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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0、98年7月天光 ...

  •   本月第二十六天王凯小宝贝创造医学奇迹,把脑死亡的女人成功唤醒,没有记忆缺失,身体机能正常,甚至能嗷嗷喊叫着说别人非礼她。

      可喜可贺。

      地下室六位病友可算是欢聚一堂,互相交流病情的场景非常温馨,这几位在暗无天日的地下室里吃喝拉撒睡,对时间已经失去了概念,他们不知道自己来了多少天,也不知道自己即将离开这个暗无天日的地方。

      全身烧伤的那位病人现在已经基本恢复了,没有后遗症,他如果回去照镜子的话会发现自己比以前还要帅,昔日癌症晚期躺着等死的老太太们也容光焕发,一头白发都从发根开始转黑,皮肤状态也远胜从前,她们的身体状态已经到达这个年龄所能拥有的极限,他们将开始自己的第二次生命。

      王杰瑞对家里的变化并不太了解,他只听到爸爸跟他说很快就能见到爷爷奶奶,但这个“很快”到底有多快,他没有概念。

      月底石门洞开之前蝎狮被塞进了腰包,随后时间凝固,六位重获新生的病号也被塞进腰包,带着通过石门。

      把一个个病号放回他们原来在的床上,盖好被子,我也小心翼翼在石门关闭、时间恢复流动后迅速逃离医院。

      这一天晚上必定是不平凡的,或许震惊大上海的医学奇迹将在此爆发。

      我顾不上见证奇迹的诞生,马不停蹄跑回家钻进地下室,进行扩大后的地下室能轻易放下蝎狮,我将它给倒出来,感受着它有力的心跳和呼吸,松了口气。

      “小伙子,在这里休息一段时间,你会慢慢恢复健康,重新变成健康的小宝宝吧,把过去那些烦恼和痛苦都忘掉。”我坐在它身边的地板上碎碎念。

      “嗷呜……”它低吼着,喘着粗气闭上眼睛。

      它很久没有这么安静地睡一觉了。

      我在家里舒舒服服地睡觉,好几个月我都没有这么安心睡过一觉,我满心欢喜地等待着大新闻的爆发,我相信人们一定会很喜欢这种奇迹的诞生,因为它给了人们新的希望……

      这一天很安静,什么消息都没发生。

      我看新闻,没有任何有关病人突然好转的新闻,我问我爸妈,他们刚带着我妹出去散步回来,周围也没人说什么特殊的东西。

      怎么会呢?消息传得太慢了吧,六个绝症患者突然间康复,大家不应该欢欣鼓舞吗?

      但这一天真的没什么新鲜事发生。

      古怪。

      第二天早晨醒来,喂完蝎狮给它清理了排泄物就跑上来问我爸妈有没有新闻。

      “有,咱们附近的医院发生了安全事故,有一个楼层的煤气罐炸了,烧死很多人。”

      “煤气罐爆炸?”我听着那家医院的名字头嗡嗡响:“死了很多人?什么时候的事?”

      “说是昨天早晨的事。”我爸也很疑惑,他说昨天早晨也没看到周围有烟啊,再说要是着火的话总能听到火警的声音。

      我想要去外面看看那栋楼到底怎么了,为什么煤气罐会爆,但我不敢,一种压抑的情绪告诉我最好不要在这种时候去看那栋楼,不安全。

      为什么不安全呢?

      我不明白,为什么不安全呢?

      我把那些本来濒死的人救活了,他们明明应该有了第二次新的生命,为什么煤气罐会突兀的破裂,会烧死那么多人呢?

      那些人真的死了吗?他们哪去了呀!

      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不是把他们的治好了吗?他们的家人没收到消息吗?

      医护人员没看到吗?

      他们怎么会死呢?

      我甚至不敢把自己做了什么告诉我爸妈,我做了一件错事,我以为我救了六个本来要死的人,但事实上我害死了一层楼的人。

      不对,煤气罐爆炸和我无关,就算我不救他们,煤气罐也是会爆的,可是为什么会那么巧,恰恰就爆了那一层呢?

      真的和我无关吗?

      我来到地下室,躺在蝎狮的怀里头,真的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

      我这几个月都在瞎忙什么?

      我是不是做了一件错的事情呢?

      这他妈的让我怎么办才好?

      我爸妈一整天没见到我,第二天早晨开地下室门进来以后见我枕着一只狮子怪兽发愣,狮子的大脑袋警惕地扬起来,明黄色的瞳孔闪着凶光,发出沉闷的低吼。

      我爸吓退了两步,捏起一把扫帚皱眉训斥我:“你怎么把动物给养在地下室……晒不到太阳,都要给阴死了!”

      我妈也直骂我:“快起来!动物毛里面都是寄生虫,脏不脏!”????我爬起身拍拍蝎狮的脖子安抚它,让它继续休息,自己起身去跟我爸妈上楼。

      我本来想隐瞒自己做了什么,可是一个谎言要一百个谎言遮盖,在我爸妈面前也没什么好遮掩的了,我拿出自己厚厚的笔记,还有成叠的影像资料,把几个月里发生的事情都倒得一干二净。

      回溯力量的发现和证明,两个世界时间对生物的影响……这些全是我一次次实验摸索出来的,我成就的最高峰就是将六个已经打了死亡标签的人在一个月时间内拉回来,给他们健康的体魄,但这一切都戛然而止,湮灭在一场荒谬绝伦的煤气罐爆炸中。

      太可笑了,医院的住院大楼里面应该有煤气罐吗?住院部里有人做饭吗?一个罐子爆炸不可能死伤那么多人,为什么会有多个煤气罐集中存放?

      这完全说不通不是吗?

      我爸妈都拿着那些照片还有我的实验资料翻看了很久,他们说很可能这个世界还有许多东西是我们从来没有接触过的,比如说我那扇石门的来历,那个叫张莎的女孩,她是怎么获得的那块石头,后来又去了哪里,许多问题我们一无所知,我们不应高贸然暴露,而是应该低调地把自己隐藏起来,尽量不去引人注意。

      哎!

      好吧,好吧!

      低调地上学,低调地毕业,然后低调地离开上海。

      它或许是一个好地方,但不是我们适合的地方。

      殷慧梨高考完毕了,不晓得在忙什么,打电话去她家,她还人说高考完毕她跟朋友出去玩了,又问了她姐殷晴,支支吾吾不给我说,让我很是疑惑。

      好吧,既然她在忙,我也就不再打扰她,给她留了信息,让她回来以后记得联系我。

      我家这边很多糟心事要解决,所以继续搞自己的事。

      我妈希望我能离开阿伽玛特,我舍不得,我的小岛已经符合了大隐隐于市的要素,只要我不再总是离开小岛,没人会窥探我的秘密。

      至于前往对面世界看王杰瑞,这对于我爸妈来说是必然的,没有什么需要考虑,哪怕前往对面世界没有返老还童的好处,他们也总得见见孙子。

      我还在迟疑,我治好的六个人在爆炸里消失得不明不白,会不会跟回溯力量改变他们命运有关呢?难道是死神,是黑白无常?

      我爸妈都说我是胡思乱想,很明显有人不想让别人知道我做的事呗,说不定现在已经开始调查那些人突然康复的原因了,我这个在学校里高调的家伙说不定也会受到调查,现在最重要的就是低调,绝不能再露出马脚。

      我压力很大,我们家经济的来源还有我生活的经历其实经不起推敲,如果有心人盯上我,发现端倪也是早晚的事,我在学校里确实不低调,成天开着车,之前还顶着一头黄毛,别人觉得奇怪很正常。

      不过近几个月就低调多了,发色瞳色正常了,车是梁江波在开,我在学校里安静的上下班也很少参加集体活动,跟个透明人没什么两样。

      自我安慰着这么大的城市,不会有人盯上我这种小县城来的平凡小帅哥,一边在空闲时间跟我爸妈外出购买生活用品、家具还有装饰品,家用电器也买了些,还找渠道弄到了一台小功率的水力发电机组,花了不少钱。

      发电机这玩意安装位置的选择还挺苛刻,我原以为把它摆在瀑布下面就能使用,谁知道根本就不是那样,还得筑坝,到时候瀑布就没了,我有点舍不得。

      其实我家湖泊的另一面边缘就是大断崖,大断崖面向深坑,也有我们从院子看不见的水帘瀑布,把那边的溢水口都处理一下筑起坝也能安装水力发电机组,只不过造价太高,把发电机组安到下方虽然隐蔽但不好修理维护,不算最优解。

      当然了,在湖边筑坝好处也有很多,原本游泳我们都不敢靠近断崖部分的,水流太急,冲下去落差上百米,死路一条,我一直想在瀑布口弄点桥或者栅栏之类的东西遮挡,防止家里的人和动物从上头给冲下去,只不过还没实施。

      不在现场靠着记忆也没法准确知道具体情况,我牢牢记住了安放机组的原则还有安装方式,跟我爸妈又买了些电缆和用电器,筹备月底一起前往对面世界。

      我妹妹采依肯定不能跟我们一起过去了,她年龄太小,才刚过周岁生日,现在最重要的是长大,对面世界的回溯功能对她没有好处。

      其实我爸妈听说我在对面世界“复刻”了我们家在县城的房子时都非常激动,那房子他们本来就喜欢,对他们俩人生中真正意义上第一套好房子的感情要远超现在在上海的洋房,他们说到对面世界还想住自己原来的房间,我当然举双手赞成。

      二楼一直空置着,有我爸妈在,我很乐意带着王杰瑞住二楼,那里原来就是我的房间。

      接下来的日子出现了许许多多古怪的事,市区里突然间多了很多人,他们以维修管道、社会调查、寻找失踪人口、城市规划测量等等诸多名目敲响每一家每一户的门,然后进门问询还有搜查。

      只能说大家法律意识淡薄,才让这一群连搜查令都没有,身份都不甚确定的人一遍又一遍走进自己家里翻翻找找、问东问西。

      我们的洋房来了至少三拨人,有的非常没礼貌,旁若无人地四处查看,还问一些非常私人的问题,我爸妈都很不高兴,但不想惹麻烦,做了回答。

      我家洋房没什么可疑的地方,地下室完全被封平了,根本没入口,蝎狮也装在腰包里,他们查不到端倪。

      我跟梁江波住的公寓也被查了两三拨,其中一拨人说自己是特警,在抓逃犯,外国邻居要看他们的证件,他们不给,还差点打起来。

      这么大的搜查活动,就连学校里都波及到了,竟然没有人制止。

      无论是什么人在找我,他们的能量都大得吓人。

      那些人的搜查漫无目的,在我看来效率很低。

      月底到来之前我已经联系殷慧梨三次了,依旧是没有她的消息,最后一次问殷晴,梁江波也帮我问了,她才支支吾吾告诉我殷慧梨去美国玩了,怕我担心,所以没告诉我。

      我挺不明白的,出去玩说一声就好,干嘛怕我担心呢?她是跟爸妈一起出去的,我也没什么好担心的呀。

      总之就很古怪,让我想不明白。

      月底到来石门开启,蝎狮留在地下室不往回去带,我爸妈还有大堆的家具、电器、发电机组一起被我带着跨过石门。

      时间再次恢复流动,我爸妈打开手电筒,转头看着曾经熟悉的院落。

      漆黑的天幕、远处熔河的红色,山壁上蕈类蓝绿相间的微光,闪烁着粼粼波斑的湖面,在这一切映衬下他们记忆里的院子好像被搬了过来。

      “怎么样,我看了好多照片才复原的,院子没两样吧?”

      “你这石桌的位置不对,”不愧是我爸,刚到这里他就挑起刺来:“路也有点歪。”

      “呜?”一个身影从门口的软垫上站起身:“汪汪汪!”它感受到了陌生的气息,卖命地狂吠起来。

      “花花闭嘴!”我阻止它,它奔跑着站到我身边,夹着尾巴朝我爸妈嚷嚷,大嗓门沿着空旷的湖面传开去,吵得人心发慌,踢了它一脚它才安静下来,跟在我身边警惕地看我爸妈。

      “怎么还养了条狗?”我爸拿手电筒照花花,花花缩着脖子直躲避。

      “看门呗,你看它多机警。”

      “你也养太多了……”我妈也忍不住说我,他俩知道我家里已经有两只大狗和一只巨蜥,还养狗,家里不得成臭烘烘的动物园。

      “它其实挺有眼色的,外头流浪受苦受多了,有点神经病。”我隔空摸摸花花的狗头,它乖乖坐下,看我带着我爸妈进家。

      门窗材质不一样,但格局完全相同,我爸看到进门水晶玄关的挂钩,伸手摸了一把:“不是不锈钢的,咱们家原来那排挂钩一直都擦的铮亮,可好看了。”

      “喜欢不锈钢的买呗,买了我换。”

      我妈也轻车熟路,拉开水晶鞋柜想换鞋,发现里头是空的,就旁边的鞋架上放了几双我的希连希亚样式皮靴,还有王杰瑞的小鞋子。

      “样式货,空空的,什么都没有。”我妈打开他俩的大衣柜,也是水晶的,柜子里有挂杆,没衣服。她摸了把光滑的柜面:“水晶的太冰凉了,冷森森没人气。”

      “嗯,买了木头柜子就换,我也更喜欢木质的。”我看我爸低头又要挑刺,赶紧伸手从腰包里掏出张方入门垫和两双拖鞋,我爸表情舒缓了很多,坐到鞋凳上,脱了鞋袜换上拖鞋。

      我妈换了拖鞋以后习惯性想要把袜子往脏衣篮里扔,拉开脏衣篮就又数落起我来:“看你邋遢不!篮子都塞满了也不洗……”

      “我又没洗衣机,衣服全手洗的,你是不知道你孙子有多能折腾,没一件衣服能干干净净穿两天的……”

      “你一直都这么冒冒失失的,要不然我们总不放心你自己外面住,你还带着孩子,看这家乱的,”他俩直摇头:“看看,吃完的盘子还在茶几上,不怕招苍蝇……”

      “我没来得及收拾么,平时可干净了……”我招呼着我爸妈换衣服,跟他俩唠唠叨叨。

      “爸爸?”王杰瑞揉着眼睛走过来,一左一右是两头比牛还要大的巨狼,黑夜里它们的眼睛反射着绿莹莹的光。

      “宝贝醒啦?”我冲他招招手:“你看谁来啦?”

      “爷爷?”王杰瑞抬着头:“奶奶?”

      “哎!奶奶的好乖乖!”我妈带着哭腔蹲下身,王杰瑞跑过来被她抱到怀里。

      “总算见到你了,奶奶的好乖乖!”

  • 作者有话要说:  等全家人团聚的这一天等了好多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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