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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7、三十七 ...


  •   昨天的沈智生还在家徒四壁的出租屋干喝粥,只有前身是流浪猫的嘻嘻陪着他。今天却在宽敞明亮的大房子里喝着小酒吃着各色美食,对面坐着个大活人贺山。

      沈智生小小的内心里总是充满着大大的问号,贺山为什么这么好?贺山为什么对我这么好?贺山为什么这么帅?为什么这么迷人?

      他心神荡漾着,贺山却条理清晰的给他立规矩:“图图。”

      “咋啦,哥。”沈智生好久没喝酒,此时又毫无情调的一口闷了一杯红酒,大有一副今朝有酒今朝醉的架势。

      “从现在开始,我会监督你改正坏习惯。”贺山一本正经的说。

      “好吧。”沈智生讪讪收回准备倒酒的手,心想:只有付出,才有回报。

      “酒可以喝,但是要适量。”贺山说着,收起桌上只剩小半瓶的红酒,他只一开始喝了一杯,剩下的全被沈智生喝啤酒似的喝光了。

      本来贺山的意思是,酒不是个好东西,尤其沈智生能喝也能醉,但考虑到他还是一个搞艺术的小画家,就放宽了这方面的规矩。

      沈智生点点头:“哥,还有什么,放马过来吧。”

      贺山接着说:“晚上十一点之前必须睡觉,当天的事尽量当天完成,不要拖,也不要熬夜。”他的作息是晚上十点之前睡觉,对沈智生又一次放宽了标准。

      “睡不着咋办?”沈智生真诚的发问。

      贺山沉默了,无语的看着他。
      沈智生突然意识到,自己刚才的问题怎么那么像在和家长顶嘴,而且这个家长还被顶的无言以对。

      贺山不说话了,他们俩无声的对视。沈智生第一次觉得贺山吃瘪了,看着他严肃的脸庞。努力绷直嘴唇,压抑住颤抖的身体,最终还是忍不住泛滥的笑意,扑哧一声笑出来。

      贺山看着顽皮又无赖的沈智生,微微叹了一口气,他真的有种家里的小孩儿在叛逆期的感觉。

      沈智生弯着腰笑了半天,感觉脸都笑酸了才直起腰来,对着还是一脸无语的贺山说:“哥,您继续。”

      贺山没接他的茬,移开眼不看他,道:“不说了。”
      说了那么多遍,全当耳旁风,还玩阳奉阴违那一套,每天说着虚假的晚安,却一个人偷偷熬夜。贺山突然滑稽的觉得自己受到了欺骗。

      沈智生看着他哥这副样子,带着幼稚的意味。后知后觉的意识到贺山也不过比他大了五岁而已,大学还没毕业,是被家庭疼爱着长大的孩子。沈智生好像从贺山沉静内敛、威严庄重的表象下,窥到了他属于少年人的那一面。

      “哥,说嘛。”沈智生放软了声音,看到贺山还是一副不想理他的样子,于是绕过桌子站在他面前,状似可怜的拉长音调说:“哥哥,我错了。”他在贺山面前蹲下来,仰头望着他。

      贺山听到他带着撒娇意味的话,冷漠的脸色松动下来,不由得感到拿他没有办法。但还是端着架子,只淡淡的瞥了他一眼。

      “哥哥,别这样,我听话,我保证。”沈智生说着说着,总觉得贺山在逗他玩,他一看到贺山板起脸来,就仍不住想动手揉他的脸颊,揉碎他一脸的正经。

      贺山的脸就像老虎的胡须、太岁的头一般,危险又让人忍不住靠近。他幻想着那一幕,诚恳认错的时候突然憋不住笑起来,又赶忙用手按住上扬的嘴唇,笑声被捂在了嘴巴里,发出唔的一声□□。

      男人可能都喜欢被人叫哥哥,贺山在这一点上也不能免俗。他无奈又纵容的拉起沈智生,说;“走吧,我们去给家里添点东西。”

      沈智生闻言,突然摸了摸贺山的脸颊,又迅速的收回手。贺山的脸颊也是柔软的,带着温凉的触感。他打了一枪就跑,不敢看贺山的反应,转身飞快的收拾起桌上的残羹冷炙。

      两人出了门,这时的天色已经暗下来,残云在天空中卷曲着,微弱的凉风袭来,空气湿润又清新,像是快要下雨的征兆。

      云顶公寓里没有配套的超市,两人出了小区的门,遍走遍聊,沈智生问贺山喜欢吃什么不喜欢吃什么,暗自下决心要好好钻研一番厨艺,别委屈了贺山。

      一路上遇到了不少的超市,两人都像没看见似的,漫无目的的散步。直到第一颗雨滴落在贺山脸上,春雨悄然无声的下起来,两人才顶着这场突兀的雨水跑进了附近一家超市。

      他们在里面分开,自己买着自己的东西,转悠时碰到,对望一眼,相视一笑,又擦肩而过。

      过了一会儿,他们在收银台相聚,彼此购物车里的商品都挺奇妙,贺山挑了好几个抱枕和柔软的枕头、助眠的香氛、一箱牛奶、度数低的果酒、小孩儿爱吃的零食、洗漱用品。沈智生买了一堆调味品和蔬菜水果。

      雨还在淅淅沥沥的下着,两人各自提着大塑料袋往家走去,雨点打湿了他们的头发和脸颊,树影在夜里摇曳,柏油马路上不时有车辆穿过,行人稀少又匆忙,他们漫步在微凉的街道里,在龙城这场温柔又浪漫的春雨里慢慢走回家。

      两人回到家后各自洗了澡,都穿着睡衣在家里出现。沈智生还有很多画画的单子,手机滴滴滴的响个不停。他选择性的忽视了,归置完物品后,拿起扫帚开始清理地上的灰尘。贺山深知他的习性,问:“十一点睡觉,你的事忙完了吗。”

      “还没,我做完家务就去画画。”沈智生实话实说。

      贺山拿过扫帚说:“画画去,小孩儿不要把时间用在家务上。”说着完成扫地这项事业,他没有意识到,这句话的口气神似秦秀同。

      “哦。”沈智生听话的去房间里抱出画板,他今天的活全是速写,于是就地取材,窝在沙发上光明正大的开始写生做家务的贺山。

      贺山弯腰,贺山迈步,贺山的鼻梁,贺山的嘴唇,贺山的手指,贺山的双腿,贺山的寸头。

      “哥,你为什么从小到大都留板寸啊?”沈智生问,他上次在荣禾园见过贺山小时候的照片,和现在仿佛等比例放大一般。

      贺山闻言,轻轻说:“板寸方便。”他想了想,又说:“中学的时候想考军校,最终没有去成。”

      “我说怎么觉得你有某种气质。”沈智生恍然大悟,他印象里的贺山,高大坚毅,脊背挺拔,步伐端正,站在那儿像一棵沉默的松,最主要的是寸头,确实像一个军人般。

      “哥,为什么没去呢?”他勾勒着贺山手指的轮廓问。

      “军校自由的时间少,不能常回家,所以没去。”贺山说着,又想到了什么,问:“图图,你想上美院吗?”

      沈智生画完最后一笔,累的瘫倒在沙发上,说:“我也不知道......”他确实不知道,前几年有过这个念头,但现在说什么都是妄想了,他早就平静的接受了一辈子是文盲的事实。

      贺山再没说什么,给他端来一杯热牛奶说:“喝完睡觉。”

      沈智生听话的点点头,咕噜咕噜喝光牛奶。两人各自进了房间,沈智生又回头说:“哥,明天见。”

      “嗯。”

      沈智生躺在床上,又一次失眠了。他翻看着今晚的速写,突然觉得画不再是画,好像变成了作品。为了不让贺山起疑,沈智生关掉了房间的灯,躺在黑暗里回忆这一天,思绪起伏着,不知道一墙之隔的贺山睡着了没。

      他坐起来对着墙壁轻轻说:“哥,我有点想你,虽然你就在身边,但还是好想你,为什么?”

  • 作者有话要说:  痛恨想多更而不能的我。感谢在2020-04-22 15:28:49~2020-04-23 06:19:47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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