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魔机动队》墨月深

19、第 19 章

　　还能这样的？！
　　现下轮到栾哲呆若木鸡了。发小主动出卖发小这种奇事正在他面前发生，而当事人似乎完全没意识到自己的奇葩，笑得像朵食人花。
　　“怎么样？”食人花得瑟地抖动花瓣，在暴露自己吃人属性的边缘试探。
　　“我、我不敢……”栾哲缩缩脖子：“队长会打死我的，那多得不偿失。”
　　“怎么会~你看不出来么，他可喜欢你嘞~我保证你三个月内铁定把他拿下！”
　　栾哲将信将疑地打量他，以往温翟诓人的次数可是多如牛毛，虽说都是些无伤大雅的小恶作剧，但总归让人心生警惕。还记得之前定制武器上的那颗小爱心，那次真把兰怿气得够呛，谁知道这次会不会也同样。
　　“快说！追不追！不追我走了！”
　　这特码难道不是逼良为娼？栾哲满含悲愤地点点头，终于获得来自发小的专属情报一份。
　　隔天，兰怿去压力室晨练的路上，捡到手端盘子、石像般杵在路边纹丝不动的傻队员一枚，对方还讨好地朝他笑笑，完全是有事相求静候已久的模样。
　　兰怿：“……又怎么？”
　　栾哲腼腆地举起盘子：“队长，你饿不饿？”
　　“……直说。”
　　“队长我每天给你送早餐省去你来回食堂的时间你抽十分钟带我练下配合可以吗五分钟也行！”
　　说完他还往前推了推盘子，把内容物清晰地展现出来。
　　兰怿垂眸看了一眼，煎蛋、培根、芦笋、牛角包，全是自己爱吃的，明显经过“高人”指点。他无奈叹气道：“你答应了温翟什么条件？”
　　这么快就猜出来了真不愧是发小！栾哲哪敢说实话，支吾着想蒙混过关。偏偏这次兰怿不想轻易放过他，就导致了他站在那儿脸越涨越红，惹得旁边路过的同僚们皆面露好奇之色。
　　就知道会被温队坑！栾哲整个一欲哭无泪，也不知该如何收场。
　　“小怿！你们干嘛呢？”
　　救星啊！！！栾哲几乎要跪地喊娘，就差谁给他膝盖弯来个临门一脚。
　　艾丽莎疑惑地歪过头，对面前这个表情奇特的大块头队员十分好奇。她印象中这名队员水平还不错，性格也挺好，为什么现在的状况看上去像是在和兰怿吵架？
　　“怎么了？”她上前拍拍两人的胳膊：“闹什么矛盾呢？”
　　“没闹矛盾。”兰怿不想把私事弄得人尽皆知，便找了个借口搪塞：“在商量练习精神力的事。”
　　“哦……你可别弄太难吓着人家啊。”艾丽莎自动把栾哲替代进被队长吓到的可怜小孩角色中，那奇特的表情就有了合理解释。
　　兰怿莫名背了个锅，心累得更不想多说什么，干脆拽着“可怜小孩”拐进压力室。栾哲眼看救星告辞远去心慌得要命，生怕等会儿独处又继续被逼问。出乎他意料的是进去之后兰怿没再提起之前的话题，似乎已放弃求得真相，转为专心教导。
　　“每天练十分钟。”兰怿的指示很简单。
　　“……遵命！”

　　直到某天晚上栾哲跟室友奚溪溪闲聊时说起兰怿在用领跑的方式带他练配合，奚溪溪震惊到差点摔下床，他才知晓了那种方式对领跑人的精神消耗有多可怖。
　　“你跟队长有亲戚关系吧？！牵引修习能把牵引人累个半死，整个机动队里能做到的人数不出一只手掌啊！你刚说……队长每天都在带你练？”
　　栾哲心里咯噔一下，大脑霎时开始发懵。
　　这个爆炸般的消息让他很长时间难以消化，他几乎失眠了整夜，早上起来时想到马上又要见兰怿，首次有了想要逃避的冲动。
　　亏他还以为随便带个早餐就能弥补，殊不知那根本就是个天大的笑话。
　　他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浑浑噩噩打包了早餐来到压力室的，等回过神，已见兰怿在设置模拟器。清晨的阳光从玻璃窗照射进来，在那白净的脸上留下柔和的光影，他的心脏开始隐隐地抽疼。
　　“今天怎么迟了两分钟？”兰怿头也不抬地摆弄着机器问道。
　　“队长。”栾哲嗓音干涩：“今天……先不练了吧。”
　　兰怿讶然抬头望向他。
　　“不……以后都不练了，我自己可以，可以跟机器练或者找队友练。”
　　对面白净的脸变得有些阴沉，沉默半晌，终于冷淡地回道：“随便你。”
　　呯！
　　压力室的门被甩上，发出声巨响。栾哲混沌的脑子一时转不过弯，他感觉兰怿好像生气了，但又不知道是因为什么原因。待他慢吞吞把机器设置好，慢吞吞盯着被抛弃的早餐发了会儿呆，慢吞吞把整件事从跟奚溪溪聊天开始重新回想一遍，终于发觉不对之处。
　　卧槽！刚才那个说法好像是在嫌弃队长！
　　累个半死陪练那么久，讨不到好话不说，还被嫌弃不如机器和其他人，没当场暴走破口大骂绝逼是队长涵养高。这特码已经是他第三次因脑残葬送福利了，事不过三，他，他还有的救吗？

　　栾哲稀里糊涂过了一整天，晚餐时间昏沉地坐在食堂试图往鼻孔里喂饭时，温翟气势汹汹冲进来拎起他就往放清扫工具的小隔间里塞。
　　“你特码都干了啥？！”
　　栾哲晃了晃神，发现总算找到个能诉衷肠的人，赶忙抓住救命稻草般一把鼻涕一把眼泪跟对方倾吐事情经过。温翟越听剑眉拧得越紧，到后来恨不得把他钉墙上拿鞭子抽个皮开肉绽。
　　“你是傻逼么？！我让你追他，不是让你气死他！”
　　栾哲嗫嚅几下，没敢火上浇油说他尚未开始追。
　　温翟暴躁地揪着自己的头发原地转圈，嘴里不停碎碎念：“难怪他今天状态奇差，连分组对抗都心不在焉的……全怪你！你犯的错你得承担责任！”
　　栾哲对着指向他鼻尖的手连连点头：“对对对都是我错，那温队我该怎么做？”
　　“你还问我？”温翟显得很恼火：“你自己没点主见？”
　　就因为自己总是祸从口出，所以才想求助嘛……栾哲委屈地眨巴眼睛。
　　温翟既恨铁不成钢，又拿这家伙没辙，只好顶着肝疼帮他想办法。虽说兰怿不太会记仇，但有担当地主动前去缓解这件事，总比任其在时间洪流中被遗忘好。说不定这还是个拉近距离的大好机会，能从上下级关系进展到朋友关系。
　　“这样，他晚上练习完回宿舍一般是九点钟，再冲个澡啥的，你就大概九点半过来宿舍，到时候我找借口出去，让你俩独处。”
　　栾哲赶忙点头，静候下步指示。温翟却停止在这儿，没再继续往下说。
　　半晌，栾哲忍不住问：“然后呢？”
　　“然后你特码自己想啊！你脖子顶上那玩意是摆设用的？”
　　平日里嬉皮笑脸的温队终于愠怒地拂袖而去，栾哲抬头望望天，觉得人生真特码艰难。
　　待他从扫帚间里出来的时候，发现后厨小工正在炒一大锅糖栗子，香甜的桂花糖味闻得人食指大动，那口大铁锅上热气蒸腾，使人心情不由自主雀跃起来。
　　少根筋的栾哲突然灵光闪现，飞冲过去讨要。
　　小工表情为难：“这个是我们自己炒着吃的，不是食堂的配餐。”
　　“我出钱买！不用很多的，我就是久没吃着了嘴馋。”
　　大厨晃荡过来，恰好听见对话，嘬着牙花道：“没事，咱都是一家人嘛！小何，给他铲点！”
　　栾哲接过小工铲给他的半碗糖炒栗子喜笑颜开：“哎师傅谢谢您！”

　　离约定的九点半还有三小时，栾哲没心思干其它事，在宿舍里无头苍蝇般乱转消磨时间。幸好奚溪溪今个儿请了探亲假回家去了，这个时间点其他室友也都不在，没人看见他的异样。
　　正当他坐立不安之际，突然接到个短信，翻出手机一看，发现是温翟发的。
　　“天下奇闻，兰怿同志雷打不动的夜练今晚取消了，你猜他现在在干嘛？”
　　这怎么猜得到！栾哲绞尽脑汁在那儿不停地打几个字又删除，还没发出回复，又接到第二条短信。
　　“他居然在弱智偶像剧！！！我的天啊！！！”
　　什么迷醉的画风……栾哲抽抽嘴角，紧接着收到第三条短信。
　　“你赶紧过来，我不想再待宿舍里听什么‘是你牵引我走出寂寞’‘你不能因为我爱你就恨我’的台词，肉麻到想呕吐，呕。”
　　卧槽这么早么！虽说早点过去栗子还是热腾腾的挺不错，但他还没想好该如何开口咋办！
　　栾哲抱着那碗糖炒栗子颠颠跑到队长宿舍门口，踌躇着敲了两下门。
　　门板嗖的打开，温翟带着难以言喻的神色蹿出来，猴子般佝偻着腰往他身后躲。屋内恰时传出女人撕心裂肺的喊声：“我知道他爱你爱得好痛苦好痛苦，我也知道你爱他爱得好痛苦好痛苦！”
　　温翟：“妈的，真的好痛苦！”
　　栾哲再次开始深沉思考自己过来的这个时机到底恰不恰当。
　　温翟抬脚踹他：“你等啥呢，还不快进去！”
　　栾哲死命扒拉住门框：“温队，队长现在神志是正常的吗？要不要先给他吃点清醒丸之类的玩意？”
　　“吃个屁！”温翟残忍地掰开他的手指：“你进去让他打骂一顿比什么丸都好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