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司大人是我渣过的前任》也行

8、Ch.8 质问

　　Ch.8

　　江晚凝到地下停车场取了车，坐在车内，并没有点火，反而是冷静了下来。

　　她在做什么？

　　这是江晚凝问自己的问题。无解。

　　可江晚凝终究不是纠结的人，哪怕是为了Venus、为了江家也好。DZ那边都该过去一趟，或许许斯瑞愿意卖她这个面子。

　　毕竟今日一整天，不管是娱乐版还是财经版，大大小小的报纸、自媒体都在讨论Venus所出的洋相。拜陆清言的影响力所赐，Venus此次当真是沦为了业内的笑柄。

　　驱车驶离地库，江晚凝需要先去江家名下的商场一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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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临近圣诞节，街市浓厚的圣诞气氛随洋洋洒洒的初雪环绕在夜色里。难产了许久的雪总算是落了下来，气温不算太低，就是南方独有的那股子湿冷，在脊骨间游走。

　　沈南恩从车上走下来，一袭素雅白色大衣，微卷的发似乎长了些，利落地绾起，只在鬓角打着卷儿留下几缕，衬着雪白的颈子。

　　就如同这雪，沈南恩从不张扬，淡雅而素静，却又叫人难以挪开眼睛。就像此刻她出现在宴会现场，只从服务生那里接了杯香槟，执在手中立于一旁轻酌慢饮，还是惹来了不少不怀好意的接近。

　　各家公子哥吃惯了“山珍海味”，自是对“高山雪莲”很有兴趣。对于男性来说，更是能够满足征服欲的有趣挑战。

　　沈南恩无心应对，说了些场面上的客套话，见许斯瑞那边终于空下来，便放下香槟径直走向了许斯瑞。

　　搭讪冷美人无果的谢家二少爷，摸摸下巴上的胡茬，冷笑轻嗤，“原来是有更好的目标了，还以为有多不一样，不过是仗着自己的这张脸，妄想飞上枝头当凤凰。”

　　这些话，恰好被晚到的江晚凝听了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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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许董。”沈南恩走近许斯瑞，“昨天的发布会············”

　　许斯瑞轻摇高脚杯中的红酒，狭长的眼里布满叫人捉摸不透的深邃。他截断沈南恩的话头，将玻璃杯推到沈南恩面前，“桃红酒，应了这个浪漫的初雪夜的景，尝尝。”

　　沈南恩不明许斯瑞的用意，却也没有拒绝的余地，只得接下，放到嘴边抿了口，清淡又温柔的香气裹挟着唇齿，在口腔里融化出迷人的味道。若不是场合不对，沈南恩想，她或许会放松下来再仔细品尝。

　　“如何？”许斯瑞询问。

　　沈南恩在许斯瑞眼底探到几分不太寻常的“危险”，太过于具有“侵略性”，防备地想要适当拉开两个人的距离，却被许斯瑞执住了手腕。

　　“看来沈小姐不太喜欢。”许斯瑞笑，只是这笑让人有股子毛骨悚然的感觉，“我给你换一款。”

　　将手巧妙地移开，拿走沈南恩指间的高脚杯，许斯瑞又递了酒精度数不高的甜酒过来，“女孩儿都喜欢甜食，这款甜酒的甜度刚刚好，沈小姐试试。”

　　许斯瑞的态度让沈南恩维持的“礼貌”渐渐垮下来，心知这或许是许斯瑞刻意营造的一场“心理战”，沈南恩对上许斯瑞的眼，淡然轻笑，接下酒杯，却没有再去品尝。

　　“许董了解女孩儿，但很遗憾，我距离能被称为女孩儿的年纪，已经过去很久了。”

　　“那是我会错意，可惜了。”许斯瑞佯装遗憾，径自端起方才沈南恩饮过的红酒抿了口，才又像是想起了沈南恩的来意，问道，“沈小姐刚才，是有什么话要和我说？”

　　和DZ的往来，之前都由马元晖在接手。沈南恩与许斯瑞的交集只停留在电话的联络上，现下亲自见到了，才发觉马元晖的段位比之许斯瑞根本是小巫见大巫。

　　许斯瑞就如同那沉寂于海平面之下的深潭，叫人无法轻易参透。

　　“发布会的事，确实是我们Venus处理不当，给DZ造成的损失我们一定想办法挽回，还希望许董能够对Venus网开一面。”

　　“这些话，你昨晚在电话里都说过了。”许斯瑞喝空了那杯桃红酒，又拿了沈南恩手里的甜酒品尝，竟是惬意的闲适模样，“有没有点新鲜的？”

　　沈南恩心知许斯瑞此番找她来，定然是有别的目的，迂回试探了一大圈，总算要绕到正题上了。沈南恩干脆也就不装了，换上平素清冷的神情，就那么迎上许斯瑞探寻的目光，“许总有什么要求不妨直说。”

　　“有趣。”许斯瑞对于沈南恩前后的转变满意地大笑，此举惹来周遭的注目。碍于DZ掌权人的身份，也没人敢过多地关注，又都继续各自的话题去了。

　　许斯瑞朝沈南恩走近一步，借身高的优势，压下她身上的气势，“我们DZ缺一个项目总监，不知道沈小姐有没有兴趣？”

　　诱饵已经抛出，沈南恩并不着急接，等待许斯瑞的下一步。许斯瑞似乎也是拿准了沈南恩的心思，“比起Venus，我们DZ能给你的，绝对要好上千百倍。而且我听说，沈小姐和江家的大小姐不合，与其在Venus受气，不如来DZ。有什么要求，沈小姐尽管提。”

　　“提议很诱人。”沈南恩笑了笑，将散落的鬓发挽至耳后，对于许斯瑞带有侵略的靠近并不退却。这是气势上的抗衡，她退无可退，“不过这个行业，容不下背信弃义的小人。我想许董应该也不会想要一个可以为了利益转头就背弃老东家的人。”

　　“错。”许斯瑞晃了晃手指，“只有利益才最不会说谎背叛，能够善用利益游刃有余，何尝不是种难得的高明？沈小姐觉得呢？”

　　商人的惯性思维，沈南恩不敢苟同的同时，却也不得不承认这世间残酷的生存法则。可她有她的底线，若今日接受了许斯瑞，甘愿成为“利益”的“阶下囚”，那么她和裴理又有什么区别？

　　“很抱歉，许董············”

　　“别着急拒绝我。”许斯瑞再次打断沈南恩，似乎是对于今晚的谈判交易成竹在胸，“我知道沈小姐需要钱，更需要能帮你的人。”

　　只不过许斯瑞的这一句话，算是彻底触到了沈南恩的禁区，让沈南恩在顷刻间树起了全身的刺，整个的眼神都变得凌厉骇人，“许董对我的私事了如指掌，看来是在我身上下了不少功夫，还真是劳烦许董费心了。”

　　沈南恩的抗拒，倒是在许斯瑞的意料之外。在他看来，有软肋的人最好拿捏，只要稍加引导便能为自己所用，却不想碰到了“例外”。

　　见沈南恩掉头离开，许斯瑞眼底升腾起浓厚的所谓“兴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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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始终在假意饮酒实则观察的江晚凝，由于往来人群视线的遮挡，对于沈南恩与许斯瑞之间的“交锋”看得并不真切。

　　只知道许斯瑞对沈南恩举止暧昧、有心撩拨，沈南恩倒也没有太过明显的拒绝，两个人甚至还喝了同一杯酒。

　　这并不是什么好的发现，毕竟沈南恩对待自己的态度始终让江晚凝如鲠在喉。对比之下，江晚凝竟是可悲地觉得，今晚或许根本就不该来。

　　可按照行为忠实于内心的角度来说，江晚凝还是在沈南恩离去时，狠狠将酒杯扣在桌上，跟着离开了宴会厅。

　　溅出的酒液泼了谢家二少爷一身。

　　“无辜”的谢家二少爷满脸都是吃了屎的复杂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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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南恩走路极快，江晚凝赶上去的时候，她正要取车。毫无防备之下，刚打开一道缝的车门被狠狠甩上，碰撞的声响在浓重的夜色里化开，直刺耳膜。

　　沈南恩一个激灵，转身就撞进了一双盛满怒意的眼眸。

　　江晚凝？

　　纵使整个身子被圈住，背部紧贴着车门，沈南恩还是在意识到并非意外危险的同时，放松下来，“江总监。”

　　没有问江晚凝此行的目的，只是淡淡的一句不带有感情的称呼。于江晚凝而言，就像是在心头添了把火。眼底借由路灯渲染的情绪，也如这漫天的雪般纷扬开来。

　　“沈经理这么早就走了，怎么不再多待一会儿？”收回按在车门上的手掌，江晚凝就那么直直地盯着沈南恩，仿似要将眼前的人看透。

　　可沈南恩将一切都藏得很深，云淡风轻又波澜不惊的模样，手指自然地将鬓角的发挽至耳后，回视江晚凝，“我是走是留，好像和江总监无关。”

　　“是。”江晚凝只觉一股子血气卡在喉咙间，忽而笑起来，“当然和我无关，沈经理要和谁来往我无权过问。但是还请沈经理别忘了，你和我的协议。”

　　原来江晚凝是来质问的。沈南恩几次三番被触及软肋，脸色在顷刻间冷下来，“忘不了。”那几张单薄的纸，是沈南恩刻在骨血里的“羞辱”。就当是她欠江晚凝的，毕竟，她们各取所需。说到底，她一点都不亏。

　　只是沈南恩有她的骄傲，被反复践踏的感觉实在不太好。

　　而偏生分明可以好好说话的两个人，又谁都不肯退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