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闲事杂记》杜嘉木

2、迟暮之年

　　倚在黄花梨木贵妃椅中，手中的笔还是一支老旧的羽毛笔，是曾经喜欢过我的诗人送的。
　　留洋归来，一身子的洋墨水味儿。
　　叫什么来着？季……季…!季文峰。对，季文峰。
　　一个，略有小成的作家。
　　略有小成的作家。
　　其实，在上泸他的名声远扬。
　　只是，未入我的眼了罢了。
　　左手边上的唱片放的是观银莲的庭院深深深几许。
　　庭院深深深几许？杨柳堆烟，帘幕无重数，玉勤雕鞍游治处，楼高不见章台处。
　　雨横风狂三月暮，门掩黄昏，无计留春处。泪眼问花花不语，乱红飞过秋千去。
　　悠长的调子，多美啊！
　　从深闺的少女到迟暮的美容，多好。
　　关银莲可真是个美人啊。
　　干干净净的，也难怪他会喜欢，他本身也是个纯粹干净的人呢。
　　眯眼深吸一口手中的烟，再缓缓的吐出去。
　　在这光的照映下，也有些朦胧。
　　噫，到底是老了，眼看不清了。
　　再眯细了眼，那光中还是站着个冲你安详笑人。
　　他伸了手过来
　　骨节分明，指甲修剪的干干净净的。
　　放了手里的笔想要去碰，却有什么也碰不到，噫，到底是老了。
　　看不清了。

　　天，黑了，灯是暗黄色的。四处也照不明，索性让人关了，只留了窗前的一盏。
　　窗是开着的。
　　有风吹起来了，吹开了纸张，连那只羽毛笔也掉了。
　　纸张泛着黄。边子也皱了。花香墨香也都散了。
　　只余了那股沉重的、腐烂的、发霉的气息。
　　扯紧了身上的流苏披风。有点儿冷，快入秋吗？
　　俯身想去拾那些纸筏。
　　僵在空中

　　算了，就这样吧
　　灭了烟，眯了眼，静静地和衣倚在窗上。
　　只是、
　　当年如墨般的青丝已染了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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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很久以前写的东西，今天突然看到了，然后就放上面，以下的话是我当时写的大家勉强一看吧。
高二的假期，突然听到院子里有一点戏曲声，特别好听，细细的声音，缠缠绵绵，又刚刚好是黄昏，晚风吹过，就很有感觉。
我就有点想写些东西，觉得总得要写点什么才好，但是写点什么呢？想不出来，想到了，也懒得写，就只能作罢了。
——2017.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