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个新娘》酒逍遥

3、第二夜（2）

　　“啊——”惨烈的尖叫声划破雨幕，刀柄落地，鲜血蔓延。女人被踩在地上，狰狞着脸抽搐。

　　“想杀我？看来你是真的知道什么。”
　　季青的面容是往常的冷漠，他抬脚，用女人的衣裳擦干了鞋上的血迹。弯腰拾起地上的利刃，见那刀锋利非常，刀柄龙飞凤舞地雕刻着十二幅白蛇图。

　　小曼平日最爱听白蛇的故事，而她如今尚且生死未明。

　　“哈……”地上的女人发出一声低低的嘶吼，枯槁般的身躯剧烈地颤抖着，“哈哈哈哈哈哈……谁也逃不过的……谁也逃不出这个轮回……”

　　女人癫狂地笑着，眼泪混合着血水将头发打湿，那躲在头发后的眼睛异常明亮，此时像野狗一般盯着季青。

　　“你逃不掉了……谁也无法逃掉……”

　　季青皱眉，俯身凝视着女人：“你到底知道什么？说出来，放你一条生路。”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你真是傻呀……”女人吃吃的笑着，随即大声唱了起来：“那年轻的姑娘入了府……那娇美的新娘进了洞房……谁能知道姑娘的喜悦？新郎官进了洞房……谁知却是个……阴差阳错……”

　　女人越唱越口齿不清，声音也愈发尖利，季青被这撕心裂肺的喊叫吵的心神不宁，打算出去找江徵的人来。

　　他刚刚踏出门框，里面又传来一阵低低的呢喃：“……逃思……妇……疼……”

　　季青不再理会疯女人的胡言乱语，径直走了出去。他心里很不安，那女人的话，那神秘的陈府，还有小曼的下落不明。

　　他脑中又想起小曼天真烂漫的模样，她虽然年纪不大，却早知人间冷暖，性格也十分坚强。小曼原是大家的女儿，不过树倒猢狲散，家财散尽，她被卖去做女奴，半路被季青救下了。

　　季青并不是什么善人，只是小曼那倔强的模样偶尔会让他恍惚。而对于遇见小曼之前，季青没有任何记忆。

　　只是始终谨记着，他是个捉妖师，腰间是净邪瓶，背上是百妖图，手中是千斩刀。

　　这样想着，他重新回了陈府，陈府门前门后仍然是重兵把守，那白面随从正恭恭敬敬地站在门口等待。

　　“大人，您可算回来了，可有收获？”白面随从笑道。

　　“我在后巷发现了一个奇怪的女人，她一定知道些什么。”季青指了指巷子深处，“你将她带回来，或许可探知一二。”

　　“大人说笑了，后巷哪有住什么人呢？”

　　“我为何要骗你？我刚从那人住处出来，她大约是个妓女，疯疯癫癫的，提起陈府反应却甚为激烈。”

　　“大人……您说的可当真？”白面随从的笑容渐渐褪去了，“多年前，后巷确有一些下等妓女居住，可那时候传染了一场疫病，里头的人都死光啦。”

　　季青慢慢瞪大了眼睛，心中咯噔一下。却听白面继续说着：
　　“官府为了防止那病传播，特地封锁了整条后巷。莫说是活人了，就算是一只畜生，也别想活着。”

　　“经历后巷的风波，陈府直接打了两道墙封住了前后路，您是不可能进得去的。”

　　“不可能——”季青猛地回身向巷子深处跑去，可他很快便停下了脚步。

　　因为那个漆黑的角落，不知何时突然出现了一堵高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