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假戏真做》陆晚更

17、17 雯娘

　　大燕元宋二十五年，三月初四

　　距离今年放榜的日子，还有六日。

　　眼下却是寒冬料峭已走，前几日忽地花树皆开，整个东京城都是香满城，放眼望去，似是大雾弥漫，原本热闹不已的街，似乎也因为这些花儿，而变的渐渐温柔了起来。

　　李生被水云楼的门汉压着走去官府，待他到官府门前的时候，夕阳已在小桥边，官府不远处的桥落满了斜阳。

　　他看着远方，倒是心下十分落寞。

　　自此一别，他算是与雯娘再无什么交集了吧，心间一切都像是罩上了浓重的云雾，再也没有晨光将它拨开。

　　他这点子故事，怕是也得走进话本里了不是。

　　另一边，马车晃悠悠的半个时辰，停在了太子府前。

　　云木微提裙下了马车，快步走到了自家府内。

　　兰蕊回头凝着不远处的官府方向地怔怔出神，思绪万千，而云木微看着兰蕊似乎在意这些事，她还叮嘱兰蕊可以派个小厮去打听打听。

　　云木微也打算多了解一些，今日遇见这事，她总觉着似乎杂货铺子可以改成什么店铺，似乎是有些眉头了。

　　这边兰蕊接了云木微的命令，就去找了太子府的小厮去官衙问着到到底是何问题。

　　一连等了大半个时辰，再听着院子里的小丫鬟们商量着这些事情，饶是云木微都觉得好奇这每年都有许多读书人还没求得功名却是先砸了许多钱在这些院里？

　　等着小厮回来在跟兰蕊讲完，云木微可算听到了什么是 “才子一掷千金为佳人”

　　上月初。

　　二月初一

　　李秀才名叫李生已经是第三次上东京参加科举考试，之前的参考的几次都是落榜，这一次他也觉得自己怕是没有办法上榜，而是打算就放弃回乡当一名教书先生，却官场虽觉着失意，而情场却是得意。

　　然大考之后，他实在是难受，便打算去镖局寄一封信给家里，那天就在经过镖局的时候，看到水月楼的门汉在追着一个女子跑，他倒是心下觉得奇怪，走过街道的时候，就看到那个女子躲在街道的乱石堆后面躲着。

　　想着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再加上自己一路走来听见路上人说的故事，这个女子却是普通的女子被逃难的家人卖进水月楼，这下是刚逃出来，也不知道能不能逃脱的了。

　　毕竟水月楼这种地方，自是想着出了银钱，便会扒着一个人吸血，绝对不会放弃找到她。

　　李生本想着带着她打算逃去官衙，把她交给官府，但是女子却一直在求他带着她去哪里躲一躲就好，李生看着面前的女子，一抹剪影落在地面，她那汪水润的眼望着自己的时候，他的脑袋里就好像有满满的桃花开在了整个脑海里，慢慢的他的心跳起来了，一声比一声大，他的耳朵也渐渐红了。

　　美色误人，他救下了女子，知道她叫雯娘，他有心救她，她有心报答他，最后两人初尝□□，原本相约携手一生，但是雯娘还是卖身契在水月楼，被抓回去也是必然的事情。

　　且巧雯娘就被水月楼抓回去了，而李生也被水月楼的门汉逮着送去了官衙，刚好走路上的时候就被云木微遇见了。

　　听到这里云木微心下计较着这个人值不值得出手去救，银钱给足了水月楼自然会放人，只是这些人救了下来又能帮助她多少呢？云木微心下思虑着，却是没想到自己在古代呆久了，整个人也变得和古代人一般，做事十分计较得失。

　　时间一点点的过去，城外水月楼里，雯娘被绑起来扔在了柴房，天气即便不寒不冷，但是柴房本就是一个很阴冷的地方，女子被扔进去真的是很危险。

　　雯娘的小丫鬟原本在她逃跑后，被其他的姑娘要去了，这下看到自己的姑娘回来，总是拿着些吃的偷偷的送给自己的姑娘，收下小丫鬟的巧语姑娘也是一个善良的人，偶尔会准备些药给小丫鬟带过去。

　　绳子绑手时间久了，容易磨损肌肤又会留下淤青。

　　水月楼的柴房采光很不好，雯娘躲在角落里看着周边的阴暗落下的阴影，眼里的泪都快流光了，她有些后悔自己不该去攀扯李生，害得一个读书人还被绑去官衙。

　　等了许久，今日小丫鬟又来了，面对现在的情况也不知道怎么办才比较好，只是每日送些吃的给雯娘，也不知道雯娘这样下去能不能行，水月楼倒是抓回人来，也没有打雯娘，至于为什么没有打她，也只是这行当约定俗成的规矩，瓷器要完美才有好价钱，若是破损了也就没有好价钱了。

　　坐在地上的小丫鬟突然起身，扒着柴房的门，好在柴房附近没什么人，且柴房外挂了好几个锁，雯娘逃不出去，也就没什么看管着。

　　“雯娘，我今日出去，听说好像有一个官家贵人派人打听你和李秀才的事情，要不要我去问一问，看看那位官家人又没有办法救你和李秀才。” 柴房里，雯娘因为许久才能吃上一次饭喝上一次水，现在已经疲惫的不行，现在这样的消息也不能让她开心起来。

　　“小来，算了吧，现在也是我和李生没缘分，既然如此就不要在去了，他自是不会被为难，我这等蒲柳一样的人，当初就不该去招惹他，平白给人家带来灾难。” 雯娘依在木柴堆，忍不住低声哭了起来，而小来在外面却是打定主意去找那个贵人，救救雯娘。

　　小来年纪不大，胆子却不小，想好了直接就偷偷溜出去，她一个小丫鬟平日里也经常出去给楼里的姑娘买东西，门汉倒是也没拦着她。小来跑去自己最先知道消息的地方，便开始打听起来。

　　现在这个情况，打听出来一个人可不是件容易的事情，更何况贵人又怎么让她们知道是谁打听着了呢。
　　小来在街上打听着，一直没什么消息，心情不免的浮躁了起来，却是狠狠的忍了再忍，才平静下来心情，继续问着。

　　路边的一个小乞丐，躺在房檐下，刚刚乞讨完的吃的都被吃掉了，现在是躺在那里愣神神地看着街道上的人，从小来到这条街开始他就一直看着她失败。
　　明明几次都被来往的路人说了好几次，却还是坚持着，倒是让他觉得有些好玩儿。

　　本就日头西斜，小来没有问多久也就得回去了，看着街道上的人慢慢地都少了，小来忍不住用袖子擦擦眼泪，坐在房檐下休息着。
　　原本赤色的浮云落满天边，黑夜渐渐来临，天也暗了下去，小来坐在一边垂头丧气的，十分低落。

　　躺在里面的的小乞丐看着她垂着头，捡起身边的石头在手里掂了掂，又扔掉，最后选了几颗最小的石头扔过去，不是砸在小来的身边，就是砸到她的腿上，疼到不是很疼，只是自己老被砸，一下午的火气一下子就冒上来了。

　　小来一下子就站起来，走向小乞丐那边。
　　走了几步还蹲下来捡了几颗石子，都扔向小乞丐，被砸了脸的小乞丐不由得捂着自己的脸，却也不起身跑掉。

　　小来走过去，抬腿就踢了小乞丐的腿，不过力气倒是不大，“你真讨厌，我就坐都离你远远的，你还拿石头砸我。” 说完话，眼睛看起来还是红红的，声音也有些哽咽。

　　“诶哟，别打了，我就是看你一直在找人，想着告诉你些信息，但是又不好大声喊你，才出此下策的啊。”

　　听到这，小来也不和他打闹着，蹲下来看着他，“那你告诉我，你知道是谁？”

　　“这个，也不能你一问我就告诉你啊。” 小乞丐打着小九九，还玩起了减少话语。

　　“你…… ” 小来听完，更是觉得生气，便转过身子，就开始捡地上的石头，准备一下都送给小乞丐，眼看要玩脱了，小乞丐连忙求饶，“我说，就是那边点心铺子的老李问的，不过据说他家有人在不同的府里当值，所以到底是谁问的也不得而知。”

　　手里握着一堆石头准备攻击小乞丐的小来，手一松落了一地的石子，“你确定没骗我？”

　　小乞丐躺在那里不动，“我真的没骗你” 说着，撩开自己衣裳，只露着自己的腿，靠里没被踢到的腿上绑着夹好的板子，“我腿都受伤了，我要是骗你，我也跑不了啊。” 心下计算了一下，小来便跑去点心铺问情况。

　　点心铺子里，兰蕊过来取着太子妃惦记好几天的 “山药糕”、“芡糕”、“松黄糕”、“栗糕”、“米糕” 糕点盛盘再配上雪浸白酒落竹叶，不仅颜色鲜亮悦眼，还保证太子妃一准尝一个新鲜。

　　趁着屋里的烛光，拿完糕点就回去的兰蕊，刚巧就看见小来急急忙忙冲进来，抓着掌柜的就问，今日是不是有人在附近打听李生和雯娘，她想求贵人救救雯娘和李生。

　　掌柜的认识小来，水月楼的姑娘们总是派她出来买点心，他劝小来不要担心，毕竟李生有功名在身，断不会受到什么大委屈，更何况六日后放榜日，李生会被放出来的。

　　只是这样并没有让小来宽心，她反而更担心雯娘这段时间会不会被楼里的人折磨死，不吃不喝几日，换着谁都不曾能扛得住，又突然想起来自己原本是要给知柳姑娘买点心，中途偷着去看了雯娘，现下耽误了这些功夫，她得买着点心赶紧回去。

　　刚刚风风火火跑进来的人，没多久又风风火火的跑走了，店里静下来之后，兰蕊也准备离开，只是回去的路上却在想着这件事她要不要告诉太子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