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荷尖尖》五百年小青

113、第 113 章

　　进了学校门，吴国忠将吴宇哲带进了自己的办公室。
　　“这两个我先送给张老师和姚老师。”吴宇哲盘算着刚买的三个平安果，将两个小的放进书包，“爸爸，这一个，待会下课，我再到你这里来拿，要是我没有过来，你就帮我送给王老师。”
　　“嗯，好，去教室吧！”吴国忠默许。
　　随即，吴宇哲进了自己的教室，吴国忠依旧到学校门口站岗。
　　王小月拎着两笼汤包也进了校门，直接拐到冯伯的门房处，吃起了汤包。
　　“冯伯，来，尝一个，刚出笼的。”王小月熟络地叫着冯伯，用筷子夹了一个汤包蘸了些酱醋汁，顽皮的硬生生地往冯伯口里塞。冯伯推搪不过，只得用嘴接了。
　　“好吃吧！就为了这口吃食，也不能让老九将小翠给赶走了。”她开心地继续吃汤包。
　　“你给钱了吗？”
　　“没有，小严都快住她们家了，我吃口汤包，还要收我的钱？我都还没找她要保护费呢！”
　　“你呀，这小商户的便宜也占，又不是没钱。”
　　“等他们俩结婚，我封个大大的红包，都放里面。”王小月说道，“我在意的人，还能让她吃了亏？过不了多久咱们就得改口叫‘严大嫂’了。”
　　“我看晓峰好像不怎么愿意。”
　　“他凭什么不愿意？小严哥哥讨媳妇，碍他什么事了？”
　　“你最近身体不好，又不能练功，不能有闪失。”
　　“我会注意的。再说，不是还有您吗？”

　　冬天悄悄来临，人行道上的法国梧桐树落叶阵阵，一片片金黄随风飘舞。校园里开始有些寒风了。因为怕冷，王小月早早穿上了羽绒服，将自己包裹起来。
　　第一节课，王小月有课，隔壁的办公室很明显是空的。吴国忠看着自己办公桌上的平安果，有些愣神。他忆起往昔自己跟汪小荷一起渡过的平安夜了。
　　最近，每每一想到和王小月有关的事，脑海里就会不由自主地浮现出跟汪小荷有关的事情来。
　　他记得，汪小荷上一年级那会儿，也是跟吴宇哲一样，一脸虔诚地给自己的老师精心挑选平安果的。她会精心挑选一个最好的，然后在平安之夜，很认真地让梅姨削好，然后平分，一半留给自己，一半留给吴国忠，然后两人一起吃苹果。她也不知道是从哪里得来的说法，说这样寓意两人一起平平安安。总之，那样的日子，很美好。
　　很快，第一节课就结束了。吴宇哲估计是忘了要给王小月送平安果这事了。男孩子嘛，有些粗心是在所难免的。也许是有别的新鲜事又吸引了他的注意力。她听见隔壁王小月回到办公室的声音。起身走了过去。
　　“王校长，到我办公室来一下。”
　　“哦，好的。”
　　少倾，王小月进了吴国忠的办公室。

　　“马上元调了，毕业班准备得怎么样了？”吴国忠一边跟她聊着工作，一边遵照儿子的嘱托，打来开平安果的包装，取出里面的苹果。
　　“还行，老师们都已经尽了全力了。谋事在人，成事在天，我觉得，尽力了，就够了。领导不需要强求太多。”王小月饶有兴致地看着他拿出那个苹果，“这是打算给谁的？你怎么把包装都拆了？”
　　“我还是希望最后出来的结果会好。还有那个经典诵读的节目准备的怎么样了？”他因着的问话，补充回答道：“这个是宇哲给你准备的平安夜礼物。”
　　“今天上午三四节课彩排。给我的？那你怎么帮他拆了包装。你让他自己送给我就可以了。”
　　“快元旦了，学校的元旦庆祝活动方案出来了吗？哦，宇哲嘱咐我，如果第一节课下了，他没有来，就要我帮忙送给你。”
　　“赵主任已经在着手准备了，估计待会就会发过来。哪有礼物请人代送的，没有诚意。你也不好好教教。尤其是这平安夜的礼物，你送的是你送的，他送的是他送的。这个……意义不一样。”
　　“你就知足吧！这是他第一次送别人礼物。他以前可从来没有给别人送礼物的习惯。”
　　“那我很荣幸。”
　　“还是你教得好。记得孩子刚来会儿，什么德行？哪有现在这么有规矩。”
　　“那是领导配合得好，手板也没少挨呀！”
　　“倒是辛苦姚老师和张老师了，没少受我那个小活宝的气。”他从抽屉里拿出一把水果刀，开始削苹果。
　　吴国忠削苹果的动作有些笨拙，以前其实也很少干这活儿。看着他削苹果的样子，王小月不禁又开始调侃：“领导以前跟……汪小荷削过苹果吗？”
　　吴国忠削得很专注，听到王小月发问，居然很认真地想了一下，“不记得了，好像没有。”
　　“那我岂不是更荣幸，儿子送平安果，帅哥爸爸还亲自帮忙削好。记得待会儿切的时候，分均匀了。”
　　吴国忠手中的刀不禁停了停，抬眼看了看她。分食平安果其实并不是平安夜的传统，不过是王小月和吴国忠在一起的小情趣。其实，不是所有的人过平安夜都会分食平安果的。他觉得有些奇怪，为什么王小月就能那么肯定他待会儿会将苹果平均分成两半呢？这种小秘密，王小月没道理也会知道。想来想去，只能是她到汪晓峰那里八卦过自己，才会晓得。汪晓峰宠她宠得有些没边儿了。
　　“他还跟你说过我的哪些事？”他继续削苹果。
　　“谁？”
　　“茶盅？”
　　“噢，关于你的事呀？所有。”
　　“所有？”
　　“是呀！事无巨细，连你喜欢穿什么牌子的衣服，什么颜色的内裤，晚上睡觉的姿势，打不打呼噜，会不会说梦话，吃饭爱吃什么菜，什么时候开始追的汪小荷，在她那里吃过多少回憋，还有小荷为你打过几回架，捉弄过你多少回……”
　　“好了，好了，别说了……”他觉得自己在小月面前整个人几乎就是透视，光溜溜的。削苹果的手猛的一顿，刀口太锋利，划到了食指上，立刻拉出一道小口子。
　　“嘶——”血流了出来。
　　“怎么啦？领导，您不会削苹果，不用这么献殷勤的。”王小月赶紧凑过来，“美人，你知不知道，我很心疼的。捂好了！”说完快速从办公室离开。
　　美人……这种时候，她都不忘口头上要占点便宜。吴国忠捂着留些流血食指，不禁摇了摇头。
　　很快，她就拿着一张创口贴又进来了：“来，贴上。帅哥谁不喜欢，我是喜欢领导，情绪低落，还会强求领导抱抱，可您也不至于害怕我害怕到自残的地步呀！我又不要您以身相许，至于吗？”
　　吴国忠看着她一脸认真地用餐巾纸给自己擦掉伤口旁边多余的血渍，然后又撕开创口贴，一脸认真地给自己包扎伤口，心底划过一丝柔软。
　　“看什么？别看了。我是有底线的，再荡不至于会吃了你的，坏不到那份上。最多也就抱抱了。这苹果弄得血淋淋的，还能吃吗？”她有些嫌弃。她一向对进口的食物是有要求的。
　　“我去洗洗。”
　　“算了，还是我去吧！”她拿着苹果又出了办公室，随后，拿着一个干净的、削好了苹果进来。“要分吗？”
　　“算了，你自己吃吧！”
　　“那……谢谢领导给我削的苹果。”王小月轻轻扬了扬手中的苹果，很不客气地咬下一口。嗯，很甜，很新鲜，水分很足。
　　吴国忠的手机信息铃声响起，是赵主任将元旦的学校活动方案传过来了。吴国忠拿起手机，开始查看。这时，校园想起第二节课下课的铃声。宁静的校园又变得喧闹起来。
　　吴宇哲兴冲冲地奔进校长办公室：“爸爸，平安果送给王老师了吗？”他抬眼看见亲爱的王老师正一手拿着一个削好的苹果，一边啃，一边在自己爸爸的办公室里溜达，嘴里还絮叨着：“领导看看这方案在形式上还有哪里需要修改，还有哪里没有考虑到的……哟，宇哲，好孩子，谢谢你送的平安果，王老师很高兴。”
　　“王……王老师，您手里……拿个是……”
　　“啊，你送的平安果呀！”王小月一脸含笑，“不是你让你爸爸送给我的？你看，你爸爸对你多好，他还亲自给我削好，递给我吃呢！好孩子，有心了。”
　　吴宇哲抬眼又看看正在认真审查手机里的活动方案的爸爸，眼睛瞪得老大。吴国忠一边看方案，一边耐心解释道：“啊，你说第一节课下了，如果你没过来拿，就要我送给王老师。我就按照你的要求做了。还很认真地帮她削好……”
　　“哇……”可怜的孩子愣在门口，瞬间大哭起来，把两个大人都给哭愣住了。
　　“爸爸……”吴宇哲带着哭腔道，“平安果不是这样送的……你送错了……这样送……王老师就没办法平安了……哇……”
　　祖宗，谁知道平安果到底该怎么送呀？难道送个苹果给人家，不是给人吃的？难道是专门用来看的？吴国忠和王小月小的时候，这平安果就是两人平均分食的呀！
　　好不容易有机会替孩子办件事，还办错了。吴国忠一脸茫然，有些不知所措。
　　王小月反应快，赶紧放下吃了一半的苹果，走过去，蹲下来，安慰他：“好了，好了，爸爸送的不好，待会儿，你再重新送一遍好了。待会让爸爸再去买一个平安果，再送一遍。这个不算，这个不算。”
　　嗯，教训起来毫不手软，哄起孩子来，也一刻也不耽搁。
　　“王老师，呜——你把平安果吃到肚子里去了——呜——”小家伙很懊恼，觉得这样做真的很不吉利。那是真担心呀！
　　“没有，没有，王老师吃的是苹果，是苹果，不是平安果，不是平安果。”这一下王小月也有些无奈了，“你这么哭哭啼啼地去上课，同学们会笑话你的，好孩子，别哭了。男子汉，可不兴哭鼻子。”她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纸巾给他擦眼泪。
　　“都是爸爸不好！”小家伙由悲转怒，“那个平安果本来是给王老师送平安的。”
　　“没关系的，再送，待会儿让爸爸再去买一个，再送一遍。王老师一定会平平安安的。”王小月轻轻抚着他的背，柔声安慰。孩子稚嫩的童心，简单的愿望，能满足，就满足呗！何况这还是他第一次为别人的安危哭鼻子呢！
　　吴国忠一脸无奈，懊恼地用手撑住额头。为了送这个平安果，他还弄伤了手指。娃居然说他送平安果的方式不对。这是从哪里说起？以前送汪小荷平安果可都是这么送的。送了十几年，也没人说他送平安果的方式不对好不好，真是冤得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