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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9、一世长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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邢俊的腿脚忍不住颤抖:“娘娘,我……我只是长久在殿下身边待,偶尔染上一点也实属正常。”
“正常吗?你可能还有一件事情不清楚,这种香稀少珍贵,制成香囊后,皇上和殿下都是贴身佩戴。”岑妃微笑,看着邢俊。
“娘娘,我……”
“好了,邢公公,不用解释了,你跟殿下什么关系我心里清楚,我不拆穿你,是希望咱们可以好好合作。”
“娘娘,您这话是什么意思?”邢俊看了一眼岑妃,他愈发看不懂这个二十左右的女子了。
“没什么,其实吧,我对殿下也没有很深的感情,殿下对我呢,也多是把我当成某人的替身罢了,所以,我想请邢公公助我逃离皇宫。从此天高地远,我与皇室再无任何瓜葛。”岑妃拍拍他的肩膀。
邢俊有些犹豫,毕竟殿下对她的感情,他也是明眼见着的,到底还是缺少些真正的情感。
“邢公公,别犹豫太久了,机不可失,时不再来。这可是一笔好买卖,对你只有好处没有坏处啊!”岑妃煽动他。
“这……好,我助你出宫。但是你还是要先假死,蒙混过关。”
“没问题,邢公公,合作愉快!”岑妃颇为满意地笑了,烛火下,她的嘴角勾带其苍凉的烛光,依稀的幻影里是数不清的过往。
她想起了她在南越的过去,那是她父王要杀王叔,计划失败,导致南越大乱,皇叔上位后,杀了她父王,将她送入大夏的皇宫,一呆就是十年。
十年已过,当年的小女孩已经长大了,有了主宰自己命运的能力,她要选择自己的未来,逃离了皇宫,天高地远,任你自由。
想到这儿,她又忍不住露出了笑,她的身影在烛光中笑到颤抖,像一朵雨中的花。
出了门的邢俊有些隐隐的担忧:那女人真的愿意放弃这皇宫的荣华富贵吗?这可是她好不容易等来的?
他刚走到东宫的门口,便遇到了严明迹,他想躲开那人,回头四下里搜索可以藏身的地方,却发现这条道路上空空如也。
于是,邢俊低着头快步走过去。
严明迹伸手拦住他:“公公,你跟我的一个朋友长得很像。”
“将军,你认错人了。这天底下长得相似的人多了去了。”他低着头尽量用尖细的声音掩饰自己的身份。
“哦,是吗?那您抬一下头让我看看长相如何?”
“不用了,我还有急事,请您高抬贵手放我过去。”他推开严明迹匆匆走过去。
“邢俊!”严明迹在他身后喊了一声,“我知道是你。”
邢俊只是停了一秒,随后加速走开:“将军,您认错了,我不叫邢俊。”
“为什么不肯见我?总得给我个理由啊!难道只是因为你成了宦官吗?”对方没有再回答他的话。在东宫门口,严明迹不好搞出太大的动静,他看着他的背影渐渐消失在东宫大门处。
邢俊走进宫门之后,便立即伏在门后啜泣:“将军,对不起!对不起!是我不配见你!免得脏了您的眼睛。”
在这一个寂静的黑夜里,东宫的墙隔开了两人,墙里是断断续续的哽咽声,墙外是孤单的影子在兀自徘徊……
皇宫的宫墙外聚集越来越多的甲兵,他们将整个皇宫围起来,只待皇宫打开一个小口,便破墙而入。
翠华宫里,灯火通明。
这是李贵妃的寝宫,她明天就要被赐死了,不甘心的双眼看着这一切绫罗绸缎,珠帘罗幕,此时案桌上除了珠宝首饰外,还有一封无名的书信:“皇后,你好狠毒的心啊!既然我得不到,我也不会把它们留给你。到不了咱们玉石俱焚,鱼死网破!”
她拿起桌面上的书信,放到蜡烛上点燃,随后自己匆匆出去,翠华殿外没有人敢拦她。
李贵妃出去后不久,宫城外便出现了兵器械斗声。皇后急忙跑出来:“怎么回事?怎么回事?”
与此同时,太子在东宫也听到了声音,他从床上立即披衣起来:“来人!来人!外面怎么了?”
“殿下,丞相开始行动了。”齐思宁坐在房梁上居高临下地看着他,嘴角还挂着笑容。
“你……你……这是我的寝殿,没有我的命令你不许进来。”
“我没有走进来啊,我是从屋顶下来的。”他跳下房梁,看着太子衣衫不整,反倒勾起了他的兴趣。他顺手帮太子理齐衣襟。
在他伸手过来时,太子一把挡住他的手:“你想干什么?”
“相干你,太子。”
“混蛋!滚开!本太子是你能动的吗?”
“太子殿下,你知不知道你这样子……啧!非常诱人。”他低头俯身在太子耳边吹了一口气。
“当初我就该一刀把你砍了。”
“想砍我,随时都可以。”他把自己腰间的刀拔出,塞到太子手里,“拿好,朝这,用力推。”
剑尖抵在齐思宁的肚子上,只要太子殿下稍稍用力,便可将某人刺得肠穿肚烂。
“你当真以为我不敢吗?”
“放在其他时候,我确实不敢这样,但是在现在这个时候,你若杀了我,你的性命恐怕堪忧啊!”齐思宁又朝太子靠近了一寸,唇几乎要贴到太子脸上了。
太子的手握着剑柄,始终没有敢下手。
“既然你不下手,那就到我了。”
“你……”太子还没有说出口,自己的嘴就被对方狂野的吻给封住了,自己手中的剑被夺下,还有腰被一只强壮的手箍着,让他动弹不得。
“放开!”太子咬了一口对方的嘴唇,从对方的怀抱里挣脱出来,“你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觊觎我的?”
“什么时候?”齐思宁摸摸嘴唇上的伤,嘴里多了一丝腥甜,“很早以前,我第一次跟着父王来进贡的时候,在御花园看见了你,当时就觉得你很特别,以后会成为……”
“成为什么?”
齐思宁凑近太子的耳朵:“成为我的新娘。”
“你小心,在床上会被我杀了。”
“在您床上死,那也是做个风流鬼!”
“现在是不可能的!”
“我也没说现在,太子殿下您有点急啊!”
“你!”太子多次被气,脸上一阵青一阵白的,这么多年来的好修养全被这家伙糟践了。
“王儿!王儿!”皇后的声音从宫门外传来,他立即跑出去,只见宫门外围了一群甲兵。皇后被祁静的手下擒住了。
“母后!”太子朝母亲喊了一声,“祁静,你这是叛乱!”
“太子殿下,臣不是叛乱,而是清君侧。”
“是谁把你放进来的?”太子问道,他身前站着一群侍卫,其中最靠近太子的是一个戴着黄金面具的男子,自始至终,他都没有说过一句话。而站在左边的是邢俊。
“当然是本宫啊!哈哈!”李贵妃从祁静后边走上来,看着皇后跪倒在地的狼狈样,得意洋洋:“瞧瞧!你那狼狈不堪的样子!你母仪天下的风范去哪里了?你不是一直都是一副趾高气昂的样子吗?怎么这会儿不行了?”
“呸!”皇后啐了她一口,“贱人!你作为先帝的妃子,竟然勾结朝中乱党,按律应该诛九族!”
李贵妃抬手,一个耳光落在她脸上:“你以为你还是那个高高在上的皇后吗?做你春秋大梦去吧!”
她还想再打,祁静阻止了她:“够了!贵妃娘娘,现在还不是时候,这些账你们以后再算。”
“祁静,你到底想怎么样?先帝何曾亏待过你?”皇后质问他。
“当然没有,正因为先帝没有亏待过我,所以我才更加要维护先帝的正统血脉!”
“什么!你这么说是在质疑本太子的真实性吗?”
“当然,请问皇后,他真的是当年那个太子吗?”
“祁静!你想拥立李贵妃的儿子就直说,用不着跟本宫绕那么远。”皇后斥责到,“我儿绝对是先帝的纯正血脉!这一点是无可置疑的。”
“纯不纯正可不是由您一个人说了算,来人!带太子殿下去滴血认亲!”祁静一声令下,周围的甲兵立即冲上去。
“我看谁敢!来者杀无赦!”齐思宁横道挡在太子面前,一副黄金面具更加衬托了他的诡异与冷血。甲兵们都不敢轻举妄动。
“阁下是?”
齐思宁不再开口,只是冷冷地看着祁静,眼神犀利,像藏着一把刀,利刃出鞘,便可一击封喉。
“不用怕,咱们人多!”祁静的手下裴杰喊道,他极力唆使甲兵们冲上去。
“真的是你们人多吗?”太子站在齐思宁的身后,冷笑起来。会这样发笑的太子在所有人眼里都异常陌生,只有齐思宁觉得这才是太子最真实的模样。
“你……”祁静还没有说出话,宫城外又响起了一片厮杀声,“快去看看!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太子殿下何时竟已羽翼丰满了?”
“报——丞相,外面……外面……是严明迹带兵来了!”
“啊、这,嗐……”祁静迅速在心中盘算。
这时,李贵妃见大势已去,便拔刀刺向皇后:“就算我死也要拉一个垫背的!皇后,这都是你逼我的!”
皇后腹部正中一刀,鲜血直流,她的手捂着肚子上的孔,还剩下最后一口气,回过头看着她的皇儿,嘴巴微张,却什么话也说不出来!
“母后!母后!”太子大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