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第九幕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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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夏千城的怒火形成鲜明的对比，我知道我现在笑的这么舒坦着实是有些让人不爽的。
不过我眼前的都不是些普通人，他们只是一愣，却陷入了思索。
“我想你们大概也猜到我的想法了吧？”我微微歪着头，不由暗自赞叹他们的领悟能力。
“你的意思是——奴隶？”先于夏千城开口的，是表情一直处于不怒不惊状态的柳之齐。
“没错！”我点头，然后看向另外两人，“你们觉得如何？南翼你应该很清楚奴隶人群现在所处的地位究竟如何，虽然我不是很知道，但是自古以来无非受到压榨、不被理解、不受尊重、生活无安定、价值得不到体现，所以，如果有一个平台可以让他们一展所长，让他们有个机会可以为国立功实现自己的人生价值，那么他们也一定会竭尽所能。”
“一颜，不，如希说的没错，”陆南翼脱口而出我的名字后马上改口，“这点我非常清楚，但是如希，你也要知道，就是因为我们这个人群受过了太多欺诈和压迫，要我们为朝廷效力，或许能够相应的人并不多。”
“那你呢？你为什么愿意和我们在一起？”我问他。
“当初我其实并不知道你们真正的身份，”他有些尴尬的开口，“我只是想跟着你而已，本来根本就没有想过会为朝廷效力，当初我的想法，是想要有个契机来和朝廷抗争以平凡我们的地位。”
“也就是说，你误上了贼船？”我不免笑出来，“你也未免太信任我了吧？不怕我把你卖了？”
“如果是你的话，我觉得可以信。”陆南翼并不是开玩笑的样子，反而是我，被他这样宣告了，反而不由有些脸红。
从来都没有人对我表现出如此的信任，而且还是个比我厉害很多的大男人，以前至多是铺天盖地的尖叫着“好帅”啊“我们爱你”之类的声音，像这种如此认真的告白，还真是新娘子上轿——头一回。
正犹豫着要怎么回应他这种根本没有道理的信任，我却感觉一只手搭在了我肩上，微微用力着将我往他身边揽了揽。
“干嘛？”我瞪向一直不做声的夏千城，“我又不是残废，还不用你扶……”
虽然我说的忿忿然，不过罪魁祸首显然不打算理睬我，可好歹也等到了他的声音：“不得不承认这的确是个不错的方法，我也不是没有考量，但是就如同南翼说的，他们对朝廷早就已经诸多不满，要让他们对朝廷效力可能很难。更何况奴隶原本就是在各国之间游走，根本就不能算是属于任何一个国家，他们对任何一个国家都不会有感情，而且由于身份的关系，到了哪里都会有权贵将相想要把他们占为己有来为自己做苦力，所用的方法也很残忍和无道，像这样连生活也没有安定的人，又谈何为国效力？”
我皱眉想了想，按照他这个说法也是没错，他们看到的奴隶和现世之间的矛盾明显要比我多、比我深刻，真的是我的想法太幼稚了么？
“不过，其实也并不是完全不可行的，”头发被原本搭在肩上的大手用力的揉乱了，我抬眼看到夏千城笑的很坏心，“不过是被我泼了点冷水，你就退缩了？这样可是连如希的十分之一都没有到呢，你还要如何演下去？”
十分之一？我真的有这么差么？就算他是大贵族、大将军，也不能这么看扁我吧！
慢着——大贵族、大将军？我立刻睁大眼睛看着他，恍然：“啊，你不是可以消除别人的奴隶身份么？”
“你才想到？”他笑着看我，一脸自得，“本来还想夸赞你两句，可是反应还是慢了点嘛。”
“切，”我被他看的有些犯窘，“那你说说看！”
“其实很简单，只要我们站在他们的角度上，看看他们还缺什么、需要什么，满足他们的需求，那么他们必然可以站在我们这一边了。”夏千城挑着眉角，原本就漂亮的相貌此时更是带上了不同一般的风采。
“你确定他们的要求你都能一一满足？”我从鼻子里哼了一声，虽然心里也认同他的想法，但是不给他回泼点冷水我也不爽。
“虽然不能完全满足，但是我们应该可以满足他们的基本要求。”柳之齐冷静的插了一句，“而最基本的，就是保证消除他们受人歧视的身份，保证他们的温饱和三餐，然后许诺一个比现在更加美好的未来，但前提是——他们需要参与这个获取的过程。”
“没错！”夏千城哈哈笑着拍了拍柳之齐的肩膀，“果然还是之齐了解我的想法！”
虽然被这样夸奖了，但是柳之齐还是很不给面子的甩开了他拍来的手掌。
如此的默契，真是叫人羡慕不已，我什么时候才能拥有这样一个友人呢？
“我想，关键还是要让我们这一群人对你们两个人产生信任才行。”陆南翼道，“就算你们消除了奴隶的身份，但是一直以来的互相敌对的关系若不改善，我们也不会心甘情愿的为你们效命的。所以说，之齐的想法最然无可厚非，但是我们之间大部分人都对朝廷是不信任的，如果不信任，你们的一切许诺都只是空谈而已。”
陆南翼的话一阵见血，即便夏千城和柳之齐的想法也没错，甚至可以说很到点子上，但是就好像陆南翼说的那样，如果没有信任这样一个基础在，后面的一切都是免谈。
但是要一下子建立起彼此的信任来，那又谈何容易。
脑子快速的转了两转，我想起以前看到的某个剧本里面的内容，不由想到一个好主意。
“笑的这么开心，又想到什么了？”脸颊被人轻轻捏住了转过去，我看着夏千城突然凑过来的写满了好奇的俊脸，心口差点漏跳一拍。
“要死！”我反射性的一把推开他，“你要吓死我么？！”
凶狠的骂他两句，其实是为了掩饰我的失态，只不过这样近距离的看了看而已，为什么好像很容易让人的脑子短路？
“你的方法是什么？”连柳之齐也很好奇。
“这个嘛……”我卖了卖关子，“身为军师的我，自然是山人自有妙计啦！”
“你还真是给了点颜色就开染坊吗？”夏千城虽然这么说，但是表情却很放松也很愉悦。
“那有什么呀，”我咧嘴笑，“我一向就是给点阳光就灿烂的人嘛！放心，我不会搞砸的。——我不会辱没沈如希这个名字，那是你的神对吧，主子大人？”
只是一句玩笑话而已，心里却有点憋憋的不舒服。
夏千城并没有否认，他只是淡淡笑了笑。
沈如希这个名字，就是有这么大的威力，来左右夏千城的情绪。
而我很清楚，夏千城却是可以这样轻易的左右我的情绪了。
是因为一入戏就陷的太深了吧，真是该死的职业病。
我深深吸了口气，认清现实吧方一颜，这只是演戏而已，什么都是假的，如果自己陷入，就真是糟糕了，就算最后一败涂地，也不会有人来同情你的。
从别处打听到的消息很让我们受挫，陈相国利用自己的丰厚的家财，再半天内就已经收买了不少的百姓来报名加入兵营，只要他看中的，就算他们不同意，他也会想办法让他们屈服，更厉害的，是在他的淫威下，根本一个人都不敢加入夏千城的队伍，也没有人上报朝廷来揭发他的令人发指的举动。
百姓方面我们是没有胜算了，唯一的胜败就要压在奴隶上面了。
幸好，在汝国对待奴隶的态度显然应该是好于其他国家的，本地原本就有的奴隶加上从别国逃亡过来的，数目也着实客观，只是他们常日游荡在街上，或者以廉价的报酬来为富人家做点苦力来养活自己的状态让人有些不忍。
幸好曾经为了古装戏分而特地去看过一些相关的书籍，虽然记得不太清楚了，但其中觉得好玩的部分却也没怎么忘记，不过真是没想到现在居然可以派上用途。
按照我叙述的剧本，柳之齐和夏千城一早就来到了东西两座城门，来进行我们关键的一幕戏的“演出”。
三根并不算是太过粗壮的木头树立在东城门边上，边上一块木牌上写着——前三位搬木头去西城门的，即可消除奴隶身份，并奖励黄金五两。
奖励五两，而且是黄金，对那个时代而言，基本上就是等于现在奖励一辆奥迪车那样的程度吧。
也许是开出的条件太骇人，奴隶们围观的不少，但并没有人真正愿意上前来搬动他，因为在他们心里，朝廷可能又想出什么主意来糊弄人了，或者又是哪个内心恶毒的贵族想出的戏弄人的把戏。
柳之齐也不急，只是冷静的坐在木头边上，看着来来往往的人群，一直到我们的“托儿”来到。
“这么好的条件，为什么你们都不搬？”陆南翼上场了，对着边上的众多奴隶问道，“不拿白不拿，我来！”
“慢点，”我赶紧上前拦住他，“你不怕他们骗你？你也知道这些朝廷里的人很坏心眼，绝对不会有这么好的事情的。”
“不试试怎么知道？最多白费了力气罢了，但他们要是说真的，那我不就赚到了？”说罢，陆南翼就挽起袖子，将木头抗了起来。
居然不费吹灰之力！我躲在人群里看着，不由不赞叹。
接着，我便跟着那一众多的奴隶们，随着陆南翼一直到了西城门口。
驻守在西门的夏千城多少是有些名望的，身边插着一把旗子，那是当年叱诧战场的战旗，姿态很是傲然。
陆南翼放下木头，居然连气喘都没有一下的，然后手就一摊，伸到了夏千城身前。
“你是第一个，”夏千城一边笑着一边把五两金子放在他手里，然后道，“现在开始，你就不是奴隶了，我消去你的奴隶身份！”
一边说着，他一边递过去一张符牌给他，“把你的名字刻上去，以后，你就自由了。”
那就是类似于身份证的东西了，只要有这个东西，就可以建立家庭，分到一块田地耕种，也可以不再怕遇到恶霸贵族而到处流窜了。
那无疑是比钱财更让人心动的奖励，于是乎，看到这一幕的人顿时相信了这一切都是真的。
于是乎很快就有第二、第三个人抗起了木头。
自然，他们也被削去了奴隶身份，也自然被奖赏了五两黄金。
但是很快，奴隶们开始躁动了，消去奴隶这个身份，得到身份符牌，这实在是太大的诱惑了，当人群躁动的时候，就是他们饥渴的时候，只要适时洒下甘露，就是俘获收获的时候了……
于是，只要加入夏千城的阵营，便可以获得符牌的许诺一旦下来，奴隶们都已经不再怀疑了。
对他们而言，这无非是一举几得的好事，可以获得自由身不说，还可以三餐温饱，这样的生活对他们还没有尝过任何甜头的奴隶而言，无非很具有诱惑力。
只是短短的几天时间里，我们招募的兵士数量，就已经远远超过了陈相国。
而且，还有很大的一个区别，那就是我们这里士气高涨，而陈相国那里，却是一大堆的苦瓜脸。
因为陈相国自恃太高，他根本就不屑和奴隶有这样的接触，最多的也只是把他们当成工具那样使用，像夏千城那样会恢复他们的身份，对他而言，或者根本就是一件有辱他身份的事情。
两个人观念的差别，最终造成了这样的结局，其实这点根本就不意外。
“没想到，你还真是不笨！”夏千城就算夸人，也带着过分的嚣张气息。
“什么叫不笨？分明是很聪明嘛。”我也不谦虚，仰着笑脸谄媚他，“主子有赏赐么？”
“赏赐？”他似乎真的认真想了一想，“这样算不算？”
“嗯？”我好奇他居然还真当一回事了，抬眼看去，却只见放大了的俊脸往我这里贴近，然后唇上一热后又迅速分开。
“如何？”他笑着伸手轻轻把瞬间僵硬的我往怀里揽，“怎么傻了？”
“……”我只是看着他，这才意识到刚才发生了什么。
被一个大男人亲了一下或许还真是挺可怕的，但更可怕的，居然是我一点都不反感……
头发被轻柔的揉了揉，贴上脸颊滑动的手那种温柔的触感终于让我清醒了过来。
他的眼神，分明看的是另外一个人，而我，并不是那个他正想念的人。
面对再次贴近的他，我果断的推开了，无所谓的开他玩笑，“少来占我便宜！”
“哈哈！”他笑着放开我，眼神里却盛载着让我有些难以看清的东西，不过不用想也知道，那是他对沈如希的怀念。
现在不是演戏时间，请允许我小小的偷懒一下，如果不严酷的警告自己，我怕我会陷进角色里越来越深，到最后，连自己都再也找不到。
作者有话说
第10章 第九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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