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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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
“你是谁？站在祁家门口干什么？”
大门不知道什么时候被打开了，一个老妇人探出头，冷冷的询问。
“我……我是颜玉。”说完这话颜玉就暗自骂自己笨了，他们怎么可能知道颜玉是谁，于是连忙补充道：“我是祁媛之的儿子。”
那个老妇人突然眼睛睁得大大的，打量着眼前的少年。略微苍白的皮肤，清秀却不像女人般柔软，只是少年般的青涩，坚韧。淡棕色的眸子，头发却是墨般的黑。身体很是单薄，但并不弱不禁风，像草茎一样，既脆弱又不拔。
“还，还真是……”老妇人木然地自言自语，“还真是二小姐的孩子……”
颜玉自己也很清楚，他的长相和母亲更像一些，自然不难认。
老妇人慌忙的关上大门，估计去通报去了。颜玉搓搓冻紫了的手，坐在门口的石阶上。
迷迷糊糊的大概等了半个时辰，终于门内有了响声。
“你跟我进来吧，老爷要见你。”那个妇人又探出头，唤着颜玉。
颜玉抬了抬头，想站起来，却一个踉跄栽倒在地。
身旁只剩下莫名的吵闹声，不想睁开眼。浑身冷得打颤，肚子也饿到近乎麻木了
迷迷糊糊中，颜玉发现自己站在一片长满芦苇的池塘边，芦苇长得太高了，看不见前方，用手拨开一点也只是黑暗的一片，没有尽头。天空也是黑压压的，什么都没有，封闭得让人窒息。
颜玉怔怔的坐在池边，双手抱着膝盖。
就这么呆着吧，哪儿也不要去了。
水池中不知何时咕咕的泛着泡，颜玉惊恐的望着这个诡异的池塘。
“媛儿……媛儿……”隐隐的呼声，穿过整片芦苇丛，在颜玉的耳边回荡，一只只手从池塘里，芦苇丛中伸出来，用力的抓住颜玉的四肢。
“不，不要，放开我！不要！”他拼命的挣扎着，甩掉一只只手，却又会再窜出更多的手。
“媛儿……媛儿……”呼声依旧回荡在芦苇丛中，苍老的沙哑着喉咙般的声音。
“我不是，我不是，放开我，求求你放开啊！！”言语挥舞着四肢，泪水忍不住的夺眶而出。
“媛儿……媛儿……”几只手更加用力的按住颜玉，不让他再活动。
“不要————”颜玉声嘶力竭的叫着，猛然睁开双眼。
眼前是几张满头大汗的脸。
“醒了醒了，他终于醒了！”其中一人惊呼。
一群人松开被按住的颜玉，七手八脚的替他理好刚刚被踢乱的被子。
原来是一场令人作呕的噩梦啊，颜玉下意识的摸了一下脸，果然，是湿的。
漠然的打量着自己现在所处的环境，还真是漂亮，又大又宽敞，比自己之前住的茅草顶的破屋子强多了。
“哼。”他轻轻的哼了一声，“不愧是祁家大宅子。”声音尽管很小，但还是被身旁忙活的人听见了，转过头来，十分复杂的表情。
两分惊讶，一分怜悯，还有七分，应该是鄙夷。
颜玉又闭上眼，不理会旁人的眼光。
自己果然还是进来这里了，明知道会被这种眼神看着，但还是进来了。
还真贱。
他们会不会把自己当个下人留着？做个劈柴送水的工作到也不会很差。
这么胡思乱想着，颜玉又不知不觉的睡着了。
一觉无梦。
再次醒来的时候，自己眼前的却是一位穿着十分华贵的老妇人。
相必他就是妈妈的妈妈了吧。
“你……叫什么名字？”苍老的声音，不禁让颜玉想起之前发的噩梦。
“颜玉。”极不自然的抓紧了身下的被褥。
“你知道我是谁吗？”
摇摇头，就算能大概猜出七八分，也还是装作不知道的好。
“唉。”老妇人伸出手，轻轻的摩挲着颜玉的脸。她的手苍老粗糙，摸在脸上有点刺痛。“我就是你的姥姥，祁媛之的娘。”
果然，颜玉在心里冷笑了一下。
“这些年来，辛苦你们母子俩了……”她的眼神中充满了悲伤。
“…………娘临死之前，很痛苦呢……”颜玉浅浅的笑着。很悲痛吧，还不都是你们害的！
他脸上的手僵住了，老妇人的脸也变得惨白。
“你，你说什么？！媛儿她已经……”
“不然我不可能回来这里。”好累，颜玉说完后就又闭上眼睛。
感觉到床边的人欲言又止，缓缓的离去，最后关上房门。
周围又变得好安静。
窗外的阳光斜斜的照进来，床上人亦静静的躺着，面容淡然。
如画般，凝聚了这一瞬间仅有的安宁。
作者有话说
第2章 【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