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第九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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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一个傻子到底该怎么演？在线等，有点急。
洛亦白慢慢地摘下了自己的眼镜，那双形状微微上扬的丹凤眼便露了出来，宛若画师的手描绘出的上好的丹青图，眼里氤氲着着江南烟雨般朦胧的美。
见到洛亦白摘下眼镜后的眼睛，朱导突然坐直了身子，“诶”了一声，像是突然来了点兴趣。
洛亦白回想着在他前面表演过的前面选手的片段，发挥自己编剧的想象力，试图将这个角色的剧情还原。
这个角色，是一个彻头彻尾的悲剧。
他叫半儿，一半的半。他自幼生下来便无父无母，天生痴傻，镇上的老人说他只有一半的魂，因此便随口给他取了个名字叫半儿。
因为痴傻，镇上的孩童和一些地痞无赖常常会去欺负他。但半儿就算被欺负了也不知道反抗，只会对着别人笑。
半儿心智不全，但模样生得极好，眉心一点红痣，仿佛观音座下的金童，让人见了便心生欢喜。因此，半儿虽什么都不会，靠着镇上的一些女人时不时地接济，也勉强活了下来。
镇上每到三月三，便会举办祭祀活动。
半儿因样貌出众，每每被镇上的人叫去涂脂抹粉，扮作观音。
在那一天，镇上的人便会让半儿去沐浴，再穿上观音的衣服，眉间的那颗红痣都不必再点，只淡淡在唇上晕染些胭脂，已是出尘绝艳，比起那画上的真观音，也不遑多让。
那一日，村中照例拜观音。
半儿坐在高高的台上，一手端着净瓶，瓶中插着杨柳枝，另一只手捻起杨柳枝，将瓶中的“圣水”向众人挥洒而去。
在阳光的照耀下，坐在高台上的半儿周身都透着光，眼眸中透出不谙世事的纯净，白得几乎透明的肌肤上，胭脂的那一抹红透出一种惊心动魄的姝丽。圣洁与魅惑这两个截然相反的词语，此刻却同时出现在了半儿的身上。
但美丽，如果没有强大的实力作为匹配，往往就会招来祸患。
“这观音可真是美，能睡到这样的观音，才真是快活似神仙啊！”
“你快点，我已经快要忍不住了。”
“今天看他坐在台上的时候，老子就已经忍不住了。当时老子就想冲上去，把他压在身子底下，让他知道知道做观音，哪有咱们人世间的鱼水之欢来得快活啊！”
说罢，又是一阵不怀好意的笑。
半儿的眼眸微微失神，口中只喃喃道：“不要、不要······”
转瞬之后，一柄长剑寒光乍现，那三个地痞无赖只觉眼前一道银光，下一秒，已经身首异处。
陆九渊冷冷地站在半儿的面前，将自己的衣袍丢在了他的身上：“用嘴说出来的拒绝，旁人是不会在意的，你得学会用你的剑来拒绝。”
半儿只懵懂地望着陆九渊，他不明白陆九渊话里的意思，但是他用自己动物般的直觉，感受到面前的男人，是个好人！
半儿费力地从地上爬过去，抱住了陆九渊的腿：“你是仙人吗？半儿可不可以跟着你？”
陆九渊冷冷地抽出了自己的腿：“我身边，从不收留废物。要想留在我的身边，你就必须让自己变得有用一些！”
自那以后，半儿便跟着陆九渊一道在人世间游历，赏遍了壮丽山河，看淡了生离死别。
陆九渊会一遍又一遍不厌其烦地教半儿练剑，也会揽着半儿、带着他一道御剑飞行，将这世间的人情世故一点点地教给半儿。
对于半儿来说，陆九渊是他的救赎，是陆九渊将他自污泥中拉起，细心地为他拂去一身的尘埃，将他妥善安放。半儿本缺了一半的魂，他没有心，可是为了陆九渊，他让那些喜欢的情愫在他心底肆意生长。
只是，越是喜欢陆九渊，半儿越是觉得自己脏。
半儿一遍又一遍地洗澡，他想着，如果自己更干净一点，也许就能和陆九渊多一些般配了。
人世间游历千百年，生老病死磨练了陆九渊的道心，人情冷暖滋养了陆九渊的道魂，他快要飞升了。
九十九道劫云震天撼地、气势磅礴，那碗口般粗细的紫色劫雷怒吼着、摇撼着，恨不能将这这天地劈为两半。
陆九渊一一以身受之。
那最后一道劫雷铺天盖地、裹挟着毁天灭地的气势而来，半儿想要以身替之，却被陆九渊牢牢地护在了自己的身下。
终于，最后一道劫云，结束了。
陆九渊依旧牢牢地将半儿抱在自己的怀中，这个怀抱一贯是半儿所贪恋的，他没有挣扎，只是小声地问着陆九渊：“仙君，半儿喜欢你，你可有半分喜欢半儿？”
“喜欢。”陆九渊的手轻轻地抚过半儿的发。
还不等半儿眼中的欢喜漫出来，陆九渊手心中的剑慢慢地刺穿了半儿的胸口：“半儿，你是我最爱的人！”
下一秒，雷云散去，一道金门自天边浮现，对着陆九渊慢慢地打开了。
原来，这飞升的最后一道关卡，是杀妻证道！只有你杀了你此生最爱之人，才能打开天道的门。陆九渊，骗过了半儿，骗过了自己，也骗过了天道！
半儿死去的最后一幕，洛亦白曾在其他人表演的片段中见过，编剧的设计是让半儿声嘶力竭地去诅咒陆九渊：“仙君，我愿你此生，所爱所求，皆不可得，孤独终老，长命无虞！”
但洛亦白却觉得这样的设计与半儿的心性有些不符。既然是让他演个傻子，洛亦白便决定将半儿的最后一幕再推翻重演一次。
洛亦白茫然地低下头去，似乎是在望着自己胸口处的什么。
朱导立即会意过来——洛亦白演的是最后一幕，此刻应当是陆九渊的剑正刺在他的胸口。
洛亦白慢慢地抬起头来，有隐约的泪意一点点从眼底浮现，洛亦白怔怔地望着对面，口中喃喃道：“仙君，半儿好疼啊！不是剑刺的地方疼，是这里疼。”
说完，洛亦白用手指着自己的心：“好奇怪，它明明没有被刺到，为什么它会疼？”
作者有话说
第9章 第九章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