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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3、江阳迷案 ...

  •   岑暮还没有说完,之前那个女子又出来说道:“两位还没有走啊!正好我师父今天需要一位药材,如果你们能将药材采来,我师父可以考虑赠药方让你们去救人。”

      易朝问道:“此话当真?是何药?在何处?”

      “当真。这是独门秘方,其中一味药材需要用到东面断崖的一种草叫葬心。我们这些弱女子很难采到这种药,所以今天算是让你们捡到便宜了。”女子伸手指向东边,那里一片黑漆漆的,什么也看不见。

      “姑娘,可不可以在这儿借宿一晚,明天再去采?”

      “这可不行。师父要做药,误了时辰就会影响药效,而且你们必须在日出之前把药采回来。”女子站在门槛里边,她只负责将话传给门外的这两位。

      “好,我们这就去……”易朝的话还没有说完,一记手刀看在他脖颈后边,倒在旁边的人的怀里。

      女子好奇地看着这两人,明明是一起来的,怎么又把另一个给打晕了呢?

      “姑娘,我可以去见一下步轻尘吗?”

      “你怎么知道我师父的名字?”

      “这你就不用管了,你去告诉你师父说是南越的那个人来求见。”

      女子将信将疑地将话禀告给了师父步轻尘,步轻尘原本在药房里炼制丹药,一听是南越的那个人,就立刻丢下手中的工作,出门亲自迎接。

      女徒弟有些诧异,她跟在师父身边很多年了,从来也没有见过师父对哪个人那么尊敬,竟然亲自迎接。所以在端茶倒水是时候,她就多留意了一下那从南越来的男子的长相。

      他的长相确实算得上是上品,眉眼如画,面如冠玉,在那双桃花眼中还带上了一丝丝狐狸的狡黠。

      所以,他是自家师父的什么人?她忍不住在心里猜测,难道是……

      “若雪,你先下去。”

      “是,师父。”她很听话地下去,只是表面上的听话而已,出去后她又伏在窗口偷听。

      “您怎么会来这儿?”步轻尘敬了他一杯茶。

      “我是在执行一个任务,江阳县的事您知道多少?”他开门见山地问。

      “殿下,实不相瞒,我前几日去江阳县查看过了,并非瘟疫,而是有人下毒。”

      “是什么人下的毒?”

      “暂时还不得而知。”步轻尘敛眉以答。

      “您可有解法?”

      “有,刚才我正在做解药,只是确实缺少一味药材。”

      “既然如此,那我去采。”

      “殿下,东断崖的岩穴里有一只巨鹰在那,大部分的葬心草都被它叼回穴里了,您一定要多加小心。”

      “对了,麻烦您照拂一下我那位朋友,他要是醒来,别让他到处乱跑。”

      “殿下,那位是您的什么人?刚才我一位弟子去采药刚好救了他,他身上的债似乎还不少。”

      “这是我的事,神医您就不用多管了。”

      “好了!我们是什么交情,你亲自出马保护的人,想必也不是普通人吧。”

      他放肆地笑了几声:“步轻尘,你的性格还真是一点儿都没变呢!”

      东面的悬崖上,草木稀稀落落,跟天上的零散碎星正好是相得益彰。往下看,是壁立千仞,如刀齐齐切下的断口,深不见底。

      他拔下一条生藤系在腰间,飞身沿着石壁跃下,一路的风向刀子一样剐蹭在他的脸上,似乎想要阻止他寻找葬心草。

      借着朦胧月色,他看到了收拢双翼在洞穴里休憩的鹰,很大,足足占了大半个石洞。在洞穴深处,是一从被做成窝的葬心草,中央是几个白色的鸟蛋,每一颗都有一个人头那么大。

      他屏住呼吸,走向鸟窝,从鸟爪子的空隙穿过,将鸟窝的葬心草抓了一把塞在怀里。

      本想拿到葬心草他就立刻离开,就在他要走的时候,目光瞥见了鸟窝中央有一个闪着绿光的东西,于是他就多留意了一下,发现那竟然是个手镯子。

      这个地方怎么会有手镯子呢?出于好奇,他蹑手蹑脚地走过去,将镯子捡起,擦干净,镯子上可有很多蛇纹,这种花纹一般在南诏比较常见。

      这为什么会出现南诏的东西呢?他将镯子收好,先离开这里再说。

      转身时,已经迟了。巨鹰在他身后抬起爪子,一把将他拎起来,飞到洞穴外。

      下边是万丈高空,浮云在他身边略过,他看着整座山都迅速缩小在地面上,整个世界都变得更加渺小。往上是一轮巨大的月亮,比中秋时的圆月有过之而无不及。天幕的颜色近乎深蓝,在鹰爪下,他被颠得分不清东西南北,整个天空的星星与月光在跳动,融合成一条条舞动的广袖。

      他必须得将被动化为主动,趁着巨鹰还没有松爪子,他反客为主,用刀刺入巨鹰的爪子中,奈何这只巨鹰皮糙肉厚,爪子还特别坚不可摧,到没有伤着它一分一毫。

      于是他反手割断自己的衣领子,跃上巨鹰的背部。巨鹰知道有人爬上了自己的背,它可不会就这么放过这小子。

      它也开始任性起来,飞到距离地面几万里的高空中,突然收住双翼,像一颗流行一样猛然坠落。

      岑暮趴在背上,双手死死地抓住鹰的羽毛,这次跌落的风可比悬崖上的风猛烈得多,他的眼睛被吹得很干涩,像是灌了辣椒水一样,整个天地在下坠过程中完全化为虚无。

      在巨鹰眼看着要撞上山头屹立的岩石时,它有猛然打了个旋转,岑暮被迫悬挂着,脚下是万丈悬崖,放手即为粉身碎骨。

      他不断地敲打着巨鹰,用刀尖狠狠地在它背上插下一刀。

      巨鹰在悬崖上嘶哑着长鸣一声,凄厉的鸣叫在悬崖峭壁间回响,久久无法停止。

      “放我下去,不然我就动手了。你长到这么大也不容易,上天有好生之德,劝你快快停止。”

      他在鹰背上刺了几刀,这点伤对于巨鹰而言,也不过像是被蚊子咬了几口,无关痛痒,反而惹恼了这个大家伙。

      巨鹰猛烈地飞升下坠,穿林掠山,将整座山都环绕了一遍,企图把背上的人给颠簸下来。

      他知道与这只鹰多说无益,便攥紧匕首,往鹰的头部挪动。

      在这个夜里,月光漫山遍野地开花,辽阔的天空中,暗夜的天穹之下,群山之巅,一人一鹰在殊死搏斗。巨大的双翼席卷过漫山遍野,形成一股强烈的旋风,山间的树,甚至是山上的石头,都在微微颤抖。

      在九天之上,离月光最近的一次,这只鹰被重伤,一个翅膀再也扇不动了,向一边坠落下来……

      *

      在屋里休息的易朝醒过来,准确来说,他是被噩梦惊醒的。他看到岑暮从天上掉下来。心在胸口间跳动,脊背发凉,伸手一摸,都是虚汗。

      我在哪?岑暮去哪儿了?他已经没有心情再继续睡下去了,出门。

      在院子里打理草药的若雪看见他:“你怎么这么快就醒了?”

      “跟我一起来的那个人去哪儿?”易朝按压下自己不安的心绪问道。

      “他去采草药了。”

      易朝转身就朝院子大门走去。

      “去哪?”步轻尘倚在门框上问道,她的眸子在月光下像染了层冰霜似的。

      “去找山今木。”

      “他的身手比你好,你去了也是拖累他。”步轻尘从他话里了解到殿下没有把自己真名告诉他,不禁有些好笑,两人是什么关系?

      “总要有人给他收尸的。”易朝坚定地迈出院门。

      “就凭你?他连真名都没有告诉你,你还要去吗?”步轻尘在后边冷笑,她从香囊里拿出一片薄荷叶,送进嘴里细嚼,薄荷的冰凉感与清新感溢满身心。

      他脚步顿了一下,很快做出了下一步反应:“那是他的事。”

      “好啊!那你就去啊!祝你出了这门,一路顺风,英年早逝。”步轻尘在月光下戏谑道。

      旁边的小徒弟若雪也不敢插嘴,但她真的很同情易朝,于是在心里暗自腹诽自家的师父,真够冷血的。

      “借你吉言,恐怕要让你失望了。”他只是随口回答,语气中几乎没有愠怒。

      看着易朝离开的坚决的背影,步轻尘眼睛里闪着光,那是强忍着在眼中的泪,与冰冷的月色交相辉映,奇异而又诡怪,温情而又冷漠。

      若雪从来没有见过师父出现这样的神态,便小心翼翼地上前问道:“师父,您怎么了?”

      “没事,师父只是又相信爱情了。”步轻尘微笑着回到炼丹房,把自己反锁在里面。

      实际上,她已经派弟子暗中保护易朝,所以才这么大胆地放他漫山遍野乱跑。

      *

      易朝向东走去,一路上,时不时会出现一些心绞痛的现象,他以前可不会出现这些症状的,难道是太过于担心某人。

      两人一路走过来,虽说是互相猜忌,但是毕竟也是共同走过来的,多多少少会有点惺惺相惜。

      他在崖顶上向下看去,月光将一整片山林照得发白,月光下的树林高高低低,参差不齐,像是海面翻滚的波浪,一层推着一层。

      在树林中央,有一片凹下去的地方,那里一片狼藉。一只黑色的巨鹰还在地上苟延残喘。

      他立即找了条路下去,直奔向狼藉之地。

      岑暮正好掉落在巨鹰的旁边,喘着气,他没有力气爬起来了,身上的最后的一点力气都用来睁开眼,微弱的月光穿过瞳孔,天地如落潮后的海滩,礁石一片,荒芜而又死寂沉沉。

      一双手将他扶起,他隐约看见了一个人影。

      他嘴角勾起了一抹笑,而后失去了知觉。

      易朝朝跟来的保护者说道:“还不快去通知你师父。”

      黑影倏忽潜入林中。

      步轻尘带着徒弟们赶过来清理现场,那只巨鹰受了伤,还没有死,她怜悯之下,便也顺便将其带回去医治。

      次日,岑暮再次醒来时,看到眼前的场景,便明白自己回来了。他仔细回忆昨天来救他的是谁,好像是……易晓天!

      回过神来拊掌喃喃自语道:“步轻尘!我不是让你看着易朝,别让他到处乱跑吗?”

      “那也得他自己愿意才行啊!你带回来的那个,脚长在他身上,我怎么看得住?”步轻尘在窗外看着醒来的人。

      “你在这儿?什么时候来的?”

      “一直都在。”她倚着窗户,手中还拿着个酒葫芦,“要么?”

      “什么东西?”

      “药酒。助康复的。”

      “不用了。”他可不敢乱吃步轻尘给的东西。

  • 作者有话要说:  下周决定发发糖,我自己也很需要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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