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荷尖尖》五百年小青

45、第 45 章

　　看着镜子里的自己，王小月一万个不习惯。她是个清丽脱俗的女子，本就精致好看，气质优雅超脱凡尘。如今这……
　　浓妆艳抹，艳俗得令人作呕。这还不算，这一身的行头，低胸，前胸后背感觉凉飕飕，衣服的颜色也是极艳丽的酒红色，超短的热裤，小月怕冷，配了双极厚的肉色丝袜！整个人就感觉像个夜总会里的应召女郎，妖艳无极。她不怎么爱穿高跟鞋，为了方便打斗，换了运动鞋，带气垫的那种。嗯，这样逃跑起来快些，不吃力。
　　看着身后双眼直直盯着镜子里这个妖艳女郎的李文锐，眼睛都能冒出火来，王小月忍不住恨声骂道：“你个欺师灭祖的混账东西，把你师父打扮成这样。我可是个老师，这样让学生们看见，我还活不活？”
　　“看不出来，没人认得。打扮成这样，谁认得呀！”
　　“给我个外套，我怕冷！”
　　“哦！”李文锐又递了个性感的外套给她。
　　“这么招摇……”
　　“不招摇点儿，怎么能引起贼的注意？本来就是鱼饵。”
　　“我告诉你，这次活忙完了，你给我跪三天了，好好让我消消气。活这么大，我就没让人这么糟践过。”
　　“师父，来，来，拍张照，留个纪念。”
　　“不拍，这么难看，不拍！”
　　“拍一个吧！”
　　“咔嚓”一声，手机拍下。
　　“我告诉你，你赶紧给我删了，臭小子，我好心帮你，你到玩起师父来了。”
　　“好，好，删，删。”李文锐手机一通猛戳，然后亮给王小月看，“你看，删了，我删了。师父别生气。”

　　专案组办公室里，魏局长亲自坐镇，一干人等沉默不语，整个办公室静得可怕，只听得见墙上的摆钟滴答滴答时间走动的声音。半晌，魏局长看了看墙上的钟，又看了看浓妆艳抹的王小月，双目平视：“王老师的安全是第一位的。”
　　众人答：“是！”
　　“出发！”

　　结合最后一次小陈老师的情况，以及连续几起案子的作案规律。大家把钓鱼的起点选在小陈当天和同学们聚会的大排挡处，这里，靠在路边，来往人流众多，比较显眼。王小月今日的装扮……嗯，就更打眼了，整个一个脱衣舞娘。人也很杂乱，歹徒就没那么显眼。
　　照事先设定的，王小月得先吃点什么，在这里停留一段时间。为了不暴露，像她这样的装束，这时，如果遇上低级色狼什么的，还不能自己出手，旁边会有刑警乔庄的便衣出面维护。照台本，她得和男朋友吵一架，然后喝点小酒，有些醉醺醺的，然后离开。这样暗处的贼才能更大胆地尾随而来。

　　李文锐很荣幸地成为剧本里的男朋友，他第一次进入男朋友角色，很兴奋，很贴心，很温柔，很恭敬，很会心疼人，眼神里都满是柔情。做王小月的男朋友哪用演哪，他本来就想了好多年了。
　　“那个，小月，你冷吗？”
　　“嗯！”随即一件衣服就披过来了。“这手都是凉的，我给你叫碗热汤过来。”
　　“我不饿！”
　　“不行，冻坏了怎么办？你手这么冷。”他还急得……
　　“不是你……让我这么穿的吗？”王小月一脸的怒气，“现在心疼啦？”
　　旁边一桌暗中保护的队友忍不住掩嘴偷笑。
　　队长的关心这是真关心哪！
　　“我那不是……”
　　“什么？”王小月看起来真的很放松，“去那边，给我弄点儿撸串儿，平时冯伯不让我吃的。馋很久了。”
　　“那你，那个……能吃吗？”
　　“不吃东西，干坐着？”
　　“那你一个人？”
　　“我怎么是一个人？要相信队友。”
　　李文锐去买烤肉串，这边，王小月一个人静静坐着，静心去感受四周的事物。
　　练武之人不仅是练拳脚，也练五官。山间听鸟鸣，溪边闻水声，目测十里远，耳闻百里声。中国武术本来就讲究人与自然的融合。像王小月这样练功达二十年之久的，屏气就能从嘈杂的人生中辨析出那一丝与众不同的呼吸。所以她才会说，老大最近武功长进了，躲在自己身后香樟树上，那哪有十里，十米都不到，自己居然没发现。不过，也不全是，那天她精神头不济，累得很，所以有所疏忽。
　　不过今日不同，调养了几天，状态很好。她静坐哦，屏住呼吸，努力用耳朵去感受周遭的动静。斜对面，背对着自己的方向，有一桌小年轻正时不时地用眼睛不住在自己身上打量，动机极度不纯。那不是目标，努力不招惹。右后方，有一双眼睛，有意无意地扫向这边，有些飘忽，不太友好。她感受到有一丝不寻常的呼吸，不太能确定方位，有些兴奋、有些杂乱，还带着些许期盼。这个，是吗？不太确定。
　　不一会，李文锐端着一托盘的烤串，拎了瓶啤酒走过来。他将烤好的肉串放在桌上，很惬意地用牙咬开啤酒瓶盖，给自己倒了一杯。
　　“工作时间，摆摆样子就好了。”
　　“魏局长说可以喝的。”
　　“魏局长还说，我的安全是第一位的。”王小月从盘子里拿了根肉串，吃了起来。
　　斜对面，小年轻终于有些忍不住蠢蠢欲动的心，冲着这边调笑起来： “小妞，过来，陪夜喝两杯！”
　　王小月装作没听见。
　　李文锐可是特种兵出身，瞬间看懂了局面。旁边一桌的队友们也微微皱了皱眉头。
　　“他们……调戏你。”李文锐迟疑地看着小月。
　　“是啊！”
　　“就这样……忍啦？”
　　“啊！不然呢？”
　　“我——”
　　“你把我打扮成这样就是让人来调戏的呀！”
　　“你——”
　　“做戏不得全套呀！演戏会不会？男朋友！”
　　李文锐恨恨地将一整杯啤酒灌下肚：“回头一定收拾他们。敢调戏我师父！哼！”
　　硬忍是件让人很难受的事情，何况是像李文锐这样的刚猛的直男。
　　“你别这样，你是来执行任务的。你当初也是这样的，你忘了？那时候我还没这样勾引人的打扮呢！”
　　“师父，你怎么老揭人短呀！”
　　“食色性也，换我遇上个这么撩人的帅哥，我也调戏。”

　　那边见自己没有得到回应，有些扫兴。有三个人端着杯子淫邪地走了过来。
　　队友们身子微微坐正了些，面色有些凝重。王小月轻轻拍了拍李文锐的肩膀：“放松些，这几个都不够你一顿烩的。”
　　她隐隐感觉到那一丝不同寻常的呼吸开始变得急促，隐隐有一道目光向这边射了过来……来自身后。她下意识地捏了捏李文锐的肩膀吗，表情陡然变得凝重了些，眼神平视，不用回头，锁定目标。他在！
　　“姑娘，爷叫你陪爷喝杯酒，怎么啦？那是抬举你，给钱你赚的。跟他喝是喝，跟我们喝也是喝。出一次台，赚双份，多划算。”来人很肆无忌惮地靠近，还轻佻地伸过手来，想在她的脸上摸了一把。王小月很配合地羞涩闪避。
　　旁桌的队友进入警戒备战状态，双拳紧握，目光也变得有些愤然。
　　只见王小月轻轻拢了拢自己的头发，这是暗号，表示按兵不动。
　　李文锐惊愕地看着面前轻佻的三个人，一只手臂被王小月按得死死的，眼睛里几乎能冒出火来。
　　“我不是夜总会的出台小姐，请见谅，不能陪你们喝酒。我有男朋友了。”
　　“你这样的，你说你不是小姐？谁信呐？”
　　是没办法让人相信。本来这身打扮，就是按照夜总会小姐的人设置办的，你说你不是？那你穿成这样？
　　“真不是，至少今天不是。少陪，文锐，我们走。”她奋力拽着李文锐的胳膊，将自己的身体贴了过去，准备离开，很小声道：“认清楚这几张脸，回头记得带回来。”
　　李文锐双手紧握，双臂因为愤怒而发力，硬的厉害。他回头看了看小月，“我实在忍不了！我是副队长，你是我请来的，我这，很没面子的。”
　　“别一说就走呀……”其中一个很没脸没皮地过来拉扯王小月的手臂，王小月的脸色有些不好看。
　　“哟，皮肤真好！这么有弹性。”这么污秽的语言……算了……
　　她一边松开紧拽着李文锐的手，低声道“揍吧！”，一边假装很慌乱地避开对方的手。
　　“砰”的一声，李文锐的右拳就直打在一人的脸上。大约是集聚了半天的忍力，爆发力太强，一拳就将对方给掀翻在地了。队友们“蓦”地瞪大了眼睛，副队果然不是盖的，这功夫……
　　“叫你欺负我女人！”他很明显余怒未消，又一脚踹翻了一个。另一个……胆小！
　　“都说好了，出来吃饭，不打架的。”王小月假装生气的样子。
　　事情发展太快了，按照剧情，得先喝酒，喝得差不多了，再才有可能有人过来调戏。然后再打，再吵架，再……
　　可自己这身打扮太劲爆了，人家小年轻忍不住呀！进入角色太快了。她……酒还没喝呢！
　　“他们……调戏你！还……摸你的……”李队长入戏太深，还没出来呢，“我怎么忍得了！”
　　“我是你什么人？我们什么关系？要你这样为我出头？哼！”她甩开李文锐过来拉她的手，径自离开，临走还急得大声喊了句：“不许跟着我！跟过来，我们就分手。”
　　是的，那一丝呼吸渐渐变得凝重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