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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2、第 42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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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干什么?”
沐青抓住老郑的手腕,想让他放开胡平,却没想到,他人虽老,力气却不小。
沐青只得客气道:“郑总,有什么事不能好好说吗?您这是干什么啊?消消气,冷静一点儿。”
“冷静,哼,关乎我的生死存亡,你让我怎么冷静。”他不但不松手,反而抓得更用力了。
胡平痛得满脸是泪,尖叫道:“好疼,你松手啊。”
看着胡平可怜的样子,沐青忍无可忍,飞起腿踢向老郑的肚子。
老郑对这一脚毫无防备,结结实实地吃了一脚,他惨叫一声,松了手,人向后退了两步,两只手紧紧捂着肚子。
宋天师赶紧跑到老郑身前,护住了他。
不知是气的还是痛的,老郑两道残眉已经拧在了一起,他粗着嗓子喊道:“你,你要干什么?来人,来人啊!”
一时间,楼上楼下涌进来一群人。可他们并不都是老郑的人,欧阳带着几名警察也及时赶来了。
望着一屋子的人,老郑立刻变了一张脸,刚才的暴戾全部消失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弥勒佛一样的笑脸。
他干笑了两声,看了看胡平,叹道:“多大点儿事啊,居然要麻烦警察同志过来。”
“我没有,我没报警。”胡平惊恐地看着他,她身上的绳子明明已经被沐青解开了,可她还是缩成一团,小小的一团,像一只受惊的猫。
“有警察同志在这儿,你不用怕他。”沐青安抚道。
她仔细检查着胡平身上的伤,大腿,脚踝,手臂都有多处明显的刀伤,有几处现在还在流血,好在伤口不深。她撕了胡平的裙摆,做了简单包扎。
“这些都是他下的手吗?”沐青看着胡平问道。
“不是,不是,”胡平使劲摇头,嗫嚅道,“是我自己,是我自己,我不小心,划伤的。”
“同志,你不用害怕。”一位年轻警察走上前,轻声道,“希望你能如实的将情况告诉我们。你要是在这里不方便说,可以和我们回警局再说。”
“对,咱们走吧,”沐青附和道,“先去医院,把这些伤处理了。”
“我,我没事。你们,你们走吧。”胡平眼泪汪汪地看着沐青,身体还是不住地颤抖。
“你都这样了,还说没事啊?”沐青怒目圆睁,狠狠地剜了老郑一眼,转头看着警察说,“我刚到这儿的时候,她躺在地上,身上绑着绳子,还有好几处刀伤,嘴上还贴了胶带。我猜,他是在滥用私刑。就算他们是夫妻关系,这也是犯罪吧。”
警察做了记录,转眼看着老郑。
“我们不是夫妻关系,梅小姐可不要乱说。”老郑淡定地坐在了沙发上,翘起了一条腿,“既然警察同志已经来了,也不能让你们白跑一趟,到底是怎么回事,平平,你就赶快解释清楚了吧。”
胡平畏缩地靠在墙上,抽泣着,哪里还敢说话。
老郑看着她,逼迫道:“你这个贱人,还不赶紧说清楚。我郑建国一生行得正,坐得端,没有什么事是不能说的。”
听他这有恃无恐的口气,沐青倒真有些懵了,自己明明是亲眼所见,加上胡平之前的求助信息,铁证如山,他难道还能颠倒黑白?
“说啊,人都是你叫来的,别让人家等着了,快说。”老郑再次威胁道。
“我,我……”胡平好像吓得连说话的能力都丧失了。
“这事还是让老夫来解释吧。”宋天师上前一步,朝着老郑使了个眼色,“郑总,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
他这一句显然提醒了老郑,老郑立刻回过神来,满脸堆笑地看着警察,笑道:“对,对,这里哪是说话的地方,走,咱们去茶室,边喝边聊。”
“不必了,就在这儿说吧。”警察道。
老郑拉扯道:“这里环境不好,咱们还是去茶室说。”
“我们有公务在身,不方便。”警察谢绝。
见警察毫无移动的意思,老郑只好作罢,命人开了大厅的灯。一时间,大厅立刻亮如白昼,可看清之后,这里却依然阴森,仅满地的血,就让人看着难受。
一名警察迅速捡起了丢在地上的匕首和绳子,小心地收了起来。
借着灯光,沐青也看清了胡平的脸,她面色蜡黄,嘴唇发白,头上渗着汗,一双美丽的眼睛空洞无神。
宋天师慢条斯理地说:“事情要从一个月前,郑总忽然得了一场急病说起。那场大病来得很凶,他连续几天高烧不退,头疼欲裂,连牙龈都肿得像馒头一样大。郑总以为是牙周炎犯了,就没管,一直硬撑。直到有一天,他晕倒在了家里,这才知道是得了重病。”
一个月前?沐青忽然想起,老郑做隆鼻手术,好像就是一个月前的事。他手术的时候还好好的,之后忽然得了病,难不成是术后并发症?
到了老郑这个岁数,任何一场手术都是闯关,沐青手术之前和他说的话,绝不是在吓唬他。可并发症是在没什么稀奇,只要按时吃消炎药就能好。
即便吃药没用,去医院看看也不难治。他既然病得这么重,为什么不去医院呢?这些症状显然都不难治,只要早点去医院,很快就好了。
可她忘了,她是医生,她觉得有病去医院是再正常不过的事,可这世上大部分的人,都是讳疾忌医,有病也不想去医院,非要拖到小病成了大病,大病成了绝症,才想起去医院。
宋天师继续道:“刚好就在这一天,我算到他有此一劫。我当天就下了青城山,连夜赶到这里,果然见他已病得很重了。”
老郑点点头,帮腔道:“我生病的事,从来没有对宋天师说过,但他到我家之前,就已经知道我病了,还专门带了丹药过来救我。要是没有他的药,我恐怕就活不到今天了。这件事,我这里的人都可以作证,平平也可以作证,是不是?”
他说完,转头去瞪胡平。
胡平慌乱地点点头,张了张嘴,欲言又止。
“丹药?”沐青疑惑地问,“什么丹药?我能看看吗?”
宋天师冷冷地摇摇头,继续道:“郑总吃了丹药,命虽然保住了,但这病仍不见起色。这病来得太过突然,绝不像是平常的病症。靠丹药治得了标,却治不了本。”
“看来你这丹药也不怎么灵啊。”欧阳笑道。
宋天师冷笑一声,不去理他,又说道:“我已知道其中必有蹊跷,当晚便留在了郑总家中。这天夜里,我担心有事,便站在郑总房间门口打坐。三更时分,听到了里面的动静,我悄声进了房间,看见胡平小姐手里拿着刀,正要加害郑总。千钧一发之际,我夺过刀,同时打昏了她。”
“我没有,”胡平终于开了腔,她哭道,“我没有,我睡觉手里怎么会有刀呢?我根本就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啊。他打晕我是真的,可他说的其他事,我一点儿都不知道。”
“这正是问题所在。”宋天师冷冷地说,“胡平小姐在梦中明显是被坏人控制了,自己却不自知。”
“坏人?这件事还涉及其他人吗?”警察已经听得懵了。
沐青怔忡地看着欧阳,也觉得这事好诡异。
可欧阳却在笑,用手挡着嘴,偷偷地笑。
看到他这样,沐青也笑了。
老郑正色道:“我也相信平平不会无缘无故地害我,那就一定是另有其人。我生意上有个老对头,现在我们两家公司正好在竞争一个项目,我猜大概就是他在背后捣怪,找了人害我。”
“等一下,”欧阳终于忍不住了,插嘴道,“你们是说胡平被人催眠了,所以梦中会拿刀杀你?”
“不是催眠,比催眠更可怕,”宋天师道。
“不是催眠?那是什么?”欧阳问。
宋天师一字一顿地说:“是下蛊。”
“噗,”沐青直接笑出了声,“下蛊,大师,这都什么年代了?您能不能与时俱进一下,还信这个啊。”
宋天师冷笑了一声,“小姑娘,你活的短,见识少,我不怪你,须知这天下之大,无奇不有。下蛊是苗家传承了几百年的工艺,虽然是巫术,但也是文化遗产,我们要尊重。而且巫蛊之事绝不是我胡说的,胡平小姐就是云南人,她偏偏又在郑总发病之前回过一次老家,而这次回家她又恰好遇到了一个人,一个懂巫蛊之术的人。”
众人的目光立刻移到了胡平身上,她面露恐惧之色,颤颤巍巍地说:“我只是找人算了个命。可这人在我们那边是个名人,大家遇上婚丧嫁娶这样的大事,都会找他算一算,他不是坏人。”
“可他是个苗人。”宋天师冷冷地说。
“他是苗族的,但我们那边本来少数民族就多,这也不奇怪啊。”胡平辩解道,“不能因为他是苗族,就说他要害我们吧。”
“那我问你,这些事可是你告诉我的?”宋天师目光凶狠地看着胡平。
“不是。”
“这些事可都是我自己算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