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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6、落南诏卷入宫廷争 ...

  •   “疯子!”站在较远的萨斯轻蔑地骂了一句。

      “我疯?对!我就是个疯子!是你们把我逼疯的,是你们!你们是一切罪恶的起源,一切疯病的根源!让你们永远活在这个无尽的黑暗当中吧,我要追随玉妃寻找永恒的乐土!”他大笑着扑向拉卡,抓着拉卡的手,自尽于长剑之下,死时嘴角依然挂着不灭的笑……

      拉卡的手有点颤抖,他知道自己不该有这样的同情和颤栗,于是极力掩饰,害怕被同伴看出来。可偏偏伊莎的眼睛尖锐:“拉卡,你在害怕什么?这样的疯子死了才好,你不会被他的妖言蛊惑了吧?”

      “没有的事,怎么会呢?我是南诏的将军,自然不会对任何敌人心软的。”

      “那就好,我们十个是南诏最锋利的剑,既然是剑,就不能对任何人心软,包括自己。”萨斯站在中间,大火的光没有将他的眼神暖化,反而增添了一抹杀气。

      大火烧了三天三夜,藏宝阁只剩下一片焦土。那坡和撒阿伦以纵火罪被国师处死,南诏的宫廷政变也在刘伊山的调停下告一段落,十位将军重归于好,国师绯月代理南诏的政事。

      南诏议事殿,绯月将禁书看了一遍后对岑暮和易朝道:“关于春阴祭的详细内容,禁书中的介绍不多,可能已经被魏城雨撕毁了。春阴祭一般在春末最后一个月圆之夜举行,并不是在仲春,所以你们还有时间。”

      易朝听后心里稍稍放松些,紧迫感缓解了一点:“国师,万一发生了,该如何阻止?”

      “杀掉主持祭祀者便可。对了,我要在这里处理政事,就不能跟着去营救公主了,不过我们会派三位将军跟着你们去渺云洲,希望我们合作愉快。”国师刚说完,三位将军就从殿外进来,两男一女,分别是拉卡、萨斯,伊莎,岑暮一看这三个人,总觉得绯月是不是故意支走他们。

      三人行礼:“二殿下。”他们各自报上名号。拉卡,南诏第一将军,号称剑术第一;萨斯,南诏第二将军,善用□□,远距离作战。伊莎,南诏第三将军,据说巫术作战。

      “感谢各位的鼎力相助,希望我们合作愉快。”易朝颇为客气道。

      “几位先回去准备准备,七天后我们出发去渺云洲。”岑暮把手搭在易朝的肩上,后者冷淡至极。

      “你们放心去吧,我对魏城雨下个通缉令,只要他敢上岸,教众会立即通知我和各大长老。”绯月能帮的也只有这些事情了。

      出了殿门,岑暮的护卫甘启来正在门口等着,一见二殿下出来,立即迎上去:“二殿下,你们怎么在里面商议了那么久?”

      “告诉勒诗里,叫她继续监视王兄的动向,一有情况立即飞鸽传书,还有叫上巍山、狐狸跟我去渺云洲。”岑暮吩咐道。

      “那我呢?我也想跟着去。”

      “不行,你得和勒诗里、伽玛留守南越。”

      “好吧。”甘启来沮丧着脸离开。

      “为什么不带他去呢?”易朝等他离开后才问道。

      “因为南越有我阿爹阿娘,我要以防万一。还有,渺云洲很凶险,要不你也留下?”岑暮打量着对方。

      “不行,我一定要去。”易朝坚定地样子让他跟以前不太一样。

      “为什么?只要人救出来不就好了么?你还在意谁去救?”岑暮问道。

      易朝知道自己必须得去,这不止是救人的问题,还有可能解开自己过去的迷,他在神巫岭看到的记忆太熟悉了,仿佛他曾在那里生活过一样。

      “你不告诉我原因,我就不打算带你去了,说实话,你还是很能拖累人的。”

      “我……”他不打算这么早就说,也许这一切只是自己瞎担心的呢?想到这儿,他换了种语气,“我是怕某人太单纯被人卖了还替人数钱。你不让我去,无非就是怕我有危险,放心吧,我会小心的。”

      “既然你都明白,为什不肯死心呢?你……你真的就这么不拿自己的命当回事吗?我之前查过你,你一个温文尔雅的人,为什么一入京就将京城搅得天翻地覆?为什么一直拿自己的前途甚至是自己的命在开玩笑?你……你就这么想死吗?”岑暮憋在心里很久的话终于还是问出来了。

      “如果我想死,我就不会把自己摘出京城了,你以为我是被贬的么?我是……这是我的事,轮不到你来管。”他推开岑暮,不想再做过多的解释,转身想离开。

      岑暮拉住他,心想一起去就一起去吧,大不了一起死在那儿,也省得一个人活着太孤单:“既然要去的话,你是不是得学些简单的剑术,起码能自保?”

      他低着头,回想起刚刚两人的对话,怎么说得好好的,一下子就吵起来了呢?多么幼稚!算了,算了,也许是自己太在意了,反而会被对方牵动情绪,冷静下来仔细想想,便也烟消云散。“你教么?”

      “教,只要你肯学。”

      “能得南越二殿下亲自教习剑术,求之不得。”他故意在称谓和身份上拉开两人的距离,时刻提醒自己和对方身份有别。

      聪明的人学什么都特别快,这是岑暮在教易朝时最大的感受。第一天,易朝拿剑的姿势手法都不太对,他一点点给对方纠正。第二天,易朝的基本功都上手了。第三天他学会了大部分的招式,只是不太流畅熟练……到了第六天,所有的招式都掌握了,遇到一般的杀手都能自保。

      岑暮看着自己亲手教导出来的“徒弟”颇为得意地说道:“不错,易晓天,你可以出师了,我已经没什么可以教你的了。”

      他疏离地道谢:“多谢二殿下指导。”

      “嗐,你这么一叫,我都觉得有些生疏了。要不要过过招,我们比试比试?”岑暮听到对方一口一个二殿下,心里有些失落。

      易朝低头思付良久,看不出到底乐意还是不乐意,愿意还是不愿意。“你如果觉得勉强,就算了。”岑暮看他这么为难终于还是开口补充了一句。

      “那就承让了。”易朝挥剑划过他的脸庞,他迅速往后躲开,锋利的剑割下了一缕长发,悄然落地。

      “你还真不打算手下留情?”岑暮提剑挡下。

      “战场之上刀剑无眼,你也不要对我客气!”易朝再次挥剑砍下来。

      两人的刀剑相杀,电光火石间照亮两人的眉眼,冷酷无情,看着会让人误以为真的是仇人见面分外眼红,但是他们心里都明白,这只是一场比试,不会真的要了对方的命。

      长剑划过庭院中的茶花,开得正绚烂的茶花在剑风飒飒中摇晃了一下。易朝是尽全力了,岑暮倒是控制得当,没有伤到对方,但是又一直逼迫对方用尽全力。

      十几招过去了,易朝有点力不从心,他的衣裳差不多被汗水浸湿,可是对方却一直纹丝不动,仿佛只是轻轻松松地玩而已。他只得加快速度。

      “易大人,欲速则不达,你这样子会伤到自己的。”

      “二殿下也请你小心些。”

      路过的侍女见这两人打斗的阵势,只得赶紧离开,怕刀剑无眼伤到自己。周围的树叶、花瓣落了一地,还有一部分被剑风带起,回旋在空中,凌乱不堪。

      岑暮看他这么执着的样子,两鬓的长发都被汗水浸湿了,心疼,便放松了警惕,也收敛了自己的招式。

      易朝不领情,还是一直尽全力挥舞着三尺长剑……既然强攻不行,那就智取,他假装手腕晃了一下,剑柄不稳,似要掉落。岑暮只得收手,偏开剑锋。

      易朝趁其不备,握紧剑柄,挥刀相向。

      不好!上当了!岑暮心下暗叫,这家伙就是仗着自己奸诈让他分心。他立即提刀补救。两人的剑相向刺向对方……

      “哐当”一声,是铁器掉落在地的声音,岑暮选择中途弃剑,站在原地,看着对方的剑次过来,他手心冒出了冷汗。

      易朝的剑指着他的喉咙停下来,再近一点,对方就死了。

      “易大人,你太狡猾了,像一只狐狸。”岑暮看着近在咫尺的剑锋,锃亮的剑身上映着自己的影子,模糊又暗淡。

      “为何弃剑?”易朝的眼神有点冷,但在冷漠中又夹杂着一丝温情脉脉,暖的一点苗头刚露出来,转瞬间又被冷漠掩盖。

      “我的剑永远不会对着……最亲的人。”岑暮淡淡地说道。

      “假如有一天你我在战场上相见,你还会这么说吗?”

      “我相信不会有这么一天的。”他对着易朝笑,“易大人,多谢手下留情,我欠你一条命。”

      “我们只是比试而已,没有谁欠谁。”易朝打算收起长剑。岑暮却抬腿踢飞对方手里的剑,迅速出手,从身后扼住对方的咽喉,随即在易朝的耳边说道:“易大人,我还忘记教你另一件事,如果功夫底子不好,千万不要跟人靠太近,没了剑,你学再多的剑招都没有用。”

      他称岑暮为二殿下是为了拉开距离,可是岑暮叫他做易大人却总有一点说不清道不明的暧昧在里面,尤其是这个近距离前胸贴后背的姿势。“放开我。”

      岑暮放开他,却转身把他按在旁边的一棵椰子树前,树顶端的叶子晃了几下,连同那几个硕大的椰子也抖了抖。岑暮靠得很近,说话时的热气扑到他的脸上,他的心比平时多跳了几下,耳朵有点发烫,好在现在的装束是南诏风格,头发垂在两侧,遮住了泛红的耳朵,对方的声音钻入耳中:“易大人,你对我若即若离的,是不是在害怕什么,又或是在逃避什么?”

      两人身高相仿,眼睛互相直视,易朝尽力掩藏内心的真实,装得极其自然:“二殿下,没有的事,我能有什么逃避的呢?”

      岑暮将他拽如怀中,此时树顶的一个椰子正好掉下来,砸在易朝刚刚站的地方。

      ……两人就这样,看着地上的椰子,互相沉默良久。

      “是啊,除了你自己,谁还知道呢?”岑暮放开他,捡起长剑,“好好练习,记住,你的功夫底子不好,别跟对手靠太近。”话毕,潇洒离开。

      易朝走过去,捡起地上的一缕黑色长发,他很憎恶自己当断不断反受其乱的样子,一边逃避心底的感情,一边又渴望接近那个人,两种极端的感情将他的灵魂撕碎,他也不知道自己究竟该怎么办才好。

      七天后,南诏的三位将军来找他们会合。岑暮收到师父裴流风的口信,叫他回南越一趟。“三位将军,我有点急事要回南越一趟,你们拿着我的令牌自行去东海的崇明港,我的手下在那里备好了船。”

      三人得令后自行奔赴崇明港,也不再多问。

      “我呢?”易朝看着他。

      “你跟我回一趟南越。”

      “那边出什么事了?”

      “不是,是我师父有事情要交代,应该是跟我们这一趟出海有关。”岑暮一改往日的吊儿郎当,这反倒令易朝有点不习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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