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PJ] Torrent》千城谙

103、霍格沃茨特快3

　　里亚最终还是捉到了大黑。大黑正在他的怀里四脚胡乱地扑腾着，里亚只有努力地调整着胳膊的位置，好不让它不会挣脱下来。凯特琳娜连忙把克莱尔放回桌上，把大黑接了过来。
　　里亚揉了揉酸疼的胳膊，他一屁股坐在了凯特琳娜的身边，大口喘着气。
　　“它的劲可真大，跑得也够快。我追了它至少有半个火车，才把它抓了回来。”
　　“它不是又去找哈利了吧。”凯特琳娜说。
　　“谁知道呢。但是这么一条大狗最好还是别让它在火车上乱跑，我们是不怕狗，但那不意味着火车上所有的人都不怕。事实上，大黑这一路上吓到了好几个女生。诸神在上，大黑啊，你就不能像克莱尔那样乖乖的吗。”
　　克莱尔咪呜了一声，两只爪子向前一推，将凯特琳娜与布雷斯还未下完的棋盘推到了地上，棋子散落了一地。
　　“算了，当我刚刚什么都没说。”
　　里亚闭上眼睛，揉了揉太阳穴。
　　又一道闪电劈开天空，大黑的耳朵尖动了动，他突然安静了下来，不再扑腾了。
　　棋子滴溜溜地滚了一地，好几个滚进了座位下面。克莱尔正高昂着头，一脸满足地眯着眼睛，爪子下踩着最后一颗棋子，一幅胜利者的姿态。
　　“这猫哪儿怕生了啊……”凯特琳娜小声念叨着。
　　看来，这局棋算是得重来了。
　　凯特琳娜把大黑放在座位上，与布雷斯一起蹲下身来，将正在地上挣扎着的棋子一颗颗捡起来。就在这时，火车微微一震，突然间停了下来。
　　凯特琳娜的脑壳磕上了布雷斯的。
　　“唉哟。”
　　“嘶……你没事吧？”
　　“没事没事。”
　　火车行驶时的轰鸣声不见了，窗外的风雨愈发大了起来，窗玻璃呈现出一片浓密黏糊的灰色。远处传来噼噼啪啪的声音，有些行李从行李架上掉了下来。
　　“是到霍格莫德了吗？”凯特琳娜问。
　　“不会吧，现在才几点啊。”里亚说。
　　他们头上的灯闪烁了一下，接着，整个火车的灯都熄灭了。在光芒消失之际，凯特琳娜看见里亚与布雷斯都戒备地抽出了魔杖，她的左手也伸进了口袋，右手摁在了莫缇芙拉上。凯特琳娜听见了其他车厢传来的尖叫声，但他们三个的车厢里依旧安安静静的。
　　凯特琳娜摸着黑坐回到座位上，举起了魔杖。
　　一阵寒意从窗外袭来，车窗上很快便蒙上了一层雾气。里亚从口袋里掏出一个打火机，咔哒一声，车厢内终于有了光。
　　“有什么东西在往车上走。”布雷斯擦了擦玻璃上的水汽，“是不是变冷了？”
　　“是有点。”里亚说。
　　一个毛茸茸的东西爬到了凯特琳娜的身上，她伸手一摸，是大黑。大狗将头枕在了她的膝盖上，身躯微微颤抖。凯特琳娜摸了摸大黑的头安抚着，让它冷静下来。
　　车厢外的走廊上传来窸窸窣窣的声响，像是有什么东西拖过了木板地。里亚举着打火机，朝车厢门外照了过去。
　　有什么正站在门外——虽说是“站”，但也许用“飘”来形容会更合适一些。那是一个披着斗篷、身高可及天花板的怪物，它的脸被完全隐藏在了兜帽之下，正发出颤巍巍的吸气声，听起来像是喉咙里面卡了些什么东西，让它无法顺畅地呼吸。
　　“是摄魂怪。”布雷斯低声说，“为什么摄魂怪会出现在霍格沃茨特快上？”
　　摄魂怪慢悠悠地抬起了一只手，摁在了门上。那双灰色的、结了痂的、棱角分明的大手所接触到的地方瞬间便结了一层薄薄的冰。它趴在门上，朝里面打探着，接着另一只手移到了门把手上，将门缓缓拉开。
　　里亚手里的火苗闪烁了一下消失了。他尝试着重新打火，但咔哒几下后，打火机依旧毫无反应。他的呼吸变得急促了起来，朝着凯特琳娜的方向挪了挪，好离那个正打算走进车厢的怪物远一些。布雷斯朝着摄魂怪的位置举起魔杖，但杖尖止不住地颤抖着。
　　“我不会那个咒语。”布雷斯说，“学长，如果你会的话……”
　　“我也不会——没有人会想到去学那个咒语吧？谁能料到摄魂怪居然会出现在阿兹卡班之外的地方啊？”里亚压着嗓子尖叫。
　　凯特琳娜想问问他们说的到底是什么咒语，但摄魂怪长长地吸了一口气，像是要将整个包厢里的空气全部吸走一般。一阵寒意从摄魂怪那儿涌了过来，比没有暖气的深冬更加寒冷。凯特琳娜只觉得浑身鸡皮疙瘩直起，那阵寒意穿透了她的皮肤，她只感觉自己的呼吸都被凝固在了肺中，每一次吸气与呼气都变得困难无比。
　　不，这不仅仅是寒冷会带来的反应。
　　摄魂怪慢慢地飘进了车厢里。凯特琳娜的魔杖掉在了地上，一只手紧紧地捂住了胸口。
　　一股无形的力量自她的脚底一点点上升，没过大腿，没过胸口，接着没过头顶，刺骨而冰冷，恶狠狠地压迫着她，令她无法呼吸。很快，缺氧使她的视线模糊了起来，凯特琳娜在座位上挣扎着，扑腾着双手试图抓住什么，喉咙里发出了可怖的声音。大黑从她的膝盖上滑下来了，扑通一声掉在了地上。里亚和布雷斯好像在朝着她大吼，但她什么都听不清。凯特琳娜的口鼻里突然间被灌满了苦涩的海水，她正被无形的没有尽头的深海淹没，即将溺亡在空气中。
　　一只温暖的手捉住了她胡乱扑打着的的左手，接着是右手。两个男孩蹲在她身边，大声地喊着她的名字，但凯特琳娜只能朦朦胧胧地通过嘴型大概辨认出他们到底在说些什么。模糊的意识中，凯特琳娜恍惚间觉得有一个身影正躺在包厢的地板上。
　　“她”穿着一身浅紫色的长裙，裙摆被撕破了，露出的小腿上鲜血正止不住地往外流淌着；“她”有着一头深色的长发，惊恐地睁着眼睛，微张着嘴，像是还有什么话没能说完，生命却在此刻突兀地戛然而止；“她”……
　　一道银色的光芒从门外亮起，冲进包厢里，冲散了黑暗，卷住即将靠到三人身边的摄魂怪，将它大力地扔出了门外。那股无法呼吸的窒息感终于消失了，地板上的人也不见了。
　　凯特琳娜大口地喘着气，新鲜的空气冲进肺里，她终于有了活过来的感觉。咸咸的泪水顺着她的脸颊滑进了嘴里，凯特琳娜这才发现自己的衣服已经被冷汗浸透了，湿哒哒的，很是难受。
　　里亚与布雷斯松开了她的手，包厢门被拉开了，一个陌生的男巫走了进来。
　　“你还好吗。”他关切地。
　　男巫穿着一件极其破旧的长袍，好几个地方都打着补丁。他虽然看起来还算年轻，但却面带病容、疲惫不堪，细小的皱纹遍布了一整张脸——他看起来过得并不好。
　　“我……还好，我没事。”凯特琳娜试图平复呼吸，“刚刚那是……什么……”
　　“摄魂怪，本应只会出现在阿兹卡班的东西。”男巫说，“你有巧克力吗，如果有的话吃一点，这会让你们好受一些。”
　　凯特琳娜下意识地摸了摸口袋，里面好像还确实有着一些条状的东西。她将它们拿了出来，居然还真是巧克力，是第一次去莫里斯杂货店时，里亚塞给她的那些。她摊开手掌，里亚将她手心里的巧克力接了过来，撕开其中一块的包装，把里面的巧克力递到了她的面前。凯特琳娜咬了一口，一阵暖流涌进了她的心里。
　　一块巧克力下肚，凯特琳娜觉得好受多了。
　　“就是这样。你们两也吃一些巧克力，我去问问司机还有多久到霍格莫德。”
　　男巫赞许地点了点头，转身离开了包厢。
　　“你刚刚是怎么了？”里亚担忧地问。他又拆开一块巧克力，递给了凯特琳娜。
　　“呃……说了你们可千万别笑话我。”凯特琳娜有些尴尬，“我刚刚差点以为我要被淹死了。”
　　“这没什么可笑的。”布雷斯难得一脸严肃，“摄魂怪就是这样的存在，它们以人的快乐为食，当一个人所有的快乐被吸光了之后，剩下的就只有那些负面的东西了。每个人在摄魂怪面前感受到的情绪都不一样，比如我刚刚就特别烦躁。你小时候是不是有掉到河里差点淹死的经历？”
　　凯特琳娜努力回想了一番，摇了摇头。
　　“应该是有的，只是因为某种大脑保护机制的存在，你让自己忘记了而已。而摄魂怪会让你想起最害怕的东西或者最不想回忆的往事，所以才把你的脑海深处这个已经被你遗忘了的事情又给拎了出来。”里亚咬了一口巧克力，“不过，现在已经没事了。想不起来到底曾经发生过什么不好的事情从各种意义上来说都是一件好事，忘了它吧。”
　　“可是……我刚刚还看到，地板上躺了个人……”
　　“不会吧。刚刚这里什么也没有，那应该是你的幻觉。你看到了谁？”
　　“我不知道。”凯特琳娜摇头，“我只是感觉……”
　　感觉那个人好像自己。但这听起来实在是太诡异了，凯特琳娜决定还是别说了。
　　车厢里灯光扑闪了几下，终于，光明回归了霍格沃茨特快。火车悠悠地鸣了一声长笛，再次缓缓启动了起来。一阵诡异的安静后，各个车厢里爆发了激烈的争论声，但很快便被淹没在了越来越大的雨声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