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位面商人进阶二三事》夏芷翎羽

74、第七十四章 飘飘然

　　古三壮不假思索的同意了，这下子在整个古家村炸开锅了。
　　每家每户都有人整天围着古三壮转，今天有婶子给古四妹送两件旧衣，明天有大娘送半坛咸菜，今天有大叔帮忙挑水，明天就有大爷送柴，同龄的小孩也都跟在古三壮后面听候差遣，一时间古三壮有些飘飘然，也摆起架子，家里的活也不怎么上手，菇房里的一应活计全交给自己看的顺眼的人，就连做饭都是隔壁的花婶跟其他婶子动手，他和四妹光端碗吃就行了。
　　平日里古三壮就在村里晒粮场上指点江山，指挥村民拌养料，做培养包，等做好之后手一挥一帮叔伯装车运到临时搭建的土灶上蒸。
　　所有流程都是按照当初他养黑菇的步骤，只不过他只是将所有流程走了一遍，却从未关注完成的结果怎样，就说做培养料，让人将稻草锯末切碎，却没说切多碎，心细的婶子切得细碎，粗糙的大叔剁两刀完事，所有的事都是村长上心的叮嘱村民，只可惜他对这些一知半解，只能看着人把活做了，至于做的好不好他也不清楚。
　　培养料里需要谷糠，麦麸，这些东西，往年或许喂鸡喂猪，可今年谁家的饭里不掺点？
　　有那心疼粮食的不想放或是根本没按照古三壮说的量放。
　　更别说要放糖这种精贵东西，村长倒是买了些让各家签了借据拿去用，但更多的村民不舍得索性不放，美其名曰缺点东西顶多长得少，长得慢，等收了一茬有钱了再说。
　　至于那被高高捧起来的古三壮会一点不知道吗？
　　不！他多少知道一点，不过他思想觉悟不高，没想着去劝解大家，反而看在眼里，背地里却想着，要看这些不听他话的人以后的下场，还想着过不了多久这些人就会找上他认错，求他，到时还不是他想怎样就怎样。
　　上面的不当回事，下面的村民还想着偷工减料，好不容易熬到种孢子夏恒拒绝所有人帮忙，神秘兮兮的去每家的菇房，还怕有人窥视就扯了大仙的旗号。
　　“这黑菇种子是大仙赐俺的，只有俺一个能用，等俺放好黑菇种子，你们就能种出黑菇了！”
　　这些天村民将他捧得很高，就连古爷爷古奶奶见了他都是嘘寒问暖，古三壮可是很记仇的，他才不教那些曾经欺负过他的那些人，就让他们后悔去吧！
　　只可惜古三壮的那些想法终究是实现不了。
　　先是因为这个时代人们卫生意识淡薄，蒸煮消毒那一关基本上就是做了个样子，嫌费柴，费水，费工夫的大有人在，上汽之后能蒸一盏茶时间的人都少。
　　杀菌不彻底，稀罕这些培养包的村民，根本不把古三壮说的菇房少进，进去要换干净衣服云云的话放在心上，更是如过眼云烟抛在脑后。
　　虽也有记下话的，可坚持几天大多放弃，毕竟管得住自己，管不住家里所有人，管得住家里人，管不住串门的邻居跟好奇的亲戚，没几天就随大流了，毕竟古三壮说的玄乎其轩谁知道是不是唬人，反正那小子就是想让大家伙都听他的，耍耍威风罢了。
　　甚至按照古三壮交代的去操作的人还会被耻笑
　　“呦，他三婶，弄得可真细致，依俺看三壮娃子不过是个毛小子，哪懂种地的事呀，从古至今哪有用稻草谷糠跟石灰种东西的呀？你们谁听说过？不过是在咱们面前摆架子装样子，不让大家伙都进菇房，是怕长不出来胆怯了吧？培养包还上锅蒸？咋不把他自个儿蒸了？费水费柴的，他三婶你也信？要不是村长跑前跑后天天叮嘱着谁还给三壮娃子脸面？小小年纪就想充大爷？他也配？”
　　有人开始说三道四就有人附和，搞的全村按古三壮说的严格操作的没几家。
　　没几天村民家里的培养包就长出东西来，只是颜色形状都不对，有长白毛的，绿毛的，黑的东一团西一块，有的还有臭味，没有一个长得是黑菇样子。
　　古三壮得了消息大摇大摆的进了菇房，指手画脚的要村民将这些培养包扔了，可辛苦这么久的村民那里肯。
　　“三壮娃子，俺看你就是瞎指挥，村长也是猪油蒙了心叫你教俺们种地，脑子真是叫驴踢了！”
　　古三壮这么长时间第一回被人当众反驳直接负气离去甩袖子不干了！
　　他心里想着要等村民三催四请，等他觉得气消了有排面了，再出手解决，可谁知村里谁也没去找他。
　　一连好几天都没人来请他，气的古三壮在家里咒骂，就在这个时候，村长带着村民找上门来。
　　“三壮娃子，你实话跟俺说，你到底会不会种黑菇？”
　　“会啊！当然会啊！你们不是看到俺不是种出来了。”
　　听到古三壮肯定的话，村民们群情激愤大声嚷嚷起来！
　　“你会！为甚戏耍俺们！”
　　“对！年纪不大心思挺重，还把俺们当猴耍！”
　　“别以为年纪小就为所欲为！你要给大家伙一个交代！”
　　“对要给交代！不能就这么算了！”
　　先前村民那些粗糙的不上心的操作，这些天培养包都长出东西来了，却不是他们要的黑菇，大部分人家全军覆没，只有极少部分几户有那么几包长出黑菇，可村人没有自检自己的错误反而认为古三壮留一手，没有感激反而怨怼。
　　加上种香菇很费水，现已到了小满可今年没有一滴雨，村口的河近来也快干了，本以为黑菇收获了去镇上换了钱，往后日子怎么也能好过些，可现在，浪费了东西，耽搁了功夫还没有收获！
　　村民更恨古三壮了，围上来的村民越说越激动，古三壮也是倔脾气开始反驳，话赶话就开始辱骂，性子急的就动起手将古三壮院子屋子砸了！
　　要不是村长几个清醒的拦着怕是古三壮要挨顿打，村长将村民劝回去，可这件事还没完，原先村民将古三壮捧得有多高，现在摔得就有多狠，大白天的谁见了都要冷嘲热讽说几句，小孩还向他扔石子，家里被扔狗屎。
　　古三壮不明白为什么，明明他出了力，帮了村民还得到这样的结果，心里埋怨起村民变脸变得太快。
　　实在想不明白的古三壮趁着大仙显灵（两个位面视频通话）向大仙一五一十的秉明，夏恒知道前因后果，对这小子做出的事像是看电视一样新鲜，也耐下心跟他分析
　　“你学会养香菇了？”
　　“……我种出来了……”
　　“你只是在我，在系统，在你的小助手帮助下才种出来的，很多条件原理你并不清楚，出现很多状况你也解决不了，和会养，养的好还差的远，很多你都不明白的地方稀里糊涂的去教别人，他们怎么能学会？有一点成绩就骄傲自满，好为人师，是你犯的错。”
　　“可村长让我教他们……”古三壮的声音小了很多，对于夏恒说的他心里是赞同的，可嘴上忍不住说两句。
　　“村长提出这个要求是过分的，不管在哪里任何人的手艺，秘方等等东西是属于他的家族或是个人的，村长没有立场让你无偿把属于你的手艺教给别人。对于这种要求你要学会拒绝，或是索要报酬，但当对方强过你，就要学会放弃保全自己，明白吗？”
　　古三壮失落的低着头，在他心里村长爷爷一直很照顾他，他不太相信村长爷爷是坏人。
　　夏恒看着古三壮像一只蔫吧的小狗一样缩成一团，迟疑一下又补充说道
　　“不过我觉得村长是在保护你。”
　　古三壮立马抬起头听他接着说。
　　“你在村子里没有大人庇护，有心思不好人肯定会打你的注意，他们能光天化日的去抢，也能趁你不备去偷，种香菇的秘方是保不住的，不如在他这个还有些威信的村长主持下公开，到时候只要有些成果大家得了好处肯定会照顾你，但是你把这件事弄砸了。”
　　听到这样的话古三壮想起他教村民种黑菇的时候大家对他和妹妹都很好，甚至给他塞口粮，这样想来大仙说的没错，都怪自己搞砸了。
　　“那我应该怎么做？”
　　“现在只能弥补村民对你的印象了，你把你这段时间种香菇换的粮食拿去给村长，跟他说种香菇是你瞎捣鼓的，根本不准，你就是运气好，村民们每种出来肯定是哪个环节出了问题，你拿粮食给村民做弥补。”
　　“为什么！明明是他们不听俺的话房间门敞着，人人都去屋里凑热闹，俺说的都不听，不是俺的错凭什么给他们道歉。”
　　夏恒沉默，该怎么教小孩处事圆滑。
　　“我知道不是你的错，但谁对谁错对于那些人来说不重要，他们只想知道应该怪罪谁。”
　　“为什么是俺！”
　　“因为你教他们的方法没有获利，而是损失。这个时候他们需要的宣泄失败的愤怒，而你是最好的选择。去吧，照我说的去做。”
　　夏恒觉得有些累，是心累，身为人，却要向一个孩子说人的恶。
　　夏恒的影像消失后，古三壮根本没有去找村长，反而在村里大肆宣扬自己没错，错的全是没按照他说的话做的人，这下激起民愤，犯了众怒，在村里越来越待不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