飞球，并且成功躲过了游走球的袭击！让我们来看看她这次是否可以再次投中——等等，是我的错觉吗，为什么突然那么冷了。”
　　一阵寒意从上空侵染开来，就连雨下落的速度似乎也慢了许多。学生们早已被雨水淋得湿透，袍子湿哒哒地黏在身上，这让他们不由地抱紧了胳膊。凯特琳娜仰起头，眯着眼睛朝上看去，魁地奇场的上空，至少一百个摄魂怪在那儿打着转儿。
　　赫敏倒吸了一口凉气，她一把抓住了身边凯特琳娜的肩膀，另一只手还举着望远镜。
　　“哈利还在上面！”她的手劲将凯特琳娜抓得生疼，“摄魂怪把他包围了，这可怎么——嘶……”
　　看台各处同时响起了尖叫声，所有人都仰头向上看着。天空之上，一个小小的红色的身影被狂风暴雨卷席着坠落了下来。
　　教师看台上，邓布利多站了起来。他挥动手中的魔杖，哈利下落的速度变慢了，接着，银白色的光芒从他的杖尖中迸发而来，覆盖住了整个魁地奇场。当摄魂怪碰到这道光芒时，它们明显瑟缩了一下，接着飞快地逃离了场地。几秒后，摄魂怪全部消失在了天空中，邓布利多这才放下了魔杖，刺骨的寒意也消失了。
　　哈利轻轻地落在了积水之中，魁地奇队的成员挨个儿迫降在他旁边，格兰芬多的学生们也冲下了看台，跑进场地里。金妮和科林首当其冲地跑了过去，赫敏和凯特琳娜也跟了上去。
　　“所有学生现在立刻回宿舍！”麦格教授抢过李乔丹手里的话筒，大声喊着，“级长！各个学院的级长！我希望你们立刻将各自学院的学生带回宿舍！”
　　邓布利多教授拨开了层层的人群，他摸了摸哈利的额头，接着变出了一把担架，用漂浮咒将哈利放在了担架上，大步向城堡的方向走去。
　　“他还好吗。”罗恩小声问。
　　但邓布利多教授什么都没有说。他以一种对于上了年纪的老人来说过于矫健的步伐，飞快地离开了魁地奇场。
　　他们的比赛输了。
　　尽管格兰芬多的比分一直领先于赫奇帕奇，但赫奇帕奇的队长塞德里克 迪戈里抓住了金色飞贼。他离哈利太远，完全没有意识到发生了什么，当他抓着金色飞贼降落在地上时，这才发现哈利正无力地躺在地面上。迪戈里想重新比赛，但伍德拒绝了——赫奇帕奇赢得光明磊落，再比一场对他们而言，并不是件公平的事情。
　　麦格教授亲自前来将他们劝回城堡里。格兰芬多的学生们终于各自离开，一大半回了休息室，魁地奇队的其他成员与罗恩还有赫敏则跟在邓布利多教授的身后准备去医疗室看哈利，唯独伍德站在原地一动不动。他的扫帚被丢在了地上，闭着眼睛仰着头，任由雨水冲刷着自己。麦格教授叹了口气，摇了摇头，跟在她的学生们身后离开了。
　　在把哈利送到医疗室之后，邓布利多教授便离开了霍格沃茨。几天后，魔法部下达了新的命令，勒令摄魂怪不可靠近城堡与场地一步。但那归根到底是一群没有理性的生物——它们正处于无法排解的饥饿之中，既然可以被情绪大幅度波动的学生吸引进魁地奇场，那么不遵从魔法部的命令再做些什么出来，也一点都不偏离常理。邓布利多教授原本的要求是让摄魂怪完全撤出霍格沃茨，但被魔法部拒绝了，只能退而求其次。西里斯布莱克还没有抓到，魔法部需要用摄魂怪保护学生的安全，并在找到布莱克的时候给他一个夺取灵魂的摄魂怪之吻。可是，又有什么可以从摄魂怪的手下保护学生呢？
　　那个银白色的光幕。
　　凯特琳娜立刻想起了邓布利多施展的那个咒语。它像一道网，一面盾，摄魂怪无法触碰，无法穿越。
　　“所以，教授，那到底是什么咒语呀？”
　　魔咒课结束后，凯特琳娜留了下来。
　　“你是说，邓布利多教授在魁地奇比赛时用的那个吗？”
　　小个子的费利维教授从几本厚厚的大部头上蹦下，接着挥了挥魔杖，让黑板上的板书消失干净。
　　“那个咒语是‘护身护卫’，唯一一个可以用来对抗摄魂怪的咒语，但你上次看到的并不是咒语原本的状态，一般的护身护卫会召唤出一只守护神。不过，如果对手只是几只摄魂怪，召唤出一个守护神就已经足够了。”
　　“守护神具体会是什么呀？”
　　“这个就不好说了。守护神的形态与召唤出它的巫师有关，不同的人会拥有不同的守护神，甚至有的人的守护神还会改变。不过，护身护卫已经属于难度很大的咒语了，对于一个二年级的学生来说，学习这个还是早了点。”
　　“可是，费利维教授，摄魂怪真的很可怕。”
　　凯特琳娜将火车上的经历讲述了一遍，费利维教授听着听着，拧起了眉头。
　　“同意让摄魂怪拦截下火车进行检查本身就是一件无比荒唐的事情。按照魔法部的意思，摄魂怪是不被允许在火车站走进车厢里面的，除非它们判定西里斯布莱克就在车厢里，但那怎么可能。我会将这一点告诉邓布利多教授，孩子，虽然我觉得卢平教授应该已经向他汇报过这件事情了。”
　　费力维教授顿了顿，抬起头看向凯特琳娜。
　　“托伦特小姐，我知道你在学习魔咒这方面很出色，但是如果你真的想学习守护神咒，就必须做好面对无数次失败的准备。我可以和你推荐一些有关于呼神护卫这个咒语的资料，但也必须告诉你，永远不要想着用摄魂怪去练习这个咒语——一个失败的护身护卫会彻底惹怒它。你应该听说过摄魂怪之吻吧，不要给它们伤害你的理由。”
　　凯特琳娜郑重地点了点头。费利维教授拿起羽毛笔，垫着脚尖在羊皮纸上书写着。接着，他将一个书单递给了凯特琳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