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虹七同人之刀剑笑》兰她惜

9、第九回

　　笑江天怎么也不会想到，春天的芦花镇比他想象中的还要热闹。
　　芦花镇是天子山下的一个小镇，是去玉蟾宫的必经之路。可是，现在的芦花镇与往日比起来可谓是大有不同。平日里宽敞的街道上人们比肩接踵，树枝上都挂着彩旗彩纸，飘带迎风摇摆，与一树繁花相映成趣。
　　“究竟是什么事啊？过节了？这么多人？”挤挤压压的人群里，笑江天艰难地对金钱豹说。
　　“幸亏今天是我陪你来，要是你爹，肯定不让你再来了。”金钱豹擦了把脑门上的汗，“不过，他现在自己也是泥菩萨过江吧——”
　　就连今天来芦花镇，也是笑江天花了一番心思说服笑胜天的。
　　“爹，你就让我去吧，咱们之前不是都说好了吗？”笑江天围着父亲，苦苦哀求。“不行！马上就要武林大会了，外面正是乱的时候，你又人生地不熟，我怎么放心让你出去？”笑胜天声色俱厉。“我认识路，去和回来都搞得定，”笑江天双手合十，“老爹你能不能不要这么严苛，上次都说好了给我自由的。”“我严苛”笑胜天反问，“我严苛还不是为了你，你一天到晚就会惹事，我不严苛点你还不撒了欢似的？”
　　“撒了欢有什么不好嘛。”笑江天委屈。金钱豹笑了一声，笑江天转头瞪着金钱豹，好像在埋怨他也不帮着劝劝笑胜天。
　　眼看日头越升越高，笑江天没法，只好说：“那你想怎么样吧，总之我今天不可能待在帐篷里。爹，你看今天天气这么好……”“是挺好的。”笑胜天打断他。“说了这么半天，你到底要去哪？”
　　“玉蟾宫啊！”笑江天的眼睛里瞬间迸发出光彩来。“我要去见虹猫大侠！上次见面没说两句话就被你接走了，这次一定要好好当面要签名，……”他突然意识到了什么，大叫，“哎，我的签名本呢！”
　　“完了，一定是落在金鞭溪客栈了。”金钱豹在旁边说。
　　笑江天转头就走：“不行，我一定得去拿才行。”
　　笑胜天拦住他：“去也可以，但是，我得跟你一起去！”
　　啊？笑江天傻了，哪有去拜访人家还带老爹的啊？“这是防止你又离家出走。”笑胜天说。“已经跟你打过招呼了还叫什么离家出走啊！”笑江天道，“你好像特别怕我走丢或者原地消失一样，老爹，你到底在怕什么？”
　　“哪有的事，我还能怕什么？”笑胜天有些心虚，但还好没让笑江天看出来。“我们从咸阳一路走到张家界来参加武林大会，也算不小的路程，这地方对我们来说是外地，做大人的当然要防止小孩子瞎跑。”他看着笑江天，“你今天要去哪，我陪你去。”
　　“少主，你哪里也去不了。”
　　廿蝶出现在帐篷门口，一脸的无精打采。
　　“廿蝶姐姐！”笑江天这下高兴了，“快帮我劝劝我爹！”廿蝶开口：“少主，教主叫您过去。”
　　笑胜天脸色大变：“是不是又是相亲的事？！”
　　廿蝶点点头。
　　“我不去！”笑胜天一甩袖子，“我早八百年就说了我不想去我不想去，这老头到底有没有认真听人说话啊！身为教主怎么还愿意操心那点陈芝麻烂谷子的事？不去！”
　　“你恐怕是没有选择余地的。”廿蝶说。因为马上笑傲天的身影就出现在帐篷门口。“逆子！”他喝道，“你难道要为了这个小子耽误自己的一辈子吗？”
　　“人应该有不成亲的自由。”笑胜天嘴硬，迎来笑傲天一双怒眼。“现在回你的帐篷去，整理装束，一会跟我走。”带着不容反驳的气势，笑傲天走出了帐篷。
　　“真是人外有人，爹外有爹啊。”金钱豹感慨。
　　“爹，我觉得老子逼儿子，儿子逼孙子，这么一代一代逼下去不是个办法。”笑江天蹲在地上凑近了笑胜天说。
　　“唉……父权猛于虎矣。”笑胜天叹道。

　　最后笑江天还是获得了许可，和金钱豹一起来到芦花镇。至于目的地怎么从金鞭溪客栈变成玉蟾宫的，就不得而知了。“
　　反正我也正好要去那谈事情，就让我跟着他吧，不会走丢的，胜叔你信我。”金钱豹这么拍着胸脯打包票。
　　“你要谈什么事情啊？”笑江天问。
　　“商业事情，保密！”
　　来到芦花镇，笑江天吓了一跳。人多到连下脚的地方都几乎没有，犹如一堵堵墙。
　　“这人这么多？今天是什么日子？”他自言自语。
　　“当然是玉蟾宫的玉炎少爷出街的日子呀！”旁边有个人笑嘻嘻地回答他。笑江天扭头一看，煎饼摊的老板正冲着他招手：“哎，少年郎，来这边躲一躲吧！”
　　笑江天拉着金钱豹，两人好不容易冲出人流，来到煎饼摊里。“大叔，这是什么日子，今天人这样多？”笑江天看着前方的人群。“嗨，一看你就是外地人。”煎饼摊老板笑道，“玉蟾宫里有位美男子，每逢出街，必惹骚乱。虽然年纪还小，可是已经有了一票粉丝了……这不就来了？”
　　笑江天看去，只见一辆车子行驶到附近，纱帘笼罩，随着春天的暖风飘摇。里面坐着的貌似是个小孩。人们手拉着手围绕着马车和前方的道路。即使踮起脚来，也看不清分毫。“玉炎少爷！”有围观群众已经喊了起来。“看这里！！”
　　随后，不可思议的事情发生了。人人都把自己手中的水果扔向车子，一时间，水果充盈了马车。“这就是‘掷果盈车’吧？”金钱豹眼都直了，“这得多少钱呐……”
　　“玉炎少爷！玉炎少爷！”周围的喊叫声此起彼伏，吵得人耳朵都痛，还有喊破音的。笑江天一拉金钱豹：“走吧。咱上另一条街去，这可真是让人受不了。”
　　“真是个爱出风头的家伙。”笑江天嘟囔道。拐到另一条街上去后，人流量明显少了许多。回头看看那嘈杂的人群，笑江天不禁胆寒。“那些水果得值多少钱呐……”金钱豹还在碎碎念。“我说，你别念叨多少钱的啦，快点找到去玉蟾宫的路才是正题。”笑江天道。走过一个拐角，他们看到一间茶铺。“我渴了。”金钱豹说。“小江，你请客。”“啊？为什么要我请客？！”笑江天惊道。“因为我没带钱。”金钱豹一扇扇子。“可我带的钱也不多啊……”笑江天泪流满面。
　　拗不过金钱豹想喝茶，笑江天只好坐下。这时，前方坐着的一行人的对话引起了他们的注意。
　　“要不是我让小紫兔乔装成我坐在马车里，估计那群人现在已经追到这里来了。”
　　“还真是不太平，不然以后都乔装出行吧。”
　　这一行人共有三个，为首的是个小孩，戴着斗笠，转头的时候隐约能看见挺翘的鼻梁和小小的嘴唇。“下次还是戴幕篱出来吧。”小孩说，“现在这样还是太不保险了。”
　　话音未落，突然一阵剧烈的风吹过，小孩的斗笠被吹翻在地上。笑江天这才看清他的容貌：乌发若云，桃腮檀口，肤白如玉。一双眼睛形似桃花，衬得眉毛也含烟笼翠。笑江天简直看呆了，没有见过这么好看的小孩子。
　　“喂喂！”金钱豹伸出胳膊在笑江天眼前挥了挥，才把笑江天的目光拉了回来。“看什么呢？”“那个小孩长得好好看啊……”笑江天喃喃道，“你没看到吗？你看啊。”“我不看，我眼里只有钱。”金钱豹朝那边瞟了一眼，“可他现在有麻烦咯。”
　　向那孩子走来的，是几个嬉笑着的大汉。“小姑娘，挺好看啊？”其中一个大汉说。“要不要陪哥哥们玩玩？”“对啊对啊，你看，反正今天天气这么好，就你们三两个人玩多没意思是不？”“你！”那孩子随行的两人中，其中一人愤怒地站了起来，手按向腰间的剑。
　　“呦，还带着家伙啊？”大汉捏了捏手掌，发出格拉格拉的响声。其他几个人也围了过来，眼看越走越近，那按着剑的人咬住嘴唇，用身体护着小孩，眼看就要拔出剑来。
　　“打架了打架了，我说咱们还是离远点……咦？”金钱豹刚想招呼笑江天，一扭头却发现笑江天竟然不见了？再一看，笑江天不知什么时候冲到了大汉那边去。
　　“喂！”他大喊，“你们快停下，不要骚扰别人，这是不对的！”
　　金钱豹几乎要死掉：大哥，你是傻子吧！他们是流氓啊，流氓哪会管你对还是不对啊？！可是笑江天就这么冲了出去，手里捏着几块石子，似乎做好了打架的准备。
　　“……？”大汉们互相看了看，忽然爆发出一阵笑声。
　　“哈哈哈哈哈哈！大哥，你听见他说什么了吗？‘这是不对的’，啊哈哈哈！我已经好久都没听到有人敢这么跟我说话了！”
　　大汉们嗤笑了一声，并不打算搭理他，他们又扭头回去打算处理那孩子。就在这时，几块石子打中他们的后背。“我说了不要骚扰别人，你-你们听不懂吗？”笑江天的声音有些发抖，却依然洪亮。
　　这下大汉们终于肯正对他了。同时正对他的，还有那孩子的眼神，穿过大汉的后背，投射在笑江天身上。
　　大汉怒视着他：“小子，自不量力也要有个限度。我的拳头顶你的脑袋那么大，你不怕被我打成肉馅？”
　　笑江天直视着他们：“那我的脑袋还真是挺小的！”
　　为首的，脸上有一道疤的大汉吐了口唾沫：“你惹毛我了。”
　　他慢慢走近笑江天，突然一个挺身上前就揪住了笑江天的领子。“你既然这么不怕死，我就让你尝尝死是什么滋味。”他说着，拎起笑江天就是一拳。
　　好痛啊。笑江天被打飞出去的时候想。他眼前一片黑，什么也看不见，耳朵里是一整个锣鼓队作响。他摔进背后的桌椅里，打碎好几个茶杯。
　　“公子！”那小孩的护卫喊。
　　“别急别急，马上就到你们。”大汉笑道，为首的去对付笑江天，其余的则围住小孩和护卫。
　　“挨了一拳，爽不爽？”脸上有疤的大汉笑道，“接下来我要把你的头砸扁！”他伸手向着笑江天的抹额就是一抓。
　　然后，他愣住了。
　　“你……”他脸上的表情瞬间惊恐，断断续续甚至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你是……家的……”
　　笑江天撑着摇摇晃晃的桌子站起来：“你说什么？”
　　大汉突然不打了，他回头吼道：“别打了，快跑！”
　　“动……动不了！”
　　定睛一看，却是那小孩站起身来，攥住了围在他身边的大汉的手腕。他还没有大汉的胸口高，却散发出一股凛然不可侵犯的气势来。
　　“第一，谁告诉你调戏妇女不用付出代价的？”
　　大汉的手腕处，散发出阵阵寒气，仔细一看，却是凝结的冰。
　　“第二，我是男的。”
　　手腕突然一转，冰凌顺势而上，瞬间就冻结了整条胳膊。“寒……寒冰魄……你是玉蟾宫的人？！”大汉露出绝望的神色。
　　“知道还不快滚？”小孩眼神一凛。
　　冰破凌碎，大汉们仓皇而逃。
　　“哇！你好厉害啊！”笑江天顶着一只青紫的眼圈赞叹道。小孩朝这边看了一眼，抱拳施礼道：“感谢公子出手相救。”
　　“不用客气不用客气，给我们点钱就行。”金钱豹不知又从哪跳了出来。“豹哥？！你刚才去哪了！”笑江天惊道。
　　“刚才嘛……刚才看你一个人逞英雄好不威风，我就躲得远远的免得抢你风头呀！”金钱豹摊手。
　　“……你就是逃了吧！”笑江天怒道，“我被打你都无动于衷，你也太不义气了！”
　　“我怎么不义气，我这不是帮你讨公道来了嘛。”金钱豹道。“不过话说他们一见到你那抹额便逃，难不成是你额头上有什么奥秘？”金钱豹凑近，“让我看看！”
　　“起开。”笑江天不高不兴地重新系好抹额，“我爹说了额头不让任何人看。”
　　“切，真小气。”金钱豹一撇嘴，随即又说：“那边的少年，我们小江可是为了帮你被打的，你可得有所表示。
　　不用多，就把那一车水果算算值几个钱就行啦！”
　　笑江天：“咦？”
　　“难不成……你就是……”笑江天支支吾吾地指着小孩。
　　小孩苦笑了一下，还是拱手：“在下玉炎，……”
　　“啊，你就是大家手拉着手围成一堵墙看的那个人？”笑江天大惊。“其实也不一定都是来看我的，”玉炎道，“今天是拜妃节。”
　　“不，我敢肯定他们都是来看你的。”金钱豹说。
　　玉炎苦笑道：“其实我也不愿意这样……”
　　话还没说完，只见小巷口窜出几条人影来。
　　“属下救驾来迟，还望小宫主赎罪！”
　　玉炎摆摆手：“车子呢？”
　　“已安排到妥善位置，就等小宫主上车！”紫兔道，“小宫主可曾受到惊吓？”
　　“惊吓倒没有，只是我的朋友受了点伤。”玉炎说。“朋友？指我吗？”笑江天傻乎乎地指着自己，金钱豹却把他那根手指包进了拳头里：“而且受的伤还不小。”他指指笑江天的青紫眼圈。
　　大家都上车后，车子开始朝着玉蟾宫行驶。“对了，刚才你说拜妃节，是什么节？”笑江天问。
　　“就是拜神女的日子。”玉炎回答。“公子不是本地人吧？妃，在我们这里是神女的意思，和皇帝的老婆不一样，是护佑我们的女神。每到春天，人们就会成群结队地拜妃，以祈求森林和平，大地安康。”
　　“但我看他们现在倒是成群结队地来看你了。”金钱豹朝车后看了一眼。
　　“这也不是什么好事。”玉炎低声道。“我不是什么爱出风头的家伙，我长得漂亮，只是遗传我娘亲罢了。”
　　“你长得漂亮，你不高兴吗？”笑江天疑惑道。
　　“人们能称赞你一时的美丽，可他们能称赞你一辈子吗？”玉炎笑得有点苍凉，“别看台下人山人海，崇拜是活埋。如果可以的话，我更想做一个容貌普通的人。”
　　原来美丽也并不都是给人带来欢喜的。笑江天看着玉炎。明明长得这么好看，可表情里却无意透出悲伤的神色来。一个人立于世上，究竟靠的是什么呢？美丽，终究是虚无罢了。
　　“唉，看来美丽也是一种罪啊。”金钱豹摇着扇子。“不过多亏了小江你的仗义出手，我们可以直接去玉蟾宫了。”
　　“你们要去玉蟾宫做什么？”玉炎问，“我家可不是谁都能进的地方。”
　　“当然是拜访……”金钱豹没说完，就被笑江天堵住了。“我们想去拜访森姑娘！”他说。
　　“森姑娘？啊哈，”玉炎笑道，“我还不知道我姐姐有这么两位有趣的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