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chapter 8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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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抹潼睁脱跌落的一瞬，风凌将夹在狭小栏杆里的手拼命地向下够，再一次紧紧握住了他的手。
呼——，风凌重重地喘了一口气，头上淌落一串汗水，像是脱虚了一般。
“时抹潼！你想干什么啊？这里跌下去一定会死的！”
静优沿着木版形成的天然屏障，悄悄地走到天台的边缘，现在，她可以清楚地看见天台外如最后一片树叶般飘荡着摇摇欲坠的时抹潼。
他好像在被拉住的霎那，有越过死亡的苍白。
“你为什么要救我？我死了，对你不是更好吗？”时抹潼向上仰望的脸庞里，眼神从撕裂的绝望转变成不可置信的怀疑。
“你说过要杀我？可是我从来……从来……没有说过要杀你！你不要……自作多情了好不好？”
风凌闭上眼，使出吃奶的力气支撑着时抹潼的重量，手臂上的青茎突起得像是要爆炸似的。
“……”
时抹潼的眼神中冷漠迅速化开。
“何况……我不希望任何人死在我的面前，就算是你是TWIT的杀手，也不可以！时抹潼！你要坚持住啊！”
风凌的手夹在那该死的栏杆缝隙中无法使出全力，他只好借着手臂与栏杆间的摩擦作为支撑点，用手臂作为杠杆稳住阵脚。
单薄的手脆弱的像马上要折断似的，却顽强着托起另一个人重生的起点……
一滴滴汗从风凌的头上滚落下来，滴在时抹潼的仰起的脸上。
汗水，晶莹的，掺着血，粉红色。
“不行，你的手臂会断的！风凌，你放手吧！” 时抹潼歇斯底里地大喊。
时抹潼的古铜色的肌肉此刻被拉得扭曲了……脸上闪过一丝要放弃的浑浊目光。
“住口！你不会死的！我不允许你说死！……支持住！时抹潼，我要看到你站在我面前说要杀我的凶狠表情……”
“……”
时抹潼像是喘气又像是在哽咽，静优分明看到他眼角的泪光点点。
“忍住！加油啊！”风凌又一次卯足了全力。
这次的努力似乎奏效了！
风凌的手像拔萝卜似的一寸一寸在往上，现在他可以将脚顶住栏杆，用全身的力气去拉时抹潼了。
“加油啊，还差一点点，撑住啊……”风凌的眼神中多了一份关键时刻的紧张。
他又加了把劲。
终于……时抹潼的另一支手勾到了天台的边缘。
时抹潼拼命咬着牙，支住自己的身体慢慢往上，如同一个劫后重生的病人般，依靠风凌加在他身上的力量，抓住栏杆，往上……再往上……
“把手给我，小心一点！”风凌在放开他左手的同时，又同时把住了他的另一只手。
他得救了！
面对刚才惊险的一幕，静优的心此刻才算放了下来。倒不是为那个时抹潼担心，静优是担心风凌师哥会被连累……
“喂！啊——”风凌的叫声中夹带一丝惊魂未定。
静优的心又一次被吊了起来！
时抹潼爬上栏杆，不知道是重心不稳还是怎样……竟……重重地直倒向风凌刚站直的身体，风凌全身的劲已经松了下来，躲闪不及中被时抹潼抱着重重摔向地面！
“啊——撕——”风凌吃痛地叫出声来。
“啊……对不起，我是不是撞伤你了？”
好久，时抹潼才意识到自己一直压在风凌的身上……应该说是完全压住了他，风凌……就像是他时抹潼男性控制下的娇柔女子般……白皙的皮肤，大大的眼睛……时抹潼长长的头发将风凌的脸完全盖住了，他的手……还紧紧地握着风凌的手。
局促啊！像是做了亏心事一样！
时抹潼连忙放开风凌的手，顺势从他的身体上翻落下来，倒在一边的地上，大口喘着粗气……
“谢谢你救我！”
风凌看着时抹潼从他身上，从离开他一厘米都不到的地方局促的逃亡而去，尴尬地动都不敢动一动……几根长长的头发现在还粘在他湿湿的被汗浸透的脸上，风吹得飘飘荡荡……
两个人就这样倒在地上静静地躺着，喘息，享受唯一的生命。
风凌慢慢地从地上爬起来，有些蹒跚地向着楼梯的方向走去，他身后一片融化似的白色阳光也是在一晃之间舒缓了下来。他的脸色苍白，一只手扶住另一只手，表情很痛苦的样子。
他的手？
“喂？”时抹潼直起腰，坐在地上犹豫地对着风凌的方向叫道。
风凌转过头。
“哎？想杀我的话，等你养好体力再说吧！”风凌眨着眼睛，脸红红的，淡淡一抹微笑，像风信子的芳香弥散在春风里。
“我是问……你的手……”时抹潼张着口，却没好意思问下去。
风凌楞了三秒钟。
“哦，大概是脱臼吧，你的身体太重了……”风凌平静地回答。
“不好意思……”静优突然发现时抹潼冷酷的表情下出现一种怜惜的神色。
“没关系，我没有怪你！我会等你下次来杀我的，后会有期吧。”风凌转身走远，右手抹了一记脸上的汗，重又扶住受伤的左手，静优听到他微微发出的“嘶——嘶——”声音，他的手……一定伤得很严重。
“哎？”时抹潼也没有怎么休息，摇晃着站起来，捡起枪，快速地向楼道走去。
他——还要追杀风凌？
静优的心头浮上一个疑问，可是她却觉得不可能了……最起码不可能是现在……因为时抹潼的眼神里现在没有任何杀气，尽管他依然冷得像冰一样！
静优又等了几分钟，确定他们肯定走了才离开天台，惊——自己的手心手背全都是汗！
一定有什么地方错了！
静优原以为风凌一定已经回到宾馆了！可是……没有！
她错了……她彻底错了！静优在宾馆的房间里已经等风凌整整4个小时了，可是他却始终没有回来过！静优还特地检查了房间：衣物没有动过，回程机票依然压在茶几上，水也没有人喝过……一切和离开宾馆时一模一样！
静优打过风凌的手机，打过3次，可每次都是“嘟嘟嘟”地响了半天都没有人接。
风凌师哥……像是平白无故地从空气中蒸发了一样，突然断了音讯！
到底是哪里出错了呢？
难道——时抹潼真的对风凌不利？
天哪！静优的心底深深地拢起一种恐惧。4小时前，她曾经凭着直觉推翻了这个念头，是的，那个不是杀人的眼神，没有杀气……可是……真的是吗？现在回想起来，这个画面……变得好模糊，就像一个鲜奶大蛋糕在37度的空气里慢慢融化的样子……万一时抹潼……
好可怕！静优死命地截住这个念头不再让它往下蔓延。
如果……是真的，她是不会原谅自己的。
时钟蜗牛般地旋转了1/12圈，满天的星星开始眨巴眨巴地亮了起来，月亮又大又圆。可是，风凌还是杳无音讯，如同飘在银河系的无名尘埃一样……
不行了！静优觉得自己快要透不过气来了。
拿起手机，静优拨通了CWT总部的电话。
“喂？”对方的声音如樱花般柔和，静优一下子就听出来了。
“飘澄师哥……”
再坚强的心一触到柔软的东西都会马上失去力量。静优像是神经突然崩溃一样，只吐了几个字就呜咽地再也说不下去了。只是哭，眼泪哗哗地流。
“静优？发生什么事了？别哭啊……”三师哥牧飘澄在电话那头缓缓地安慰着。
静优强迫自己不准哭。沐静优！你要冷静，先分清事情的轻重，不要哭，不要耽搁时间！
“风凌师哥……他……他可能出事了，我已经5个小时没有联系上他了。”静优用最简单的话概述。
“你们不是在一起吗？”
“没有……我们从101大厦出来就遭到TWIT杀手的追杀……然后……分开了！”
“啊？”对方的语气凝重起来。
牧飘澄沉住气，思维干净利落。
“静优，你先冷静下来！我现在把电话转给师傅，让他来处理好不好？”
“恩！”静优点点头，她知道谁都看不到这个点头，可是她现在只好用这样毫无意义的动作来稍缓她内心的担惊害怕。
电话那头顿了一下，然后传来师傅的声音。
静优沉着气把整个下午从101大厦出来以后所发生的事简述给了何寄钢，包括风凌不让她跟着，包括单挑的情况，包括风凌救起时抹潼……当然，她省略了一段尴尬的镜头，何寄钢在电话那头听着，没有说话。
“我觉得风凌师哥好像受伤了……他离开天台的时候一只手扶着另一只手，脸色很苍白……”静优最后说道。
何寄刚想了一下：“他选择了一个很合适的方法。静优，你们是什么时候的飞机？”
“明天早上！”
“那——如果明天早上风凌还联系不上的话，你一个人先回来！”
“但是他呢？”静优忍不住问，虽然她知道她不应该问这样的问题。
“让风凌自己去解决问题吧！”何寄钢的语气又变得冰凉。
“……”静优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她觉得很无助，就如同一朵凋零待死的花儿一样。
“就这样吧！”对方挂断了电话。
就这样吗？没有答案。
静优放下电话，终于又流泪了……她感到从未有过的害怕，她觉得自己没有那么放得开，可以把许多事看透，她也不知道师傅究竟是怎么想的……她满脑子全都是残忍的画面……希望它们不要发生才好啊！
躺到床上，静优看着另外一张空荡荡的单人床，忧郁地将目光移开，移到茶几上，那里还有两张明天的回程机票。静优起身，拿起那两张机票。
真的吗？真的会两个人的旅程一个人独自离开吗？手握着另一张机票？
真的！
即使静优不愿意相信这样的事实，可是她依旧没有在上飞机前最后的回头中找到风凌的身影，她只好一个人离开台北！
一个人通过安检……
一个人看窗外白色如棉花糖的浮云……
一个人在香港专机、在浦东国际机场的大门口打车回CWT……
“静优，还好吧！”
坐在CWT总部自己的房间里，三师哥牧飘澄轻轻地敲了敲门。
“啊？是三师哥啊！进来啊！”静优回过神来，合上电脑，眼里却是藏不住的失落。
牧飘澄淡淡地走了进来，坐到静优身边的沙发上，双手随意地搁在腿上，像一副艺术画一样优雅。
“你还在为风凌的事耿耿于怀吗？你的脸很憔悴的样子，昨晚是不是没有睡过？”
“啊，是吗？”静优不自禁的摸着脸，“三师哥，昨天师傅电话里似乎没有太担心风凌的样子，可是我猜不透他的意思……”
牧飘澄微微笑，像幽谷百合般清新自然。
“你想一下，如果你是风凌，真的遇上什么困境的话，一定会想方设法联系CWT的人，不会一点线索也找不到的。……而且你也说了，那个时抹潼的神色里并没有杀风凌的意思……所以，他应该没有什么危险！”
“可是……”静优的眼神里还是有一点犹豫，尽管她觉得飘澄师哥分析的很正确。
“他没有联系我们，只能说明他现在的环境不方便联系我们。”
“真的吗？”静优看着牧飘澄的眼睛，那清澈地会微笑的眼睛。
牧飘澄站起身，拍了拍静优的肩。
“放心吧，给他一点时间，他会联系到我们的！……差点忘了，师傅要你写一份台北的工作报告，尽早给他！”
“恩。”静优目送着三师哥离开房门，用他一贯的安静与温柔。
真的是这样吗？风凌会和CWT联系，而且他很平安吗？
算了，自己真的不懂洒脱！
静优重新打开电脑，她真的想找个人聊聊天，心里好郁闷啊！一种柔软而无辜的难过抓住了心，就像上帝的一只手伸出来，恍恍惚惚地对着世界做了个空洞无比的手势……
静优看到了植，在MSN上亮着的提示。
“你在吗？”静优敲下回车键的刹那，跳出了一个橘色的对话框。
“你在吗？”植，居然几乎同时发了同样的话。
静优对着屏幕，笑了。她突然想到一个词，‘心有灵犀’，她觉得有一道温泉注如她心中，暖暖地，勾起对植的思念，越来越强烈……
她觉得植也笑了，他发过来的表情，嘴巴咧得很大。
“想我了吗？有话跟我说？”屏幕泛橘。
恶……又来了……让人晕晕的问题！静优真的不知道她要不要继续。
“恩……，现在屋外在飘小雨，阴阴沉沉的天气……不喜欢上海的飘雨……”静优不知道自己在打什么，反正都打上去了，她瞥了一眼窗外的阴霾，调亮了台灯。
“飘雨？还是你的心情在飘雨？”
“……”植，这样的不经意他都看得出来？
“你不开心吗？”植又发言了。
“恩……和朋友出去旅游……却没有了他的讯息……也联络不到他……很担心他……”静优换了一种方式诉说，突然觉得自己有一点欺骗的性质，像一个坏小孩对着美丽的苹果下了毒，这样对植很不公平。
屏幕过了一会儿才显示，显然对方在思索什么。
“别担心了……担心也没有用的啊！要听我的意见吗？虽然不十分了解情况，但……没有讯息是最好的讯息啊，相信你的朋友也许只是贪玩忘了啊！”
真的不敢相信……竟然和飘澄师哥的看法是一样的！
静优看着那串长长的文字，他的心思，那么慎密……神一样的男子啊！
“静优，答应我哦！担心会伤神的，相信你的朋友会回来的，一定的！”
“你说话的口气和我哥哥好像啊，他也这么说……”静优把飘澄转变成哥哥的身份。
“是吗？”
“恩。”
“真想了解你的生活是什么样子的，身边好像有很多男孩啊！那个你担心的朋友……是男的吧？”植又送来一句话，转掉了话题。
“恩，很好的朋友。”
植传来一个失望的表情，“你都不怕……我会吃醋吗？”
是台灯泛黄的灯光太热了吗？静优觉得脸上一下子烫了出来，像火烧云似的红成一片红玫瑰。
“你会吗？”
按下回车键，静优都觉得好笑。沐静优，什么时候情人间的挑逗和暧昧你都学会了？一直一直不是自己最讨厌那些无聊的简讯，早上起床问吃了什么，晚上睡觉问睡了吗，见面问爱我吗，为什么你也会开始索取别人的甜言蜜语了呢？
“现在不会……也许有一天，也许……会为了你放弃明天的太阳……不一定……”
对了，静优突然转换了话题。
她差点都忘了！
“植，我们学校这个月中旬会到台北、高雄和花莲做学术交流，会在台北呆3天。”
“是吗？”植打字的速度像飞一样。
“恩，如果不出意外的话，我17号会到台北。”
“不好意思，不能聊了！88”
植那里突然丢过来一句话，他的MSN就突然暗下去了，变成死灰色，不动了。静优觉得植那里一定发生了什么很紧急的事情！
到底是什么事呢……
佩服三师哥啊——像个神卜家一样了不起！
在静优回到上海，提心吊胆地过了4天以后，风凌终于联系到了CWT总部。只是……令人吃惊的是：风凌不是在台北打的电话，而是在上海的东方医院病房里。
他是怎么回来的？
他的伤……太突然了……
一接到电话，文辞封、牧飘澄和静优就飞快的赶往医院。
作者有话说
第9章 chapter 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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