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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打压 ...

  •   从养心殿出来,沐平晏先去了坤宁宫。既然沐萱玩火,那么这次就要让她自焚。

      屏退了众人,沐平晏直接了当的对陈皇后道:“母后,这次的谣言是从景仁宫传出来的。”

      陈皇后吃惊道:“殿下拿到证据了?”

      沐平晏淡然一笑,道:“证据由母后来拿。”

      陈皇后不可思议地站起来,迟疑道:“这事陛下……”

      沐平晏打断她道:“母后,治理后宫乃您的责任。如今后宫谣言漫天,您觉得父皇就乐见吗?父皇操持家国大事已经够累了,母后更要为父皇分忧,让着后宫安安宁宁的,不是吗?”

      此等打压姚贵妃的良机,难道还要白白错过吗?

      沐平晏见陈皇后尚有迟疑,暗道这点魄力都没有,怪不得最后只能自尽了。她索性点明道:“母后,将查办的那些嚼舌根的宫人拉出去审,最后审出来这谣言的源头是来自景仁宫。之后母后按律拿办景仁宫的宫人,发口谕训斥姚贵妃。之后的事就是儿臣的了,明白了吗?”

      陈皇后一咬牙,道:“好,我明天就动手。”

      沐平晏冷冷道:“明天?明天就来不及了,现在就动手。”

      陈皇后问道:“殿下今日到我这里来了,转眼我就查到景仁宫头上。陛下会不会认为这是我们串通好了的?”

      沐平晏道:“我就是要让父皇知道我在猜疑景仁宫,母后照做就是了。若父皇问起,母后只管说事实如此。”

      见沐平晏胸有成竹,陈皇后就像吃下了一颗定心丸,她道:“我这就让人去做。”

      “母后大可将拿办景仁宫的声势弄得浩大一些。儿臣还要其他要事在身,先告退了。”说完,沐平晏向陈皇后微微欠身,便转身离去了。

      出了坤宁宫,沐平晏由着宫人给她撑起了油纸伞。她静静听着雨声,偏头问道:“马车准备好了吗?”宫人忙称已经准备妥当了。沐平晏颔首,向着出宫的方向走去。

      沐萱想让建元帝疑她,那现在她就明明白白地向建元帝摆出:她在怀疑沐萱挑拨天家父女关系。她现在算是明白了,跟沐萱斗真的没什么意思。沐萱现在只是一个公主,等她登基之后沐萱就什么都不是了。她现在只需要坐稳了储君的位置,然后用权势碾压沐萱就行。

      坐上马车,沐平晏去了大理寺衙门。因为储君遇刺一事,建元帝给了大理寺非常大的压力,要求在七天之内破案。此时大理寺卿面对着一具刺客的尸体,正忙得焦头烂额。

      沐平晏笑道:“赫连大人辛苦了,我这次来呢,是有些遇刺的细节想与大人讲清楚,想必对案情应该有些帮助。”

      赫连知,安国公的嫡长女,年过四十,任大理寺卿三年有余,是一位颇为较真负责的官员。一听说能有些遇刺细节,忙请沐平晏上座了。

      赫连知道:“殿下能来真是再好不过了,下官现在真的是一头雾水啊。”

      沐平晏点头称是,开门见山道:“想必这刺客说的话赫连大人已经调查过了吧?”

      赫连知拿出记录本,翻看道:“这也正是下官百思不得其解的地方,敢问殿下,这刺客所言的“背信弃义”是何意?”

      “我思前想后,大概只处一个地方得罪了人。”沐平晏微微一笑,道:“前段时间姚贵妃问我,她能不能去探望一下三皇子。我本说等天气暖和了就让她去看,结果这一向天气都在下雨,外加上三弟一遇寒就容易咳嗽,所以一直就拖着了。”

      赫连知惊道:“姚贵妃?贵妃身处深宫,如何能使唤动刺客?”

      沐平晏正色道:“姚贵妃不能,可是姚贵妃的长女已经出宫建府了啊。我听闻她手下铺面无数,雇一个人刺杀我想必是轻而易举吧。”

      赫连知暗道不好,这是要卷入皇室相争的风波里了,一个不慎就是大罪啊。她道:“未有定论之前,殿下这话下官实在是不敢接啊。不过殿下放心,既然殿下提供了这样的线索,下官定会去严查的。”

      沐平晏拱手称谢,道:“多谢赫连大人。”

      她要的就是大理寺去清查沐萱,反正她也不需要有什么确凿的证据,当然有也更好,不过沐萱肯定不会留下把柄。就光是查这一举动,包含的信息量就已经足够了。过不了多久,整个京都的权贵都知晓东宫在怀疑大公主心有不轨。

      上了马车,沐平晏吩咐道:“去大公主府。”

      可惜南宫远又被弄出去训练了,要不是带着他一起去耀武扬威那才叫舒爽。

      公主府修建的很气派,沐平晏命人叫了门,她知晓沐萱不敢不开门。沐萱是典型的文人思路,属于那种虽然背后搞政治玩阴的弄死你、但是见了面仍会和和气气的。那么今天她就给沐萱玩点不一样的。

      果然,不到一会,公主府的大门便开了,有管事嬷嬷进来请沐平晏进去。

      一路穿过厅堂园林,沐平晏四处打量,嗯,修的还挺别致精巧的。沐萱正坐在厅中喝茶,她见了沐平晏到了,起身屈膝行礼道:“储君殿下安好。”

      沐平晏在她身前站定,慢悠悠道:“先别急着平身,孤今天来是有事要问你。沐祈的事,是你做的吧?”

      乍一听这么直白的问法,沐萱却没有什么惊讶的神情,她保持着屈膝的姿势道:“殿下说的是什么?我不明白。”

      沐平晏点了点头,笑道:“不明白啊,那你先起平身吧。”

      沐萱平静地站直了身子,还没等抬起头,沐平晏劈手赏了她一记耳光,沐萱的脸都被抽歪了,半边脸迅速肿了起来,她一个踉跄栽倒在地,身后的侍女尖叫了一声。

      沐萱狠狠抬头,怒道:“你这是作甚!”

      沐平晏冷冷道:“你不明白,这就是让你明白的办法!别以为你的那些小动作我都不知道!我告诉你,我可不是什么打落牙齿和血吞的脾气,你敢挑拨我们父女情分,这就是你的下场!”

      沐平晏眼睛一扫周围的侍女,一时间没人敢上前搀扶沐萱。她冷笑着走上前,一把抓起沐萱的发髻,将她的头抬起来,又连着赏了她三四个耳光,然后将她重重往旁边一扔。沐萱浑身颤若筛糠,伏倒在地,既羞又怒。

      这时候方有一群侍女扑上来挡在沐萱身前,有两个嬷嬷将沐萱搀扶起来。她的脸已经烂若猪头,发髻全乱,白玉簪子碎在了地上,向来沉稳贵气的她现在就像一个疯女人一般。

      沐平晏仰头大笑一声,无视沐萱怨毒的眼神,她笑道:“沐萱,我等着你。”说完便转身离去,无人敢拦。

      一直到走出了公主府,再次坐上马车,都没有人敢出来阻拦她。沐平晏心中畅快极了,只觉得这几天来的憋屈全部被释放了出来。她愉悦地吩咐道:“去别院。”

      这边,沐萱实在是忍无可忍,当下就命人预备车架,她要去向父皇讨个说法。整个公主府乱糟糟的,沐萱连重新梳妆都没有,直接坐上马车进宫去了。

      别院的楼台园湖一众皆有,十分的精巧雅致。沐平晏夏天常来这个别院,夜晚在小阁楼上观湖赏月实在是美事。早有管事接了信儿在候着,沐平晏跳下马车,问道:“玉公子安排在哪里了?带我过去。”

      管事在前面领路,一边道:“玉公子安排在凝香阁住下了。”

      沐平晏点头道:“不错。”

      到了凝香阁,陆玉锦早已收拾好等在月牙门旁的树下了。沐平晏瞧见的就是一副美人望君图。少年身长玉立,穿着浅绿色的长衫,外罩一层白色的轻纱,颇有飘飘欲仙之感,十分赏心悦目。

      待沐平晏走进了,少年恭敬屈膝行礼,声音清冽婉转:“玉奴见过殿下。”

      沐平晏托着他的手将他扶起,少年含羞带怯地微微抬起头,一双似春水一般的眼睛望着她,带着些许受惊般的怯意,像极了林间的小鹿,他睫毛轻颤,眼尾微上扬,又带着淡淡的媚意。他皮肤白皙柔软,唇红齿白,可谓是容貌昳丽。

      沐平晏一笑,没有松开他的手,而是拉在手里。她转头对管事道:“我与玉公子有话要说,无事不要进来打扰。”众人应下。

      沐平晏没有走到室内去,而是拉住他的手走到花亭中的长椅上,背对着门口坐下。院中管事与一众宫人便站在门外静候,沐平晏知道这其中定有建元帝的耳目,为了摆出喜爱他的模样,沐平晏将少年的手握住仔细打量。与南宫远匀称有力的手不同,少年的手细腻白嫩如柔荑一般,比沐平晏的手还要精巧漂亮。

      陆玉锦任由沐平晏欣赏他的手,脸上浮现出一抹娇羞。沐平晏偏头打量他,他身上还带着少许积年的清贵之气,又有这样羞怯的媚意,真不愧是教坊司调教出来的人,确实有让人为之疯狂的实力。

      所有罚入教坊司的罪臣家眷都会收入奴籍,由教坊司接手调理,成年后送入醉星楼挂牌接客,十年之内不允许赎身。醉星楼是官办妓院,所有收入直接归入国库,其管理制度还挺规范,比如什么不得虐待不得打杀官妓啊等等。沐平晏第一次知道这么个存在时也惊呆了,据说这是由沐朝开国以来就有的,一直合法存着了这么多年。

      沐平晏开口问道:“大皇兄让你来伺候我的?你愿意吗?”

      陆玉锦垂首,露出一段洁白纤细的脖颈,声音中带着羞涩道:“奴家愿意。”

      沐平晏似笑非笑地看着他,道:“是么?如果我想办法销了你的奴籍,你可以重新出去考学做官,你还愿意伺候我吗?”

      陆玉锦眼中闪过一瞬黯然,但很快就平息了,他仍面带羞涩道:“奴家不愿,奴家只愿伺候殿下。”

      沐平晏伸手勾起他的下巴,笑道:“为何不愿?”

      陆玉锦眼波如水地看着沐平晏道:“奴家一日为奴,终身便是奴籍。考学之事已如前尘往事,与奴家再无关系了。”

      沐平晏心中大大的一句卧槽,这教坊司什么功力,也不过就两年时间,怎么将曾经的翩翩公子洗脑调教成这样了?原书里这号人并没有出场过,但她这几天也了解过一些。陆玉锦原是李侍郎的独子,天资聪颖,在国子学中学业也算出众的,两年前的贪污大案她也有所耳闻,建元帝为了严惩立威,所以大多数卷入案件之人都被斩首、流放或者入了奴籍。

      沐平晏瞧见陆玉锦变成了如今的玉奴,心中颇为可怜。转而想到要是自己有朝一日败给了沐萱,恐怕身边的人,包括南宫远,也会变成这副模样吧。也不晓得原主败了之后,南宫远是个什么下场,书中一句“东宫旧人作鸟兽散”就带过了。

      她忽然之间没有了做戏的心情,松开了陆玉锦的手,正色吩咐道:“既然你是大皇兄送来的人,你就在这里安心住下,想要什么尽管同管事提。想必皇兄之事你也知晓,为了不引人怀疑,我过上一段时间就会来看你。除了不能离开别院,你想做什么就做吧,无论是想读书还是别的什么。”

      陆玉锦一脸错愕,道:“奴家……”

      沐平晏打断他道:“以后在我面前不必这样自称,你是大皇兄的旧友,他既托我关照你,我就不会强迫于你。你母亲的事我也知晓一些,你并没什么错,等时机合适了我会替你销了奴籍,还你一个自由之身。”

      陆玉锦呆呆望着沐平晏,眼中似乎有水光闪过,想要说些什么。这时门口一阵动静,沐平晏抬首望过去,看见了宫中派来的内侍。

      她扬了扬手,内侍小步跑了过来,恭敬道:“殿下,陛下请您即刻回宫。”

      沐平晏一想便知是沐萱之事,道:“好,劳烦公公了。”

      说着,她站起身来,当着内侍等一众宫人,故作满眼深情地对陆玉锦道:“想要什么就同管事说,不要委屈了自己。”又吩咐一旁的别院管事道:“照顾好玉公子。”管事应下。

      沐平晏率先走了出去,准备回宫。最关键的重头戏就要来了,她可得演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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