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汐?空》拘空

3、第三章 解救

　　“唉……”顾炎汐发出了不知道今天的第几声叹息，她无精打采的看着手中那个来了这里这么长时间还没有任何反应的玄镜，“唉，都来了这么多天了，怎么还不出现啊……”
　　“臭丫头，一大早就在店门口唉声叹气的，怪不得最近都没有人来买东西了，都是你！我收留你，供你吃供你穿，你就这样回报我？啊？你这个没人要的野丫头，今天看我不好好收拾收拾你的……”耳朵上又传来熟悉的剧痛，顾炎汐再也管不了那么多，挥手打掉了揪着自己耳朵的那只手，“够了，把你的脏手放开！你以为我好欺负是不是？我告诉你，那是我不想跟你这种人计较！”她气愤的冲着饴屋的老板大吼大叫，真是气死她了，长这么大都还没有被人这么欺负过呢！她站在那里看着被他骂得脸一阵白一阵红的老板，心里有一丝的懊悔。
　　“你……你，好，你个贱丫头，今天我就替你父亲好好教教你，怎么做一个好女人！哼，也就是你那种低贱的父母才会生出个你这样不知羞耻的贱丫头……”老板一手死死的揪着顾炎汐，另一只手抄起一边的藤条狠狠的打向顾炎汐。
　　饴屋老板手中的藤条一下一下的打在她的身上，她只感到木棍打到的地方火辣火辣的疼着，却倔强的抬着头，一言不发的瞪着眼前施暴的男人。
　　老板见她瞪着自己，怒气更胜，手中藤条落下的力度加大了几分，瞬间，炎汐手臂上就出现了很多血痕。
　　“住手！”两道来自不同男人的怒吼，同时，饴屋老板手中的藤条被一只白皙修长的手拦了下来，接着，顾炎汐就被拉进了一个穿着白色和服的怀抱里。抬起头，她看到的竟是已然失去笑容的冲田总司。
　　“父亲大人，你这是干什么？竟然用藤条抽打这样一个小女孩。请您放下手里的藤条。”清朗的声音来自另一位男子，只见那个男子二十七八岁的样子，穿着藏青色的和服，他先抽掉了饴屋老板手中的藤条，再将饴屋老板的手臂从冲田总司的手中拉了出来。随后只见他身形一闪，便将老板和冲田总司阻隔了开。
　　“在下是松田重助，我为我父亲的失礼向这位小姐道歉，请问阁下尊姓大名。”那个叫做松田重助的男人直视着冲田总司，不卑不亢的说着。
　　正在这个时候，顾炎汐感觉到了玄镜的震动，天呀，难道这个叫做松田重助的男人就是自己辛辛苦苦要寻找的梦魔？
　　“重助，别跟他们说那么多，还有，死丫头，你给我滚，别想再回来了，听到没有？”饴屋老板站在儿子的身后，仍旧怒气冲冲的骂着。而这时，顾炎汐明显感到冲田总司的身体变得更加僵硬了。
　　“父亲大人，请你不要再说了！”松田重助没有回头，而是直直的盯着冲田总司，“她的父母临终前托孤给我们，父亲大人怎么能说出让她离开的话？她再怎么说，也是我的表妹，我不会让她离开家的。”
　　“哼，我是不会让炎汐再在这里受你们欺负的了。以后她由我来保护。”说完，冲田总司弯腰抱起了顾炎汐头也不回的离开了饴屋。
　　=================================================================
　　这是顾炎汐第二次来到新撰组的屯所，只不过这次竟是被冲田总司一路抱进去的。她看着这一路上新撰组组员诧异的目光，轻轻地揪了揪冲田总司的衣襟：“总司，你放我下来吧，这样大家会误会的……”
　　“……”冲田总司没有说话，而是加快了脚步一直将顾炎汐带到了自己的房间后，才轻手轻脚的将她放在地上，“你别动，我给你上药。”
　　冲田总司拿起自己屋里的药箱，再次返回顾炎汐的身边，轻轻地拉起她的袖子，当他看到她身上那些红红紫紫的条状伤口时，眉头紧紧地皱了起来：“我给你上药，如果疼的话就说话。”
　　顾炎汐看着冲田总司小心翼翼的为自己上药，眼眶再一次红了起来，这一次她没有忍，放任自己的眼泪从眼眶里滚出来，滴落在了冲田总司的手臂上。
　　冲田总司的手一紧：“怎么？会疼吗？”他抬头看着低头垂泪的顾炎汐，一直见她轻轻的摇了摇头，才放心的松开了眉头。
　　“为什么要帮我？”
　　“我不知道，也许是因为我觉得我们是同一种人吧，所以，我不希望你把伤心埋葬在自己的心里，因为那会把一个人逼疯的。”
　　“可是你没有疯啊。”
　　“……”一直到冲田总司给顾炎汐擦完药，他才缓缓地坐到了她的身边幽幽的说了句：“因为我不是人之子啊，我是鬼之子，所以我不会疯的……”
　　“可是，我也没有疯啊。”顾炎汐不知道为什么就是不愿意看到这个少年不开心的样子，“你知道吗？你和他好像……”
　　“他？”冲田总司抬起头看着身边的女孩子一脸的怀念和眼神中透出的淡淡忧伤，没有再多说什么，选择当一个听众，继续听这个女孩子诉说自己的故事。
　　“你和他真的很像，一样那么爱笑，可是笑得却总是那么不开心，一样喜欢穿着白色的衣服，单纯天真得像个孩子，一样为了自己的理由强迫自己做着自己并不喜欢的事情，一样对我那么好……”顾炎汐歪着头，专注的看着冲田总司，眼神迷离，深邃。但冲田总司知道，她看的并非自己，而是透过他看着她心底的那个人罢了，“可是，他死了。在我面前，为了救我。我永远记得，那天他流了好多好多的血，身上穿的白衣服都变成红色的了，我第一次知道人的血竟然会发出那么浓郁的腥味。后来他倒在地上，脸苍白极了，可是他的眼睛却是那么黑亮，那么炯炯的看着我，嘴里不停的重复着两个字，你知道是什么字吗？”冲田总司看着大滴大滴的泪从她空洞的眼睛里滚出来，静静的在她的脸上肆虐，轻轻地摇了摇头。
　　“快跑……他一直冲我说着快跑。我看着他的嘴颤抖的一开一合，一开一合，就突然什么都不知道了。等我反应过来的时候，他已经死在我怀里，那个时候，我真的好怕，他的手好冰，无论我怎么努力的抱紧他，他还是冷得像冰一样……”冲田总司心疼得将眼前的女孩轻轻地搂进自己的怀里，任由她的泪沁透他的衣服，灼伤他的皮肤，紧紧地。紧紧地将这个让他心动的女孩保护在自己的双臂之间，时间仿佛在那一刻停止了，一切都静悄悄的，只听到女孩细碎的哭声，和少年无声的叹息……
　　====================================================================
　　突然冲田总司推开怀中的人，弯腰剧烈的咳嗽着，声嘶力竭。
　　“总司，你怎么样？”顾炎汐轻轻地拍抚着冲田总司的背，一直到他勉强停止了咳嗽。“不要紧慢慢来，深呼吸，如果真的难受，就咳出来，不要忍着。”
　　冲田总司抬起头，虚弱的摇了摇头，表示自己已经没事了。顾炎汐看着他从怀里掏出一块布巾轻轻擦拭着自己嘴边的鲜血，轻轻地取来他放在身边的外衣为他披上。
　　“总司，你应该多休息的，这种病越操劳，就会越严重的，你……”
　　“看样子你是知道这种病的，对吧。但请你不要告诉任何人，拜托了……”冲田总司认真的看着顾炎汐，眼力写着请求，顾炎汐轻叹一声，“我想我是说什么你都不会听的了。”听到她语气中无奈和纵容，冲田总司又扬起了惯有的笑容，令人心碎的笑容。
　　“总司，你后悔过吗？后悔拿起刀，选择这样一条明明不喜欢的路。”顾炎汐歪着头打量着冲田总司，“算了，就当我没有问过好了。你不用回答我的。”
　　“……”顾炎汐看着面前依旧淡淡微笑的少年，不着痕迹的叹了口气：“总司，至少在我面前，如果不想笑就不要笑，如果不舒服就说出来，好不好，算我拜托你，你那样的笑容，让我心疼……”
　　“好，我答应你。”顾炎汐看着眼前仍然笑得灿烂的人，全身充满了无力感。
　　“让软弱的我们懂得残忍/狠狠面对人生每次寒冷/依依不舍的爱过的人/往往有缘没有份/ 谁把谁真的当真/谁为谁心疼/谁是唯一谁的人/伤痕累累的天真的灵魂/早已不承认还有什么神/美丽的人生/善良的人/心痛心酸心事太微不足道/来来往往的你我遇到/相识不如相望淡淡一笑/忘忧草忘了就好/梦里知多少/某天涯海角/某个小岛/某年某月某日某一次拥抱轻轻河畔草/静静等天荒地老”顾炎汐轻轻地哼唱起星刑常常唱起的歌，那首带着倔强，透着浓浓哀伤的歌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