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荷尖尖》五百年小青

104、第 104 章

　　“是这样的，我们小学部分的权力是有限的，没有办法能够代替中学做出承诺。”王小月接过话茬，“再说，即便我们现在做出了承诺，那也是超出了我们的能力范围，是做不到的。这样的承诺，给您，又有什么意义呢？这就好比我们明明买不起北京的故宫，您却偏偏要我们承诺把故宫买下来道理是一样的。”
　　对方家长似乎有些明白了，进入沉默。
　　其实，王小月是有能力把孩子直接送入重点的。每年教育局都会有几个这样的机动名额用来给重点中学调剂各方的矛盾，可是用在这孩子身上，实在有些犯不上。这么不明事理的家长，还是这样一个嘴巴烂透了的孩子，直接诋毁校内老师的名声，家教能好到哪里去？凭什么帮他？
　　“不过我们可以向您承诺，尽可能多的给您的孩子向重点学校推荐的机会。按道理，每个孩子只有一次被推荐的机会。您的孩子，我们给他三次这样的机会，您的孩子因为手骨折没办法参加元调考试，我们会教育局申请，直接让他越过元调的选拔，直接参与重点中学选拔性考试，你看这样可以吗？”
　　按照孩子目前的水平，即便推荐十次，重点中学那也是看不上的。
　　通常，王小月是不用这种商量的口吻来跟不讲道理的人来说话的。更不用说对方恶意诋毁她的声誉，哪怕他是个孩子。但这样的谣言绝不会是空穴来风。不过，今日她决定好好跟对方掰扯掰扯，后发制人，给自己的徒弟再上一节课生动的综合实践操作课，让他看看，在遇到被人诽谤、诬蔑时，应该如何保护自己，维护自己的声誉，如何既能够保护好自己，又能够为自己讨回公道，所以，她多了份耐心。

　　“那，我孩子住院的费用，还有我们为了照顾孩子的误工费用，还有因为不能参加本次元调考试的精神损失费用……”
　　“这些全部都是学校来出。这个，我们可以承诺。”
　　吴国忠抬眼看了看王小月。她可真是大气，一张嘴，学校全部都包干了。你当学校是你梅氏地产呀，财大气粗，一张嘴几十万不放在眼里。整个学校每年的预算就那么多，对方如果狮子大开口，学校可得拉上好几年的饥荒。
　　可如今王小月说的话就是代表学校呀，他又不得不认账。
　　“您是说孩子所有的住院医疗费用，和我们说的这些，学校都认账？”母亲的眼睛一下子放出光芒来，被还有些理智的父亲用眼神制止了。
　　“是的，孩子有校园意外伤害保险，可以退赔一部分，还有开学孩子买的学平险，也可以退赔一部分，其他的，学校都认账。不过不知道你们说的……呃……什么误工费……还有精神损失费是多少。这个……总要有个具体的数字吧！”
　　其实总共真花不了多少钱。不过有些家长真的很奇怪，占便宜没个够的。花别人的钱呢，就大手大脚，花自己的钱呢，就一分都疼。恨不得自己吃的每一粒米，穿的每一双袜子，喝的每一口水都能找个下家给他买单才好。有机会赖上一个，巴不得人家把他们这一生的饭钱都给付了，才觉得自己没吃亏。
　　“除开孩子的住院费、营养费，我们的误工费还有这精神损失费至少得给八万块，少于这个数，不行！”孩子他爸开口了。
　　首先是要探听到对方的底牌。这个是商业谈判的惯用伎俩。王小月是个商业谈判的高手，自然知道，先探得底牌的重要性。一旦对方亮出底牌，后面的就好说了。至少主动权就在自己这边，不会那么被动了。
　　八万！这是对方的底牌。王小月心头暗笑，真是个没见过世面的。吴国忠心头一惊，随随便便就凭空少了八万，真敢狮子大开口呀！黄志斌吃惊地瞪大了眼睛，怎么自己一冲动，学校就要赔八万？真是长见识了。有爹妈护着，可真好。下次，自己要有这样的机会，也要这样来这么一出。这钱还真好赚！八万块，想给师父买啥不能买？下次自己坚决不动手，等着别人把自己打骨折好了，师父，你可得多要些。

　　“八万对吧？那我们先签个协议，付给你八万块，你就放弃起诉对吗？”王小月从律师那里拿过事先准备好的协议书，递到孩子的父亲面前，指了指上面填写具体数字的空白处。她是有备而来的，打的就是对方的措手不及。
　　随即，她又从自己怀里掏出一本支票本，道：“你签字，我就直接签支票给你。”想了想，有补充道：“现金支票，可以直接兑现的。”
　　吴国忠很头疼，怎么这么快呀，谈笑间，莫名其妙八万块就没了？这才说了几句话呀？难道不该一来二去磨几个回合？她有没有过脑子呀？快刀斩乱麻也不是这个斩法呀！
　　这就好比买东西，你喊了个价，卖家很爽快就把东西卖给了你，一点都不带犹豫的，你肯定觉得自己这个价格还的太少了，吃了亏，还可以再多杀一些，这东西应该还可以再便宜些。
　　男人没想到对方这么爽快就答应了自己的诉求，他觉得自己的价码开低了。
　　其实开多少，王小月都会一口应下，因为后面接着的，她会让对方哑巴吃黄连的硬生生咽下自己种的苦果。
　　“等等，”他有些后悔。
　　“怎么？”
　　“八万你们就想把事了了？没门儿。”果然就反悔了。
　　人性最大的劣根就在于贪得无厌，明明有了，还想要更多。人性最大的悲剧也在于贪得无厌。《渔夫和金鱼》的故事就告诉我们，一个劲儿的索取，最终只会什么也得不到。
　　“那……你想要多少？”谈判，谈判，本来谈的就是赤裸裸的利益，哪里还有其他的。其他的，不过就是些为了能够往自己的怀里多揣些利益的佐料，力求让自己的利益最大化。
　　“少于十万，我不签。”在这个男人看来，学校很明显是想把大事化小，小事化了，最后息事宁人。而事实也确实如此。学校的工作千头万绪，谁想把主要精力放在跟人打官司上面？所以快刀斩乱麻，能了一笔是一笔，后面还一大堆事呢！
　　“十万？”王小月又看了看男子，“定了没有？可别又反悔。”
　　“十……二万？”男子试探。
　　他简直就是那个想要做女王的老太婆。王小月轻笑着摇了摇头，收起协议书。既然今日是来扮演那条万能的小金鱼，那……今日的主要职责，就是把他们这一家打回原形。
　　“这样吧，你告去吧！”她一副无所谓的态度，“我们应诉，法院判多少，我们赔多少。”她用眼神示意了一下坐在一旁的吴国忠，准备离开。
　　这是一招欲擒故纵，既然已经探得底牌，那说明，八万对方也会接受。其余的不过是希望多要些筹码而已。她自然算得准对方的虚张声势。小老百姓的，没事谁愿意打官司呀！看破不说破而已。这点小伎俩还跟王小月这种老江湖斗，真是不自量力！
　　吴国忠已经见识过她将梅老四收拾得服服帖帖的本事，很顺从地起身。领导很有默契哟！
　　“等等。”对方有些吃不准。
　　“又改变主意啦？你这一会儿一变，一会儿一变的，一点诚信都没有，这……没办法谈呀！”此刻可以变被动为主动了。做菜讲究火候，谈判也一样。后发制人通常胜算更大一些。既然你本意是不想打官司的，那价码就还可以再降。
　　王小月很瞧不起这种毫无底线，毫无原则的人。
　　“我们有律师，你看，我带来了。打官司，我们耗得起的。我们有专门的人负责办这些事。”
　　哦，吴国忠恍然大悟，原来今日带个律师来是起这个作用的。虚张声势有时候也是以一种极好的策略。
　　“五万。”王小月开始进攻。她能感觉到来自吴国忠那种谈起钱来有些市侩的眼神，心头忍不住暗笑。
　　领导的眼神在表达：既然是砍价，你就该多砍一些。要不然，回头人家再把价格提起来，那不是白搭吗？他忘了，王小月是个说一不二的人。
　　“八，八万，八万，八万块，我就签。”
　　“五万，不然你就去法院起诉。”王小月优雅地转了个身。她还没让老猫那群流氓晚上去砸人家家里的玻璃呢！
　　“签吗？不签，我们就走了。”
　　男子做了半天的思想斗争，很痛苦地签下了免于起诉协议。随后，王小月很潇洒地签了一张面额五万的现金支票，递给他。
　　吴国忠轻轻舒了口气，总算事情有个了结。
　　男子很不甘心的捏着支票，有些懊恼。
　　这就懊恼啦？令他懊恼的还在后头呢！
　　“这桩事了了。还有另一桩事，我们也谈谈。”王小月此刻才坐了下来。
　　还有事？还有什么事？吴国忠一脸的诧异，黄志斌满眼的茫然，刘律师一脸的困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