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01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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桑海。
少羽坐在小圣贤庄的屋顶上，慢慢地翻看《大秦日报》。
这一期的报纸上介绍了蒙恬率领大军在对匈奴的大战中取得了胜利，从匈奴那里获得了大批牛羊马，其中羊毛可以做成衣服保暖。嬴政新任命的将领韩信也在对百越之战中小有成果，数百车稻谷正从岭南运回咸阳。
少羽翻了一页。
从《大秦日报》诞生的那一天起，诸子百家就在这份报纸上论道，互相阐述自家思想，批判其他家的观点，有来有回地吵得不可开交。但因为想要把文章发表在大秦的报纸上，各家在下笔的时候都踢去了对大秦和嬴政不利的地方。
阴阳家、公输家、名家依附于秦，这一年多了做了许多于民有利的事情。
墨家是著名反秦势力，报纸上从没有过墨家的观点。
小圣贤庄不亲近嬴政，但嬴政身边并不缺儒家贤士。
至于医家、农家，嬴政手上不知从哪里拿到了许多典籍，比这两家目前传承下来的更为优秀。
李斯是典型的法家代表。
蒙恬及嬴政手下的大将出身兵家，但平时忙于打仗，没有写过文章，可报纸上并未少过兵家思想。
譬如这一期的报纸上，便是那位屡次在报纸上刊登文章的陈平，嬴政身边的新宠之一，写了一篇三十六计读后感。少羽认认真真地看着文章中对三十六计的介绍，这是上乘的兵法谋略，有他读过的发生在春秋战国时期的故事，也有他不曾听说过的，看下来只觉获益匪浅。
但也因此生出更多困惑。
子房先生说，嬴政身边有一个神秘人，这份报纸和发表在报纸上的诸子百家的典籍，就是那个神秘人的杰作。那个神秘人不知从何处而来，手上却握有能改变天下的东西。
嬴政很听对方的话，并在对方的指导下通过报纸，让嬴政得了民心，逐渐扭转了民间对他的“暴君”印象。
民心。
少羽仰头望向蔚蓝色的天空，嬴政灭六国，他因此失去了国，失去了家，但六国的黔首何以这么轻易地归顺了秦？
如果苏白知道这位十四岁少年的困惑，便会告诉他，因为黔首不是既得利益者，坐在上面统领他们的是赵王还是楚王，或者说是猫是狗，对黔首而言其实根本无所谓，只要能让他们活下去就行。若能他们活得好一点，能吃饱穿暖，那自然会被他们拥护。
“其实我个人来说，很喜欢墨家的思想，兼爱、非攻，不管过了多少年都值得提倡。”苏白趴在书桌上，双手托着腮，“我不希望因为现在的墨家反秦，而致墨子的思想未能流传后世。”
这是玄机的错，其他的大秦穿越文里，墨家都高高兴兴地投奔了始皇，得到了重用。
秦时明月世界的墨家，却在矜矜业业地反秦，被秦兵追杀。
陈平明白她的意思，他翻阅着手中的《墨子》，“孟子曰：天下之言，不归杨，则归墨。这位墨家创始人的思想，确实不愧为‘世之显学’，若是因为如今的墨家而不能流传下去，着实可惜。”
苏白幽幽叹气，“墨家与农家都来自社会下层，原本代表的是下层人民的利益。”
陈平抬头，笑道，“你要劝陛下吗？”
苏白不客气地翻了个白眼，那倒不必了，“只要陛下不反对我印刷《墨子》放进图书馆即可。”
文化传承，可不能断在这里。
一旁的吕雉插了一句，“说起来，苏白你本人，应当算是法家吧？”苏白曾说过，她学的是法律，做的是讼师。
苏白顿住，她望着吕雉露出个古怪的笑容，“我的法，与李斯、韩非的法，完全是两个不同的东西。”
这是不能细谈的。
我若要谈我的法，那始皇决不能容我。
不过终有一天……
吕雉不禁好奇了起来，但她看着苏白，没有继续问下去，而是转而开始请教苏白如何应对匈奴。近来蒙恬在北边打服匈奴以后，就日后如何应对匈奴，朝堂上观点不一，吕雉便想听一下苏白的意见。
陈平闻言也投来了目光。
苏白放下手，脸上浮现出莫测的神色，“我给你讲一个故事吧，一个羊吃人的故事。”
毛纺织业的迅猛发展，使得羊毛的需求量逐渐增大，市场上的羊毛价格开始猛涨。养羊业与农业相比，就变得越来越有利可图，一些有钱的贵族开始投资养羊业。养羊需要大片的土地，贵族们便把原来租种他们土地的农民赶走，甚至把农民的房屋拆除，把可以养羊的土地圈占起来，被赶出家园的农民，则变成了无家可归的流浪者。
吕雉目瞪口呆。
陈平皱起眉头。
苏白却莞尔一笑，淡定地换了一个话题，“不同民族的人交错杂居，说一样的话，写一样的文字，吃一样的粮食，穿一样的衣服，过一样的节日，天长日久，也就不分你我他了。”譬如我们林省，说是多民族，纯正的少数民族又有多少呢？
然后给他们讲起了北魏孝文帝改革。
咸阳宫中的内侍送来饮品点心时，赵雅还在忙着整理近期的账册。
和她同样通过科举入朝的女同事替她端了一杯奶茶，放在她的桌案边。赵雅道了声谢，左手端起奶茶喝了一口，右手却在“啪啪”打算盘。
“赵大人可真厉害，那算盘我只会小一半，不像赵大人用得这么熟练。”喝茶的同事们聊起天来。
“熟能生巧嘛，把口诀背下来后还是很好用的。”
“阿拉伯数字和新式记账方法也很好用，不晓得是什么样的神仙人物能搞出这些。”
赵雅核对完最后一笔账，先用清水洗了手，然后走到同事们身边，从桌上取了一块荷花酥，“你们在聊什么？”
给她端奶茶的姑娘按捺住笑意，“聊咱们老大，据说最近他去学堂给他家宝贝儿子开家长会，开完气得不行。”
赵雅惊讶，“为什么？”
一个年轻男子接过话茬，“还能因为啥，老大家那孩子平时调皮捣蛋，月考成绩不好，老大被班主任留下来谈话了。我家小侄子和老大家那孩子一个班，家兄也去开家长会了，听家兄说，老大当时脸都绿了。”
他望着赵雅，目露同情，“你可是咱们中算术最好的，也许老大会找你给他家孩子开小灶，祝你好运。”
赵雅：“……”不至于吧？
赵雅还是低估了家长会和考试成绩对家长们的刺激程度，再溺爱孩子的家长，都不能在被老师留下来单独谈孩子的教育和成绩后无动于衷。尤其是他们这位老大，据说从小就过目不忘，学什么会什么，对自己孩子那是加倍的恨铁不成钢。
下班时，赵雅被老大叫住了。
同事拍拍她的肩膀，做了个“保重”的口型，便溜走了。
赵雅：“……”
大秦名义上的第一届教育部部长楚南公却很满意，考试能够检测孩子们学习的情况，试卷签字和家长会能让家长们加强对孩子学习的监督，下一次月考时，效果便体现出来了。
他满意地看着小学堂孩子们的成绩单，当即提笔写了一篇夸赞孩子们和家长的文章，给公孙玲珑那边送去。
作者有话说
第40章 012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