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荷尖尖》五百年小青

53、第 53 章

　　“是她肚子疼的日子。”老罗不耐烦地回了他一句。
　　“为什么她28号就会肚子疼呀！”
　　“因为她是女人呀，所以每个月28号，她都会肚子疼的。”冯伯补充。
　　王小月，来个生理期都是这么惊天动地的，是不是太夸张了点？
　　王小月体质寒凉，寒气浸入骨髓，尤其是子宫，每遇生理期，就会疼痛难忍，有时候还会晕厥。就跟那白素贞端午饮了雄黄酒似的，现原形。人家白娘娘一年也就只用忍一个端午节就好了，可怜的王小月，每年得熬十二个这样的端午节。她能活到今天，估计祖上积了大德了。
　　“每个月，你除了几天老实点，就没有老实的时候。”冯伯埋怨道，“好些没有。”
　　王小月顶着一张白的吓人的脸，无力地摇了摇头。此时，连叫疼的功夫都没了，只剩下细微的□□：“冯伯，救我。”
　　“不是不怕死吗？这会儿叫我救你。那晚叫你不要跟老大打，你就是不听。还要跟他去抓贼，伤了本里了吧？找个人，把你抱到办公室去，我去拿银针。”
　　老罗个子不大，估计抱不动，周主任是个女的，更难。目前会议室能堪此大任的，就剩高大帅气的吴国忠校长了。众人的目光齐齐投向他。
　　“我……我可以去叫个人来的。”
　　“领导，委屈您了，本来就已经有些兴师动众了。您顺路，也方便。”周主任小心地打着商量。
　　“就不烦其他人了，闹的太多人知道也不好，对吧？”罗主任及时补刀。
　　他的怀里，没躺过其他的女人呀！也没见这么难搞的属下。她这算不算变相的……生扑？
　　吴国忠狠心咬了咬牙，勉为其难地小心将王小月打横抱起。她浑身无力，软绵绵的，沉得可怕。

　　行军床上，王小月的脸色变成金色，双目紧闭。冯伯支开了老罗和周主任，单留下吴国忠。
　　“给晓峰打个电话，让他赶紧过来。”
　　“啊？给谁打电话？”
　　冯伯看了看他，“汪晓峰，快打。”
　　“哦，我打。”
　　“出去打，我要施针了，你在，不方便。”

　　当看到汪晓峰气急败坏地出现在自己面前时，他才真的发觉这个女人在他的心中有多重要。
　　“你这个扫把星，自打你来，她就没个好。”他指着他的鼻子，开始埋怨，“那么多人告诉你她身体情况特殊，偏要她每天校门口站岗执勤。一站半个多小时。钱局从没让她这样累过。弄个什么狗屁儿子，耗费她的心神，你这是想整死她，是吧？还研课？我这就给她打辞职报告，你批吧！”
　　吴国忠被骂得莫名其妙，他所有的要求都是一个正常的领导对属下的要求呀！并没逾越的地方呀？难道他真的要为个女人跟自己翻脸？还是这样的一个女人？
　　“晓峰，进来！”那是冯伯的声音。
　　“你等着，她要是缓不过来，我跟你没完。”他推门进去。
　　怎么会一个每月都要过的生理期，她都缓不过来呀？难道每个月她都要闯一次鬼门关不成？这是不是太夸张了点。
　　吴国忠赶紧跟上。
　　“好啦，施过针了，缓过来啦。别气啦！怎么怨别人，不是她自己太胡闹吗？”冯伯一边收拾起银针，一边退开，“自己看着吧！自己看着也放心。”
　　“小月，小月，”汪晓峰附身蹲下，牢牢抓住她冰冷的手，柔声呼唤。
　　“哥，我疼。”王小月泪眼婆娑，又委屈，又柔弱，那样子着实惹人怜爱，“抱抱。”
　　“好，哥抱，来。”汪晓峰一把将王小月抱进怀里，让她坐在自己的腿上，接过冯伯递过来的一个用毛巾包好的热水袋，轻轻放在王小月的肚子上，捂好，又体贴地帮她擦掉眼泪。
　　实在是让人想象不到，昨日还活土匪似的将那个什么老九吊上老槐树的王小月，此刻跟只小猫似的，偎在汪晓峰的怀里，一动不动，满是依恋。
　　“冯伯，那汤剂还有吗？”
　　“她刚才喝了好大一碗。”
　　“可能过一会，药效才会出来吧！”
　　“她就是个不疼不叫唤的，中午要是提前来喝，这会儿也不会疼成这样。”
　　“你明知道你今天……中午为什么不喝药？”
　　“中午，领导拉着我们研课来着，忘了。”
　　“什么你都记得，就是喝药这事儿记不得，一次不提醒就忘。还烦我盯着你吃药。”又冲着吴国忠甩过去一个不满的眼神：“你敢说，她弄成这样，没你的份儿？”
　　“疯子，你不能……”
　　“行了，行了，都出去，她现在不能说话，我也没工夫跟你说话。出去吧！”
　　“哥，我冷。”
　　汪晓峰从行军床上捞过那床小被子，将王小月捂了个严严实实：“睡会儿吧！睡着了，会好些。等你睡醒了，可能就没这么疼了。”
　　“嗯，你不走，你身上暖和。”
　　“嗯，我不走，暖着你。”他轻拍王小月的背，哄她睡觉。王小月靠在他的怀里，安然地享受他的怀抱和疼爱，没有丝毫的扭捏。
　　这个女人到底有什么好？能让汪晓峰把她疼成这样，舍不得她受一丝一毫的委屈？吴国忠百思不得其解。

　　看着静静睡去的王小月，汪晓峰轻轻舒了口气。冯伯的止痛汤药还是管用的，他还不露声色地掺了些安神的东西。嗯，以后每晚的参汤里，也掺一些，这样就不用担心她晚上会不老实趁机溜出去捣蛋了，对身体修复有好处。
　　他决定跟吴国忠好好谈谈。王小月的身子经她自己这几年的不保养，已经亏得不成样子，今天就是个很好的例子。再不好好调养，二十年的武功修炼内力逐步流失，最后只剩些花拳绣腿，身体也会彻底垮掉，只怕再想逆天回转就难了。他不指望吴国忠多理解，只要他不要针对性太强，不给添乱就阿弥陀佛了。

　　“怎么样了？”见汪晓峰过来，吴国忠还是很礼貌地问候了一句。毕竟不舒服的那个是自己的下属兼同僚，还是自己多年好友的……最爱。他搞不懂，吴国忠为什么会对这么个女人情有独钟，难道做人不需要底线吗？
　　“睡了。”
　　“我不明白，你怎么会……”
　　“你说她？”汪晓峰指了指隔壁。
　　“啊！”吴国忠表示肯定。
　　“她是个奇女子。”
　　“她结婚了，有老公的。”
　　“我知道呀！”
　　“那你还……”
　　“喜欢呀！她不仅聪明，而且豁达，视金钱如无物，视名声如无物。好姑娘。”
　　“那她老公……”
　　“你说老三呀？是个好人。”汪晓峰喝了口茶，“她是我十年前在江边沙滩上捡回来的。数九寒天，被……”他看了吴国忠一眼，“不知道被谁扔进水里，那是下死手，要她的命呀！”
　　“老三护不住她，没那本事。”
　　“那你也不能就这么……”
　　“怎么什么话到你这里就这么难听呢？就怎么？我跟冯伯花了三天的时间，才把她救醒的。她，整整昏迷了三天。那时候老三怎么不来救她？”
　　“唉，再后来，她就成这样了。她的病也就是那个时候落下的。”
　　“茶盅，我对你没别的要求，只求你不要那么死板，让她工作灵活些，能够有时间将养身体，她经不起折腾的。”
　　“我，也没怎么折腾呀？该上班上班，该下班下班呀！”
　　“开学到现在，你们加了几天班了？每天早上校门口执勤，校级干部守门，是不是你定的新规矩？还有，你那个小崽子，是不是你托付给她的？”
　　“我……”
　　“你什么，你自己的孩子被你调教成那样，就把他甩锅给王小月，你可真厚道！还有，这回市里的课，明知学校不具备这样的实力，你要她……你不觉得你特别过分吗？”
　　“那都是工作，很正常的工作。”吴国忠辩解道。
　　“没说跟你对着干呀！哪项工作她不支持？你摸摸良心，哪件她没尽心给你办？舞蹈老师请最好的，你的娃，她悉心调教，只要身体允许，没陪着你一起门口站岗吗？”汪晓峰是真生气，“你再问问你自己，你敢说这些事情里，你没有特意针对她的成分？纯工作吗？不带私人情绪？”
　　吴国忠一时语塞，无话可答。
　　“茶盅，我们多少年了，跟你说话，我不拐弯，拜托你，不求你帮我悉心看护，只求你别添乱，别添乱。像今天这样的事，我是真怕了。”
　　“没那么夸张吧！生理期而已。”
　　“她体内寒气极重，所以导致毛孔闭塞，无汗症。尤其是这子宫，拍过片子的，全黑了。如果驱不散体内的寒毒，子宫就会被拿掉。如果不拿，这辈子就被这生理期纠缠上了。要么每个月这几天被疼死，要么这辈子没子宫，你选哪个？”
　　吴国忠震惊，生生愣在那里，说不出话来。子宫对一个女人来说意味着什么，大家都知道。如果能保住，哪个女人想要被拿掉子宫呀！汪晓峰说得云淡风轻的，但问题其实真的很严重。
　　“若她是小荷，你愿意她每月这么痛苦，还是劝她拿掉子宫？”
　　“我……”他真的没办法选呀！那个疼法……脸都疼的由白边金，他会心疼，巴不得替了她。可若是劝她拿掉子宫，他不敢想。
　　“你看，你也难吧！所以，拜托你，多心疼心疼你的属下，她不是不能干，实在是身体不允许。”
　　吴国忠的脑海里开始自觉脑补与王小月相识以来的所有画面，她的确算是个很尽职的属下，尽管言语上有些挑逗，但也还都在伦理范围之内的。他有些愧疚了。
　　“我以后，尽量注意些。可她……有些做派，我实在看不惯。你容我慢慢适应吧！”
　　“还有，不准你用这双桃花电眼看她。你不知道你眼睛的杀伤力呀？”
　　“这，疯子，这，你有些过分。” 老吴同志一下子就变的有些语无伦次了，“我们……这……一起工作，抬头不见低头见的，很难避免的。”
　　“让她看上你，就是你的错，记住咯！”
　　“你这是不讲理！难道要我剜去这双眼睛不成？”
　　“遇上她，我就不讲理了，你见过她讲理的时候？一言不合，她就开打了。”
　　是的，那天开例会，她一个不高兴，就开车了，弄得领导很下不来台的。这两人，倒真是气味很相投。
　　“你们，真是……”吴国忠第一次感觉自己交错朋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