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后我成了救世主》世无可避

36、双重任务

　　“又见面了，”玛琪笑盈盈地对希西打招呼，“我就说，我们一定会再见的。”

　　希西没回答，她转脸看着莎乐美，这个据说是跑去休假的女人，依然凭借着自己世俗财力天南海北的游离在一切错综复杂的关系中。
　　“你站哪边？”
　　她当然能看出这次两个女人之间，不仅仅不是对峙，反而还成了一种微妙的同行关系。

　　“我？我一直都站在最容易完成任务的那边呀。”莎乐美嗓音轻柔地回答，“别太紧张了，我们又不是来害你的。”
　　“是啊，”玛琪也在旁边补充，“刚刚那些小姑娘，我们都接过来了。”

　　玛琪刚刚大概在记录什么，她手指间还夹着笔。顺着笔尖的方向，希西看到快艇后面夜色与海面黯淡的影子里还藏着一艘小排量的游艇。
　　“一个人都不少。你去数数？”

　　希西警惕地站在原地没有动。她身后的缇娜菲站不稳般晃了一下，退了一步，“玛琪姐姐……”
　　她的脸色惨淡得毫无血色，只剩一口气强撑着把脊背挺得笔直：“你也背叛了我吗？我们的约定不是这样的！”

　　“我也不想啊，”玛琪无奈地摊了摊手，看起来倒是真心实意地，“可是你看她，”她伸手指向希西，“她要是下杀手，总不能真让那么多姐妹白白送死吧？”

　　“玛琪！”
　　缇娜菲像一只撕扯自己羽毛的鸟一样拼命地挣扎了起来，之前那么多伪装的惊恐尖叫，希西这次是第一次见到她似乎真的走投无路的样子。希西稳稳地梏住了她的肩膀，但是她一时还没想好拿这个姑娘怎么办。
　　“缇娜菲！”她只能先喝住她，“你还不明白吗？你想做的事一开始就是错的！你难道真的打算让那些信任你的女孩子都去送死吗？”

　　“你少假惺惺地装模作样了，你不动手她们怎么会死？”

　　“我不知道你是怎么做到的，但是……”希西想起珊瑚死去之前的样子，“你觉得她们变成那样的怪物和死了有什么区别，你觉得她们那样会好过吗？”

　　“只要她们杀了仇人就能变回去！我看到珊瑚变回去了！”缇娜菲立刻反驳说，“她们能做到的！”

　　“真抱歉，缇娜菲，我做不到……这只是你自己的设想，我从一开始就和你说，不要走极端。”
　　玛琪从那边插话过来，她的声音里充满了真诚的遗憾。“真庆幸你和我没有相同的能力，她们一旦走上变异的路，就再也回不去了，每一次撕咬都会让她们距离人类越来越远。”

　　“所以，”希西空着的那只手直伸开指向玛琪，这是一个阻止的动作和攻击的前兆，“你真的有把人类变成奇美拉的能力。”

　　“你可以认为是，当一个人的绝望与憎恨达到颠覆历史的程度，不需要我做什么，她本身也失去了作为人的一部分。”
　　玛琪一字一句地说，她的语气相当复杂，很明显这句话针对的对象不是希西。

　　“我不管！这个邪恶的部落里的所有人统统都应该死去！她们是女人就不无辜了吗？刀子没落在自己身上之前就不知道疼，至少，我还给了她们复仇的机会！”

　　“珊瑚死的时候是什么样子，你没看清楚吗？”希西简直要摇晃她的肩膀了，“复仇的机会是你给的吗？”
　　“还有你，”她又猛地拧过头对着玛琪，“不要以为你说得悲天悯人就能掩饰你做的事情，攻击这个半岛所有的奇美拉都是你派来的吧？！”

　　“这你还真误会她了。”莎乐美不知道从哪里摸出了一把扇子，仪态万方地轻扇着，她说话的时候低垂着眼帘，像是耳厮鬓摩间柔情无尽的絮语。
　　“我可陪着她好久了，暂时她可还没有那些闲情逸致来针对这么小的一个部落。”

　　“你跟着她做什么？”希西意识到此刻自己的处境，并不比惨遭背叛的缇娜菲好多少，不过她已经习惯了无人可信的孤军作战了。
　　“你真的因为犹格和穿心莲的事情背叛了Beton，你打算跟着她？”

　　“……”莎乐美用扇子遮了遮脸，仿佛是没有忍住地笑出了声。
　　“希西呀希西，我觉得你这个推断，比起多疑更像是想象力丰富，我和她在一起，当然是因为她是任务目标——在多莱耶号的时候，我们不就知道了吗？只是那时候还不方便多交流，我和这位玛琪小姐，可以说非常投缘呢。”

　　后面那部分基本是废话，希西完全没有和他们绕圈子的兴致。
　　在场的所有人当中，只有缇娜菲一个人希望整个部落毁灭，可是她身上所牵扯的，仅仅只是部落存活这一任务的千分之一的小部分。那么——

　　“所以小公主……”一直没有说话的司林这时凑上来，主动担当了这个拉仇恨的角色。“我已经猜到了，你是想要整个部落毁灭的那个人吧，当你和玛琪联系上的时候，你其实也已经成为了奇美拉的一部分。”

　　“是！”少女原本娇美的脸上浮现出撕裂一般狰狞的表情，“玛琪姐姐原本只想把我救走，让我过上普通的生活，但是我不要——”
　　“以我妈妈希罗底的名字，我要这个部落的所有人陪葬！”
　　随着她咆哮着喊出这句话，有鳞片从她脸上缓缓地浮现。

　　“你叫希西是吧，”玛琪走向船头那个摇摇欲坠地位置，“现在你打算怎么做，杀了她？”

　　希西无言看着在自己手中不断变异的缇娜菲，她手肘后部生出了倒刺，似乎是打算把橡皮艇凿沉一个人游回去继续她的复仇计划。
　　“还有别的办法吗？”希西架着缇娜菲挣扎的动作仓促地问，“她还能变回人吗？”

　　“只要她还没有杀害人类，就还有尝试的价值。”玛琪回答，希西忽然意识到这个女人这一晚和她印象里的完全不一样，并非上一次那样仓促而妖魔化的粗浅印象，她看起来甚至很讲道理也很……认可生命。

　　“你要过来吗？”玛琪问。
　　“希西，你是和我走还是回那边去？”莎乐美也同步发出了邀请，她的姿态就矜持和缺乏诚意多了。羽毛扇子配着她的长裙，看上去如同十九世纪的末代贵族般颓美。“现在两边任务的主导，似乎都落在你身上了。”
　　“咦咦？这么厉害了吗？”司林兴奋地从他的口袋里摸出了一个小镜子，作势递给希西，“我果然没看错你呀。”

　　“所以，你也是她那边的？”希西望住司林。

　　“哎呀你都冤枉我多少次了，我都说了我跟你混，你让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司林举手作信誓旦旦状，“我只是负责开车到处接送，难免比别人知道的多一些而已——而且我早告诉你莎乐美她不是去休假了呀。”
　　“而且你不想知道，这位年纪不大的小公主哪里来的深仇大恨吗？”

　　“你知道？”

　　“我不知道，”司林利落而真挚地说，他一指玛琪，“她肯定知道，也很愿意和你说。”

　　一时之间，似乎所有人都在等着希西的答案。只有缇娜菲没有放弃这个时机，依然在拼命挣扎。
　　“玛琪姐姐，算我求你……不要在背叛我了，放我走……我不要他们可怜我！”

　　希西终于还是伸手接过司林的镜子，她把镜面照在了缇娜菲的眼前。
　　“看看你现在的样子，你刚刚说你的母亲，如果你的母亲还在，她愿意看到这这样的你吗？”

　　“你闭嘴！不许你这么说她，你都知道——”
　　缇娜菲的话还没说完，就被站在希西旁边的司林一管镇静剂打进了脖颈处，那根橄榄色的血管依然还是人类柔软质地。

　　“看来效果不错~”司林轻轻哼了一声，“你都下定决心了，就不要听她乱吵啦！我真的忍了她一路了。”

　　希西无言地把缇娜菲交给了司林抱着，对方却只是任由这倒霉的姑娘，从半米的高度咣当一下摔在了橡皮艇的舱底。他坚持着握着希西拿着镜子的手，把她的手掌转了一个方向。
　　“看。”他靠近她的耳边，用气音说。
　　清辅音的吹气撩动了她耳边的碎发乱飞。

　　希西抬手把那一缕头发重新理过去，她偏着头从镜子里看自己的耳后：那个刺青小人的怀里多了又多了两个模糊的球形，看起来正在凝聚，只是体积都比第一个已经定型的深色球小上很多。

　　但是为什么，这么长时间都没有作为提示的痛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