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8、01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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乱石山，碧波潭之上。
月辉星光照耀之下，杨戬并梅山兄弟正与孙悟空、猪八戒把酒言欢，喝得十分兴起。
张老二举杯敬了孙悟空一杯，朗声笑道，“说来，今日我们兄弟曾听到一首童谣，似是与孙二哥有关呢。”
猪八戒来了兴致，“与我猴哥有关的童谣，怎样唱的？”
郭老五夹起一块烤肉喂进嘴里，“张二哥说的是那首‘猴哥、猴哥，你真了不得’的童谣吗？”
张老二点头，“正是。”他清了清嗓子，哼了两句，“拔一根毫毛/吹出猴万个/眨一眨眼皮/能把鬼识破/翻个跟斗/十万八千里……”
猪八戒一拍大腿，“哈哈哈哈哈，不错，不错，这唱的是我猴哥！”
杨戬端着酒杯，笑道，“童谣的话，除了这首疑似唱给大圣的，还有一首哪吒三太子的童谣，词和曲都不错。”
他这么一说，孙悟空倒是感兴趣了，“哦？唱三太子的？不知是怎样的词？”
“扎两个冲天鬏/光着俩小脚丫/踩着俩风火轮/乾坤圈手中拿/混天绫护着他/轩辕箭满弓拉/两眼是照妖镜/双腿是追风马/乾坤圈伴着他……”
如黄莺般清脆悦耳的歌声在众人上方响起，孙悟空下意识地赞道，“这词，一听就是三太子啊，倒也好记又生动……”
等等，他突然意识到不对，与其他人一道抬头往天上望去，只见先前自称是他师姐的苏白踩着筋斗云飞了下来，与众人一一见过礼。
杨戬便请她入席，苏白也不客气，自己倒了一杯果汁。
李老四见到苏白，恍然大悟，“这两首童谣都是仙子传出来的？”
苏白不回答，她笑眯眯地将一个桃子捏成两半，咬了一口，“我这里还有一首，与真君有关呢，你们想不想听？”
她都这么说了，众人自然是让她唱来听听。
苏白偷偷看了杨戬一眼，愉快地唱了开头几句，“天上下凡三圣母/生下沉香和爹住/沉香日夜哭着要寻母/哭着哭着要寻母。”
梅山兄弟：“……”
孙悟空：“……”
猪八戒：“……”
八个人齐刷刷地看向杨戬，杨戬面上仍旧带着笑意，平静地将手中杯子捏成了粉末。
众人：“emmmmmmm。”
苏白仿佛没看到杨戬周身萦绕的恐怖气息，继续唱道，“哮天犬追二郎神堵/四大天王常拦路/砸练丹炉改生死簿/背天书 修法术/应付自如。”
“咦？”孙悟空顿时对这个叫沉香的孩子生出几分好奇，“砸炼丹炉、改生死簿，这孩子倒有俺老孙几分当年的风范，哈哈哈哈哈。”
猪八戒摸摸鼻子，“真君的外甥也会大闹天宫啊，了不得。”
康老大尴尬地笑了笑，“大哥怎么会带着哮天犬去堵那孩子……”就算三圣母私通凡人又如何，那孩子是大哥的外甥，大哥必定会护那孩子周全。
杨戬……杨戬此刻脸色阴沉得可怕，哮天犬都默默地往康老大那边靠了靠。
“玉皇大帝 王母娘娘/不食人间五谷/也犯错误也犯错误也犯错误/八戒悟空世间万物/教我真功夫/天兵天将天兵天将挡不住啊……”苏白仰头喝了半杯果汁。
被点名的孙悟空和猪八戒顿时愣了一下，师兄弟二人对视了一眼，他杨家的家事怎么还和我们方外之人有关？
苏白把玩着手中的杯子，轻轻抛起，又接住，又抛起，又接住，她眨眨眼睛，好心解释道，“真君将三圣母压在了华山之下，沉香那孩子为了救出母亲，机缘巧合之下拜天蓬元帅为师，因为打不赢真君，元帅便带那孩子去见大圣，大圣觉得那孩子天分高，便授他武艺，带他上兜率宫偷仙丹，又拿走了太上老君的斧头给他当武器。”
“噗。”姚老三没忍住笑出声，“真不愧是大圣啊，受戒沙门之后也还没变。”
猪八戒是真意外，“俺老猪还挺喜欢那孩子的？”又是收为徒弟，又是带去拜猴子为师。
苏白笑而不语，毕竟嫦娥仙子特意下凡说情，还和你义结金兰。
孙悟空有一点惊讶，但仔细想想又在情理之中，是他干得出来的事……就是可怜了太上老君，他忍不住抬头望了望天空。
苏白竖起食指，“你们想不想看看那孩子？”
梅山兄弟自然是很想看，那可是三圣母的儿子，真君的外甥。
孙悟空猪八戒也想看，将来他们师兄弟都会收那孩子为徒，他们自然好奇是个什么样的孩子。
只是，众人齐齐看向杨戬。
杨戬：“……”他英俊的脸上露出一个有些扭曲的笑容，“看，为什么不看？”
苏白挑眉，这可是你说的哦。
马上就要天亮了，宝莲灯剧情那么长，我给他们看什么？
她略一思索，便直接挑了峨眉山沉香拜师那段。
于是屏幕一拉开，就是一个英气少年，跪在一个洞门口，语气坚定地说道，“斗战胜佛，你不收我为徒，我就跪死在你的洞口。”
洞里传来不算熟悉但一听就是猴子的声音，“小心我一脚把你踹到十万八千里以外。”
少年说：“你踹我一次，我就跑回来一次，你踹我一万次，我就跑回来一万次！”
洞里声音应道，“沉香，俺老孙对你已经够意思了，你就别为难俺老孙了。好，那你就跪着吧，你跪死了俺老孙也不管收尸。”
众人立即用谴责的眼神看向孙悟空，怎么可以这么对一个小孩子呢，太过分了！
孙悟空差点跳脚，你们怎么不自己教，一家人三天打两天好，教俺老孙在中间为难！
苏白哈哈大笑，“因为真君提前和玉帝打过招呼了，玉帝便和圣佛击掌为誓，圣佛答应不管沉香的事。”
斗战胜佛……孙悟空抓住了关键字。
屏幕里画面继续，他们看着时光流逝，一个打猎的猎户走了过来，跟沉香打招呼，逗他玩，陪他打架。众人自然一看便知道那是孙悟空，顿时好笑，明面上不能教，他还走迂回路线，叫什么唠叨。
沉香那孩子确实天分高，又聪明伶俐，说话好听，看得出来屏幕里那个孙悟空挺喜欢他的，还发出了“挺好的苗子，毁在猪八戒手上了”的感慨。
屏幕之外，猪八戒抄起九齿钉耙追着孙悟空跑了一圈。
杨戬目不转睛地盯着沉香，看着他跟孙悟空化身的猎户学艺，练武有些粗心，又好睡懒觉，被孙悟空批评之后，积极认错，认真学习。杨戬的目光不自觉地变得温柔，那是三妹血脉相连的孩子，我杨家的骨血。
梅山兄弟相互看了看，会心一笑。
之后，因沉香法力明显不足，孙悟空便若有所思地抬头望向天空，“好久没见太上老君了。”
停战回来的猪八戒哈哈大笑，“猴哥，真不愧是你啊，自己偷吃就算了，收了徒弟还带徒弟去偷吃。”
孙悟空挠挠耳朵，“法术能很快学会，法力却需要时间，这孩子要速成，只能想想别的办法了。不过……”他看向杨戬，“沉香这个学习态度，俺老孙总觉得将来出事。”
学习法术的时候总是差不多差不多，那打架的时候怎么不会暴露出短处？
杨戬也意识到了，他微微点了点头。
猪八戒撇撇嘴，舅舅和师父这就聊上教育问题了？那也是俺老猪的徒弟呢。
孙悟空带着沉香上了天庭，直接去了兜率宫，沉香听了孙悟空的话，把那些仙丹一通胡吃海塞，吃到最后法力涌了上来控制不住，他推翻了太上老君的八卦炉，把炼丹房搞得一团糟。
正准备出门的太上老君发现兜率宫着火，急急忙忙赶了回来。
猴子看着老人家崩溃的样子嘻嘻一笑，带着徒弟，顺走人家劈柴的斧子，便离开了。
真是意料之外又意料之中呢。梅山兄弟按捺住笑意，毕竟得了好处的是他们自家人，太上老君倒霉就倒霉吧。
杨戬则若有所思，依照苏白曾经告诉他的那个故事，在那个未来，他是天庭封的司法天神？
孙悟空看着屏幕里的他按时到来，沉香在睡觉，他变出一件衣服动作温柔地给那孩子盖上，再次意识到屏幕里的那个自己很喜欢沉香，不免好奇沉香将来能做出什么样的事。
拜师这段剧情结束之后，苏白露出一个坏笑，她直接跳剧情，让众人继续看沉香一行人大闹天宫那段。
沉香带着他的同伴大闹天宫，与四大天王、天兵天将混战。
恰好也在天庭的孙悟空和猪八戒竟然随便找了个理由，一个拦住猪八戒，一个跟天兵天将打了起来。
猪八戒抓抓脑袋，俺老猪也挺喜欢这徒弟啊，身为佛门弟子，为了帮他随便找个理由在玉帝王母面前打了起来。
有一只小狐狸精前来帮助沉香，那小狐狸精受了重伤，沉香身上的唯一一粒仙丹又被哮天犬抢走，为了救她，沉香竟单枪匹马打上三十三重天！
杨戬的心情顿时变得复杂起来，他三妹还未出阁，屏幕里的三妹家崽子已经会啃白菜了。
剧情还在继续，李老四和哮天犬竟变成玉帝和王母的模样哄骗沉香，声称只要沉香放弃法力，他们就可以赦免三圣母。沉香居然信了，放弃法力变成了普通人，被杨戬擒获，最终在决定如何处罚之时，杨戬建议将沉香交给太上老君炼丹。
杨戬：“……”心情更复杂了，这孩子怎么有点笨？
孙悟空：“……”十六岁嘛……也不像俺老孙火眼金睛……嗯……
猪八戒：“……”都怪杨戬和猴子不好好教！这不被人坑了吗？俺老猪的徒弟哟！
李老四：“……”我居然能搞出这一手，我这么阴险……不是，我这么聪明！
梅山兄弟：“……”怎么说呢……不过这个未来里哮天犬能变成人形啊。
一无所知的哮天犬：“汪汪。”
太上老君当然没有把沉香投进八卦炉，这可是肉体凡胎修炼成仙，不比猴子天生石猴。
沉香回到了刘家村，见到了父亲刘彦昌。
这也是杨戬第一次见到啃他家白菜的那头猪。
众人默默地离他远一点，生怕被波及。
沉香决定放弃了，做一世凡人，但刘彦昌关了门，带着沉香离开村子，父子俩步行一个月来到了峨眉山圣佛洞，面对着当年沉香跪了一年的两个膝坑。
沉香跪在了膝坑前，陷入了回忆之中。
【杨戬：一定是练功时总是差不多差不多，所以到了关键时刻总是差一点。连你娘为什么被压在华山下都不知道，还想救你娘，别做梦了。】
【三圣母：我一直在想，想了二十年都没想明白，沉香，你什么时候想明白了，什么时候就能把娘救出去。】
【王母：为了你一个小家，而扰乱大家的秩序，值得吗？】
沉香似乎有所顿悟。
屏幕之外，孙悟空也似乎明白了，那个逼迫外甥的杨戬想要做什么。
兜率宫，炼丹炉前，太上老君对沉香殷殷教诲。
【我不是不想把你投进八卦炉里，我只是心疼我那些仙丹而已，你的决心、信心、耐心呢？没想到你竟是如此的经不起挫折。】
【你知道这八卦炉里的炉火，为什么永不熄灭吗？这根柴，只能只能承载它燃烧的这段时间的责任，烧完了，就会变成灰烬，就要把它清除出去，否则，灰烬永远占着地方，新柴又加不进去，炉火就会熄灭呀。】
【你虽然吃了我那么多的仙丹，可是你却从来不知道那些仙丹的妙用，你就不知道哪些属金，那些属木，那些属水，那些属火，那些属土，因为你是囫囵地吞进去的。那些仙丹已经融进了你的血肉里，就像你读过的那些书一样，它已经进入了你的脑子里，那就是你的了！】
听到最后一段，罪魁祸首孙悟空抓耳挠腮，这不是废话吗，俺老孙带着沉香到你那里偷仙丹，偷！仙！丹！怎么跟你了解那些仙丹各自的妙用？
不过杨戬也是狠啊，为了锤炼孩子成材，让孩子失去法力，变成凡人，鬼门关前走一遭，万一这孩子一蹶不振怎么办？
改天条……有意思，俺老孙当年大闹天宫那会儿可从未想过这个。
猪八戒毕竟是当过天蓬元帅的，他看着沉香顿悟，也明白了过来，不禁佩服杨戬神操作。
杨戬早就知道了剧情，但知道和看着画面是不一样的感受。
沉香重新练功，比以前更加认真刻苦，当他恢复法力法术之后，太上老君自天外飞来一把斧子。
孙悟空啧啧感叹，掺和杨戬这事的神仙到底有多少啊？
达成了前来给他们看剧情的目的后，苏白瞅了一眼还没有泛白的东方天际，本着有始有终的人道主义精神，“你们要不要看看最后的结局？”
那自然要看的啊。
苏白手一挥，屏幕变换，切换成沉香手持劈天神斧劈开了华山。
山摇地动。
然而被劈开的华山中间，七彩石闪耀着璀璨光芒。
那竟然是女娲娘娘昔年补天之时留下的七彩石，包裹着新天条的七彩石。
沉香若想救出三圣母，就必须劈开七彩石，毁了新天条。但若是不劈开七彩石，他的母亲到了子时就会灰飞烟灭。
苏白：“拒绝二选一啊，成年人当然是全都要。”
众人：“……”天哪，还可以这样玩吗还可以这么玩的吗？
杨戬内心天崩地裂。
孙悟空瞅了瞅屏幕里对话的沉香母子，又瞅了瞅苏白，应当不至于给我们看三圣母灰飞烟灭吧？就算是为了修改天条……噫，如果是为了鼓励杨戬……
三圣母勉励了沉香要勇敢、坚强地活下去，然后消失在了七彩石里。沉香跪在水池边默默地流泪，但他的眼泪落在了池水中，伴着一首悦耳的歌，七彩光芒之中，生出了满池发光的荷叶和荷花，美丽而浪漫。
七彩石发出耀眼的光芒，变成文字的新天条从七彩石中飞出，飞上了天庭。
三圣母换了一身衣服，从七彩石中落了下来，与沉香拥抱在一起。
嗯，怎么说呢……
众人很是无语地望向苏白。
苏白脸皮多厚啊，这么些年被人当面骂了不少，何况只是不带恶意地瞅一瞅，小意思小意思。她抬起左手，扬了扬，那面宽大的屏幕便消失了。
“我跟百花仙子约好了要去楼兰看花我就先走了啊你们自己聊哦拜拜！”苏白甩下一句话，踩着筋斗云就一溜烟消失在了众人的视线里。
众人：“……”
杨戬与孙悟空对视了一眼。
得了，喝不成酒了，大家好好谈谈吧。
作者有话说
第68章 012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