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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8、第三十七章 责罚(一) ...


  •   后来格来才明白,每次她怀孕的时候就是那样,对郎卡无比的依恋,只是后来她再不好意思那样,索诺木一岁后,她便直接叫他郎卡,去掉了“阿哥”两个字。而且索诺木一岁后,土司夫人开始手把手地教她当家,她每天也有很多事,两人都越来越忙,孩子又接连出生。

      郎卡也发现了,而她其实常年在怀孕,所以每天晚上他回来后,郎卡都是完全陪着她,由着她……只是没人知道,郎卡是如此的宠妻,连土司夫人都不知道,公婆只是欢喜她生了这么多健康漂亮的孩子,而且勤快能干脾气好。因为只要郎卡一回来,房里就只有他们俩个人。而郎卡不喜欢他们俩在有人在的时候粘粘糊糊,毕竟他们俩是勒乌围的庄园主,又是金川乃至整个嘉绒藏事实上的第一夫妇。直到今年,她才知道,当年郎卡对阿姐也是这样。

      她还记得,那时郎卡说,她衣衫不整当众哀求阿帕他就不喜欢。那天老妈妈们因为担心郎卡,终于告诉给了她,她很吃惊,急得了不得,匆忙将外衣套在睡衣上就去了。她还记得,穿着明亮的蓝色的一套,是没有将头发盘起,披在脑后,自然没戴包头帕,但她要套上缎子长褂,接着套缎子背心,还要套外面的麻布围腰,层层叠叠,扣那么多扣子,怎么可能衣衫不整……而且土兵们从不直视阿姐和她,阿姐说,他们都顾忌和尊敬郎卡阿哥。

      做羊肉,也是阿姐教她的。那段时间,她经常在主楼的厨房里做,因为郎卡阿哥对她好,她却老哭,觉得不好意思,要报答郎卡阿哥,这是郎卡阿哥最喜欢的她们娘家的菜,她真地下了好多功夫。那时候,主楼里经常鲜香四溢,教人垂涎欲滴,连老妈妈们都赞不绝口……

      其实,她早该明白,郎卡很喜欢她啊,不然他那时候怎么会将她日日带在身边,而且为什么这么多年,她觉得和郎卡在一起很幸福,那不是爱是什么。但她是到郎卡今年对她表白后才这么觉得。

      后来,她对郎卡说,自己喜欢粘着他,是因为觉得郎卡不是真地喜欢她,而郎卡对她好,是因为他喜欢的是阿姐,而她有孩子,他对她很愧疚。所以她老会怀孕,然后怀孕了就更想粘着他,自己真的很傻!她还说,郎卡其实将对阿姐的好包括对爱莎的好都给了她,她觉得自己拿着三份,很幸福,所以她没有任何的不高兴不满足。但她没有告诉郎卡,阿姐对她说过,无论如何,一定不能让郎卡娶别人……阿姐……

      然后她看着明明灭灭的灯火笑起来,因为郎卡总是说,她生一个孩子就会变得更美一分。也许他说的不错,她当然看见了镜子,但郎卡那么说,其实还是因为阿姐,因为阿姐,他很宝贝孩子们。因他早出晚归,不能天天和孩子照面,但过几天,就和她去孩子们的碉楼里,和五个孩子在一个炕上睡一晚,那叫一个热闹……

      乌什城内和城外陷入了僵局。攻城停止了,但回民依然紧闭城门,据守其内,拒绝和朝廷的人对话。傅恒和海兰察阿桂商量,采取切断城内粮草和扰乱回民耕作的策略,以迫使回民投降,打开城门,并给皇帝写折子汇报详情。如此这般,进行了一个月,城内陷入“粮尽樵断,马毙人饥”的境地,但回民异常顽固,坚决不投降,此事颇为棘手。皇帝的指示也送到了回疆,要傅恒以擅专并激发战乱罪名处置纳通海以平民愤,并和海兰察一起全权处理,待平息叛乱拿了叛乱首领后详细调查事情的经过始末再具折子。

      傅恒依照皇帝的命令将纳通海在阵前正法,喀什的将官都被大大的震慑,俱遵号令,再无异议。傅恒接着设法买通了城内的商伯克沙布勒锡喇布阿浑,拿住了额色木图拉等四十二名主事者,城门才被打开。

      额色木图拉乃起事者赖和木图拉的父亲,傅恒提审他叛乱的原委,说自己会为他们做主。额色木图拉告诉傅恒,素诚贪财好色,其子更为恶劣,遇到回人妇女稍有姿色的,不问何人,唤至官署内,父子公然淫|乱,毫无避忌,且赏给家人侮|辱,以为笑谈,有时囚禁一个月才放出,乌什回人早就想剥他的皮吃他的肉了!赖和木图拉的妻子就曾被素诚强行留宿衙署,遭受凌|辱。

      傅恒闻言大吃一惊,素诚作为军政要员,人品如此低下,行径更加卑劣,罪大恶极,别说朝廷不知道,连伊犁和喀什的人也都不知道。

      额色木图拉说,一个月前,素诚与阿奇木伯克阿卜都拉因皇帝宠爱容妃,为了讨好皇帝,派二百四十名回人差役运送沙枣树苗进京,是时,素诚的儿子要回京,强征差役为其运送行李,并派小伯克赖和木图拉负责押送,启程之前一天,奉命出差的赖和木图拉不知要送到哪里,向阿卜都拉请示,而阿卜都拉却认为他很冒失,很恼怒,不告诉他并重责数十鞭。赖和木图拉又向印房章京请示,对方也认为他很冒失,又重责三十大板,这使得回人群体因含冤而疑忌愤恨,并触发了回人长久以来被欺压凌|辱的怨恨,赖和木图拉便于当天夜间召集所有运送沙枣树的差役商议,决定反抗。事发后,城里的回人纷纷响应,众志成城,绝不投降,发誓要战斗到最后一刻,宁可不要性命,也绝不再受这般凌|辱。

      傅恒听完此事心情十分沉重,三日后,决定将额色木图拉及四千叛乱回民及妇幼共一万余人供给盘缠,送往伊犁和乌鲁木齐等处屯田。海兰察十分忧虑,说他不经皇帝批准,擅自放了叛乱的主事者,会非常麻烦。傅恒只说,一应后果自己将全权负责,叫海兰察装作不知此事,并要他先回去告诉伊犁众人,自己在这里安排善后,并等圣旨。待皇帝看了傅恒的先斩后奏,只说叫他即时回京,乌什的善后事宜先交给兆惠阿桂和海兰察。于是傅恒回到伊犁,准备启程返京。

      璎珞见傅恒平安归来,十分高兴,他见璎珞腹部高高隆起,才意识到孩子已经六个月了,他们已在回疆待了三个月。走的前一天,将军府为众人践行,兆惠和阿桂都来出席。宴会后,傅恒和兆惠四人又去书房说了好一阵,兆惠等三人都为傅恒担忧,说皇帝虽然没说什么,但命傅恒即刻返京,便是责备之意,叫傅恒一定要小心。

      傅恒宽慰三人,说皇帝不会对自己如何,能换得千余人的性命,怎么都值得。兆惠和阿桂十分钦佩,都说要具折子向皇帝陈情,傅恒教他们俩千万别这么做,这么做,不仅帮不了自己,反而会适得其反,还会连累了他二人。兆惠二人走后,傅恒又问海兰察,确定他什么也没有告诉璎珞,才放下心来。第二日便领着众人踏上归途。

      六月里,选秀的结果,德保的嫡女入宫,教她在令妃位下学规矩,德保一家及奕禄一家都心知肚明,这是皇帝给德保家的奖励恩典。七月里,永珹迎了阿珮过门。

      胡嘉佳出了月子,带着女儿回了荣亲王府。永琪亲自接她们母女回来,回来后又陪了两个整日,才回去衙门。胡嘉佳自是高兴,曹嬷嬷也为主子觉得苦尽甘来,胡嘉佳只笑着道:我本来也不苦,比嬷嬷可强多了。曹嬷嬷道:主子您就是体念所有人,才能有今天,阿哥这样的人,迟早会被您感动。胡嘉佳道:我很感谢阿哥,我有了哲哲,再无所求。曹嬷嬷道:阿哥如今终于将心分了一些在您身上,您自己也差一点儿就……可别胡乱慷慨,一定要养好身子,再生儿子。胡嘉佳气色还是苍白,只一笑。

      七夕前一日,圣旨到了荣亲王府,将内务府的庆丰当赏五阿哥永琪。阖府上下十分欢喜。第二日,依博尔去玉京园告诉了海氏,然后去衙门里和永琪午饭,庆祝此事。永琪便带着她去了一家僻静的小馆,关起门来,告诉她容妃说皇阿玛也同时将庆瑞当赏了四哥,依博尔笑道:皇上这是什么意思?一碗水端平?

      永琪也笑着点点头,道:筠儿,这下你有事做了,就不用老来陪我了。依博尔笑道:你可是筠儿的主子,筠儿怎能不来伺候?永琪凑到她耳边道:你才是永琪的主子,今晚上我回家去。依博尔脸红了,但眼里十分兴奋,道:筠儿恭候阿哥!永琪将她搂在怀里,两人亲了一会儿。

      傍晚,永琪刚要离开户部,却见多罗来找他。多罗先向他下跪行礼,给他道喜,他微笑着扶起他来,道:大人不必行此大礼。多罗道:五阿哥,奴才有些话要和您说。永琪见他十分郑重,便带他去了自己住的屋子,将门关了,叫他坐。多罗告罪坐了,道:皇上要奴才保证您的安全,您今天中午和格格去外面午饭,他们告诉我了,阿哥不要选那么僻静的地方,恐有闪失。

      永琪见他原来是为了此事而来,便一笑,道:我素日喜静,但我明白你有差事在身,我知道了,定不教你难做。多罗道:五阿哥,奴才知道您行事低调,奴才的差事是小事,您的安全才是大事。永琪道:皇阿玛和容母妃那里你放心。多罗摇摇头,道:五阿哥,奴才不仅是为了皇上和容妃娘娘。永琪看着他,多罗道:傅恒大人和纳兰夫人……

      永琪忽然明白了,多罗和傅恒夫妇关系亲近,但他不便明说,便道:我明白了。多罗又道:大人和夫人远在西北,并不知道如今奴才领了这差,是奴才见您最近去了玉京园,还有格格常去玉京园。永琪点点头道:谢谢,有劳你了。

      永琪回了王府,赫朱下午听依博尔回来说了后,立刻教准备了丰盛的晚饭,四人饭后,永琪随胡嘉佳去看了女儿,然后去了依博尔院儿里。

      在中路后楼天游阁正房的东稍间,赫朱正准备睡下,陶嬷嬷见永琪进来,又惊又喜。赫朱也忙下床来,道:臣妾以为阿哥……永琪只一笑,示意赫朱为自己更衣。更完衣,赫朱靠进他怀里,道:臣妾真高兴!

      永琪搂着她,说道:生哲哲时,你辛苦了,诺大的王府够你忙的,菜圃你照管的很好,今晚做的都是我喜欢的菜,谢谢!赫朱心里说不出的欢喜,道:伺候阿哥才是最大的事,臣妾也喜欢菜圃,阿哥不因西林家犯了错儿而慢待臣妾,是臣妾应该感谢阿哥。永琪温言道:你现在姓爱新觉罗,是荣王府的女主人。

      赫朱一笑,拉永琪去到圆桌那里,给他看昨天收到的宫里赏赐的东西。永琪见是夏季制衣的黄色葛纱三卷,白地织金胡桃纹锦一匹,彩色大洋花纹哔叽一匹,浅驼色大洋花纹金宝地锦一匹,品蓝地斗鸡纹广缎一匹。并一盒皇帝御题画诗墨块和纸笔等。赫朱说:宫里来的公公说,四阿哥府得的是一样的。我想着哔叽做套垫,广缎给我们三人裁衣服,其他两匹,‘回回金锦’给小格格,金宝地给胡格格,你觉得可好?

      永琪见回金胡桃纹锦华贵而有特色,品蓝色那匹以白、雪青、绛、玫瑰紫、果绿、金黄等彩色绒丝为纹纬通梭织成,主体纹样为两只相斗的公鸡,辅以菱形花卉纹,生动自然,也具有浓郁的岭南民风,笑道:这些你自己决定吧,我看那两匹这么多,她们也用不了,回回金锦是容母妃选的吧,你还是要自己留一些用。赫朱于是欢喜地点点头。

      还有一件大红羽纱雨服,内务府说是该换新的了。羽毛有防水的作用,羽毛纱手感粗糙,但经轧光后雨水落于其上可自然滑落,不内浸,是制做雨服的高级材料,防水性能好且轻巧。这件雨服以一经一纬的平纹组织,致密均匀。经线大红,纬线用红白二色,表面有水波纹和云纹,凸起的水波纹是织造后轧光轧出来的,加上白线的反衬,犹如天边的彩云和海际的浪花。

      入睡之前,赫朱又道:小格格不会不高兴吧?她常去陪阿哥午饭,你难得回来一次,又是过节,却来我这里。自嘉佳生女后,赫朱和依博尔的关系拉近了不少,依博尔自己告诉了赫朱自己常去衙门里看望永琪,都是男扮女装成小厮。赫朱才明白她为何总是出门,也不带潘嬷嬷,教她顺便给永琪带换洗和日用等。

      当时思量了几日,因王公子弟在外流连不才之事甚多,时有耳闻,永琪一直住在衙门里回家少,也疑她和永琪在外欢好,不免心惊,自己要如何向太后母妃交代。待要训诫,又想永琪的君子性格,岂会在衙门里教依博尔落人口实,他白日里事多勤勉,且是皇子之尊,不必屈就,依博尔也是大有身份的千金小姐又是永琪的侍妾,绝非野花流莺,二人何苦如此,永琪大可以回家,竟是自己多虑了,不和任何人提及。

      只听永琪道:我过些天还会回来的。说着便睡着了。今天是七夕,赫朱知道,永琪定是在西院儿里陪依博尔乞巧了才来的,但想着刚才和永琪久违的亲密,看着丈夫英俊平静的睡脸,他说自己姓爱新觉罗,心里说不出的甜蜜,直到困倦熬不住,才闭上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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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8章 第三十七章 责罚(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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