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海里最会说的！》嘉寒

17、第 17 章

　　第17章

　　那天之后，白溪没有再去过陆地，蹲在家里埋头看书。
　　石汀去过一次很兴奋，还想再去，来找了白溪两次，都被白溪以看书的理由拒绝。看着白溪抱着陆地人写的兵书埋头苦读，石汀也不想着去玩儿了，去海洋书局购买大批图书，回家苦读。

　　白溪看了一周兵法，遇上十分有意思的地方想找人一起畅聊，找一圈发现没人能聊，看书兵法的兴趣骤减。
　　收起兵法，白溪在书堆里翻找这个时代的历史、传记、游记等资料，继续从这些资料里了解燕国这个国家以及这个时代陆地的经济生活水平。翻出厚厚一摞，还有一本意外收获，是本很旧的杂志特刊，很可能是店员趁他们不注意，塞进来清库存的。
　　特刊保存的不算好，布满灰尘，还有一道很深的圆形压痕，看来它不仅是库存的书，还是本垫桌腿的书，功能很全。

　　把特刊放在书桌上，白溪直接拉开窗户接了一小盆水，找来一块干净抹布，小心仔细地擦拭书封上的灰尘。
　　十几分钟后，特刊干净如新，封面上的大字也清晰展示出来——《沐风楼》，日期是仁和帝元年。今年是仁和四年，这本是三年前的书，这不妨碍对沐风楼能够有进一步的了解。
　　凡是把一家企业或者一个连锁店单独拿出来做特刊，不是沐风楼已经发展到一定地步，就是沐风楼背后有大人物撑腰。

　　龙涯虽然经常去沐风楼，到底只是一个普通客人，他不会关心沐风楼背后的老板是谁？在哪些他去不了的地方还有分楼，或者沐风楼的整体构架、发家史、附加产业等信息。
　　这些信息又是只要去找，就能打听到的不涉及商业机密的信息。所以这些东西，特刊内必然会记载有大部分。
　　他看过《大燕周报》出品的两本特刊，对特刊信息的可信度有个大概的了解。沐风楼是江州最热闹的地方之一，也是他去了两次依旧不了解的地方。

　　白溪直觉这本特刊里面会有相当一部分有用信息，习惯性拿出手缝的笔记本，挑选最细的珊瑚笔，一页页翻看起来。
　　特刊的介绍分两部分，一部分是沐风楼的历史，另外一部分是沐风楼的名人。历史从初创介绍起，就不得不提到沐风楼背后的人物，是一长段人物采访。
　　被采访者是三皇子、四公主以及五皇子。

　　根据采访内容，白溪提炼出三个要点：第一，沐风楼最开始的用意就是卖艺不卖身的风雅场所，主要收留从皇宫退休下来的宫女太监以及阵亡士兵的家属；第二，沐风楼的第一座楼和第二座楼是同时建立起来的，一个在北疆，一个在长安。第三，沐风楼原本是几个哥哥姐姐送给弟弟的礼物，但是不知不觉他们分了好多钱。

　　白溪以前的研究方向是文字，对文字所处时代的相应历史也有诸多了解。只是这个世界，不按常理出牌，白溪也只能瞎摸索。
　　大燕皇室一共八个孩子，排在五皇子下面的弟弟是七皇子和八皇子。虽然没有证据，但白溪直觉沐风楼是他们送给八皇子的礼物。

　　他们的本意是收留这些人，让他们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情，会弹琴的弹琴，会唱曲的唱曲，没有才艺壮年留下来当保镖和打杂，女子为婢，负责楼内饮食起居。
　　万万没想到这个楼最后变了个画风，收留的人里，没有才艺的人居多，最后下人丫鬟一堆，没办法自给自足，还要倒贴钱进去。

　　想好的礼物变成了需要不断投钱进去的负担，一时间这礼物是送也不是，不送也不是。弟弟知道后，拿走房契地契，找他们签了份文件。按照皇子公主的意思是，弟弟找他们签了共同负担沐风楼开销的合约，约定每人每月得投多少钱进去。
　　弟弟为了沐风楼的事，还专门跑了北疆，见了沐风楼内所有人。似乎是为了安众人的心。
　　第二个月，三皇子、四公主以及五皇子各自从自己的库房里拨出银两，送到弟弟府上，哪知道不仅钱没送出去，还多抱回家一些。此后沐风楼就在他们目瞪口呆的注视下，火速成长起来，成了人人都要多去坐一坐的地方，各地分楼纷纷成立。

　　到人物介绍版面，白溪毫不意外的看到了熟悉的名字，宋一飞、宋一云以及先前在告示牌上看见过的莫听都是名人。
　　宋家兄弟两个是四年前到江州的，从此就在江州扎根。

　　特刊里说他们是被卖到长安，到江州是回故乡。对于这一点，白溪持怀疑态度，只待以后有机会再打听打听。

　　假定沐风楼背后的大老板就是八皇子，不知道他是使用了什么办法就让一个负债累累的楼重生成独一无二的存在。

　　“八皇子凌亭煜。”

　　名字被单独拎出来写在稿纸上，沾染了墨汁的珊瑚笔顺时针旋转数圈，圈住这个名字，直到纸张浸透。
　　这个人一定是个很特别的人……

　　白溪想了想，若是能交个朋友，就更好了。

　　*

　　深夜，天际繁星如昼，一条细碎银河穿越江州，没入大海的尽头。
　　海边楼中，两名下属和外围的宋一飞汇报安全情况后，回到一楼房间休息。

　　二楼围栏处，凌亭煜站在这里，望着似乎有了尽头的银河，陷入无边的思绪中。

　　在他十二岁那年，终于寻到机会，得到父皇应允，掌管了一支暗影卫。在得到沐风楼后，暗影卫的分支又沉入沐风楼，打探四方消息。
　　三岁时，他醒过来，接受了自己身死后，被时空乱流卷入这里，变成一个三岁孩子。慢慢的了解熟悉继而融入这个世界。
　　只是……他心里还牵挂着一个人，不知道白溪是否得救，是否安好，是不是还在二语教书，是不是已经升职成了教授或当了主任？

　　在他身体年龄十岁的时候，遇见一个Alpha。才知道当年那场时空乱流，不仅仅是把他一个人带到了这里，还有别人。可能是一个人，可能是一群人。

　　……可能没他，可能有他。
　　可能穿成一个婴儿，可能穿成一个成年人。如果他没有死，也可能就穿成他自己。

　　十年过去了，这是第一次，有了一点可能性，一点可能是他的可能。

　　那天打发走宋一飞宋一云后，凌亭煜就没有出过门。
　　偶尔是清晨，偶尔是下午，也偶尔是深夜。他守在这里，等一份答案。

　　万一，可能是他呢。

　　刻意发出的脚步，一步一步轻声上了楼。
　　凌亭煜没有回头，依旧望着天际，只是思绪回笼，他道：“什么事？”

　　“海皇使者传消息，约您明天下午申时三刻到沐风楼一聚，商谈避水桥相关事宜。”
　　来人怀抱海螺，声音是从海螺中发出来的。

　　“殿下！”
　　在楼下休息的下属突然听到楼上响动，恐刺客闯入，匆匆上楼。

　　上楼的下属见凌亭煜右臂微抬起，食指中指竖起前后晃了晃。便明白了殿下的意思，静默无声地停在楼梯的暗处，等待殿下下一步命令。

　　凌亭煜：“本王知道了，明日定然赴约。”

　　这次来人走得很快，无声无息地消失，速度比下属快，动作比下属还轻，甚至于下属都没感觉到来人的呼吸。
　　是个高手！下属目光坚定地注视着八殿下，握紧了腰间佩刀。

　　凌亭煜也终于看够了夜色，视线最后扫过海岸，和之前几天一样，没有任何人或者生物登陆。
　　吐出一口浊气，凌亭煜回身，“有酒吗？”

　　“……”
　　神经紧绷的下属差点一脚踩空，掉下去。