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荷尖尖》五百年小青

2、重逢

　　记忆又回到从前。
　　静静地小河边，依旧是皎洁的月光。
　　吴国忠轻握着汪小荷的手，将她揽入怀中：“做我的女人吧！”
　　“嗯！”女人娇羞地将脸埋进男人的胸膛。
　　月光洒下，映着男人幸福温存的脸。
　　“先做女朋友。”女孩轻笑着。
　　“行！”男人答得轻快，爱怜地亲吻女孩的额头。
　　“国忠哥哥，你说你妈会同意吗？”
　　“会的，你这么聪明。”
　　“他不嫌我年龄太小吗？”
　　“还怕你嫌我年龄太老呢！”
　　“你不老，才大我十岁而已。”
　　“你也不小，才小我十岁而已。”
　　河水潺潺流淌，静听着两人的绵绵情话。

　　男人惊愕地盯着眼前的女人，半晌没言语。那张脸，那眼神，有些陌生，又有些熟悉。是自己认错了？还是彼此本就不认识？
　　王小月当然知道他是吴国忠，国忠哥哥。那个自己曾经奉若神明，无限敬仰、满心崇拜，无比信任的吴国忠哥哥。岁月似乎特别眷恋他这样的俊男。除了眼角的几丝线纹，他几乎没什么改变。男人就是经老。她很清楚，自己的面容经过精心的修整，再加上岁月洗礼，虽算不得是面目全非，但到底和过去是有些不同的。男人再有疑惑，也是不敢贸然确认的。
　　他还是懦弱，连仔细打量一下眼前这个女人的勇气也没有。

　　“请问您的司机没有学过交规吗？”小月很有教养地无形中降低了那个女人的身份。
　　“不是，她是我姨妹。”
　　“哦，对不起。请问您的小姨子没有学过交规吗？”小月轻轻问道，“她有驾驶证吗？”
　　“她有的，是合法行车。只是刚领不久，技术不是太好。”
　　“那是不是需要有人跟她普及一下，行车‘包头’，责任在哪一方呢？”
　　“不用，不用，她知道的。她只是……”吴国忠难以出唇，说女人之所以这样纠缠是为了尽量的把责任推给对方，这样就可以不用赔钱了。
　　“只是不想赔钱嘛！”汪小荷很善解人意说破。
　　“……”吴国忠尴尬地轻笑。
　　“也行，那就报警吧!让交警来认定责任归谁，让保险公司来赔吧！”
　　“不，不用了。”吴国忠清楚地知道，一旦报警，自己这方将是全责。那将承担修车的全部费用。那损失可比现在的一千块多得多。那可是宝马，本来修理费用就贵。他更清楚，如果申请保险，来年的保险费用会更高，损失会更大。
　　“什么，报警就报警，谁怕？”无知的女人心疼起钱来，真是不计后果。
　　“她明不明白我已经做了让步了？”汪小荷正眼都不想瞅那个女人一眼。她不明白，吴国忠怎么会有一个这样糊涂的妻妹。身材极好，没有大脑，连个权衡都不会。
　　“我知道，我知道。”
　　“知道就好！”
　　“赔什么钱？没钱！凭什么要我们赔钱。你开得起宝马，修不起吗？装什么装？不就是一二奶车吗？”很明显，一提到赔钱，女人有些失去理智，连说话都不经大脑了。没了理，乱扯一通。
　　“二奶！”王小月心里反复咀嚼着这两个字，深吸了一口气，转过脸冲着女人，努力让自己平静地扬起头。对方的蛮横，有些激怒自己。这平时被惯成什么样儿，才能这么不分场合，口无遮拦，胡说八道。简直就是欠调教。
　　司机小严看出了她的不悦，轻轻用手按住了王小月。
　　稍稍整理了一下自己恼怒的情绪，尽可能的语调平静地回敬，用女人的方式：“女士，二奶的车也是花钱买的。很抱歉，二奶的车不是自己出钱买的，所以修不起。要不您正太有钱，赞助两个？”借对方话回敬对方，不卑不亢，气定神闲，“咱二奶是装出来的，可别说您这正太也是装出来，也是个没钱的二奶？”
　　随和是一种修养，可那也要看对什么人不是？跟这么霸道的女人随和，简直就是“自虐”。
　　“你！”女人一时词穷了，被王小月的话呛得血冲脑门，那气儿怎么都出不来，冲着男人大吼：“吴国忠，也不来帮我，我被人欺负了，你也不吭个声。平日里，你亏待冷淡我姐姐也就算了，你现在还任由着外人来欺负我。我们姐妹俩是不是上辈子欠了你的。”
　　男人的儒雅是自小就练就的。他也知道，跟这个不讲理的女人是怎么说也说不清的。
　　“要不还是请交警来处理吧！小严，打电话。”王小月冷声吩咐着。
　　这样的女人，吴国忠怎么受得了？在家也是这么跋扈的？她忍不住有些心疼。
　　“别别，我们认账的。只是，今天出门没带那么多现金。”
　　“认什么帐？不许给。”
　　“那就支付宝转账吧！”
　　“我——”
　　“附近银行去取也行。一个小时以内，一千块。不敢保证，一小时后我不改变主意。”王小月转过头，面向吴国忠，习惯的狡黠又从双眼中跳了出来，“我很善变的，要快哟！”
　　吴国忠的眼神又开始从懊恼变得疑惑。愣愣地盯着王小月的眼睛。这眼神，那么熟悉，怎么能忘？这话语，那么熟悉，怎么能忘？

　　“小荷，我……我想……”吴国忠憨厚的脸红得像猪肝似的，非分之想的话出不了唇。
　　“想吻我？”汪小荷接过话茬。
　　男人憨憨地傻笑，一脸的幸福。
　　“行，抓住就让你亲一口。”
　　“你知道我跑不过你。”
　　“那么磨叽！来不来？追不上，没奖励。”女孩调皮地轻笑着，“前面那棵大树下等你。错过可就没机会了。我很善变的，要快哟！”
　　似得了三军将令的先锋，吴国忠轻快地跃起，一路满血激动地奔跑，直奔远方的大树。女孩的脚步极快，脚尖轻点地面，随即腾跃而起，时而飞跃，时而奔袭，将男孩甩得远远地。
　　大树下，久等的女孩终于等到了心仪的男子。
　　热吻……

　　“等等……”
　　“等什么？小严，跟他去拿钱。”
　　“我转账吧！”
　　“也行，小严，你来交接。”
　　“不，我把钱转给你。”
　　“你”字的音很重，特别的强调。到底还是禁不住内心的疑惑。毕竟，彼此曾经是那样的熟悉。
　　王小月笑了。
　　“嗨，那位女士，你姐夫打算在这儿泡二奶呢！你管不管？”汪小荷冲着那个女人轻声嚷道，“二奶可没惹他。我可是个有原则的二奶，只要钱，不要人的。”
　　见败局已定，女人犹自懊悔不已。一千个大洋，白白要流进人家的口袋，心疼呀！猛听见汪小荷一声轻唤，如梦初醒。
　　“打给谁不是打，怎么非得转给她？”女人狠狠地嘟囔着，“看人家狐狸精漂亮是吧！”
　　“小严，办手续。”王小月暗自好笑。
　　耳边又传来女人的轻声呵斥：“看什么看，狐狸精，勾魂的。”
　　“说什么？胡说八道。”吴国忠微怒的声音。
　　“帅哥哥，以后没事，最好少带她出来晃悠。她这张嘴，没祸也能惹出祸来。”王小月转身径直朝自己的车门走去。
　　“帅哥哥……”身后，吴国忠反复咀嚼着这词，狐疑的眼神直追着她的背影。
　　不是不想藏住自己，是彼此太熟悉了，藏不住。既然藏不住，索性就不藏了。
　　关上车窗，塞上耳机，任一曲古琴曲缓缓流进心田。她要疗伤。曾经，爱得太深了，连靠近他都会留下满满的内伤，要调理……

　　月光柔柔地洒进纱窗，银光乍泄，铺满整个房间。
　　“怎么啦？又睡不着啦？”男人轻柔惺忪的睡眼，走进她的房间。
　　“没事，做了个噩梦。你睡吧！”汪小荷轻声说道。
　　“又做恶梦了？很久没有了。”
　　“是呀，很久没有了。”汪小荷长叹了一口气，“睡吧！”
　　“别怕，有我呢！”
　　“知道，有你在，我什么都不怕。”小月轻笑。
　　男人体贴地为她掖好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