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菜鸡主播求带躺》双低菜籽油

18、菜鸡主播没出场

　　第十八章

　　母亲走后家里没人能操持饭馆，叔叔婶婶就把这里改成了商店。

　　祝月记忆中的母亲不在了，就连她唯一留下的小饭馆也没了。

　　他拉开“宇扬商店”的门，就见坐在前台的小叔正在专心致志地划拉着手机屏幕，像是丝毫没有察觉有人的到来。

　　而店里除了他还有一位……看着十分眼熟的年轻男生。那男生正偷偷把货架上的货品塞进自己宽阔的外套里，一边装，还一边偷瞄着柜台前的老板。

　　祝月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这种打扮，勒蛋紧身裤配豆豆鞋，印象中这应该是某短视频软件上面“精神小伙”的标准形象。

　　他仔细一看，好家伙，这人他认识！不正是街角孙大娘家的孙子，小虎吗？！小虎父母常年在外打工，就把他丢给了年迈的老母亲抚养，是个标标准准的留守儿童。

　　小虎和他，还有堂弟祝宇扬，三人是初中的同班同学。不过小虎没考上高中，也不读技校、不去找工作，天天游手好闲，就知道问他奶奶要钱。

　　以前上学的时候祝月就觉得他有“社会人”的潜质，没想到半年不见直接成了。

　　祝月无可奈何地叹了口气，唉，小小年纪不学好。

　　他走上前，拍了拍那小子因为塞满了零食而鼓鼓囊囊的衣服，一言未发地就这么看着他。

　　偷东西被抓包哪有不怕的。小虎惊慌失措地转过头，可是待认出了这是老同学、兼祝宇扬的“怂包”堂哥，反倒不惊慌了。

　　为什么说祝月是“怂包”呢？

　　小时候和祝宇扬一起往他的铅笔盒里放毛毛虫、椅子上涂胶水，他都一点反应都没有。他们故意去找他的茬，他还会反过来道歉。

　　有一次甚至摔了祝月攒了大半年钱买的的智能手机，他也只是红着眼眶跑回了家。

　　这种啥反应也没有的闷葫芦，欺负几次也就没什么意思了。

　　“我还以为是谁呢，原来是祝月回来啦！”他拉好拉链，装作什么都没发生就想走，还不忘跟老板打招呼：“祝叔叔我走了！”

　　“……”祝月强忍着拉住他的冲动，算了，乡里乡亲为几十块钱的东西撕破脸了也不好看。

　　他待会儿提醒他小叔，以后要提防这种事情再发生就行了。

　　一直盯着手机屏幕的小叔听到响动才看向这边，“小虎，改天再来找我们家宇扬玩。”

　　“好。”

　　祝月：“……”这种手脚不干净的人以后就还是不要来了吧……

　　待人走了，小叔这才想起来招呼他：“祝月回来了那就上楼去吧。你婶婶在准备年夜饭，宇扬在房间里，你还是和他一起住。”

　　“……好。”

　　他应了一声，上到楼上先去厨房跟婶婶打了个招呼。

　　“婶婶，我回来了。”

　　婶婶闻声看过去，上下打量了他好几圈，最后只是冷淡地“嗯”了一声。

　　见她不待见自己，祝月也不自找没趣，“那没事我就去看看我爸。”

　　他刚转身走出去几步，就听身后的婶婶从鼻子里挤出一声冷哼，声音不大也不小，他正好能听得一清二楚：“两手空空就回来了，别人都算了，也不知道给你弟弟买点东西。这样做人还想在大城市混出个人样？我呸，做梦！”

　　这些话明明是故意说给他听的，又要装作不是的样子。祝月不气反笑，他这婶婶还真是……有两副面孔啊。

　　他买的那些东西在车站被妹妹接过提走了，他不擅长解释，想着等妹妹回来再送也是一样的，但是显然婶婶不是这么想的。

　　她爱怎么说就让她说去吧。

　　祝月推开堂弟的房门就闻到一阵浓重的烟味，呛的他止不住地咳嗽，“咳咳咳——”

　　天色灰暗，没开灯的房间内也是一片漆黑，唯一发光的就是祝宇扬正在播放短视频的手机。

　　空气的污染源、手机的主人祝宇扬，竟还出声问他：“你怎么回来了？”

　　祝月抿了抿唇，什么叫他怎么回来了？这是他家他怎么不能回来了？

　　他强忍着咳嗽劲儿，快步将窗子打开，低声回道：“过年。”

　　烟味儿被从窗口涌入的冷风裹挟走，祝月感觉自己终于能够继续呼吸了。

　　然而床上的祝宇扬却将被子裹得更紧了些，埋怨道：“卧槽，我他妈要被你冻死了，快关上！”

　　“都这个点了你怎么还在睡觉？”祝月扫了一眼他抱着被子的样子，还是将窗户缝合上一半。

　　祝宇扬这才正眼打量起他血缘关系上最亲的哥哥，见他只拖着那只他爸的老旧行李箱，一如半年前离开之时。他撇了撇嘴，又点着一根香烟，“过年呀，怎么，就你能过年，我不能吗？”

　　“……”

　　祝月看他那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就来气，放下行李转身就出了房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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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回来了。”

　　一进父亲的房间里有一股难以描述的气味，像是人身的各种□□混合在一起，很久没有进行清理的味道。

　　以前都是母亲照顾瘫痪在床的父亲，后来发生了许多事，祝月远去H市打工，祝颜是女孩子又长期住校。家里能照顾父亲的人，就只有小叔一人。

　　不用猜也知道，小叔肯定很久没为父亲擦洗过身体了。他身为弟弟本就没有照顾大哥的义务，祝月气归气，也不好过于苛责。

　　父亲祝建国正躺在床上在看着不知道哪年的老杂志，这是他打发时间的唯一娱乐方式。

　　“嗯。”他见儿子回来了也只是抬起头淡淡地瞥了一眼，没有什么热烈的情绪。

　　祝月先给父亲披了一件厚衣服，才将窗户打开透气。又去烧了热水为父亲仔细擦拭了一遍身体，还帮他仔细修剪了指甲。

　　见父亲的面色不如以前饱满红润，整个人也不复以前的精气神，与他半年前离开之时有不小的变化。祝月下意识地出声问道：“药吃了吗？”

　　除了缓和病情的药物，父亲还有高血压，药一天都不能断。每月的费用也是不小一笔钱。

　　“没有。”

　　他的回答颇出乎祝月的意料，这会儿都快到晚饭点了，父亲居然还没有吃今天的药？！

　　他抿着唇，忍着去质问叔叔婶婶的打算，先让他把药吃了要紧。

　　去厨房倒了杯热水，又拿出柜子里的药盒，只是，“这药怎么跟原来吃的不一样了？”

　　祝建国抬起头回答道：“扬扬托朋友买的，说是国外的进口药，比原来吃的还好呢。”

　　祝宇扬一个学生能认识什么卖药的朋友？祝月看着包装盒上一堆不知道哪国的文字，有些迟疑，“问过医生了吗？”

　　“问了，扬扬专门坐车去市里的大医院问的。”

　　毕竟是至亲家人，祝月相信他们就算再刻薄也不会在关乎到人命的事上动歪心思。既然医生说没问题，那应该就没事……吧？

　　他心里的怒气这才稍稍平息，“钱还够吗？”既然是外国的进口药，那应该很贵吧？

　　“不太够。”祝建国吞下儿子递给他的一小把药片，瞥了一眼他身上崭新的羽绒服，毫不客气地说道，“你在城市里出息了要多想着家里一点，吃穿都省着点，也别和那群乱七八糟的狐朋狗友造了，白浪费。”

　　“……”祝月没应。

　　他猛地将毛巾丢进水盆，起身端去卫生间倒掉，唯留溅出的几滴水花留在地板砖上。

　　祝颜回来的时候正赶上春晚开始，年夜饭也上了桌。

　　“哥，你的东西，忘了让你提回来。”她将那一堆袋子拿给哥哥。

　　“没事，快来洗手吃饭。”祝月摇了摇头，反正不好听的话他都已经听过了。

　　都是给大家买的礼物，他接过就直接分发给了大家。最后到了堂弟：“宇扬，给你买的鞋。”

　　“啧，没想到还有我的礼物呢。”祝宇扬嘴上这么说，手上却是迫不及待地拆开鞋盒，见里面是一双高帮板鞋又瞬间拉下了脸，“我说祝月，你的眼光也太烂了吧，这鞋丑死了。”

　　“……那你喜欢哪种？”祝月忍气，他真是……费钱费力还不讨好。

　　“我看他们都穿那种浅口的豆豆鞋，小虎有一双上面绣了条金龙的，可好看了！”祝宇扬兴致勃勃地描述着。

　　绣花豆豆鞋……那不就是“精神小伙”的标配吗？？？

　　祝月再联想到今天小虎的打扮，忽然也不奇怪了，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反正他的心意到了，喜不喜欢是他的事。

　　祝颜却看不下去了，朗声为哥哥抱不平：“祝宇扬，你有没有审美，明明那种才丑呢。再说了，我哥好心买给你，你还不领情，狼心狗肺！”

　　祝宇扬还没说什么，婶婶率先敲了一下她挑菜的筷子，不满道：“死丫头，怎么跟你堂哥说话呢，哥也不叫！你这样子以后谁敢娶你？”

　　小叔也出声附和：“就是，你这孩子，住校住久了是越来越没礼貌了。”

　　祝颜干脆放下了筷子，“我能不能嫁去出就不劳叔叔婶婶操心了。我吃饱了，你们慢慢吃。”说完就转身去客厅看春晚了。

　　“诶你这臭丫头……”

　　“行了行了，大过年的，别管她了。”祝月连忙出来打圆场，婶婶又骂骂咧咧了几句才作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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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下章小宋出场~
小月肯定不会就这样任人欺负，小宋会帮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