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第 21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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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招财是晚上回来的，他累得气喘吁吁，送来一个坏消息。
招财：“殿下，您的花圃已经一年没有打理，伴生草这个冬天都冻死了。”
那个小花圃是殿下五岁时候一点一滴亲手打理的，不准他们碰。以前殿下每天都去，八岁时候突然就不去了，不知什么原因。花圃荒废了两年，十岁时候从外地回来，殿下又重新开始打理花圃，年复一年，去年又不打理了。
没想到今年，他又突然想起来了。怕殿下难过，他这一天跑遍了长安城，愣是没找到一株伴生草。那东西太娇嫩，长安难养，他已经安排人去川地取了，只是这一时半会的，也回不来。
晚上，凌亭煜打着灯笼，连夜收拾好花圃。移栽上百合和玫瑰，留下一半的位置给伴生草。
夜里，凌亭煜做了个梦，梦到星历4882年7月14日，银色情人节。
凌亭煜早早处理完军中事物，坐车回家。他和白溪约好，今天去墓地看白溪的爸爸妈妈。
白溪要更早到家。凌亭煜回到家的时候，白溪就坐在沙发上，手里拿着两本结婚证。
那天，白溪说的第一句也是最后一句，“我们离婚吧。”
凌亭煜从梦中惊醒，他忘不了那天白溪的眼神，平静无波，宛如一片沉默的黑洞。
不行！不能让白溪知道，他这个王八蛋也在这里。
凌亭煜从床上跳下来，快速写下一张字条。到鸽棚抓出一只鸽子，塞进信筒，放飞。
招财裹紧被子，揉着眼睛跟在他身后，悠悠道：“殿下，我已经派人去川地了，让川地的人提前准备伴生草种子和成花的信下午也已经发出去了。”
早知今日，干嘛不让他们打理小花圃呢？
“不是去川地的。”
招财哈欠打到一半，硬生生憋回去，“那是去哪里？有什么大事发生？”
大事？
“你说得对。”凌亭煜转身大步往回走。
招财：“……”
殿下来去无影，徒留下一群睡梦中受惊的鸽子们，还有他这冷风里安抚鸽群的小可怜，实在是……惨无人道。
鸽子至少得三天才能到，途中还可能发生意外。必须再写一封信，派暗卫骑千里马昼夜兼程，一定要以最快的速度送到宋一飞手上。
凌亭煜回到书房，铺开信纸。先前那封信写得不够详细，若是宋一飞收到后表现的不够自然，引起那位海民少年的怀疑，“刺客”那件事的误会怕是再没有机会解开。
没有海民的帮助，他就不能找到住在大海里的人。
几个月前那件事，凌亭煜不能确定海民少年有没有看见他的脸。等避水桥修建完成，他们一定还会见面。届时，再看见他这个人，海民少年会怎么想？这一次的帮助可能会变成不怀好意。
凌亭煜思虑片刻，提笔捏造出一人——楼主，解除误会前，所有好事都是楼主做的，和坏人八皇子无关。
*
白溪在沙滩上晾了六天，满身的沙子，无力的身体，宛如一条搁浅的鱼。
幸好这条搁浅的鱼还有床被子，有把遮阳伞。
中午时候，弥漫在空气里的苹果味道淡去许多。白溪最后一次擦掉生理性眼泪，站起身，收起遮阳伞，叠好豆腐块，拍掉满身沙土，整理好衣服。
宋一飞来送饭时候，遮阳伞和方方正正的被褥已经送到小楼楼下。每次来不是见不到人就是见到一团鼓起来的被子，这是第一次见到人，有些惊奇。
见白溪转身，宋一飞眼里的打探目光转瞬即逝，递上今日的午饭，“看来白公子已经好了。”
“是啊，这几天谢谢你照顾了。”
“不用谢不用谢，”宋一飞谨记加急信的内容，状似不经意的强调，“都是我们楼主的功劳。”
领导命令是领导命令，白溪单纯感谢的是宋一飞这几天准时准点的送饭行为，想了想没解释。
“改天我会再和楼主道谢。”
这正是宋一飞想要的结果，满意极了。把方块被褥放回楼内，扛起遮阳伞，“白公子自便，我先还东西去。”
白溪点头，宋一飞飞快跑了。
四天前，白溪用残存的理智思考良久，为什么宋一飞会知道他的情况，且当下就做出最有效的判断？
每次中午宋一飞来送饭时候，白溪都会和他聊几句。
才得知，原来沐风楼在发展步入正轨后，皇子把沐风楼交给一位重要朋友打理，宋一飞他们称呼这位朋友为楼主。事发那天，就是楼主救的他。
对他的情况了解到这种地步，莫非是一位Omega朋友？白溪激动过几天，昨天状态恢复许多，和宋一飞提出想见楼主一面，当面致谢，却得到楼主此时不在楼中的消息。
白溪往回走，察觉小楼周围的暗卫尽数撤离。
原来这些暗卫的任务不是保护小楼，而是在保护他。
朝着沐风楼的方向，白溪心道：多谢。
白溪返回大海，入水后，双腿化为鱼尾，用力甩尾，飞速往前游去。
在老父亲无情的摧残下，白溪已经彻底掌握游泳这项技能，速度虽然比不上父亲，但比老乌龟是快多了。
对此，白溪感觉心满意足，一只旱鸭子能有如此成就，已经很了不起了。
越过浅水区，视线里已经能够看到海底景色以及正在修建的避水桥……还有一个不明生物。
白溪停下，鱼尾巴化回双腿，不用着急赶回去了。
很快，不明生物游到近前。
不明生物张开双臂，高呼“兄弟，我还以为楼主把你给卖了，可担心死我了。”
白溪：“是吗？我不信。”
“天海可鉴我的真心，我每天都会从这里经过，等你回来。”
白溪双臂抱胸，冷漠地点点头，“看来你最近过的很自在，每天都能上岸玩儿。海皇最近不在家吗？”
“……兄弟，话不能这么说。”
双腿滑动，白溪继续往下游。
龙涯一会游到左边，一会游到右边，围着白溪转圈，“真的，你被宋一飞带走的第二天，我在沐风楼差点和他打起来。小宋先生可以作证。”
见白溪神色有些松动，龙涯再接再厉，“那天，沐风楼人仰马翻，前一天打翻的牛奶桶都没时间收拾，所有下人都胆战心惊，怕我拆了他们楼。”
龙涯擅长吹海牛，他说的话，白溪一个字都不信。白溪继续往下游去，已经能够看到鲛人宫了。
龙涯：“……白小溪，你变了。”
白溪逗够了，忍住笑意转移话题，“你身为客人怎么能去沐风楼的后厨？”
哭惨果然有用！龙涯又凑过来，“我肯定去不了后厨，再说我负责吃就行了，为什么要去后厨？”
白溪：“不去怎么知道牛奶桶打翻了？你狗鼻子啊。”
龙涯摸摸鼻子，确定是龙鼻子，不是狗鼻子，“整栋楼都是牛奶味，那感觉不是打翻牛奶桶，是泡在牛奶里，味道太浓了……说的我想喝牛奶了。”
白溪：“……”只有傻子才会坚持不懈地认为是牛奶桶打翻了，那是没喝抑制剂的Omega的信息素。
楼主一定是个Omega，只是没想到……白溪有些不自在，回家的速度又快了些。
精神力A+的Omega发情期会诱使周边低精神力的Omega发情，造成一定范围的社会性|事件。
没学会生理课，只能从以往的记忆里总结经验。之前，白溪在记忆的角落里翻箱倒柜，找见过一条年少时看过的浏览器新闻。
一名精神力A+的Omega新生，到大学报到的第一天，突然发情，诱使周边数十名Omega进入发情期，几十名Alpha学生失控。幸好学校安保措施到位，才没造成更进一步的伤害。
白溪记得，新闻里还科普了长安星各处免费测试精神力的站点，所有精神力A+的Omega都需要到就近站点登记入册，会有工作人员定时提醒注射抑制剂。
虽然不知道楼主精神力等级，但白溪曾是个精神力SSS+的Alpha，就算一朝转化成Omega，想来精神力也应该在S级以上的。
是他的发情导致楼主意外陷入发情期。对此，白溪充满自责，该怎么向一位尚未谋面的朋友道歉，是现今要面临的一道难题。
白溪：“小龙王，你觉得我该怎么和楼主道谢呢？”
龙涯双手背后交握，故意游的比白溪快一点，语气充满幸灾乐祸，“我觉得你当务之急不是想着怎么和楼主道谢，你应该想想，面对你六天不着家，该怎么和白叔叔白阿姨解释？”
白溪：“……！”差点就把眼下最紧急的事情忘了。
因为心虚，白溪没走正门，水母一家总在门口乱窜。
没敢从后院爬墙，他爸说不定就在后院，就算他爸不在，老乌龟也一定在后院指挥打扫卫生。
为今之计，只有偷偷从侧门上方游进去，再神不知鬼不觉地回房间，强行营造一种“我其实一直在家，是你们不关心我，所以没注意到我在不在”的假象。
两个人鬼鬼祟祟绕到侧门，俯冲进入，四下无人，完美解决第一步，只差第二步。
白父抱着白母，就站在白溪的小院门口。
白溪：“……”
进也不是，不进也不是。在水里，还试图从他爸眼皮底下溜进屋子里，无论如何都是不可能的。
龙涯龇牙咧嘴，“怎么办？”
白溪取下背包扔龙涯手上，一脸麻木，“凉拌。”
“白溪！”突然见到思念了六天的儿子，白母十分惊喜，松开白父，扑过来拥抱儿子，“宝贝，你去哪儿了？”
白溪回抱住母亲，无数借口从脑海里冒出来，却一时语塞，“我……”
“好了，”白父捏住白溪的手，迫使白溪松开白母。他环住白母的肩，指着白溪，“还活着，放心了。”
白母展颜一笑，“嗯！”
白父：“那我们走吧。”
白溪：“……”
怀了一肚子的坏水，准备看好戏的龙涯：“……”就这？就这？
两人游出去一截，又停住，白母转过身，“对了，宝贝，现下无事，我们出去玩儿一段时间，不要想我们哦~”
龙涯看着那对夫妻消失不见，怜爱地扭头看白溪，“兄弟，你是不是捡回来的？”
白溪冷漠，“嗯。”
作者有话说
第21章 第 21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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