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十年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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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许远回到南城中学开始，宁凝心里就一直有着隐隐的不安。
这种不安不知从何说起。
直到有天早上，她看到了送许远来学校的车。
季节转冬，南城的冬天总是那么猝不及防，宁凝因为前一天晚上做功课熬夜，第二天打车来到学校才没迟到。
也就是这天，她和一直踩点到学校的许远碰上了。
宁凝先是看到了那辆低调的黑色宾利，这车她还是那次去拍广告的时候，在拍摄场地看到的。
听妈妈说，这车得好几百万，是宁凝想都不敢想的价格，她觉得自己这辈子都挣不到这么多钱。
看到车门打开，车上下来的那个人她再熟悉不过，那一瞬间，错愕、惊讶、难以置信的情绪全浮现在了宁凝脸上。
好在预备铃打响了，清澈的铃声传到了校门口，宁凝小跑到了学校。
这一天，宁凝听课都有些走神，只能强迫自己认真听课。
晚自习结束后，因为走神宁凝还有两道题没做完，做完之后抬头一看，许远已经离开了教室。
回到家后，宁凝给许远发了短信。
“你在忙吗？”
许远久久没回复，宁凝心里隐隐觉得不安，以前许远几乎都是秒回她的短信。
又过了半个小时，宁凝实在看不进去课本上的内容，心里一直想着许远的事情。
给许远打了个电话过去。
一开始没有接，后面电话接通，还没等宁凝开口，就听见了许芳的声音：“你是谁？”
宁凝一惊，还没等她回答，就听见电话那头传来了摔打东西的声音，还有远远的一声许远的声音：“你疯了吗？”
然后电话被挂断。
宁凝想起了之前那次，自己偶然撞见许芳在家里打许远。
本以为那次只是偶然，许远之前老是和不三不四的人混在一起，惹了许芳生气。
这次她在电话那头听了快十分钟，听了个真真切切。
直到电话被挂断，宁凝才清醒了过来。
无论再拨打过去多少次，电话那头只有空荡荡提示已经关机的机械音。
今晚爸爸妈妈都在值班，家里就她一个人，宁凝拿着手机和钱包就出了门。
下楼之后，宁凝站在楼下漫然地环顾了一下四周。
初冬的夜晚，南城的老街只有昏黄的路灯还在工作，街上早已经没了人的影子。
因为下楼跑得太急，宁凝停下之后大口的喘着气，呼出的气溶在空气中变成了白色的雾。
宁凝脑子中有很多疯狂的想法一闪而过，片刻之后，她强行让自己冷静了下来。
想了很久，宁凝只想到了一个地方，她觉得去碰一碰运气。
往旧工厂的路有一段没有灯，宁凝走得心惊胆战，不过十多分钟的路程，宁凝感觉走了有几个小时那么漫长。
她借着手机屏幕的光，摸索着进了旧工厂，顺着记忆的方向走上了楼。
这个地方有大半年没来了，四周似乎更加安静，宁凝几乎可以听到自己的心跳声。
到了楼顶，宁凝看着远处高楼投射的灯光，有个高大又孤独的背影坐在顶楼边。
宁凝松了口气。
一瞬间，鼻尖一酸，眼泪不争气地氤氲了眼眶。
她走到许远背后。
许远回过头，看见宁凝的时候眼神中闪过一丝惊愕。
他站起身来，宁凝不知道自己哪来的冲动，抱住了许远的腰。
一瞬间，两人就像触了电一般。
宁凝急忙松开了手。
许远本想拉住她，但是伸出的手又收了回来。
“对不起对不起…… ”宁凝慌乱地道歉，又胡乱地抹了一把脸上的眼泪。
借着光，隐约可以看见许远脸上的伤，宁凝有很多话想要问，但是都没有问出口。
两人走到楼顶边坐下。
风缓缓地吹着，空气中的寒意料峭。
许远关心地问了句：“冷不冷？”
宁凝摇了摇头。
“你电话怎么关机了？”
许远：“摔坏了。”
一句话就带了过去。
他不想让宁凝知道许芳发现了宁凝送的手机，他当初留了个心眼背下了宁凝的手机号，没有存名字。
幸好。
他想。
许芳坚定地认为许远和学校的哪个女生搞上了，愤怒至极。
随手拿到什么东西都往许远身上砸。
然后许远就跑了出去。
他本来想去找宁凝，但是怕宁凝看到自己狼狈的样子。
还有太多的事，他自己都羞于开口，更怕宁凝问起。
两人断断续续聊了很多，关于许芳打许远的事，他只是一句带过。
但是宁凝几乎可以确定一件事。
初中的一段时间，许远不学好，天天逃课，有时候脸上还带着伤。
那时候包括宁凝在内，大家都以为是他打架弄的。
现在宁凝可以确定了，都是许芳打的。
关于许远，有太多的秘密，但是宁凝不想去窥探。
两人就这么坐到了快十二点，第二天还要上课，许远送宁凝回了家。
到了楼下，许远就停下了脚步，目送着宁凝上楼。
宁凝转身的时候，回头看了一眼路灯下许远孤独的影子。
她不知道的是，那晚许远在她楼下，直到她卧室灯熄灭，第二天早上天蒙蒙亮才离开。
第二天上课时候，许远没有到教室，宁凝去问了班长，才知道许远请了个长假。
宁凝心里着急，但是月考马上要来了，再加上自己联系不上许远。
她只能每天盼着上课，期待许远出现在教室。
时间过了快一个月，许远还没回来。
宁凝暑假拍摄的广播在卫视播出，不少同学都看见了，加上大家一传十，十传百，下课的时候总有人来教室门口一一睹宁凝的芳容。
其中不乏其他年级的人，更有外校的学生想混进南城实验中学来看一眼的。
不过那两个外校的学生虽然穿着南城实验中学的校服，但还是被保安拦了下来，弄清楚原委后，老师联系了他们的学校教育了一顿，然后把这件事告知了宁凝的父母。
宁凝平时在学校表现很好，老师也没有多责怪她，只是委婉地表达了一下因为广告播出对宁凝造成的影响。
这件事给宁凝带来了不小的困扰，宁爸爸为这件事在家里又和宁妈妈吵了一架。
但是事情已经发生了，他们再吵也没办法。
最后两人商量好了，各自去和单位领导商量一下，两人的夜班尽量不碰到一起，每天都去接宁凝放学。
而宁凝每天空了就会给许远打一个电话，电话那头始终关机。
直到期末考试结束，宁凝都没有再见到许远。
这种感觉宁凝暑假才经历过，绝望，却又期待着渺茫的希望。
她时不时都会看一眼手机，期待着来自那个熟悉号码发来的短信。
或者是像开学的时候一样，突然走进教室的许远。
作者有话说第11章 十年春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