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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5、天下第一针 ...

  •   太医们白着一张脸,连后背都湿透了了,再来这么一两次,估计还没能王上驾鹤西游,他们就把自己集体打包送到阎罗殿去了。不光施救的过程惊险紧张,关键还有位兄台一脸阴云的在旁边守着,太医们总觉得万一哪下没弄好,余子墨大人的剑下一刻就点在自己的大动脉上!

      大家极尽所能,算是暂时稳住了王上的病情,可是公荀的情况不容乐观,这事或许他自己也清楚的很,所以从混沌中挣扎着清醒过来的时候,就满世界的找人。

      “王上,可是想见苏……”

      公荀艰难的喘息,他觉得眼前的事物就像装进了琉璃罩,看不真切,而且还在不断被黑暗吞噬,他不知道自己还能清醒几分,在他还没糊涂的时候,他要把能交代的事情都交代好。

      “浚、公浚,让他来见我!”

      余子墨眉心一跳,指节透出青白。

      “王上,您好好养病,会好的!”

      “这世上、我唯信的二人,只有你们了,以防万一,让他来见我!子墨让他来见我!”

      就算余子墨有一万个不愿意,但他知道公荀已经是在打点后事,他没办法违背他的意思。这是他们兄弟二人的事,如何只能他们自己定夺。

      “是,臣下这就去。”

      “熙、熙妃册封、可,咳咳,可有宣旨?”

      “尚未。”

      “别宣了……”

      公荀眼睛缓慢的眨了几下便合上不动了。

      “太、太医!”

      余子墨抬手就把太医薅过来兑在公荀榻边。

      “余大人莫慌,累了睡着了!”

      “你们好生看着王上,定不能出一点差错!”

      太医们一个个应是,就算余子墨不吩咐他们,他们也会打起十二万分的精神,但愿王上吉人天相得神明庇佑,再这么折腾下去,他们也吃不消。

      余子墨转身出去,吩咐了得力的助手去行宫接余子俊,又转去苏韵熙那里看看她的情况。正如苏韵熙所说,她确实不曾吃什么大亏,虽然身上被扎了很多下,可是伤口极小,就算是出血经过这一番折腾也早就止住了,唯有腿上的那个留下了些伤口,现在已经包扎好,有个三五天就会结痂,不过接下来的半个月身上经受针刑的地方会陆续出现青紫,周身颜色看着会很吓人,但实际上却不如看着那般严重,至于挨在身上的拳脚,虽是疼痛,但好在没伤了筋骨。

      此时的她,愣愣坐在床上,两眼失去焦距,脑袋里全是公荀的样子,莫名其妙的有很多表情是苏韵熙进宫之后不能见过的,她不知道为什么会出现在自己的记忆里。日光之下一袭白衣的公荀扬着明媚的笑意跟她说着什么,她听不见,可是却能感觉出那个人的温暖,与她认识的王上虽是一人,但是眉眼之间少了威仪,多了几分少年的俊朗和潇洒,和那个穿着明黄龙袍的君主离得很远又很近,苏韵熙糊涂了。

      听有人进来,见是余子墨,她扑腾一下从床上翻下来,张嘴就问:“王上怎么样了?”

      “刚刚稳定下来,太医都在旁边守着呢,姑娘放心。”

      “我能去看看吗?”

      余子墨一沉:“姑娘身上的伤势如何?”

      “都是些皮外伤,用了药也就无事了,谢大人关心。”

      “这样。”余子墨看苏韵熙确实没什么大事,相比公荀而言,苏韵熙现下简直就是个好人。

      “那劳请姑娘多陪陪王上。”余子墨心想若真是回天无力,最后有苏韵熙陪着也算是对公荀的安慰吧,虽是帝王,可是公荀有多孤单余子墨都看在眼里,尤其这两年,只能在余子俊那看见王上露露笑脸。

      公荀这一辈子争强好胜,不过就是想让他在意的人多留意他一眼,可是最后谁都没有看向他,余子墨有时候也在想,究竟是什么模糊了世人的眼睛?这样心中存怀大义的人,怎么算得了是个恶人?或许他有心狠手辣的地方,可若是当年静悟师太肯相信公荀一次,或许他一辈子都是个爽朗快乐的人!错究竟在谁?如今怕是再难理清了。若真的只剩下三五朝夕,眼前的这个人还能眼渡温暖的看着他,于公荀而言也算是种满足。

      苏韵熙并不知道余子墨是在让她陪伴公荀的最后时光,只以为是可行探视,便忙不迭的跑去公荀身边,看着如白纸一样的人,那种真切的感受才让她明白了什么叫切肤之痛,也终于让她知道了一件事,她父母的仇她报不了。若是她父母怪罪,就让她历尽十八层地狱的折磨去偿还吧。

      苏韵熙进去的时候,太医们还在低声商讨方案,王上的情况虽然是稳定些许,可是若是反复必定来势汹汹,那时候还能不能救得回来就得看天意。

      “虽是可以用药吊住,可是伤及脏器却是凶险,且剑伤不愈,若是猛药外敷,也容易损了心脉……”

      “若是先用金针镇住穴位在施药倒也可行!”

      “王太医说得是,关键就是施针的位置,要精准到分毫不差。可现在王上不光皮肉模糊,且脉象大乱,这一针下去若是找不准地方,甭说救治了,怕是直接就……哎!”

      “想当年就是许太医顶着天下第一针的头衔,也说这是最难的针法,如今真不知道谁还能施此针法……”

      许太医……苏韵熙虽不是有意听太医们说话,可是事关公荀病情,她便留意了一下,突然蹦出了的这个许太医让她脑子里闪动了一下……许太医?想来林昭、陈太医都是医者,虽是陈太医不曾言明他知道自己追问的“许大人”是谁,可见他当时的反应,肯定是知道一二,如此,是不是她最开始理解错了方向,朝廷中人也未必就是前朝大臣,难道她父亲是“许太医”?

      苏韵熙低头沉思,并未发现躺在面前的人堪堪睁了一下眼,直到手上搭上了冰冷的指节,她才意识到公荀把手软软的放在了她的手背上,他口中呢喃听不真切,苏韵熙并不知道公荀是在唤她的名字:“韵熙、韵熙……”苏韵熙再想听个明白,公荀人又归于了平静,若不是手还停留在那里,根本没人知道他曾醒过。

      公荀醒得时间极少,可能就是眨巴两下眼睛,便又睡了过去,不过也没人能说到底是睡了还是晕了,但他迟迟不见清明总不是件好事,一众太医越发紧张,如此下去没准哪次就彻底缓醒不过来了。

      太医讨论了几套方案,绕来绕去又回到了最初的那个,可是谁也没有当年许太医那两下子,实在不敢拿王上的性命开玩笑。争论不休的时候,许久未发声的陈太医突然说了句话:“各位、各位!我曾结交过一位大夫,此人技艺精湛,堪有当年许太医的神技,不过他一直行走乡野立志做个悬壶济世的医者,不曾留下什么声名,若是别无他法,我想他可试一试。”

      众人一时不语,怎么说呢,这时候想得就多了。太医都治不好你让个野郎中来治,这不是有损太医院的盛名吗?若是治好了太医院脸上无光,若是治不好,倒也怪罪不到太医院的头上,直接把那郎中推出去一斩就完事了!所以大家都拿不准主意,最后齐齐的看向余子墨,这个静坐了一下午,让太医们吵的头疼的男人。

      余子墨现在比谁都焦躁,公荀重伤秘而不宣,可是如今人已经回宫,这样的情形还能瞒多久,公荀让余子俊回朝用意何为,若是打算传位与他,又怎么把这个早就殡天的王子又出现在世人面前的事情说圆全?

      余子墨是将不是君,让他冲锋陷阵他算是有勇有谋,可是让他权衡朝廷诸事,他自认为没那个脑子!不过他听了一下午,也算是听明白了,为什么提出了那么多医治方案最后又回到了起点,因为其他的方案归期根本就是一个字“拖”,能好成什么样全凭公荀自己的造化,唯有施金针一条,看似凶险实则是险中求生!

      不过这些太医都是老油条,自然知道里面的风险有多大,谁都不想扛这面旗,手上分毫定的是生死,成功了便从此平步青云,失败了可能要赔上妻儿老小,谁也不想搏这一把,毕竟现在整个太医院都束手无策,即便最后救治不愈,也不可能把整个太医院端了!

      余子墨沉思了一会,开口道:“先把人带来让我见见!”一切,等余子俊到了再做定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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