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美男连锁恐怖事件》我是小眼

36、Henry

　　若九站在窗前，对着远去的车影无比哀怨的咬完衣领咬手绢，咬完手绢咬手指。
　　她觉得自己像童话中的某个怨妇，但很快就发现这个比喻太可笑了----她本来就是女人。
　　怨恨得太深会影响判断力，当那个原本在预料之中的电话响起时，若九被吓了一跳。
　　五秒后她接通了电话，话筒里是让人发狂的寂静。

　　她屹立在原地，深呼吸期望能够压抑下胸腔里那个疯狂跳动的脏器，她做了几次，效果显著。
　　“。。。嗨！”声音中的颤抖让若九想杀了自己，该死！

　　“嘻！有没有想我！亲爱的姐姐。”对方的声音听起来可爱又俏皮，但若九满脑子想杀了那声音的主人。

　　那声音继续卖弄着：“怎么，不喜欢我的声音吗？我以为你一直在等我的电话呢！”

　　挫败感让若九的心情糟到底，但她又必须让自己无限忍耐，因为这个人已经是自己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了，“你心情不错,Henry！不要叫我姐姐。”
　　“能这样和姐姐毫无顾虑的聊天已经好久没有过了呢！我好开心！”
　　“你很有把握啊？！我说了，不要叫我姐姐！”
　　话筒里传来小小的抽泣声：“姐姐太冷淡了，怎么说我都是你的弟弟！”
　　若九并没有因这可怜的声音而怜惜，反而不耐烦的打断：“好了，别再演戏了，你知道这招儿对我没有用的！”
　　十秒的沉默后话筒里传来模糊的笑声：“果然是若九姐姐，什么都骗不了你。不过我也是真的很高兴，我们有十年没见了，你虽然不一定想念我，但我可是真的非常想象你，所以当你一年前突然和我联系时我真是太高兴了。”
　　怎奈若九丝毫不解乡情“你不会是想在电话里和我痛叙离别相念之苦吧，八点档肥皂剧的水准。”
　　“当然不会了，若九姐姐还记得今天是什么日子吗？”
　　若九考虑了二秒：“你的生日。”
　　“也是姐姐你的生日，虽然相差了整整二年，但却是同月同日出生，这样的事情大概这世界上只只有我们这一对了。”
　　若九讪讪的扁下嘴：“你倒还记得！”
　　“所以啊！嘿嘿~我的生日礼物呢，亲爱滴若九姐姐！”
　　若九想象着电话那头笑得一脸奸滑的脸，心里越发烦燥，“我和你联系可不是为了这种无聊的事情。”
　　“算了，我就知道姐姐不会想着我的生日礼物的。”Henry倒是欢快的很，“不过我倒是为姐姐你准备了一份大礼，我猜你一定会喜欢这份大礼的。”
　　“我不需要那些。。。”
　　“There was a man，
　　a very untidy man，。。。。。”
　　Henry的歌声透过话筒传到若九耳畔时带着怨灵般的空旷，她不由自主打了一个激灵，一股电流由脚底板直达头顶，狠狠击中她的大脑回沟，其结果就是掌管记忆的海马区开始进入工作。

　　这首歌可以说是若九童年的唯一的记忆，她六岁时被发现注射了药物而丢弃在孤儿院门口。体内过量的药物几乎让她死掉，但最终她却活了下来，而她却失去了除这首‘鹅妈妈童谣’之外所有的记忆。
　　九岁时她被‘center’买走做为人格培养实验的备用品，没有想到在那里她竟然遇到了自己同母异父的弟弟Henry，事实上当时她并不知道他们是姐弟，直到她发现自己与Henry拥有这世界上最不可能一致的东西----RH阴性AB血型。
　　她偷偷调查了自己与Henry的档案，结果可想而之，这种十万人中才可能有一例的血型同源于同一个女人，一个死去的瘾君子。
　　吸毒让她扔掉了自己的女儿，买毒又让她卖掉了自己的儿子。档案的最后写着她最后死于毒品注射过量。
　　最初若九殷勤的接受Henry，试图从这个素未谋面的弟弟身上找回自己失去的亲情，而Henry远比她这个姐姐要热情，但是渐渐的，她开始发现henry天使般的笑容背后，却是让人脊背发冷的阴谋。
　　二十岁那年她做为第十期人格实验品进入‘center’下属的米莱纳天使医学院。同期进入的还有周觅。
　　经过地狱般的实验测试后她做为失败者中的幸运儿活了下来后，不甘心被控制的若九开始暗中调查‘center’的所有事情，让她没有想到的是崔教授突然宣传任命她为自己的助手，这层身份为她的调查获得了更大的便利。
　　随着调查的深入，越来越多的秘密暴露在若九面前，这些秘密可以揭露‘center’的合部阴谋，但也足以让她死无葬身之地。尤其当她发现韩庚的计划里竟然出现Hrney的名字时，她终于明白，原来自己天真守护的弟弟早已化身为地狱的撒旦，就象塞壬利用自己的歌喉引诱过往船支遇难一样，他也在利用自己，正如此时他甜美的发腻的歌声，但若九很清楚，那其实是一味腐筋蚀骨的毒药。

　　歌唱完了，若九的魂却还飘在九霄云外。
　　“若九姐姐，喜欢吗？！”小孩子在撒娇，为的却不是糖果。
　　若九咬咬牙：“小孩子的童谣，我怎么会记得！”
　　：“哦！那姐姐是不喜欢这个礼物了，好难过啊！”Henry的声音就能让人想象得到他有多少失望，“那我换一份礼物好了！”
　　“不用了，那些无聊的事情我。。。”
　　‘轰~！’
　　不远的街道上传来一声爆炸，声波穿透层层障碍传递到若九的耳朵里时只有微弱的阵式，但远处那道炫亮的火光却可以表示出它原本应该有的震憾力绝不应该于此。
　　若九呆怔在原地，火花在她的瞳孔中跳跃，闪烁。
　　Herny的声音像从地狱里传来：“这份礼物你喜欢吗？若九姐姐！”
　　若九的心跳停了一拍！然后便是疯狂的律动，“那是什。。。”
　　刹时，她明白了，但是却一直在心里拒绝相信，“不可能的，你做了什么？”
　　Henry像个因为淘气而被大人发现的孩子：“只是一点甲烷和不良习惯！车载空调时被我加入了不少甲烷，只要浓度达到5%以上，遇到明火就会爆炸。”
　　“明火？”
　　“例如点烟器！”
　　“。。。。。。”

　　若九觉得天旋地转，却不知旋转的是这座建筑还是自己的身体。她无力的靠在墙上，按在玻璃窗上的手指在慢慢的下滑。
　　“你做到了！”她说。
　　对方在电话中得意的承认：“看来你对这份礼物还是很满意的！”
　　“是的，我很满意！”若九不得不承认，这就是她一直在盼望的结果，挣脱教授与‘center’的控制，回复一个正常人的身份，她时刻都想梦想的愿望此时却突然变成了现实，这让她一时不能反应过来。
　　“现在你自由了！”
　　“是的，自由了！我们终于都自由了！花费了太多的生命和代价，只为了这两个字而已。可怜的李晟敏，可怜的金基范，可怜的崔始源，可怜的朴正洙，可怜的金英云。。。。。。所有可悲的为了这可怜的自由而死去的可怜人，还有周觅，崔教授。可怜的没有自由的人们。”
　　若九并没有发疯，因为她的表情太过于认真，没有别的，只是认真和小心，那样过分的认真和小心，温和，悲伤，欢乐，伤逝，怀念，心碎都只该属梦境；而做梦的人却会被人当做疯子。
　　她笑着，任眼泪挡住视线，把曾经的痛苦挡在过去，当她再睁开眼时，就变成了另一个人，像新生儿般纯洁，干净，简单，像水晶般透明，闪耀，珍贵。
　　话筒的另一端，Henry一直没有出声，他的呼吸一直很平稳，甚至有些隐蔽，就象潜伏在草丛的屏息的野兽，下一秒准备扑向自己的猎物。
　　在短暂的个人性格时间后，若九终于恢复了原有的谨慎与多疑，而Henry也同一时间继续他未完的问话：“自由的滋味是不是非常美妙，不过我还是得打扰你，你答应我的承诺该兑现了！”
　　若九叹口气，该来的总归是要来的：“你现在在哪间宿舍？”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应该就是韩庚住过的宿舍！不是你安排的吗？！”
　　“靠窗的桌子，拉开最左边的抽屉应该有一个报纸团，里面有一只小狗雕塑。你要的东西就在那里。”
　　一阵拉开抽屉时的摩擦声，然后是扯开报纸的嘶啦声以及几乎细不可闻的吸气声。
　　“你是说韩庚的资料密码在这只石膏里？它看起来是好几年前的东西了。”Henry打量着手上的雕塑，无法相信这些年的努力竟然只是为了这么个不起眼的东西。
　　“这是崔始源为韩庚偷出来的。在来这个学院之前，崔始源就偷到了韩庚的人格数据库的资料密码，他把密码封在这只雕塑里，并且送给了韩庚，韩庚一直视其为最珍贵的东西。
　　后来偶然间李晟敏拿走了这个雕塑，韩庚一再想拿回却又一再错失了良机，倒是我似乎是上天眷恋，得到了它。”
　　“崔始源怎么可能把密码封在一个雕塑里？难道这个雕塑是空的？”
　　“他的做法跟你一样，他把密码刻在戒指上！你手上的那只戒指似乎并不平滑吧！”
　　Henry冷笑道：“姐姐的眼力倒还是那么优异啊！姐姐打算去找韩庚吗？”
　　“什么？”若九心悸，到底还是被这个小狐狸看穿了。
　　“姐姐隐藏了韩庚的去向，又让我杀了老头子和周觅，不就是想抹掉你和韩庚在‘center’的过去么，虽然这件事只不过是我们之间的交易，但是姐姐难道都不打算告诉我你的打算吗？我很想姐姐！”
　　又一阵心悸。
　　“其实‘center’里的大人物早就对老狐狸私下培养人格实验品的作法不满了，但只是没有适当的时机除掉他；现在时机成熟了，大人物们已经指名由我来继承他的一切，这里已经是我的领域了！
　　姐姐的愿望我都可以帮你实现，只要你做出对的选择，向左，向右，是生，是死，只在你一念之间！
　　姐姐，你愿意帮我吗？！”
　　若九品味着话中的毒药，甘美诱人，却又一击致命。
　　她禁不得诱惑，于是她挂掉电话，于是他胸有成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