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续梦（清穿）》碧云莲

76、质问

　　一时寂静，每个人都屏息祈祷，我已无从所想，只是机械地按压，一次又一次，不想停下也不敢停下，手掌下的冰冷让我呼吸压抑，胤祥在我慌乱的呼喊中早已挪到身边，深深看了我眼没有多加犹豫立刻按照我的吩咐配合着为秋儿渡气。
　　不知过了多久，只觉得手臂不像自个的那刻突然听到一声呛咳，紧接着耳边传来无数惊喜的呼喊，我知道我终于战胜了阎王爷，心一下放松立刻感受到前所未有的疲惫，二腿发软顿时跌倒在地，下意识的用手一撑突然感受到得疼痛让我立马缩手，
　　“怎么了”身旁的胤祥立刻察觉我的异样，紧张地出声询问，手顺势扶住了我，
　　“没，没事”低头看去，手掌内侧丝丝鲜红，或许在湖中就已划破只是未曾留心，刚才心里着急整个心思都在救人上，直到现在血已染红了袖口，还在往手掌蔓延，
　　“出血了！还说没事！”顺着我的视线立即看到了红色，胤祥的脸色变了又变，“太医！”
　　“疼。。。”不等我开口，一阵呻吟响起，抬起头就看见了一张绝望的容颜，不敢置信的哀怨。
　　“快，把弟妹抬进房，太医，赶紧看看腹中孩子是否安然！”就站在我们身后的四爷忽然迅速大声命令着，如此的急促让我心又一次下沉，手脚并用地往旁边移了几步，果然，在秋儿的身下，那里已一片鲜红，触目惊心！

　　“福晋，让奴婢为您重新整理下吧”
　　春意小心地开口，实在不忍看着善良的福晋悲痛下去，今晚发生的事谁又能预料呢，一边是自个的好姐妹，一边是尊贵无比的小主子，哪个都不能有任何闪失，按自个看来在那危急关头，四福晋和八福晋早不知该如何是好了，也只有眼前这位敢果断地下命令，否则大家再迟疑下去耽搁片刻那需要太医抢救的就不止一位了！
　　“他们还在保？”呆呆地坐着，不想动弹，怕就那么一动就会听到孩子没有的消息，实在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怎么会有那么多血？明明秋儿醒了，明明应该没事了，为什么会出血！要是，要是那个孩子保不住该怎么办？历史难道从今晚开始悄悄改变了？不！要是变了我该怎么办？我真的会消失不见在三百年前？不，我不要！
　　狠狠地敲着头，无声质问着自己，心中很明白之所以要先救弘历就是怕历史不小心改变了，难道依旧摆脱不了现实？还有刚才秋儿那苍白容颜中带着强烈的悲哀也狠狠鞭策着我，是，我自私，只想到不能改变现实却抛弃了姐妹之情，不可否认在那刻我的选择深深伤害了她，我该早先跳下水去救人的，我的确犹豫了下，自以为是的以为秋儿有自保能力，能撑到他人救援的到来！
　　我错了，真的错了，那么多血，这个孩子还有可能保住吗？这里没有三百年后发达的医术，女人怀孕生子原就是一脚踏棺材的命运，如果，如果胎死腹中，不，我不能再胡乱猜测，我要去看看，哪怕一眼也好。
　　挣扎着想要起身，可是浑身都在颤抖，尤其是嘴唇，我清楚地感受到上下牙齿都在打架，
　　“福晋，您不要吓奴婢，您坐着，奴，奴婢这就去找爷”春意带着哭音，胡乱地擦着脸，对，找爷来就会没事的。
　　“我，我没事”拼命用指甲掐着手心，这个举动也更加牵扯到我的手臂皮肤，刚处理好的伤口又一次撕裂，顿时剧痛袭来成功地驱散走害怕无助，几分意识的回归让我有了深吸气的力量，赶紧开口阻止春意，“替我整整妆容，我要去爷那”

　　“怎么样了？”
　　回府安顿好受惊吓的月盈，弘历也被太医细细瞧过并无大碍，四福晋那拉氏重又换了身衣服由丫头搀扶下再次回到了王府，虽然心底打一千个一万个不愿意踏进这个倒霉的府邸，可是所有阿哥都不曾离去，何况兆佳落云还在抢救听说随时有坠胎的危险，退一万步来说毕竟是弘历落水时把她撞下去的，虽然平时并无深交此刻也要关心下，一见到自家爷的随从不禁立刻出声询问着，不过脚下步伐并没有停下，
　　“回福晋的话，十三福晋还在抢救，怕是不大好”四爷贴身的侍从秦全儿见问赶紧跟上回禀，
　　“那，爷们都在那？”闻言脚步一下停止，微微低头思考了下，再次开口“各府女眷可曾回去了？”
　　“回福晋，爷们一个没走，至于其他福晋，好像都走了，除了十三爷府上的富察侧福晋”
　　“嗯，知道了”
　　那拉氏再次移动步伐，不过这次稍稍加快了，在秦全儿的引领下很快走到了后院，从来回奔走的奴才们无措的表情看来里面情况不妙，
　　“你进去告诉四爷，小主子已经在奶娘的陪伴睡下了”站在一门之隔处，已经能隐约听到里门爷们的对话，
　　“是”秦全儿心中丝丝疑惑，脸上却没有显示，刚要进去只听自家嫡福晋又不徐不快地开口，
　　“不要和爷说我在门口”
　　“是，奴才记下了”
　　注视着他推门，那拉悄悄地往边上走去，那里一片阴暗。

　　一炷香过后，门口一抹秀丽驻足，
　　想要推开大门，却又害怕听到噩耗，面对这扇门我再次犹豫，刚才春意为我整好妆容，就被我打发去雍亲王府，此刻无奈地苦笑，看来我还是懦弱不堪。
　　“哼！该死的奴才！”
　　一声呵斥生生传进我的耳朵，这声音是十四爷发出的，其间还伴着一声轻轻的呻吟，紧接着又是几下碰撞声，
　　“老十四”
　　“哼，这个奴才该死！谁借你胆子了居然不救她！”这次接话的是十爷，“四哥，你不要看他救了弘历就心软了！主子有事奴才就该死！”
　　“老十休得无礼！”斯文的声音响起“也不能完全怪他，是老十三的宝贝福晋下的命令”

　　听到这我正举起想要敲门的手一下握紧，这，好似我在听墙角了，
　　“这就要交给老十三处理了！她长能耐了居然见嫡福晋落水还命人不救！”十爷愤恨不平“要不是她，落云就不会遭这份罪了！你这个奴才就不会快点救人！留着你这条狗命还有何用！”

　　“砰”
　　门终是被我撞开，入目尽是些吃惊的阿哥，中间地上那个所谓的狗奴才早已满脸鲜血，正蜷缩哆嗦着，仿佛下一刻就不在这个人间了。
　　“我觉得他无错之有！”
　　门推开的那刻我要已竭尽全力换了口气，我承认在大清生活数年依旧不能接受一个活生的生命因自己而亡，
　　“你！”
　　“心儿！”
　　由于我的突然出现，阿哥们纷纷站起，一时间各人脸色都阴晴不定，胤祥几步上前挽住了我的手臂，
　　“你敢说没错？”十爷正想朝我走来却被旁边的胤禟一把拉住，不禁更加怒目相对“九哥，你放手！里面躺着的是落云！云丫头！”
　　“我知道！”胤禟丝毫不松手，十弟的性情自个清楚万分，这一松手，心儿就危险了，“老十三自个会处理！我们只要收拾这个奴才就够了！”
　　“哼”不敢相信胤禟也会如此，气愤夹带着冷冷的笑意一时突然腾在脸上，鼻尖的一声不屑让我自己也微微一怔，数年大清让我也会发出冷漠的嘲笑，笑他们原来都一样，
　　“心儿，你先回府”身旁的胤祥悄悄地拉拉我的衣袖，目前还是先让心儿回去比较稳妥，虽然心里很想安慰她，不想再让她离开自己，今晚发生的事情实在太多太快，让人一时间不知该如何是好，唯一想做的就是快点结束眼前的纷乱和她回府好好聊聊，
　　“嗯，我也要回府去看看弘历，弟妹不如一同走？”四爷也觉不妙，正想四两拨千斤，不料，
　　“你也是这样想的？难道在你们眼中奴才的命就不是命吗？难道只要你们这些尊贵阿哥的命才值钱？”气急反而头脑冷静下来，懦弱仿佛在门开启的那刻远离了我，甩开胤祥的拉扯，铿锵有力地拒绝四爷，
　　“那你为何不救她？”自打我闯进门脸色一直阴沉的十四爷紧接我的话语质问，
　　“是，在那一刻我考虑欠妥，可如果一切重来我富察归心仍旧会命令他先救小阿哥，而我自己明知水平不够依旧会跳下水去救她！”
　　静静地打量了一圈，不等他们开口，“在我想来，一个奴才忠心与否还和聪明挂钩，审时度势当机立断才是个合格的侍从，何况这件事的起因不在我和他！”
　　不想再多呆一分钟，他们只是阿哥，一群视生命如草芥的阿哥，
　　“你不后悔所做一切？”
　　一脚已迈出房门，身后斯文突响，
　　“后悔？不，我绝不后悔，纵使一切终是改变，因为我已尽力！”

作者有话说

　　又要考试了，讨厌的季度考，为何老是要考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