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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盲肓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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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三人顺着小路下山,在后山有一座断崖,挺深的。盲肓山寨子地势险要,易守难攻,多少年来,朝廷想要平定盲肓山,但是都没有办法。原本也想过昭安,可是土匪的条件太苛刻了,偏要上好的良田三千亩亩才肯放弃这就山头。
于是朝廷大怒,不再赦免盲肓山的一众土匪,见一个抓一个,见一对抓一双。
韦虎来到寨子外的山洞,守在洞口的两个喽啰见到他,立即挺直腰板喊到:“三当家。”
“嗯,你们开一下洞牢。”
其中一个看起来机灵点的小喽啰问道:“三当家的,您进去干什么?里面又脏又臭的。”
“臭?什么样的臭?”韦虎敏锐地觉察到什么,立即问道。
“就像死老鼠的味道,前几天特别浓,现在好一点了。”
“快打开门。”
小喽啰不敢再迟疑,从腰间抓出钥匙,开门。
“你们两个去别处巡逻,我来这儿看看而已。”
两个小喽啰知道是眼前这个三当家要干什么事,不想让他们知道,便讪讪地离开。
韦虎走进去,看见虽然草垛已经放回了原位,上面明显有挪动的痕迹。
他向身后看了一眼,确定洞外没人之后,才蹲下来扒开草垛,里面埋着的竟然是一副没有肉的骨架,那骨架在火把的光下染上了一层诡异的橘色。
他赶紧找到指骨,他记得他二哥左手无名指指骨曾经被狼咬断过,那是他们在蛮荒山打猎时,他深陷狼口,多亏是二哥拼死救他。
果然,他在坑底挖出了受伤的指骨,上面还有狼咬的牙齿痕迹。
他将这节指骨收好,匆匆去找大哥,结果刚走出山洞没多远,便听见了有人喊道:快!快到后山抓人!快有犯人逃跑了!有人逃走了。
“抓人!抓人!”
“去后山!去后山!快!别让人逃了!”
整个山寨沸反盈天,亮起了火把,原本寂静的山寨子,也顿时沸腾了起来,像一锅烧开的水一样。冲天的火光映得整座山都在发光,甚至连山顶的天空也变成了诡异的橘红色。
他赶紧向后山跑去,二哥死了,他可千万不能辜负了二哥的期望。他这个人虽然行事鲁莽,也没什么头脑,但唯独义气这点却比其他人要看重的很多。
他们三人结义来到盲肓山,为的就是让那些他被贪官恶霸欺负的人有个安生的地方,在这山头盘踞了十多年,他几乎都忘记了以前自己是干什么的了。
应该是个屠夫!他想起自己腰间的杀猪刀。
三人在高山密林中穿行,虽然不知道贺天雕在哪儿,不过,此时他应该没有发现他们,要不然就不会故意放出狠话来吓唬他们了。
“嗷呜~”丛林里传出一声狼嚎,声音忽远忽近,再加上山间的回响,似乎周围有很多狼在嚎叫。山上有狼是很正常的,毕竟这里人烟稀少。
小七被这一声狼嚎吓得双腿发抖:“公、公……子……公子有狼!这山上有狼山。”
岑暮头也不回地小七说道:“快走!荒郊野岭的,有狼是很正常的,我们那边还有毒虫毒蛇呢。”
小七双腿发软,软到几乎站不起来了,三翻几次要跌倒。易朝还算好,不过他的脸色在月光下显得白森森的,像死了好久的尸体似的。
“要扶着吗?”岑暮注意到易朝的变化问到。
“不用。你扶一下小七,我还可以再走一段路。”
“大人您真是顽强啊!行,你走不了再喊我一下呗。”岑暮话里有话,言下之意是您可真能装!易朝听出来了,但是他不想跟他在这儿开玩笑,他的力气确实都用来装镇定去了。
他边跑边拨开路旁的茅草,虽然有些慌乱,但也不至于狼狈得跟小七一样,走两步跌三步。他跟小七相比,胆子还算大。
忽然一匹狼丛林中窜出来,直接扑向易朝,可能是看见易朝比较容易撕咬或者是看起来比较美味。
岑暮从腰间立即抽出软刀,他的匕首、短刀什么的,都被土匪收缴了,不过现在的这把软刀像腰带一样系在腰上,倒是没有被发现。
在月光的的丛林下,处处昏暗,幽深诡异之地,更是充满了死亡的气息。一人一狼在树木间做殊死搏斗。
岑暮脚踩在树枝,一跃而起,每飞跃一次,就引起一阵树叶的摇动。他双手扣在狼颈上,胳膊肘在狼背上狠狠敲下,狼似乎没有受到什么影响,反倒是岑暮的手肘传来一阵麻痹感。
他立即后脚蹬地,一个后空翻,远离灰狼。
大灰狼可不是那么好惹的,被激怒之后,大灰狼没有再去追逐易朝,而是转向攻击岑暮。前爪一挥,后腿用力,扑向岑暮。
岑暮身形一闪,躲到一边,手里的刀闪过眼睛,向狼划去。
大灰狼也不是吃素的,看到这么危险的刀看过来,赶紧跳往一边,向着月光长号,声音凄厉儿悠长,像是在呼朋引伴,把自己的兄弟姐妹都引出来。
不行!再这么拖下去肯定会被贺天雕追上来的,我得赶紧想办法解决这匹狼。
说时迟那时快,他来一个飞身踢,横扫狼头。与此同时,他的手被树枝划破了,再加上之前被鞭子抽伤的,几乎全身上下都沾满了血,这匹狼可能是被他身上的血腥味引来的。
他额前的头发被汗水浸湿,眼里倒映着清冷的月光,一身红衣,在月下显得格外诡异和嗜血。仿佛他一身的红衣,都是被鲜血染红的。
为了速战速决,他转守为攻,扑向大灰狼,双手钳住狼头,抬腿朝狼肚子横扫过去。狼立即发出了一阵悠长的嚎叫,惊天动地,惊起了好几只在林间栖息的鸟,它们扑腾着翅膀飞向别的山头。
站在山巅的贺天雕纵览整个盲肓山,在这登临绝顶,一览众山小的优势地位,每一个地方发生的动静全都落入他眼底。他立即用敏锐的目光捕捉到了这一个异变,赶紧带人朝这个方向追来。
狼被打倒在地,呜呜地叫着,像是在求饶,像是在哭泣。
“要不是小爷我今天有急事,非扒了你的皮不可。”岑暮将软刀收回腰间,带着惊魂未定的易朝和小七继续向山下跑去。
忽然,前面出现了火光,巡逻队已经不知什么时候绕到了他们的前头,三人立即向旁边跑去,钻入半人高的草丛中。
谁知刚出了草丛,又遇上了贺天雕,对方一副恭候多时的样子。
“易大人,这么晚了不在寨子里好好待着,这么着急是要上哪儿去啊?”
“虽然被贬,但我毕竟是朝廷命官,你这样对我们是不是太失礼了?”
贺天雕看了一眼岑暮,注意到后者几乎浑身是伤,他笑了一下,眼里都是凶残的光:“唉!易大人,真是抱歉,是我管教手下不严,还望您多加担待!可是您的人是不是也做了什么才导致这样的惨剧发生了?”
易朝的脸终于要绷不住了,生气地骂他:“就算你把我拿去邀功,也改变不了你土匪的实质。反倒是用自己全寨子人的性命替别人做了嫁衣。”
“改得了改不了,可不是你一个被贬谪到岭南的人说了算。来人!把他拿下,严加看管。”
“住手!我看谁敢动?”韦虎从草丛里钻出来喝住小喽啰。
贺天雕看到是韦虎,心里有些不悦,但是毕竟是自己兄弟,当着外人也不好发作:“三弟,莫非是要向着外人?”
“我在此且问大哥一句,二哥是不是死了?”
贺天雕听到这一句,脸色立刻变得有些发白,没有再说一句话。这一片寂静的山林里,霎时间陷入了一片死一样的寂静。
“你二哥失踪了,这……我不是正在请法师找他吗?”
“哦?难道大哥不知道二哥去哪儿了吗?”
“我怎么会知道?”
“你看这是什么?”韦虎举起魏让的指环和一节指骨。
“大哥,你为什么要杀二哥?二哥做错了什么?他做了什么对不起大哥的事吗?”
“他……他当然有。阻止我们脱离土匪之名就是他最大的错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