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袭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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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烦死了。”
刚从首领手里领到袭击对方军火库的任务，没想到协力者却是这条青花鱼，明明那种货色的敌人他自己一个人就足够搞定了。
一想到今晚要和那家伙合作，中原中也就觉得身上有哪根筋不对，他一看到太宰治那张欠揍的脸就手痒，然后又联想起对方给自己找过那么多的麻烦……简直越想越火，一不做二不休，干脆就直接在在这里把他干掉算了。
但是，首领的命令为重。只要今天晚上这家伙老老实实干活的话，饶他一命也不是不行。
憋着火瞥一眼旁边还在捧着手机玩得正上头的太宰治。
真火大。
就凭他那只会猥琐作弊的水平，绝对吃不到鸡。
中原中也一脸不爽地踏出大楼，却发现三点钟方向有一片被高射灯聚光，便直接扬声问了一句：
“喂，怎么了？”
旁边立刻有部下过来禀告：“有个瘸脚的小鬼在附近窥视，身上携带了氧气瓶，不清楚是否有爆炸的危险，现在石尾他们正在盘问。”
小鬼？附近的流浪儿？
他“啧”了一声。
那边的成员已经直接动手拷问了，但这又如何，胆敢窥视港口黑手党的地盘，自然要为此付出代价。
被揍一顿长点教训也不错，以后就知道这不是可以随便冒犯的地方。
不过，流浪儿啊。
……未成年的话，稍微收拾一下就行了吧。
抱着这样的想法中原中也正准备发声，旁边的太宰治忽然收起了手机，“我去看看，中也自己先去执行任务怎么样？”
中原中也一听他说话就觉得怒气值极速逼近临界点，“哈？那种事交给巡逻队就好了吧。你这家伙，不会是打算——”
“偷懒吧”这三个字还没说出来，异变发生了。
空气里传来海风的涩味。
事实上港口Mafia的五栋事务所大楼离海不远，这清爽的海风本来是港口Mafia日常工作里令人闭眼享受的福利之一。
但这次不同。
大海的味道，比平时浓重很多……也恐怖很多。
那是近在咫尺的海洋。
外表呈现圆柱形，大约一百五十公分左右高度的水层，以眨眼的时间迅速地扩大范围。在场的不少人都被这忽如其来的水墙推倒，然后像陷入漩涡般都卷进了水层之中。
扩张到一定程度后，那圆柱体的水层猛然直线拔高，从不到两米的高度瞬间涨到十米左右——
在高射灯的照射下，还能看到那清澈的海水里面，总部巡逻队的值班成员们，正因为呛水和溺水而正在痛苦挣扎着的身影。
一切都发生得太快了，大约也就是两三个呼吸间，成群结队的部下们就被拖进了那古怪的海水里。
不过港口黑手党这边应对的反应也不慢，没有被卷进去的人已经冷静下来，训练有素的开始进行热武器的火力反击。
然而不说液体里的折射现象，普通的子弹射进水里几乎毫无效果。
而且，由于漂浮在其中的成员无意间成了袭击者的“人肉盾牌”，导致大规模杀伤性武器，例如火箭炮这一类的根本无法使用。
就在人们束手无策之时，袭击者站立的那片地面忽然下沉、碎裂、载着袭击者本人骤然浮起——
紧接着左右重力失衡，泛着不详红光的巨大石块迅速翻转，试图将被整个人翻到下方的袭击者直接碾死在原地——
可下一瞬间石块就被半透明的洋流由下往上地顶住，与此同时漂浮在水中挣扎的成员们，纷纷被快速流动的水牵引过去。
肉眼可见的，他们脸上的表情更痛苦了。
“可恶！”
中原中也不得已撤掉了异能力——巨大的石块瞬间就被冲出了海水层，在事务所的墙壁上撞出了一个大洞。
和火力攻击的原因一样，对方有人质在手，他就是想将袭击者直接用重力碾碎，也要考虑同伴们的情况。
“难缠的家伙……”
下一瞬间，所有的人质全部跌落回地面——
仿佛只是幻觉，噩梦般的庞大海水层同时也消失不见。
将身体所触碰的一切异能力无效化，正是太宰治的异能力【人间失格】。
“中也！”
“不用你说——”
抓住此时毫无防备力的敌人松懈的一刻，因为中原中也愤怒地踩踏而当场碎裂的广场台阶，在重力的作用下浮起，接着被他腾空而起的一脚踢中，如陨石般飞速地朝目的地坠落。
按常理来说，在这种可怕的攻击下，下一秒那家伙就会被砸成肉酱。
然而，迎接它们的，是前后两道高达三十米，几乎超过十层楼高度的巨浪。
落浪与岩石撞击时，那巨大的咆哮声震得人脑袋发晕，这种只有在海啸天灾中才能看见的噩梦般的场景，让周围的人都不由得心生恐惧。
“有两下子。”
中原中也咧出一个狂妄而暴戾，如同野兽般的狞笑，他从天生起就不会畏惧强大的敌人，相逢敌手反而让他感到兴奋，而同伴们的受伤又让他怒火中烧。充满了力量色彩的赤红闪烁之间，有两块格外巨大的岩块以难以想象的力道硬生生地突破了水的屏障，继续向目标凶猛地扑过去。
然而就在它们即将接触到那个人时，毫无前兆地被粉碎了。
混着大量尘土的浑浊海水立刻被置换，而对方依旧盘着腿坐在原地，一手抱着氧气瓶，一手按着面罩，胸口剧烈地起伏着。
中原中也愣了一下。
虽然部下说是流浪儿，但他以为胆敢单独一人到港口Mafia闹事的家伙，最起码也要十六七了……出乎意料的年幼？而且还真是个残疾人？
只见残疾又年幼的袭击者，此时正目不转睛地盯着他。
忽然那浅灰色的眼珠一转——下一瞬间，水层就朝中原中也的方向极速蔓延。
哪怕隔着厚重的海水，也能感觉到对方那种一瞬间狂热到诡异的杀意。
中原中也凭借重力和自身高强的体术优势，躲避着那完全不符合战术逻辑的攻击。
却见水层在淹没那辆原本是用来接送他们的豪车时，昂贵的车辆被瞬间压缩成废铁，而坚固的防弹玻璃和轮胎部分则瞬间爆炸。
不难想象这力量如果作用在人体上，会是如何的一副惨状。
“！！！”
一瞬间，重力使那愤怒而暴虐的杀气四溢开来。
考虑到这是在自家组织的大门口，他才忍住没有认真对付，区区一个小鬼，还敢得寸进尺？！
……
……
就在不远处，太宰治正在审视着交战中的两人，
“深海的……压力吗？”
对方一开始并没有使用这个技能，是因为损耗太大？
不对。
蛞蝓先不论，入侵者的小鬼那种紧张而戒备的姿态并无变化。
他环视四周，暂时还没出现死者。
愚蠢的仁慈吗？
“全员避难。开启二级警戒。”
随着声线冰冷的命令下达，正在呕吐、咳嗽的港口Mafia成员们立刻互相援助，并且带着已经昏迷的剩下一部分人逐渐撤离战场。
游击队队长的指挥一如既往的果断而正确。
在没有其他人在场的情况下，只要使用太宰治的异能力【人间失格】，不管对面是什么样诡异而强大的异能力都会败下阵来，无一例外。
而在这个撤退的过程中，被判定为“妇人之仁”的入侵者小鬼如他所料的那样停下攻击，冷冷地看着他们动作，并没有借这个机会进行偷袭，同样也没有逃跑。
不过，由于这个短暂的停战，在场港口黑手党的成员们也看清了造成这场袭击的罪魁祸首。
也不过如此，擂钵街随处可见的流浪儿而已——如果没看到对方敏锐看过来的，充满冷酷意味的评估目光。
“专家级。”太宰治轻佻地吹了个口哨，“现在横滨流浪的小鬼都变得这么危险了？相比起来羊真是落伍了呢。”
“信不信我让你的脑袋也跟着一起‘落伍’。”
虽然嘴上放着狠话，但中原中也没打算这个时候去收拾没片刻正经的搭档，入侵者的小鬼在评估这边，他也没停下自己的脑子。
这家伙对自己异能力的把握相当准确，战斗的时机也看得相当准。
这不是一朝一夕就能练出来的技术，也不像随意使用自己能力的业余者，难道是高濑会或者GSS的反扑吗？
“不是，对方是没见过的生面孔。”
太宰治打开手机，他鸢色的双眼映出手机的屏幕，冷光的反射显得他此时格外阴冷而冷酷，嘴角上扬的弧度里带着残忍的兴味。
中原中也：“………？？”
难道他刚才把心里话说出来了？
“深海京，孤儿，骨龄测试十四至十五岁，半个月前被军警送到市立大学附属医院，身体症状分析是右胸的肌肉中型撕裂伤，再来是四肢肌肉轻微萎缩，以及轻度的抑郁倾向。按理来说这样的人没有与我等为敌的可能性。”
“被敌对组织收买的可能性呢？”
“恭喜中也，你的大脑终于和身高一起萎缩了。”
“他抱着氧气瓶的动作非常紧张，想必那是触发异能力的条件之一。但无论是拐杖还是氧气瓶都是相当业余简陋，如果是我们港口黑手党捏着这样的好牌的话，首先就是配最好的装备给他，至少先把那身不合体的病号服换下来吧。”
太宰治故作无奈地叹气，“相对的，别的组织也会这么做的。”
“原来如……你刚才说什么？！混蛋太宰！”
对面的人已经撤掉了异能力，不知道是愚蠢还是对自己的能力过于自信。此时正摇摇晃晃地站起来，背过身朝拐杖的方向走过去，灰色的眼睛不时警惕地看向太宰治他们这边，却对另一边一片黑压压的枪械熟视无睹。
从他的行动来说，至少肌肉萎缩是确有其事。
“我今天中午还在海滨步行街那边看到过他，和一群平民一起避难，如果是被敌对组织收买的，那个时候分明是杀死我的最佳时机，但是当时他什么也没做，只是在站在一旁看着。”
“那真是太可惜了。”中原中也真心实意地惋惜着。
太宰治没理他的挑衅，目光牢牢地锁定着对方的行动，不愿意放过一丝可疑的线索。
“行动的动机呢？结仇的可能性几乎没有，那么是因为这里有他需要的【物品】吗？”
“但区区一个流浪儿，和我们能有什么利益关系？”
“——还是因为【人】？”
“看他那天前进的方向，是准备去市附属医院……问诊？换药？不，从衣服来看，这个流浪儿应该相当拮据。”
“所以去那里的原因，是【与熟人的会面】。”
“假设他的病例报告是正确的情报，对方就是同时有着轻度抑郁症状的患者，这种人通常情况下并不会去主动拓展人际关系——你。”
太宰治随意地侧脸，用下巴指着身后的某位部下，“立刻查一下今天有没有来自市附属医院的职员？比如说医生或者护士之类的。”
“等等，护士？”
中原中也似乎想起了什么，他皱着眉头回忆起来，“好像有一个，下午四点刚抓来到这里的。因为是被牵连的平民的关系，大姐今天还特意有提到过。”
“……红叶大姐？”
“……………嗯。”
再迟钝的人也想起来了，有关于港口Mafia现任的五大干部之一，尾崎红叶手下专业的拷问部队这件事。
那边正负责进行调查的部下，此时也结束了通话。
“正如您所言，太宰先生。昨日尾岐干部的部队抓获了一名高濑会的上级情报员，为了迫使他吐出情报，今日同样抓来对方在横滨市立大学附属医院住院部任职护士的未婚妻，名字是铃木静子。”
——全中。
但也没什么好惊讶的，毕竟他是太宰治。
“哦哦，原来如此，老套的报恩式英雄救美，这真是罗曼蒂克的爱情电影情节啊。”
本来应该是深受感动的话语，却被太宰治以一种“好没意思”的敷衍口气说出来，莫名就多了一丝讽刺感。
“去准备扩音器过来。”
“喂，太宰。”
明白他想做什么的中原中也，压低了声音警告道，“不要忘了组织的规矩。”
“我知道我知道，受到攻击必要加倍奉还……对吧？”
“那你还——”
太宰治毫不在意来自搭档的白眼。他耸耸肩，轻巧地推了扩音器的开关，“现在可是战争时期，这么优秀的战斗异能力者，可不能被白白地浪费啊。”
作者有话说
第3章 袭击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