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 夜 之 都》陆仁不是鸽子咕咕咕

4、character four

　　“我来吸你的血了——”一个故作可怖的声音突然在奥瑞利安耳边响起。

　　或许是因为在认真思考的缘故，奥瑞利安被这突如其来的问候吓了一跳，小小的金发姑娘手中的笔都被跳到了地上。

　　“艾丽斯姐姐！”奥瑞利安回过头，向那位不请自来的客人鼓起了她的小脸，“我不是说过了不要乱吓我了嘛！”

　　“噗嗤——”被奥瑞利安称作“艾丽斯”的淡金色头发的姑娘用手掩着嘴，情不自禁地笑出了声，“抱歉抱歉，不过奥瑞利安被吓到时候的反应真的很可爱。”

　　“但是这不是乱吓我的理由。”奥瑞利安撅着嘴，小声抱怨道。

　　“好啦好啦对不起，”艾丽斯俯身轻抚奥瑞利安的脑袋，“我保证，我再也不会用这样的方式吓你了。”

　　“上次你也是这样说的！”奥瑞利安挥舞着她的小拳头以示抗议。“艾丽斯姐姐也太喜欢恶作剧了吧！”

　　“啊呀被发现了，”艾丽斯吐了吐舌，迅速地将话题扯开：“话说回来奥瑞利安你现在在做什么？怎么桌上这么乱？”

　　艾丽斯不提这个还好，一提到这桌上乱糟糟的笔记，奥瑞利安就彻底忍不住自己发泄的欲望了。

　　“这么多乱糟糟的笔记我怎么整理得过来啊！！”

　　艾丽斯看着脑袋伏在桌面上已经接近于崩溃状态的奥瑞利安，不禁好奇问道：“究竟是什么类型的笔记啊？”

　　五分钟后。

　　“啊，早说嘛。”艾丽斯飞快地将一行行文字誊抄在羊皮纸上。“你要是早点向我寻求帮助的话，小奥瑞利安，”她颇为自信地甩动着手中的羽毛笔。“说不定这会我们已经可以向管理者小姐交差了呢。”

　　“啊哈哈……”奥瑞利安一边干笑着一边将艾丽斯帮她誊抄的笔记整理在一起，“艾丽斯姐姐真的是喜欢开玩笑呢。”

　　不过也不算是开玩笑，奥瑞利安拿起一张张笔记细细检查：上面的黑色字迹工整清晰，与它主人那大大咧咧的形象形成了鲜明的反差。

　　“唔？”奥瑞利安突然发觉有几张笔记上的内容有些眼生，她轻声将那些内容念出来：“……然而人类吸血鬼被教会发现的下场也并不是只有死，部分天赋异禀的人类吸血鬼会被刻意培养成为见不得光的、专门与血族对抗的‘猎手’……”

　　“……借此，由谢利安主教提议的‘天之猎手’计划被安排上了主教的日程：从民间广泛搜集人类吸血鬼，并集中进行训练和择优实验，最后通过层层考核的人类吸血鬼将被主教亲自授予‘猎手’称号、并且能够相应的地位和荣誉。

　　在‘天之猎手’计划广泛开展的一百年后，除去必要的人员和部分天赋异禀的人类以外，阿托尔利亚教会已经将与血族战斗的主要战力替换为了被授予猎手称号的人类吸血鬼……”

　　好奇怪……奥瑞利安揉了揉自己的脑袋，自己之前整理资料的时候有这段内容吗？

　　我跟在那个叫做卡洛斯的小孩的后面，顺着螺旋状的阶梯、雕饰精致各异的木门在不同的空间泡不断来回穿梭。这个死灵的世界要比我想象中的还要大、路线也要比我想象中还要复杂，估计是用了什么让人捉摸不透的空间法术吧？

　　总之，就在我怀疑再接着这样走下去会不会撞到五分钟前的自己时，卡洛斯终于说出那个我渴望听见的语句。

　　“我们到了。”

　　棕色的木质地板、满地的书本与画册、、金发的精灵和年幼的兽人、严肃的矮人工匠和人类冒险者……

　　我皱了皱眉：看来我是回到了我初次到来的地方。

　　“如果您还有什么问题的话，我很乐意为您服务，安小姐，”我听见了卡洛斯的声音在我的脑海里响起，我朝四周望去，但并没有发现他的身影。“愿您过得愉快。”

　　“说得好听，”我嘟囔着，“至少给个联络方式吧。”

　　不过我现在该考虑并不是这些。我坐在角落里的一张木椅上，静静地注视着不知何时出现在我手中的书。

　　那本书脊上刻有我名字的书。

　　仔细盯着封面毫无意义，我揉了揉头，随手翻开这本让我感到别扭的书，展示在我眼前的只有三行歪歪扭扭的血色字迹

　　——我想要离开这里。

　　——我已经受够了这样的生活。

　　——我一定要活下去。

　　“活下去······”我喃喃道，“活下去·····”

　　“我只不过是想活下去，这没什么不可理喻的，”阿诺德沉着脸，那副模样简直跟母亲生前生气的时候一模一样。“母亲只教会你那个咒语，而我不会······倒是你、你要是少忤逆父亲几次的话，依照你的实力，我们也不至于沦落到今天这种地步。”

　　“所以你是想说：‘这一切都是你的错’，对吗？”我莫名感到可笑，“告诉你一件事实，母亲生前也是这么想的，但你知道她最后是怎么死的吗？”

　　阿诺德咬着嘴唇，一字一顿地反驳道：“母亲的母族刺杀了亲王，被灭族是罪有应得。”

　　“但是罪不至此。”我收起了脸上的假笑，“听着，阿诺德，母亲出事的时候你还小，所以你根本就不会知道这件事的真相……所以别想用那帮家伙告诉你的谎言来搪塞我，你也没必要抱有如此大的恨意。”

　　“我们迟早都会是德尔克的弃子，只不过顺序不同罢了。”

　　我直径掠过他，不想再多费口舌。

　　“我真是痛恨你居然跟我流着相同的血脉。”我的身后传来他饱含恨意的声音。

　　“啊，是吗？真是难得。”我摆了摆手。“我们居然还有意见相同的时候呢。”

　　活下去，活下去，活下去······我的脑海里不断地重复着这一句话，但内心却异常的平静。

　　因为这是母亲留给我的，最后一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