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貌不过一张皮》梨笑笑

22、第 22 章

　　“别怕，打完麻药你就不觉得疼了。手术过程中，你可以把眼睛闭上，但最好能一直说话，这样我可以看到你的表情，整出来才能和皮特尽量相似。”

　　“好，您别嫌我唠叨就行。片场的人都不爱听我说话，他们嫌我话多，烦。”大左悲伤地说。

　　“以后你拿了奖，谁敢不听你说话。”

　　沐青闭上眼，回忆着皮特的长相，他们最大的不同是眼睛，大左眼睛是细长条，很有古代男子的味道，与之相比，皮特的眼睛则更宽也更短，显得有点儿愣。沐青用镊子夹着针线，在大左的外眼角封了几针。

　　大左叹了口气，“拿了奖也没人知道是我啊。是他，陈皮特主演，不是我，谢承超。”

　　“原来你不叫大左。”沐青想不出这两个名字之间有什么联系。

　　“大左是艺名，跑龙套的时候就叫大左，以后要是能混出名堂，我就换上大名，也能光宗耀祖。唉，可惜啊，我可能永远也演不上主角。”

　　“不会的。我听墨扬说，你演技特别好。现在是风水又转过来了吗？演技派吃香了。”

　　“那也得是有颜值的演技派，您见哪个长得丑的演技派混出来了。也不能说一个都没有，但少，太少了，一共就两个：XX和XXX。”

　　沐青手上挽了个花，打好一个结。

　　“等这出戏你们拍完了，你再来我这儿，我给你好好整整，保证你以后比那些鲜肉都有人气。”

　　“您别逗我了，我知道自己长什么样。这辈子我算是栽在这张脸上了。可这又能有什么办法呢，都是爹妈给的。”

　　沐青打开一瓶玻尿酸，注射进了大左的额头和太阳穴。

　　“您别自暴自弃。交给我，我保证整容之后，你还是你，但就是比之前上镜，观众缘从此腾飞。”

　　“您真会安慰人。”

　　护士天香在一旁帮腔道：“我们梅院长不是安慰您，是真的。很多艺人来我们这儿之前长得也不怎么样，有的还不如您呢。”

　　沐青手下不停，飞快的穿针引线。

　　“谁啊？快，告诉我，哪个艺人长得还不如我呢？”大左兴奋地问。

　　“这个可不能说，这是用户的隐私，我们必须保密。”沐青笑道。

　　“那不说名字，就说说他们都整哪儿了，这个行吧？”大左问。

　　“整哪儿的都有，”天香道，“只有您想不到，没有我们梅院长整不到的。”

　　“是吗？那整的最多的是什么部位？”

　　“那肯定是眼睛啊。”天香答道，“你们演艺圈不是有一种说法嘛，开了眼角才能开运，所以演员都要做开眼角手术。”

　　“是这样吗？”大左叹道，“怎么我在圈里混了这么多年都不知道这事儿啊。”

　　“主要是女演员开眼角，男演员开的不多。”沐青道，“再说，您是实力派，对这些肯定是不关心的。”

　　“您快别笑话我了，我是什么实力派啊，我是丑派还差不多。”大左惆怅地说，“那我回头也开个眼角吧，顺便再拉个双眼皮。”

　　“拉双眼皮找梅院长就算找对人了，您可以去演艺圈里打听打听，那几个一线小花的双眼皮，都是我们梅院长做的，”天香道，“我还等着梅院长给我做呢。”

　　“你也要做双眼皮吗？”沐青看了天香一眼，小眼虽然有神，但厚重的单眼皮看起来确实有点没精神，好像总也睡不醒。

　　“嗯，我一直想做呢，还没敢跟您说。”天香不好意思地说。

　　“那就找一天，我比较闲的时候，我好好给你设计一下。”沐青笑道，“你这样眼睛拉个扇形双眼皮，一定好看，最好再开个外眼角。”

　　“谢谢院长。”天香兴高采烈地回道，心中充满了对未来颜值的憧憬。

　　沐青让天香准备了一支肉毒素，她按了按大左的眼周和嘴角。

　　“你脸上的表情比较丰富，所以表情纹要比你表弟多一些。但你不用担心，只要打上几针除皱针，皱纹就看不出来了。”

　　沐青摇晃着瓶子中的液体，小心地吸进针管。

　　“除皱针？是不是就是肉毒素？Botox？”大左紧张地问。

　　“您知道的还挺全，”天香笑道，“连英文名儿都说对了。”

　　“不行，”大左忽然睁开眼，紧张地看着沐青手上的针管，连连摆手，“梅院长，千万别给我打肉毒素，不行，我不能打这个，别的都可以，肉毒素绝对不行。”

　　“为什么？”沐青不解地问。

　　“您对肉毒素过敏吗？”天香问。

　　“不是。我听说打了肉毒素之后，脸会变僵，再也做不出表情了。我是演员，虽然只是一个小演员，但表情在表演中还是要起很大作用的。”大左吓得从床上坐了起来，“如果做不出表情，那我的演技和皮特还有什么区别，导演也不会让我替他演了。”

　　“哦，你是在担心这个啊。”沐青笑道，“你看看我的脸，你觉得僵吗？”

　　沐青故意怂了怂鼻子，又使劲皱紧眉头。

　　大左盯着她，回道：“不僵。”

　　“那不就得了，我两周前刚打过除皱针，什么表情都能做。”

　　“你，你为什么要除皱啊？我看你年龄并不大啊。”

　　“除皱针不但可以去掉已有的皱纹，也可以预防皱纹长出来，你就当我是防微杜渐吧。我们整容医生为了省钱，都是拿玻尿酸和肉毒素当护肤品用的。”沐青微微一笑，“你现在可以放心了吗？”

　　“可是，我听说有很多演员因为打肉毒打僵了脸。”大左还是不放心，“还有人，因为打肉毒，中毒太深，成了面瘫。”

　　“肉毒叫肉毒，但不会让人中毒的。打成面瘫，从药理上讲也不太可能。”沐青笑道，“肉毒素一般半年时间也就全部代谢了，面瘫可是一辈子的事啊，来不着它。”

　　“那些都是网上瞎写的谣言，您别信。”天香道。

　　“不是谣言，我在片场亲眼见过。一个挺有名的女演员，就因为打了肉毒素，演戏只能干瞪眼，别的什么表情都做不出来。我跟她演对手戏，别提多尴尬了。”大左叹了口气，“可人家是腕儿，我们这种配角也不敢说什么。”

　　“我们先排除她只会瞪眼睛演戏的可能性，那就只有一种可能，她肉毒打太多了。”沐青指着针管中的液体说，“除皱需要的计量非常小，只要计量合理，不可能把脸打僵。那句话怎么说来着，抛开计量谈毒性，都是耍流氓。”

　　“哦，”大左重新躺回了床上，“那您一定给我少打一些。”

　　“打得太少，就起不到作用了。”沐青将针头扎进了大左的眼底，“你放心，我手上有准儿。”

　　针头在大左的眼睛周围起起落落，仿佛蜻蜓点水。

　　天香盯着沐青的手，想要学会这个技能，可越看，她心里越凉，这些动作虽然看着简单，却绝非一朝一夕能够练成的。想要达到沐青的水平，至少需要十年以上的临床经验。可沐青看起来也并不比自己大上许多，为什么她已如此娴熟？

　　大功告成，沐青端详着自己的杰作，床上躺着的大左已经和她记忆中的皮特没有区别了，她又仔细看了一遍，不行，还有一处不同。

　　“天香，把脉冲机拉过来。”沐青指着大左的嘴角说，“这有颗痣，点了吧。”

　　“别，留着。”大左喊道。

　　“激光点痣您也害怕啊？”沐青笑道，“难道你又担心被打成面瘫？”

　　“不是，我这颗是贪吃痣，专门找算命先生看过，他说我留着这颗痣，将来准有红的一天。”大左拱了拱手，“您千万手下留情，让我留着吧。”

　　开眼角是开运，留着痣能红，沐青纳闷，演艺圈里究竟藏了多少玄学？

　　“你真的把大左变成皮特了？”夜深人静，欧阳闪进了沐青的办公室。

　　今天怎么这么晚才出现？沐青不悦地瞟了他一眼，没有答话。

　　“怎么不理我？”欧阳移到了沐青身边，“你在干什么？”

　　沐青迅速关掉电脑上的窗口，回道：“没干什么。”

　　“我看见了。你又在给孤儿院捐钱，”欧阳笑道，“别人偷偷摸摸都是干坏事，怎么你做好事还要鬼鬼祟祟的？”

　　“谁鬼鬼祟祟了？”沐青眉毛一挑，“做好事不留名本来就是我大中华传统美德。”

　　“我给你点赞好不好。”欧阳笑道，“还没回答我呢，大左真的变成皮特了吗？”

　　“差不多吧。”

　　“你真有这个本事？”

　　“我好像也只有这个本事。”

　　“太好了，你把馒头整成我，行不行？”欧阳激动地看着沐青，“以后那些无聊的工作可以全交给他了。”

　　“哇，你想得可真好啊。”沐青耷拉着脸。

　　“以后干脆，除了床戏、吻戏这些特别艰苦的戏份，由我亲力亲为，其他的，都可以交给馒头好啦。”

　　欧阳幸福的幻想着。

　　“不要做梦了，好不好？”沐青冷笑道，“你想想看，如果馒头长得很你一样，演戏又比你好，又能吃苦，报价又低，这个世界还需要你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