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荷尖尖》五百年小青

177、第 177 章

　　“我……”汪小丽羞怯地看了吴国忠一眼，低下了头。
　　“唉——捅破了这层窗户纸，就好聊了。”
　　“我们家的事，跟你有什么关系？要你插进来。”
　　“这么说就没意思了。如果不是领导默许，我哪敢这么大胆掺和？你说是吧？”
　　汪小丽又抬眼看向吴国忠，他果然一句话都没说，双眼下沉，很有章法的烧水，洗壶，烫盏，泡茶，连看一眼汪小丽都不愿意。
　　他果然是这么无情的。汪小丽不禁悲从中来，无声地抽泣起来。
　　“其实也可以不搬的，那房子我也可以不买。”
　　汪小丽瞪大了眼睛，吴国忠抬眼看向王小月，眼神中含了些疑惑。
　　“可，可以吗？不搬？”
　　“咱们约法三章，你答应了，咱就不搬。”
　　汪小丽又颓然，也是，哪有那么好的事等着自己。
　　“一，不准找任何理由或者借口到学校来找你姐夫。以后，没人护着你了，你得学着自己长大了。”
　　吴国忠给自己斟上一杯普洱，轻轻吹凉，心里很滋润。这的确是自己内心所想。
　　“二，不准主动给你姐夫打电话。”
　　吴国忠轻轻嘬了一口茶，细细回味。王小月实在是太贴心了。
　　“那如果是关于宇哲的呢？”
　　“宇哲的事，亲爸还能心里没数？你这就是在找借口。”
　　“关于孩子的，也不行呀！”汪小丽很失望。
　　“如果你不愿意，那就让吴校长把孩子接到自己身边来养，不麻烦您了。”
　　“不，不，不，我不是这个意思……”那可是姐姐留下的唯一骨血，吴国忠本来就不是很待见这个孩子。唉，可怜的吴宇哲。没想到姐姐当初拼死拼活为他生下的孩子，居然成了对方约束自己的筹码了。对于自己姐妹俩，这个男人真是太无情了。
　　“三，从他的眼前完全消失，看见他，就绕道，别在他眼前再出现。至于孩子，你要想管，就不要再跟你姐夫有任何语言上的交流，跟我，或者跟班主任交流就好了。”
　　很绝情的条款，汪小丽有些呆了。
　　“做到以三条，房子就不卖，你就可以不搬了。”
　　“如果我不同意呢？”这个很难让人接受。
　　“哦，那就——孩子送回老家，交给爷爷来管。我想爷爷应该很愿意的。然后房子卖掉，而你，可能就无家可归了。哦，对了，如果你同意上述的条款，我附带赠送，给你找个工作，你看怎么样？”
　　吴国忠家，也算得家世显赫，能给孩子更好的教育，可自己就……
　　也许，小丽有了工作，忙起来，可能就没那么多时间关注吴国忠了。
　　还能怎么样？这些条件看起来是在商量，实则胁迫。对方各方面对自己都是实力碾压。汪小丽实在是既没有钱，又没有工作，哪里来的话语权。王小月开出的条件其实真的很优厚，很厚道了。有不花钱的地方住，还能自己照看吴宇哲，还给提供了一份工作。实在是找不到这么好的事情了。如果不同意，那就是宇哲以后都别想再见了，还会没地儿住，没钱花。
　　唯一的条件，就是断绝跟吴国忠的来往。
　　王小月给出了选项，爱情和面包，你要什么？汪小丽不傻，没有了姐姐，也就没有了依仗，人首先想到的，是得活下去。没有自己的经济来源，奢望得到吴国忠，可不就是痴人说梦吗？
　　“同意吗？”
　　汪小丽还能说什么？经济不独立，真的是没有话语权呀！
　　吴国忠很惬意地饮下第二泡的普洱茶，这个王小月实在很懂人心。当然，也很懂得如何讨上级领导欢心。
　　可王小月很不高兴，十年前，他身边桃花不断，尽管自身很正，但也是添了很多烦恼的，怎么过了十年了，自己还在干这事呀！当年自己是汪小荷的时候，还能理直气壮地撒撒娇，让吴国忠哄哄自己开心，如今……这王小月的身份，所有的不开心就得生受，硬生生的憋着。她很不喜欢这种把不爽憋进内里的感觉。前两天，梅启光给她来过这么一出，如今这又……
　　怎么这身体一好，邪事儿不断呀！她严重怀疑是因为自己过年的时候外出度假，没有到庙里给菩萨进香，得罪了各路的神仙，导致自己最近遇啥事儿都不那么顺溜。
　　一电话到给张一鸣：“老张，过年时，让你帮我到庙上添十斤香油，你添了吗？”
　　“你跟我说过的？我怎么不记得。”
　　果然，得罪神仙了，看来今年一年都很难太平。话说，现在补上，还来得及吗？嗯，得看看黄历，挑个好日子了。

　　第一天放学，很重要。为防止学校门口无序状态重现，正副校长还有罗主任照例纷纷提前十分钟到门口维持秩序。
　　校门口，一二年级的家长已经在等待了，有的是爸妈接，有的是爷爷奶奶接，有的是外公外婆接，熙熙攘攘一大片。
　　一二年级放学时间到，校门口人头开始攒动，各班的老师组织自己班上的孩子排好路队，有序放学。
　　学校大门徐徐打开，这边孩子的路队还没出去，一个白色的身影就急急地窜了进来，直奔王小月扑去。
　　王同学几乎就是本能，对的，是习武者的本能，侧身一闪，对方扑到了地上。她如今的身手，相比小产前，只怕又高了一个段位了。
　　什么情况？开学第一天就来砸场子。对方很明显是没领教过王小月的厉害，这是有多蠢？没探清底细就敢在开学第一天来闹事，还不偏不倚冲着王小月而来。这简直就是——活腻味了。王小月想也没想，直接一脚就踹了上去。管他谁，今日碰上老娘不高兴，谁让你往枪口上撞的，找死！
　　只听得身下一声闷哼。王同学还觉得不解气，又接着踹了一脚。冲着人群怒喝：“都给我退出去，谁再管不住自己的腿往里闯，就把腿留下，直接叫120。”
　　这样生气样子的王校长，还真不多见。哪怕前有徐美娇挑事，还有汪小丽挑事，哪怕是梅老四那样在校门口闹得不成样子，她好像还都没有这么生气过。她生气的样子实在是——目光冷峻，寒气逼人，不自觉周身就被一种气场包裹，在这乍暖还寒的初春让人忍不住汗毛直竖地退开去。吴国忠不自觉打了个冷颤，罗主任也忍不住哆嗦了一下。不怒而威的王小月令人胆寒，杀气腾腾的王小月更令人胆寒。
　　人群在校门口自觉让出一个很大的半径空档，供孩子们的路队出校门。
　　从来没有这么好的效果。今日放学，家长们真是……特别有序。
　　那个躺在地上的，想要起身，王小月看都没看，又是一脚。练家子，脚下那是“稳、准、狠”。果然，地上的就只能哼哼了。
　　吴国忠看着她脚下踹过去“稳、准、狠”的动作，不禁又打了个寒颤。
　　“小月，你轻点儿，那是个女的。”老罗惊呼。
　　“女的怎么啦？女的就能随便扑进来了？照揍！反了天了。”王小月还不解恨，又冲着身下踢了一脚，“今天谁敢扶她，我一起打。”
　　又冲着地上的那位轻喝：“告诉你最好别动，动，就是挨踹的份儿，报警都没用。胆儿不小，开学第一天闯校门，你当梅家村小学是面糊糊捏的，是个人就能闯。不把你打得十天半个月下不了床，姑奶奶我这几年就是白混的。”
　　这个活阎王，这真不是白叫的。这是典型教师队伍里的女流氓系列。
　　身下果然就不敢动了。王小月瞅着空挡扫了一眼，看身形，还有这装束，王小月了然，这不就是早上那个主动挑衅，自己没搭理的那个女人吗？她看了一眼冯伯，老生气了。
　　怎么回事？不是让梅家贵把她接走的？怎么还在学校门口，还瞅着机会寻衅闹事。
　　冯伯也是一脸的无辜，今早明明是梅家贵亲自开车来把人接走了呀！他连忙辩驳：“小月，这事儿……今天早上，她是被家贵亲自接走的。”又强调道：“梅家贵亲自开车来接的，我亲眼看见的。”
　　好你个梅家贵，拉个人你都拉不走，道上白混了。
　　待门口人群有序接孩子接得差不多了，她拨通了梅家贵的电话。
　　“贵哥，什么情况？这女的，是特意送来跟我打擂台的吗？”
　　“哪，哪个女的？”
　　“我哪知道？不是早上让你接走了吗？怎么下午又来？上天有好生之德，拜托，你是打算让我弄死她的吗？还是她自己来找死的？”
　　“小，小月，你，你别，别生气。我跟她说明了厉害的。她，怎么又跑去了！”
　　“那，就是她自己找死的，对吧？”
　　“别，别，我马上过来，马上过来。”
　　“把人带走，别让我再看见。”

　　会议室里，女子一脸精致的妆容花成了“黑白无常”，眼睛有些肿，雪白俏丽的羽绒服被王小月踹成了黑白花底，很明显是让王小月的杀气给吓破了胆，坐在那里，一声不吭，没人敢搭理她。王小月才懒得理她，修理完人，径自到办公室喝茶去了。既然来着不是客，自然连茶水都没给备上。空坐！
　　梅家贵一脸惊慌地匆匆赶来，直奔会议室而去。
　　“贵哥，怎么回事？三哥到底去哪儿了？为什么这么久都不来看我？”女子一看见梅家贵，满肚子委屈一股脑儿的宣泄出来，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哭了出来。娇俏撒娇的声音，很好听。这玩意儿，男人大都喜欢。估计像梅老三这样的，没什么抵抗力。
　　“不是跟你说了吗？回家好好休息，怎么这么不听话。”梅家贵赶紧过去安慰，“老三最近手头有点儿事，有点忙，没时间。等忙过了这阵，就会去看你的。”
　　“那他什么时候有时间呀！我这都快一个多月了。这么个母夜叉，你看我被她打的。”
　　“你就在家好好养着，又不是不给你房子住，不给你钱花，闹什么闹！你还跑到这里来闹，你这不是让你三哥为难吗？”梅家贵有些不耐烦。
　　“他说了要娶我的，他还跟我赌咒发誓的。”
　　男人的嘴，哄人的鬼。
　　“那也要从长计议呀！他就是想娶你，也不是一时半会就能办成的呀！”
　　“那我要等到什么时候？”
　　“等到我同意。”王小月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悄无声息地站在会议室门口了。
　　听到这声音，梅家贵惊慌得一屁股跌坐到地上。女人也不自觉地立直了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