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盗墓笔记]守门人》醉卧沙场

76、第 76 章

　　二楼的东西更加杂乱，但是姑且还算是井井有条地扔在架子上，门后的时间是静止的，也就是说，这些东西，说不定会保留到世界末日。

　　“你……”似乎是看见了什么东西，小哥的表情复杂起来。

　　“嗯？这个东西和你有关系吗？”白泽顺着他的目光看了过去。

　　〔“是张家的孩子啊，很有天赋呢，要不要跟着我学习。”

　　幼小的孩子面无表情地看着眼前的青年，杂乱的白发已经很久没有梳理过了，眼睛被布条缠住，似乎是个瞎子，俊秀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你是谁？”孩子摆出防御的姿势，面对着这个被囚禁在禁地里面的怪人。

　　“算了，我如今这样，也教不了你什么。”青年却是自说自话地叹了口气，孩子这才发现，眼前男子似乎是听不见他说话的。

　　接着，男子突然对着他伸出手，以一种不可思议的速度一记手刀砍在了孩子的脑后，手电筒掉落在了地上，滚到一边。

　　青年伸出手，把孩子平放在地上，接着伸出右手，手电筒的灯光下，露出的手腕纤细得让人怀疑会不会折断，手臂上布满了深深浅浅的伤痕，这些都是放血留下的痕迹，微弱的灯光下，青年的背上的琵琶骨上，被二指粗的乌金的锁链穿过，死死地钉在了墙上。触目惊心。

　　鲜血顺着手心的伤痕低落，没有什么血腥味，只有淡淡的清甜的味道，青年的脸色白得接近透明，最后捡起了地上的手电筒，呢喃了一句：“就算是报酬了吧，毕竟提纯血脉还是很累的，这里，真的很黑啊……”〕

　　“果然是你啊。”白泽看着对着二楼架子上的一个老旧的手电筒发呆的小哥，平淡地说了一句。

　　没有什么好解释的，近代战乱，也波及到了张家，那些老顽固居然想出来了给他放血来提升血脉浓度的计划，还处心积虑用水银弄瞎了他的眼睛，还让这么小的孩子来试探他，真是无聊透顶。

　　小哥真是很疑惑，这个家伙就像一个谜，平时的为人处世一塌糊涂就像个老古董，但是关键时刻，你又会发现他似乎什么都知道。

　　要说唯一的让人不安的因素，大概就是这个人对于自己的性命，可以说得上满不在乎，就像飘忽不定的云雾，什么时候就会悄无声息地消散。

　　“既然看过了，就走吧。”白泽看向黑漆漆的窗外，眼中闪过一丝金色，不像人类的眼神，而是某种更高层次的物种。

　　“你不是他。”张起灵也发现了哪里不对，从走进这座阁楼开始，〔白泽〕的一举一动，都或多或少有着违和感。

　　“果然不应该心急吗？”既然被点明了，〔白泽〕也不再伪装，无趣地挑了挑眉，环着手在架子附近散步，一边走一边调笑似的说道：“不必紧张，吾对小家伙没有什么歹意，不如说，吾与之乃是搭档，虽说他不知道就是了。”

　　“小家伙？”

　　“对啊，说起来，你也算是小家伙，或者说，麒麟幼崽？”〔白泽〕笑眯眯的，本应该是轻佻的神情，却平白让人生出臣服的念头。

　　“你……”张起灵头上不由自主滚下几道黑线，无语地看着眼前的熟悉的陌生人。

　　〔白泽〕似乎很满意张起灵的表情，大发慈悲一般地靠在架子上，懒懒散散地打了个哈欠。

　　“那么警惕干嘛？自我介绍一下，吾是白泽，接下来吾要说的故事，很长很长……”

　　似乎是因为时间的关系，自称白泽的家伙并没有讲很多，他的来历，他的身份，他是不是人类，张起灵都不知道，他唯一了解到的，就是他似乎不用守门了，因为真正的守门的人，归位了。

　　“……综上，接下来怎么和小家伙解释就是你要头疼的了，不过每一次回到这里，他的记忆就会重启，这也是一种保护手段，放心，他会很乖的。”

　　〔白泽〕的语气算得上慈爱，在这个末法时代，就算是承受万民信奉的白泽，也终究要毁灭，这场旅行，也是它的终焉。

　　机缘巧合之下，它醒了过来，又因为一时慈悲，赐予了一个人类永久的生命，它见证了王朝的兴起与灭亡，才意识到对于人类而言，永生并不一定是馈赠。但是他已经没有办法了，消除的记忆还是会被新的记忆覆盖，人来人往，到最后，只会是痛苦的诅咒。

　　“前辈，后会无期。”张起灵如此说道。

　　“是的，后会无期。”〔白泽〕笑了笑，这个没有在史书上留下任何记载的神兽，消散天地。

　　但是，应该怎么出去呢？张起灵默默地看着瘫在地上昏睡的白泽，满是无语。

　　“哎呦，这是终于舍得出来了呀？你好呀？我是这个白头发的家伙的监护人，你就是哑巴张吧。”

　　青铜门前，一个穿戴整齐的男人笑嘻嘻地迎上来，在张起灵面瘫的表情下，十分自然地接过了白泽，一边掂量了一下，一边装作惊讶地扶了扶脸上怪异的墨镜，说道：“唉，都是爸爸没有照顾好你，看看，你都瘦了。”

　　一边说，一边装模做样抹了抹眼泪。

　　然后，黑瞎子放下手就看见了一双黑漆漆的眼睛，默默地盯着他。

　　“咳，醒啦，来，看看这是几？”黑瞎子干咳一声，伸出两根手指在白泽眼前晃了晃。

　　谁知道下一秒，就见白泽一把握住黑瞎子的手指，腰部发力，一个过肩摔把他甩在了地上，接着拍拍手，从黑瞎子的背包里掏出两个罐头，扔给了张起灵。

　　张起灵接过罐头，一看，好家伙，青椒肉丝的。

　　黑瞎子还在地上躺着装死，一边抽搐一边嘟囔着：“切，我还以为你特地留了个背包给我怕我饿着，结果居然翻脸不认人。”

　　白泽虽然不记得这个背包是谁帮他整理的，不过不知道为什么，一看到青椒肉丝，就特别想把眼前这个自称他爸爸的男的的腿打断。

　　白泽默默拔出刀，一把插在了黑瞎子脑袋旁边，看着男人僵住了，张口还没有来得及说话，就见男人一跃而起，十分靠谱地打开一张地图，说道：“两位好，你们可以叫我黑瞎子，道上人称黑爷，是九门里解家人请我来接人的。”

　　白泽：“……”

　　张起灵：“……”

　　“好好好，就你们高冷，要不是黑爷我拿了钱，才不来这冷了吧唧的鬼地方，快走快走，出去了找花爷请客青椒肉丝。”黑瞎子见两个人像个木头桩子一样一言不发，丧气地在前面带路。

　　下山的路比起来时顺利得多，三个人还在路上，见到了陈皮阿四的尸体，干巴巴地倒在地上，已经被覆盖上了一层白雪，白泽偏着头默默打量了一番，从尸体手中抠出了九爪钩，放进了背包。

　　黑瞎子默默看着，啧了一声，絮絮叨叨地说道：“老了老了，这认识的人，是越来越少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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